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0章 無盡黑暗

  天人五衰，一衰更比一衰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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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肉衰，骨骼衰！！乃至是現在的六識衰！！每一次的威力，都以幾何倍數在增加。

  六識是什麼，六識是做為一個生命，感知外界的途徑，嘴巴，眼睛，鼻子，耳朵，身體，神識都是感知外界的橋樑，此刻，六識衰，不是閉合六識，而是真的衰竭，仿佛自一誕生開始，自身就無法看到，無法感覺到，無法聽到乃至是一切，徹底的封閉在身體當中。

  就好像是籠中的鳥，杯中的水！！

  被困住，被束縛！！

  無法堪破，找到破解的途徑，就將永遠的失去六識，從此成為廢人一個。這一衰，更是令不知道多少名強者飲恨其中，如何突破的途徑，在天地間更是沒有誰流傳下來，這天人五衰，任何方法都沒用，惟有靠自身。

  「夫君，你一定要挺過來。我會在這裡一直等你歸來！！」琴心看著虛空中的畫面，眼中那絲絲擔憂無可扼制的流露出來。

  「這天人五衰乃是蓋世級強者自身在達到一個境界一定時間後未曾有寸進，才會降臨的災劫，這次竟然強行渡劫，不知道夫君到底能撐過幾關，這六識衰，有九成修士無法渡過，不過，若真渡過天人五衰，你能不能達到半步主宰巔峰，進而突破到主宰級。」

  魅心臉上流露出絲絲疑惑的神色，喃喃自語道：「你的修為當年明明已經達到半步主宰近乎巔峰的境界，可為什麼在這段時間中，似乎修為沒有半絲增加，這有點不太對，而且，之前在通天塔中，你更經受過如造化般的神器反哺，按道理而言，在哪次反哺中，足以讓你一舉晉升到無上主宰的境界，可偏偏沒有，還偏偏修為境界看起來絲毫沒有變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的身上，莫非還有什麼難以估量的秘密。」

  她心中的疑惑一直存在了相當長的時間。

  接連幾次，她都以為帝釋天有晉升到主宰的機遇，可偏偏，那些機遇，仿佛對他一點好處，一點修為增長都沒有。這點，簡直古怪到極點。

  心中想著，眼睛卻一直落在那道畫面上。

  在畫面上，根本看不出什麼，帝釋天那巨大的黑虎軀體靜靜的屹立在虛空，一動不動。

  但在內中，卻是截然不同。

  「這裡是哪裡？」

  帝釋天在六識衰竭的同時，整個心神都徹底的封閉，陡然間出現在一處漆黑的虛空中，四周，到處是一片純粹的黑暗，一眼望過去，根本就看不到半點邊際，沒有盡頭，沒有啟始。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氣味，沒有冷暖，沒有一切，是虛無，是黑暗。

  啪嗒！！

  抬腳向前一步步的邁出去，但詭異的是，腳下卻沒有傳遞出一絲的聲音，仿佛腳下沒有聲響，走！走！走！！一直向前走。

  在走的同時，腦海中沒有念頭，沒有神思。仿佛，只有一道執念，從黑暗中走出去。

  體內的力量，仿佛一下子消散的無影無蹤。在這黑暗中的他，僅僅只是一位普通的黑虎，容身在黑暗中，仿佛根本分不清哪裡是黑暗，哪裡是他本身。完全與黑暗融合在一起。

  越是向前走，就越是感覺到每踏出一步，身外的黑暗都會更加的濃郁幾分，仿佛不是向前走，而是在一步步的踏向深淵。

  「天人五衰，這就是天人五衰，血肉衰，骨骼衰，現在這一衰，應該是極為可怕的六識衰。我聽不見了，我看不見了，看到的，永遠只是黑暗，我感覺不到了，就算感覺，也只是無盡的黑暗，我聽不到任何聲音，有的只是無盡的孤寂。我的力量沒了，行走在這黑暗中，這種經歷，對於任何修士，都是一種巨大的折磨。」

  帝釋天一步步仿佛是慣性的向前走去。在行走的途中，腦海中在不斷的迴蕩著一道道念頭。在拷問本心。

  「聽不到，看不見，無力量，那我現在是走向哪裡？是深淵，是沉淪？」

  「不行，我不能，在外面，我有責任，妖族需要我，母親需要我，妻兒需要我，臣子需要我。妹妹需要我。我不能沉淪在這黑暗中。既然這是六識衰，那就一定有辦法破解。」

  「不過，我的力量，現在只是一隻普通的老虎，雖然可以在百獸中稱雄，卻不能撕裂黑暗，帶來光明。不能撕裂這黑暗，僅僅我現在的力量是無用的。那以前渡過六識衰的修士又是如何渡過去的。」

