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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將軍夫人

2024-05-28 12:59:01 作者: 尉遲有琴

  母后的強勢百里婧從小深有體會,相比於父皇的「博愛」,母后卻只寵她一人。也是受母后的影響,她才會堅持上鹿台山習武的念頭,只因母后是大興國有名的女將軍。

  百里婧的眼底氤氳著水汽,卻始終沒有掉下來。

  「如意,慧心,替公主梳頭。」司徒皇后吩咐道,後宮最忌諱蓬頭垢面,任何時候都要乾淨整潔。

  兩個宮女忙上前扶起百里婧,帶她進了內室。梳妝鏡前,經由宮女靈巧的手,將長短不一的頭髮修剪整齊,分別垂在兩側耳際,頭頂處綰成髮髻,用釵環固定,倒也整齊利落。

  待百里婧收拾妥當從內室出來,恰好看到黎貴妃和百里落攜手進了未央宮,母女倆儀態萬千地給司徒皇后請安,之後,黎貴妃熟絡地坐在下首的貴妃椅上,百里落則親切地上前拉百里婧的手,道:「婧兒,讓姐姐看看,錦華宮的宮女真是心靈手巧,妹妹的頭髮梳得真別致呀。」

  百里婧卻毫不客氣地抽出自己的手,沒有父皇和其他外人在場,無須表現姐妹情深,她從不曾將黎妃和百里落放在眼裡過。

  那段失敗的愛情里,最讓她無法釋懷的也許不是韓曄的變心,而是他如此輕易地判定,過去的四年都只是一個錯誤,卻承認眼前這個惺惺作態的女人是他一生所愛——

  如果你要丟了我,至少給我一個好一點的情敵,讓我輸也輸得心服口服。

  然而,愛情與比武到底不同,毫髮無傷的那一個不一定就是贏家。

  被這麼明顯地拒絕,百里落卻絲毫不惱,仍舊溫婉地笑道:「婧兒,剛剛在來的路上碰到了妹夫,妹夫的精神還是不大好啊,有沒有請太醫替他診治診治呢?走路都要人攙著,日後可如何是好?」

  

  百里婧冷笑一聲,眼睛上下打量著百里落,學她的口吻軟綿綿道:「姐姐,你似乎管得太寬了,我的夫君身子如何,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指指點點?有那麼多閒工夫,不如自己去看看大夫,看傷到了心肝肺還是撞到了腦袋。」

  百里落臉色一白。

  黎貴妃卻還是笑容滿面,對司徒皇后打趣道:「姐姐,婧兒丫頭這張嘴真是不饒人哪,落兒,你何苦費這個心思?成日家跟我念叨婧兒妹妹如何如何,要多置備些名貴藥材給婧駙馬送去,讓婧駙馬好好補補身子,可惜,婧兒不領情哪。」

  百里婧的性子最是護短,昨日回門筵上的那番話,絕不是一時興起說說而已,這會兒見黎妃明里是教訓百里落,實則編派墨問身子太虛,兼暗罵她不知好歹,心頭已然火起。

  她未發作,只是淡笑著施施然走上前去,忽地拔出袖中的玄鐵匕首,「咚」的一聲插在了黎貴妃身側的茶几上,玄鐵匕首極其鋒利,即使是名貴的紅木,匕首也整根沒入,只剩下一小截金色的刀柄。

  如此近的距離,刀光剛好划過黎貴妃的眼,她原本帶笑的面容嚇得煞白,手中的茶盞一抖掉在了地上,滾燙的茶水濺濕了她的裙擺和鞋子,她顫抖著手指著百里婧道:「你……你……」

  百里婧一笑,輕而易舉地拔出沒頂的匕首,重新收回袖中,瞅著黎貴妃,頗無辜地嘆了一聲:「這未央宮不是閒人可進的,我們司徒家不比那些裝模作樣以色侍君的小人,黎妃娘娘既然敢來,就要做好這些心理準備,刀啊劍的不長眼,不會因為誰說話好聽嬌聲軟語就對誰客氣。這玄鐵匕首是父皇賞賜我的寶貝,若是黎妃娘娘還想見識見識,只管告訴我便是。」

  隨後高聲喝道:「來人吶,快去請太醫,就說黎妃娘娘受了很大的驚嚇,一定要給娘娘多抓幾副藥壓壓驚,順便拿姐姐準備的那些名貴藥材多補補,正好不浪費……」

  黎妃在未央宮吃了虧,憤憤甩袖而去,回到咸福宮砸了一地的珍奇古玩,氣得著實不輕:「悍婦所生的女兒也是個不要臉不要命的小潑婦!本宮倒要看看這小潑婦到底是個什麼下場!」

  百里落的神色已經恢復,不似黎妃那般憤然,反而上前拍著黎妃的背,安慰道:「母妃,她們那是狗急跳牆,事事不如我們便開始咬人了。母妃若是因此氣壞了身子,不是便宜她們了麼?不過,就算她們的嘴皮子再厲害,也改不了既定的事實——那個悍婦生不出兒子,小潑婦嫁了個活死人,再猖狂也不過是一時的,而且,我聽說,自從嫁入相府,百里婧便和那個病秧子分居,此事若是讓父皇知道了……會怎麼樣?」

  黎妃緩緩勾起唇,慢悠悠道:「若是你父皇知道了,文武百官也知道了,陛下的賜婚就等同兒戲,那個小潑婦不僅欺瞞了你父皇,也欺騙了天下百姓,如此不守婦道囂張跋扈的人妻,就算貴為公主,也要受到處罰!」

  百里落燦然微笑,明眸與額際的銀鎖珍珠相映,挽著黎妃的手臂搖了搖:「母妃,既然如此,那您還有什麼好生氣的?我們坐等好戲便是。」

  黎妃瞅著百里落,伸手點了點她的眉心,帶笑嗔道:「落兒,還是你想得周到,嘖嘖,真是青出於藍啊。」

  百里落嬌羞地低下頭,眼眸中卻閃過狠色,幽幽道:「母妃,我八歲的時候就發過誓,她的所有東西,總有一天,我要全部都奪過來!」

  雖然司徒赫被關進了刑部大牢,但礙於司徒家的勢力,刑部的官員、獄卒都對他十分客氣,甚至,他仍穿著他的玄鐵鎧甲,並未像其它犯人那樣被迫換上囚衣,景元帝還未發話,無人敢給他輕易定罪。

  靠著冰冷的牆,坐在潮濕的地上,周圍散發出陣陣霉味,江南的氣息始終是濕漉漉的。司徒赫輕咳了幾聲,卻不是因為這牢中的濕冷,喉中殘留著西北的凜冽寒風,這十日來一直呼嘯於耳邊,且毫不客氣地無孔不入。

  借著牢房頂窗射進的白光,司徒赫垂眸,視線落在左手腕繫著的那條紅繩上,顏色已經舊了,紅繩上串著的銀墜子有薄薄兩面,正面刻著他的名字,赫。

  四年來,無論紅繩還是吊墜都沾過無數次的血跡,時常將他的名字染成血紅色,可是背面,緊貼著手腕脈搏的那塊地方,卻始終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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