第22章 堵住情敵
2024-05-28 12:59:04
作者: 尉遲有琴
後來,司徒赫莫名其妙改邪歸正,居然隨軍上戰場去了,兩個月後,婧小白去了鹿台山,墨家老二他娘親病逝,盛京「四紈絝」就此作鳥獸散。
說起往事,黎戍感慨無限,搖頭晃腦地嘆道:「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啊,我說赫大將軍,您老夠能耐的啊,好好地偏把自己往牢里送,腦袋瓜子被馬踢多了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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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戰場的歷練,司徒赫已非昔日十七歲的少年,他的鳳目定在黎戍身上,漸漸變得幽深起來,卻沒有理會黎戍話中的挖苦,他在想,如果這四年他不曾離開盛京半步,不曾離開過婧小白身邊,那麼,如今的一切是不是都會不一樣?
上天真喜歡開玩笑,偏偏弄巧成拙,他選擇的路走不到他想要的終點,那麼,只能說明當初的選擇是錯的。既然錯了,那他又該如何走下去?
黎戍見他的目光定在自己身上,頗得意地「嘩」一下打開摺扇,風騷地搖了幾搖,挺起胸膛道:「是不是這次回來發現我變好看了?嘿嘿,那還不晚,我的懷抱隨時為赫將軍您敞開!」
司徒赫已經習慣他的輕浮調戲,沒有任何反應,倒是不遠處的獄卒聽罷,嗆得大力咳嗽起來。
黎戍轉頭狠狠瞪了他們一眼,繼而哀怨地嘆道:「司徒赫,你就這麼對待老朋友啊?去年冬天你回京述職,婧小白為你設的宴,你小子居然喝得爛醉如泥,咱們都沒機會好好說話,這回等你出了獄,一定要隨我去碧波閣聚聚!」
司徒赫忽然勾起唇,自嘲般笑了笑,一切都是從去年冬天開始的吧?
「黎少爺!」獄卒突然慌慌張張地衝進來:「黎少爺,您快躲躲!聖旨來了!快啊!」
「不會吧,這麼快?!」黎戍趕忙爬起來,從另一道門溜了。
很快,景元帝身邊的高公公雙手捧著聖旨,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踏入天牢,宣旨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征北大將軍司徒赫擅離職守,私闖後宮禁地,可謂罪大惡極。朕念其年幼,且多年來立功無數,特赦其死罪,罰杖責一百,連降三級,以儆效尤。欽此。」
司徒赫單膝跪地,雙手高舉,接過聖旨:「微臣領旨,謝主隆恩。」
高公公嘆道:「赫將軍,真是抱歉,奴才也是奉命辦事,得親眼見您用完刑之後才能離開,陛下此次真生氣了,這一百軍棍您得受了。」
司徒赫起身,淡然笑道:「行刑吧。」
獄卒卸下他的玄鐵鎧甲,將他按在了硬板上,行刑的兩位士兵對視了一眼,卻把握不好力度,畢竟司徒赫的身份擺在那,下手輕了對陛下沒法交代,下手重了日後還怎麼在軍中混?
高公公看穿了他們的心思,咳了一聲,尖著嗓子道:「一百軍棍是什麼力道,你們倆若是不清楚,就先嘗一嘗,等嘗明白了,再給赫將軍用刑也不遲。」
一百軍棍打下去,再硬朗的身子也吃不消,若是身子骨稍稍弱一點,可能再也爬不起來了,前程跟性命相比,當然是性命更重要。
於是,那兩位士兵咬著牙,毫不留情地一棍一棍砸下。
三十軍棍下去,司徒赫一聲未吭。
黎戍躲在後頭,鬼鬼祟祟地貓著腰聽那「啪……啪……」的聲響,每打一下,他的眼皮跟著跳一下,忽然聽到外頭傳來一聲喝:「住手!」
黎戍眼睛一亮,興奮地差點沖了出去。
他躡手躡腳地往前蹭了幾步,探頭朝外一看,頓時唬得一楞,只見婧小白拿劍架在那一個行刑士兵的脖子上,分明是來劫獄的架勢啊!
乖乖婧小白,連聖旨都敢反抗,黎戍打心眼兒里佩服她的好膽量,不過,那高公公可不是吃素的,他家老不死的曾說過,皇上面前第一不能得罪的紅人就是高公公啊。
果然,一群人都懵了的時候,高公公氣定神閒道:「婧公主,您這是幹嘛啊?赫將軍犯的是死罪,陛下念著皇后和司徒元帥的好,這才從輕發落。您這麼一胡鬧,要是聲張出去,讓陛下如何向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交代啊?到時候還得再加一條抗旨不尊的罪名,赫將軍可真就死罪難免了!」
百里婧聽罷,仍舊高舉著劍,司徒赫趴在硬板上,汗水從額際滑下來,往日清朗的嗓音有些發顫:「婧小白,你……你別胡鬧,退開,這杖責不能停,得一氣打完,一停就更疼了。」
百里婧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仍舊固執地不走:「赫,剩下的板子我替你挨!」說著,甩手扔了劍,就要往他身邊走,神情無畏無懼。
司徒赫厲聲喝道:「站住!刑部大牢此等重地,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進來麼?劉大人,請將婧公主帶下去!若是她敢再上前一步,就多賞本將軍一百軍棍,直、至、杖、斃!」
百里婧猛地定在原地,從未見過赫如此狂躁,聲音如此發狠。刑部尚書劉顯成為難再三,終是一揮手:「來人哪,請婧公主去一旁休息!你們兩個,繼續用刑!」
皮開肉綻的「啪啪」聲聽得黎戍腿軟,索性蹲在地上,將手心裡的摺扇捏得死死的。可六十軍棍下去,司徒赫仍舊沒出聲,只有細微的悶哼偶爾從唇齒間漏出來。他微一偏頭就看到牢房門口那一角海棠紅的衣袖,頓時將牙關咬得更緊,連悶哼聲都全部吞下了肚。
婧小白從不肯聽他的話,他讓她乖乖的,她卻從來都不乖。他上了戰場,她就跑去鹿台山習武,給他的信中說,她要練好武藝,等長大了才能做大興國的女將軍。她所走的每一步路,都順從自己心裡的想法,別人的意見和忠告完全無效。
等到一百軍棍打完,高公公等人寒暄了兩句便走了,那兩名行刑的士兵忙扶他起身,司徒赫的中衣已經完全被汗水浸透,緊緊貼在身上,平日裡矯健的身姿此刻站都站不穩,才走了一步路,膝蓋就一軟往前栽去。
黎戍腿蹲麻了,邊往外走邊揉腿,刑部尚書劉大人見到他,嚇了一跳:「黎少,你、你怎麼在這?」
黎戍摘掉自己頭髮上的草屑,眯著小眼睛嘿嘿一笑,拿摺扇敲了敲他的肩膀,頗無賴道:「此事說來話長,下次再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