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八部眾

  戰場之上，這種詭異的僵持狀態足足持續了三四分鐘。

  若是和平年代的網絡之上，肯定立馬會有一堆的段子手給這幅畫面配上旁白製作成表情包，比如說：

  「你瞅啥？」「瞅你咋地！」

  「你有本事就過來打我呀！」「不敢動，不敢動！」

  如果可以的話，在場所有人都恨不得場面就這樣繼續僵持下去，因為每爭取到一秒，便意味著增添了一分喘息的機會，減少了一分傷亡，同時也離最後的勝利又進了一步！

  玄微自是樂得划水爭取時間，不過可惜的是，異獸大軍後方陡然爆發出來的一股漆黑魔氣，讓玄微意識到眼下短暫的僵持階段怕是難以維持了。

  「華夏無愧是人傑地靈、鍾靈毓秀的國度，就連末法時期都能有如此道行高深的修士，佩服佩服！」一位身穿黑色燙金長袍，臉上罩著個惡鬼面具的邪修瞬間便是挪移至了玄微身前。

  他所說的中文咬字尚且還算清晰，不過那股子濃濃的咖喱味卻怎麼都難以掩蓋。

  玄微並未因為對方的恭維而放鬆警惕，相反，打從玄微上到戰場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神情如此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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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神殿？」玄微腦中迅速地閃過許多信息，凝視著對面的黑袍人問道。

  黑袍人相當乾脆地點了點頭，撫掌說道：「玄微道長好眼光！」

  「貧道突然有個猜想，或許閣下便是一手策劃了這場鬧劇，被稱為『天帝』的『那位大人』？」玄微倒也沒有急著動手，而是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

  「不錯，正是在下！說起來，玄微道長在島國做的那些事，可是讓我們很頭疼呢！畢竟為了這一刻，我們真神殿足足隱忍謀劃了上千年，結果就因為道長你的小調皮，差點就功虧一簣！」天帝指了指天空中的那個窟窿道。

  天帝的語氣頗為輕巧，甚至還帶著一些小俏皮，然而隱藏在底下的那股子陰毒和怨怒卻令人直起雞皮疙瘩。

  玄微自然明白，對方所說的正是他用那枚碎星珠擊殺了噬空蟲這回事。

  噬空蟲在真神殿的計劃中是相當重要的一步，只消噬空蟲能夠持續地啃噬空間，將天上的窟窿擴大到足夠那些上古凶獸級別的妖獸重回人間，屆時哪怕有十個玄微也頂不住啊！

  正是那枚一次用過後就需要充能上百年，然而每次使用都足以媲美陸地神仙一擊的碎星珠，搭配玄微控制的穿心鎖，將大意之下的噬空蟲絞殺成了粉碎，一度讓真神殿的謀劃近乎流產。

  「其實貧道一直無法理解，你們真神殿為什麼要充當妖物的爪牙？」玄微問出了一個困擾他挺久的疑問。

  不同於歷史上的任何一場戰爭，人類之間再怎麼殺伐爭鬥，那都是人類內部的利益紛爭。可幫助被封印的上古妖魔重回人間，放任異族肆意屠戮同類，這到底目的何在？

  退一步說，如果是生命安全受到脅迫，逼不得已之下當妖魔的狗腿子，那勉強還能用利己主義來解釋，但就聽天帝方才的話語，真神殿分明就站在主動引導的位置。

  「糾正一下，爪牙這個詞我並不是很喜歡，用『協作者』來概括或許要更加合適！」天帝一本正經地說道。

  「協作，意味著雙方是互利互惠的平等關係，那麼你們真神殿究竟想要在與虎謀皮的合作中獲得什麼？」玄微繼續追問道。

  天帝的面罩之下傳出一陣笑聲，不無揶揄道：「求我啊！如果玄微道長你誠心誠意地發問，或許本座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了！」

  玄微輕嘆口氣，劍指一引身前懸浮的青萍劍，低聲說道：「可惜貧道不是那種好奇寶寶，得不到答案就會煩躁到吃不好睡不香。再者，比起別人給予的答案，貧道更中意自己得出的答案！」

  「那就是沒得聊了？也罷，本座也沒想過僅靠嘴炮就能化敵為友！」天帝聳了聳肩，略顯無奈道。

  黑袍下的手臂高高舉起，只見天帝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下一秒，一道道幽黑的空間波紋浮現在天帝身側。

  波紋猶如沸水般劇烈蕩漾開來，一股股濃郁的懾人氣息從中噴涌而出，似有什麼凶獸即將破空而出。

  霎時間，電閃雷鳴，狂風更兼暴雨，海面之上掀起了驚濤駭浪，就連海岸線上築起的防線都受到了一定波及。

  空間波紋扭曲撕裂開來，一個個身形奇異的生物漸漸現出身影。

  為首的是一個身著輕紗的男人，他的腰間和腳踝掛著大大小小鈴鐺，手中還抱著一把類似琵琶的樂器，看上去甚是妖嬈。更為古怪的是，他的身上似乎散發著一股縹緲隱約的香氣，令人禁不住心神搖曳。

  男人的身後，是一隻體型巨大無比的飛禽。巨鳥的頭部長有一顆莊嚴寶色的珠子，它的一雙金翅徹底展開，堪稱遮天蔽日，讓人不由地聯想到傳說中的金翅大鵬鳥。巨鳥的鳴聲頗為低沉，其中更是透著難以言喻的悲苦，心志不堅者僅是聽到它的鳴聲便莫名感到悲從中來。

  在巨鳥的金翅遮蔽之下，一個身軀有小山規模的惡鬼口中吐火，嘯吼聲好似驚雷炸響。惡鬼足踏大海，青黑色的面龐猙獰忿怒，顯然是易怒好鬥、驍勇善戰之輩。

  ……

  足足七個體型、相貌皆不相同的生物，出現在了天帝的身旁，其中甚至還有一頭與玄微之前斬殺過的羅剎頗為相像的惡鬼。

  不同的是，這個惡鬼身上的凶戾之氣更加狂暴，實力怕是甩出了羅剎數條街不止。

  「本尊花費數百年，這才湊齊了這低配版的『天龍八部眾』，不知是否能入玄微道長法眼？」天帝大笑出聲道。

  八部者，一天眾，二龍眾、三夜叉、四乾達婆、五阿修羅，六迦樓羅，七緊那羅，八摩呼羅迦。

  「所以說，你這個天帝就是八部眾里最為上首的天眾？」玄微逐一從其餘八部眾身上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天帝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