  「黑暗，無盡的黑暗，我如何能破開。」

  「是意志力？但我現在似乎連意志力都被摒棄，都無法感覺到，一切的力量都被禁錮。如此境地，我又該如何破局。」

  帝釋天一邊行走，一邊在無聲的拷問自身。

  一道道無聲的腳步，漸漸邁向深淵的方向。在這黑暗中，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感覺不到天地的變幻，感覺不到虛空的冷暖。在剎那間，就仿佛邁進永恆的長河中。

  各種各樣的拷問在內心閃現。

  孤寂，寂寞。孤獨，冷漠！

  一切的一切，都有種讓他想要就這樣停下腳步，在這無盡的黑暗中永久的沉眠，直到歲月的盡頭。他的思緒，似乎在漸漸的變慢，漸漸的失去靈動，一種強烈的疲倦在心底湧現。

  沉淪！沉淪！繼續沉淪！！

  在外面落在萬劫老祖他們眼中的畫面中，卻能清晰的看到，一直屹立在半空中的帝釋天，身上的神輝，幾乎每一個瞬間，都在以驚人的速度黯淡下去，隱隱間，每暗淡一次，就預示著帝釋天距離渡過六識衰失敗更進一步。

  一次！兩次！三次！！——

  轉眼間，在帝釋天身上足足黯淡了七次！！

  「夫君，為妻相信你能做到。」晨曦臉色始終沒有任何的變化，始終如一，異常堅定的看著畫面中接連黯淡的神輝，口中吐出那堅定不移的話音，那是她心中的信念，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信念。心，高於一切。

  此刻，在凌霄妖庭中，幾乎沒有一絲聲音，無數雙眼睛同時緊張的關注著畫面中的變化。在裡面的是他們的妖帝，他們的帝皇，此刻在渡的更是傳說中的天人五衰，焉能不緊張。幾乎是感同身受。

  「心！！對，是心！！我的心強大，則我的力量可以撕天，可以裂地，可以湮滅天地，可以傲視蒼穹，能扭轉日月，能逆轉乾坤。是原來我的力量強大，還是心更強大。」

  在行走中，本來幾乎要慢慢在孤寂中沉睡的帝釋天，突然間，仿佛感覺到冥冥中的一種期盼，一種崇敬。一種呼喚。

  豁然！！

  一直在向前行走的帝釋天毫無徵兆的停頓下來。停下腳步。

  抬起高傲的頭顱，仰望蒼天，雖然看到的只是黑暗，只是無盡的黑暗。但在瞬間，卻有一種無可睥睨的氣勢自其瘦小的軀體中瘋狂的湧現出來。

  「心若強，天不能束縛，心若弱，萬物皆可欺！！」

  帝釋天睥睨天地。

  斷然吐出一句話：「我要這黑暗，再也遮擋不住我的眼！！」

  轟隆隆！！

  在黑虎雙眸中，迸射出兩道璀璨的神光，直接沖向黑暗深處，洞穿虛空，眉宇間，裂開一道裂紋，一隻神眼睜開。目光所到之處，黑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生的向後逼退，一股強大的信念，在體內瘋狂的咆哮，宛如憤怒的大海。以驚人的速度增長。隱隱間，身外的黑暗在不斷顫抖。

  「我要這無盡黑暗，都明白我的意！！」

  一道道字眼，宛如自混沌中誕生的雷霆，發出驚人的咆哮，帶著一種無上帝威，哪怕是在黑虎體內沒有一絲的修為，但言語一出，卻令周圍的黑暗劇烈的顫抖，轟鳴，仿佛是有一尊無上存在在下令，那言語，不容任何的置疑。

  轟隆隆！！

  瀰漫在身外的黑暗紛紛崩潰，仿佛無法承受帝釋天身上所蘊涵的意志，黑暗在向後劇烈的倒退，眨眼間，就讓帝釋天身外出現沒有黑暗的虛空，足足十萬丈，但黑暗，依舊籠罩在外面，沒有消散。頑強的束縛著。

  「我要這無盡黑暗，都煙消雲散！！」

  嗚嗚嗚！！

  隨著這一道話語落下，一股無上意志湧進無盡黑暗中，那無邊黑暗竟仿佛是具有意識一樣，發出悲涼的泣音。

  轟隆隆！！

  不過，依舊在眨眼間，一寸寸的崩滅，無法承受住帝釋天那睥睨天地，傲視萬古的意志與信念。生生的崩塌。

  心強，則身強！！

  心強大，天地間，無任何力量可以束縛。天要擋我，我就逆天，地要擋我，我就裂地，命運要束縛我，我就打破命運，主宰蒼穹。

  在黑暗中，帝釋天再次明悟到信念的強大。

  無盡黑暗生生崩潰，崩潰的瞬間，原先消散的六識，以驚人的速度瞬間恢復，意識重新主宰身軀，周身神輝不斷的流轉。一剎那間，清晰的感覺到，眼睛比起之前，強橫十倍不止，耳朵，能聽到遠比以前更加遠的聲音。六識，以十倍的程度擴展蛻變。

  吼！！

  虎嘯聲中。

  天人五衰，六識衰！！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