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咫尺天涯

  「你若不願，我立刻帶你走！」岳雲的心至始至終都沒有變，以後也不會變。

  「謝謝你！」蘇驚華感激的一笑，「多餘的話我不想說，我只希望你能幸福！」

  「沒有你，我不會幸福！」苦澀，岳雲的語氣中除了苦澀，沒有其它。

  「幫我給趙靈樞帶句話！此生，我和他註定無緣，忘了我！」蘇驚華不知道該如何跟趙靈樞告別，皇甫矜的話很清楚，皇家容不下趙家，她如今唯一能為趙靈樞做的，就是在風雨欲來之時，儘量護他周全。

  「好！」岳雲突然覺得此時的蘇驚華好悲涼，他不能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蘇驚華也不能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可是，他還有愛的權利，可蘇驚華卻沒有。

  「我們還是朋友吧？」蘇驚華的神色很輕鬆，這不是偽裝，而是看透一切的釋然。

  「只要你一句話，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會為你做！」岳雲的承諾鏗鏘有力，讓蘇驚華心中升起絲絲暖意。

  

  岳雲扶著蘇驚華出了天牢，外面，皇太孫府特有的馬車靜靜的候在那裡，他知道，皇甫矜坐在裡面。

  「驚華，你現在還可以後悔！」岳雲緊緊握住蘇驚華的手，他多希望，蘇驚華回答一句她後悔了。

  可惜，蘇驚華莞爾一笑，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後踏上馬車，落下了車簾。

  這一次，岳雲只能默默的望著蘇驚華的背影，目送馬車緩緩駛離他的視線。

  這一別，是一輩子的相隔千里，這一別，是一生的錯過。

  然而，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他沒有任何立場去阻止這一切的發生。若是蘇驚華心裡有他，他可以不顧一切帶她走，但是，蘇驚華心裡沒有他，他什麼都做不了。

  馬車裡，皇甫矜淡漠的坐在一邊，看蘇驚華上來了，劍眉微挑。

  蘇驚華沒有說話，坐在另一邊，靠著軟墊閉上了雙眼。

  皇甫矜看蘇驚華不說話，也不說話，兩人一路無話。

  馬車剛離開天牢，壽陽公主帶著覃紫衣也出來了，急匆匆地把覃紫衣送回了丞相府。

  丞相府內，覃丞相和覃壽元候在覃紫衣的閨房外，神色擔憂。

  壽陽公主乖巧的垂著頭，站在一邊，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這天下，要說她怕誰，就只有這個外公了。對覃紫衣她是敬重，對這個外公，是發自內心的懼怕。

  「父親別擔憂，七姐不會有事的！」覃壽元也擔心，但是，為了讓自己父親寬心，不得不說一些寬慰的話。

  「希望吧！」覃丞相兩鬢斑白，但精神矍鑠，眉間的愁緒掩蓋不住。

  恰在此時，房門打開，大夫走了出來。

  「怎麼樣？」覃丞相看大夫臉色，估計情況不好。

  果然，大夫搖搖頭，「七小姐五臟均被內里震損，老夫無能為力！」

  「什麼？」覃壽元剛才強裝鎮定的心此時全部散了，五臟俱損，雖然他不會武，但是，這種情況已經很嚴重。

  壽陽公主剛才還能鎮定，現在就真的鎮定不了，可是又不敢大聲哭，只能輕輕的抽泣。也許之前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後來她明白了，那時候，皇甫矜要傷的人是她，是覃紫衣用自己的身體替她擋了皇甫矜用內力凝結的威壓。

  「那小女還有救嗎？」覃丞相畢竟是見過大風浪的人，腦子還很清醒。

  「如果能找到內力達到一甲子之人，用內力為她修復五臟，方能痊癒。或者，就只有去找趙靈樞，他也許有辦法！」大夫作為醫者，最怕遇到的就是這種情況。

  「來人，送大夫出去！」覃丞相點點頭，有救就行。

  「我去一趟趙家，你進宮找貴妃娘娘，想辦法尋找一甲子功力的高手！」覃丞相說完，轉身離開了覃紫衣的院子。

  覃壽元得了自己父親的命令，也跟著離開了。

  壽陽公主這才敢進內室。

  看著躺在床上的覃紫衣面色慘白，壽陽公主小聲的抽泣變成了嚶嚶啜泣。

  「這個時候哭有什麼用？」覃夫人平時很寵愛壽陽公主，但卻不是無條件的寵溺，這是覃家的傳統，也是一個大家族應該有的家風。

  這一次，壽陽公主闖了大禍，導致覃紫衣命在旦夕，覃夫人再寵愛這個外孫女，也不可能不責備一兩句。

  「外婆，姑姑是為我受的傷！我，我，嗚嗚嗚……」被覃夫人一罵，壽陽公主哭得更大聲。

  「知道就好！壽陽，你是公主，你有任性的資本，但是，就算是當今皇上，也不可能無所顧忌的做事情！希望你以後能長記性！」覃夫人雖然傷心，雖然擔憂自己女兒，但是，她知道，自己女兒這樣做沒錯。

  壽陽公主是覃紫衣的侄女，同時也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女兒，那種情形，如果壽陽公主受了傷，覃紫衣回來，同樣要被責罰。

  「壽陽記住了！嗚嗚嗚……」壽陽公主是真的長記性了，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覃紫衣，她才覺得自己從鬼門關走了一圈。

  蘇驚華在馬車裡睡著了，一是因為太疲憊了，也是因為受傷太重。雖然皇甫矜給她吃了補血的藥，又為她用內力補氣。但是，壽陽公主一點也沒有手下留情，讓行刑的人每一鞭都打在皮肉上，不傷她筋骨，但讓人痛不欲生。

  蘇驚華被直接送到了皇甫矜的別院，這一次，身份不一樣，所以，被安排在一個精美的院子裡，叫蘅蕪苑。

  滿園的花草在寒冬臘月仍然次第開放，香氣縈繞在空氣里，讓人心曠神怡。

  巧慧看到蘇驚華被皇甫矜抱著回來，恭敬的上前跪地行禮，「奴婢給殿下請安！給姑娘請安！」

  「給殿下請安！給姑娘請安！」其她的宮女都跟著跪地行禮。

  蘇驚華並沒有被驚醒，躺在皇甫矜懷裡渾然不覺。

  「太醫來了嗎？」皇甫矜抱著蘇驚華直接進了內室，詢問身後跟著的東衛。

  「來了！」東衛適時出現，出去帶進來了太醫。

  太醫想要行禮，被皇甫矜擺手示意不用，於是徑直走到榻邊，幫蘇驚華把脈。

  皇甫矜矗立在一邊，身上因為抱了蘇驚華沾了許多血跡，若是以往，他早就去沐浴換洗，可現在，卻渾然不覺，雙目一直注視著小臉毫無血色的蘇驚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