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葡萄

  蘇錦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徐氏透過來幾分責備的目光，「你也真是的，那麼多東西偏偏選了葡萄，也不怕惹了公主不高興。」

  「不會的，公主看著很好相處，不會不高興的。」蘇錦語氣很篤定。

  她吃過一次虧，所以牢牢記住了教訓。

  上輩子她也和其他人一樣以為文昌公主不喜歡葡萄，所以自己也假裝不喜歡，甚至故意說一些如何如何厭惡葡萄的話，為的就是想要討好文昌公主。可是讓她不解的是，她每次表現出對葡萄的厭惡的時候，文昌公主看著她的神情也是同樣厭惡。

  她是很多年後才偶然知道文昌公主不喜葡萄的原因，那時候她手上的一副好牌早已經打爛，只能嘆一聲當年自作聰明。

  徐氏搖搖頭，「你這孩子，也不知道平時那股機靈勁哪去了。」

  宴會繼續進行著，蘇錦是靠在最後的位子，因此也沒有人再關注她了。

  「我喜歡吃葡萄，姐姐，荷花要吃葡萄。」蘇荷大眼睛露出垂涎欲滴的模樣，頂著桌上的葡萄直流口水。

  「我給你剝。」蘇錦溫聲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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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昌公主正和幾個夫人說話，時不時的餘光看向最末尾的蘇錦，她面前桌上的葡萄盤子已經空了大半，她自己吃一粒又低頭給旁邊的妹妹餵上一粒。

  兩姐妹不知道在說什麼，感情看得出倒是不錯。

  宴會是臨近傍晚才結束的，文昌公主提前便先離開了。

  公主離開口，其他人也相繼一個個離去。

  結束的時候，在場的各家小姐們都各自得了公主賞賜的東西，蘇荷也得了一個繡工精緻的荷包，樂的她美滋滋的掛在了身上。

  令人意外的是蘇錦什麼賞賜都沒有得到，因為沒有倒是被幾個女子背後指指點點的笑話了。

  蘇錦並不在意這些，她慢悠悠的將盤子裡最後一顆葡萄吃完了，然後拿著帕子擦了擦手指，這才與徐氏一道離去了。

  塗嬤嬤一直留到最後一個人離開，她命人將蘇錦面前的葡萄碟子拿來，而後去見了文昌長公主。

  「都吃完了？」文昌長公主這會靠在軟枕上，宮娥跪在地上正給她捶腿。

  「回公主，都吃完了，一粒不剩。」塗嬤嬤回答道。

  文昌長公主笑了笑，「看來這丫頭倒是真心喜歡吃葡萄。」

  塗嬤嬤沒說什麼，又過了會才聽到文昌長公主開口道，「趕明個命人進宮一趟，將葡萄架上的葡萄都給摘下來，送去蘇府。」

  「奴婢遵命。」塗嬤嬤應道。

  蘇錦是在第二天太陽落山前見到公主府的來人，捧著整整十筐的葡萄，說是文昌長公主點名送給蘇錦的。

  蘇家頓時有些又驚又喜，但更多的是驚，誰都知道文昌長公主不喜歡葡萄，可這會偏偏又送了這麼多來，這是什麼意思，沒人知道。

  蘇錦因此被蘇承德和老夫人先後叫到院子裡問明緣由。

  問完也白問。

  倒是兩大筐的葡萄把蘇錦給愁壞了，她愁得真想罵人了，文昌長公主一看就是故意的，送葡萄也沒見過一下送十筐的。

  而且葡萄是時令水果，保存不過三五日，要是吃不完很快就要腐爛了。

  蘇家全家齊上陣，吃了整整三日，也沒吃下一筐。

  公主賞賜的東西，送人不行，分給下人不行，隨意扔了也不行。

  蘇錦對著整整一屋子裡的葡萄筐，最後一拍大腿，「把這些葡萄分成兩部分，一半釀酒，一半曬製成葡萄乾。」

  說干就干，她整整十日沒出門，領著院子裡的丫鬟們，釀酒，曬葡萄。

  為了怕糟蹋了葡萄，甚至讓蘇承德去府外請了個釀酒師傅回來，親自指點蘇錦如何將釀酒。

  文昌公主送葡萄其實也存了故意刁難蘇錦的意思，她後來聽說蘇家全家都在吃葡萄的時候也覺得這做法有些欺負人。

  再後來也沒聽說關於葡萄怎麼處置的，時間一長，文昌長公主便將此事忘了。

  一個月後的某一天，

  公主府門口來了個小丫鬟。

  「奴婢奉命來給公主送葡萄酒和葡萄乾。」

  文昌長公主一時間有些疑惑，塗嬤嬤附耳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這是蘇家大姑娘蘇錦身邊的丫鬟，您幾個月前送去的那十筐葡萄，蘇姑娘命人製成了葡萄乾和葡萄酒。」

  「姑娘說，十筐葡萄共釀了十斤酒和十斤葡萄乾，送些給公主殿下嘗嘗。」那小丫頭脆生生的聲音說道。

  文昌公主倒是樂了，在她快要將蘇錦忘記的時候，這丫頭又突然以這樣的方式出現了，還送了她一份禮。

  最有趣的是，這丫頭聰明的厲害，明著告訴她有多少酒，又有多少葡萄乾，但是偏偏讓丫頭只送了這麼一點來。

  這倒是有趣，若是文昌公主吃的好了，之後免不了還要找她要，若是吃的不好，這也權當是一片心意。

  先太后生前便喜歡釀製葡萄酒和做葡萄乾，小時候的文昌公主很喜歡每年都要纏著母親討吃的。

  後來母親去世，再無人能釀出甘甜的酒，做成香甜的葡萄乾了。

  一晃多年。

  文昌長公主喝了杯葡萄酒，酒入喉嚨，有淡淡的酒氣更多的是甘甜，「蘇家丫頭送我了葡萄酒和葡萄乾，我也該回一份禮給她才是。」

  「前個宮裡送來了幾匹蘇州進貢的錦緞，顏色鮮亮，不如賞幾匹給蘇姑娘？」塗嬤嬤試探著問道。

  文昌長公主搖搖頭。

  「庫房裡奴婢記得有一套琉璃盞，倒是做的精緻。」塗嬤嬤又接著道。

  文昌公主看了她一眼笑道，「嬤嬤早就看出了我的心思，何必顧左右而言他。」

  塗嬤嬤也笑起來，「您是想幫蘇家回復侯位？」

  「蘇家的侯位也壓了幾年了吧。」

  「有五年了吧。」塗嬤嬤回道。

  文昌長公主指了指桌上的東西，「給我留一半，剩下的送進宮，就說是太后院子裡的葡萄製成的。」

  塗嬤嬤應是。

  蘇錦送給文昌長公主葡萄乾和葡萄酒，原本想著總會等到些什麼回禮，她其實也沒想過能憑著這點東西得到什麼，就是想跟文昌公主混個臉熟。

  但等了幾日也沒聽到有什麼動靜，她也不去想了，該幹什麼幹什麼了。

  這日午後，蘇錦正在屋裡昏昏欲睡的時候，蘇家來了一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