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斗丹

  「你小子真能煉出極品盈昃丹？」李高遠觀這事態，不免小聲問了句。

  「當然，你儘管去準備藥材好了。」李默淡淡答道。

  李高遠立刻叫來掌柜，開始準備藥材，接著三人便來到後院。

  李高遠雖然很想瞧瞧二人斗丹，但為怕打擾二人，唯有在院中等候。

  

  屋內，二人相隔丈余，各立丹爐。

  待到藥材全都送過來之後，便著手煉丹。

  蘇雁神色冷然，下決心要給這支族子弟顏色看看，讓他知道別以為一次偶然煉出了極品璇璣丹就不知天高地厚。

  待柴火點燃，她暗運七星煉火訣，那火焰頓時一分為三。

  李默神色淡定，隨手間也運起七星煉火訣，火焰分離，豁然乃是一分為五。

  「什麼？」

  蘇雁眼睛一瞪，失聲叫了出來。

  當初煉璇璣丹的時候，李默也露了一手七星煉火訣，但她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能夠分出五股火焰之多。

  「怎麼可能！」

  她定眼看著五股火焰，頓受震撼。

  要知道，七星煉火訣，最高能夠分出七股火焰。

  每多分出一股，便都是一道難關，她也是今年年初才達到三焰之境。

  如今，這無禮小子居然達到了五焰之境。

  不過，她很快冷靜下來。

  李默能夠分出五股火焰，並不代表他就比她更強，盲目追求分焰，而忽略基礎者，大有人在。

  藥材入爐，二人同步進入到煉丹的第一步化液。

  藥材在高穩作用下，化為藥液。

  爐中水氣滾滾，各種藥材散發出各自的藥香。

  蘇雁力求這一爐丹煉出上品，以讓李默這無禮小子開開眼界，所以專心之極。

  她沒有被李默的五焰之火所影響，同時也沒有任何興趣去觀察李默的煉丹情況。只是靜靜的坐在爐前，目光鎖定著自己的丹爐，忘卻萬物。

  相比起蘇雁的慎重和專心，李默則顯得悠閒很多。

  和上次煉璇璣丹不一樣，他不僅傷勢痊癒，而且得了聚靈池之助，修為提升兩級，更身懷靈寶血玉髓，可以說分出五股火焰輕鬆之極。

  至於這盈昃丹，對於一般的三品黃級煉丹師而言，確實是一個難啃的骨頭。

  但對於他堂堂商天國第一地級煉丹師來說，即使是使用的凡火，要煉出極品丹也是輕鬆之事。

  他一邊煉丹，一邊觀察著蘇雁的煉丹情況，一雙眼睛宛如鷹隼般，把她的煉丹術看得透徹分明。

  而看著看著，他突而眉頭一皺，象是發現了什麼蹊蹺似的。

  時間一晃就是兩個時辰，二人都如磐石般，坐在丹爐前，一動不動，從化液到分層，最後在到收丹。

  待到丹爐內散發出幽幽藥香之時，蘇雁的神色終於緩和了一些。

  等到藥香散盡，便可開爐取丹。

  這一次煉丹過程非常順利，她自信這一爐中必出上品，甚至可能不止一顆。

  這時，她才朝和李默望去，想看看他此時的臉色。

  多半這小子早已煉丹失敗，此時一臉喪氣，後悔跟自己斗丹。

  光是想著這情形，她便不無幾分快意。

  只是待看到李默時，她頓時一呆，這傢伙一臉悠閒盤坐在丹爐前，爐子早已熄火，一副早早煉完的樣子。

  蘇雁頓時有種不妙的預感，不過，她怎麼也不相信李默能夠煉出極品丹，而且比自己還早一步完成，只是那傢伙的笑容看起來怎麼都刺眼得很。

  「在下先一步完成了，蘇姑娘不急，慢慢來。」李默更是一笑。

  「哼！」

  蘇雁可沒給他好臉色，輕哼一聲，收回心思，專門這最後一步。

  直到香氣散盡，收丹完成。

  「開爐吧！」

  蘇雁冷冷盯著李默。

  李默微微笑道：「同時開如何？」

  於是，二人同時打開了爐蓋。

  蘇雁迅速的掃了一眼自己的丹爐，一爐四丹，一枚下品，一枚中品，兩枚上品。

  她頓時心裡塌實了，今次上品出了兩枚，可謂是超越以往。

  然後，她才朝著李默的丹爐中望去。

  這一望，頓時喜色一掃而空，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全然不相信眼前所見。

  李默的丹爐中，豁然乃是一爐六丹。

  而且，六丹中，一枚下品，兩枚中品，兩枚上品，最後一顆，珠潤如玉，其上似有流光閃耀，分明就是極品丹！

  一口涼氣從腳底灌到腦門，蘇雁使勁揉了揉眼睛，這才確定所見的乃是真實。

  她聲音帶了幾分顫抖，不知是過於驚愕還是難以接受這事實：「你……你當真能煉出極品盈昃丹？」

  李默當初插足，煉出了極品璇璣丹，已經讓她很是震驚。

  但如今，這傢伙竟然連極品盈昃丹都能夠煉出。

  而且，他的煉製時間分明比她更短，更能夠煉出一爐六丹，這比起一般的三品黃級煉丹師要高明太多，更是絕對在她之上！

  蘇雁一直輕視，厭惡李默，是覺得他無禮傲慢，言辭狂妄。

  但是如今，她內心卻浮起半分羞愧，有如此能耐，有如此技巧，她之前所見到的，並非是李默的無禮傲慢，而是那種超然的自信。

  只是她鼠目寸光，自以為自己能耐過人，乃蘇家年輕一輩的第一，更號稱蘇家數百年難得一見的丹道奇才。

  別說同齡人了，即使比自己大幾歲的族人，煉丹術都在自己之下，以至於理所當然的輕視於這李家支族少年。

  現在才知道，這和自己同齡的少年，資質才能猶在自己之上。

  苦笑一聲，蘇雁銳氣全無，無力的說道：「是我敗了。」

  見到她那一副受挫的模樣，李默淡淡說道：「勝敗乃兵家常識，蘇姑娘不必在意。丹道之境，無窮無盡，諸多挫折，不過是一種磨練罷了。若然因為一次斗丹失敗，便失去信心，那談何追求無上丹道呢？」

  蘇雁聽得心頭一盪，少年說起這話，那副淡定從容的姿態，宛如一位慈祥長者，而且這短短一句話，卻也令她心裡好受了不少，更有些感動。

  她之前如此輕視於他，他原本可以大肆嘲笑。

  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做，反倒好語相勸，令人暖心，光是這胸懷，便不是一般人可有的。

  第一次，她仔細的打量著這少年，這麼一看，他的模樣倒是清秀得有些好看呢。

  不過，她也僅僅是多看了一眼，然後便收起丹來，說道：「今日之事確實令我意外，但是，下一次，我必定不會敗給你！」

  見她重拾信心，李默微微一笑，而見她欲走，便說道：「等一下，有件事情我還想確認一下。」

  「什麼事情？」蘇雁停了下來，回頭問道，言語間早沒那咄咄逼人的氣勢。

  李默說道：「最近以來，蘇姑娘是否偶爾感覺下肋陰痛，以手指觸之，痛感更甚。但多發於清晨，待日出之後，痛楚隨之減弱，消失。」

  「你……你怎麼知道？」蘇雁聽得大吃一驚。

  確實最近她感覺到肋下生痛，雖然只不過是一拇指的區域，但這種異常還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只是卻不曾為外人道，就算是她母親也不知道這件事情。

  但是，李默不僅知道疼痛的部位，更連日出之後，疼痛減弱就知道。

  李默便說道：「果然如此，看來我沒有猜錯。」

  「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是如何得知這事情的？」蘇雁連忙追問道。

  李默靜靜說道：「剛才我在煉丹的時候，本是想看看蘇姑娘的煉丹手法，後來意外發現你的眉心處有著一條隱隱的黑線，此乃丹毒之徵兆！」

  「丹毒？你是說，我之所以肋下生痛，莫非是丹毒病發？」蘇雁驚訝道。

  李默微微頷首，說道：「丹毒者，乃煉丹師長期煉丹過程中，因為吸取藥氣而感染的毒素，經由數年沉澱而成。一般玄級煉丹師才會經歷第一次病發，只要提前做好準備，治療並非難事。不過，蘇姑娘很可能是因為專修高難度的丹藥，所以導致丹毒積累過早，以至於如今早早出現了徵兆。」

  蘇雁倒也知道丹毒是何物，如今一回想，自己的症狀果是和丹書上所言一致。

  她不由輕噓了聲，由衷的朝著李默說道：「謝謝。」

  李默淡淡一笑，摸出一根冰晶草來，遞給她道：「用此物煉製水韻丹，當可解丹毒。」

  「這是……冰晶草！」蘇雁眼睛頓時一亮。

  她知此物稀罕，立刻擺手道：「這我不能收。」

  李默輕描淡寫的說道：「雖說有諸多丹藥可以解低等丹毒，但丹毒清除得乾淨與否，直接影響到修為的進展，而水韻丹乃是解決低等丹毒最好的丹藥。蘇姑娘若覺得欠了我份人情，改日還我就是。」

  既然話說到這份上，蘇雁也不矯情，便沒再推辭。

  待到蘇雁離開，李高遠立刻問起斗丹的結果。

  得知李默獲勝，自是由衷高興。

  接下來一段時間，李默在血玉髓的輔助下，修煉速度更是日進千里，三部新武訣亦在不斷嫻熟。

  原本，進入磐石境之後，他有了第二次進入真武塔的機會。

  不過，嚼多不爛，三部武訣都未抵達顛峰，李默並不想涉足新的武訣。

  如此數日過去，入學式也終於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