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虛假中的真實

  拱橋之上，受到李雷三人鼓舞的考生先後咬牙沖向蛇群。

  許是人多勢眾的緣故，抱團之下竟有小半的考生強忍住快要崩潰的情緒，從蛇群之中穿行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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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那些中途停止的倒霉蛋，則是徹底淪陷在了幻象中，估計被考場人員從陣內拎出來後仍不免留下一些心理陰影。

  好不容易闖過第一關，難度驟增的白霧迷宮不出意料地困死了剩餘的絕大多數考生。

  當然，世上永遠不缺少天才，考生之中還真就出現了幾個讓玄微和清風眼前一亮的人才。

  有人像安樂一樣，心細地發現了橋面上的線索，順藤摸瓜之下走出了迷霧範圍。

  還有人利用未被屏蔽的感知，愣是靠著野獸一般的敏銳五感，神奇地辨別出了方向。

  最為扯淡的是，考生中一位其貌不揚的女生，簡直就像主角光環加身一般，她隨隨便便在迷霧中前後左右瞎晃了數圈，居然毫無偏差地撞對了正確路線！

  如此逆天的幸運值，就連玄微都暗自咋舌不已，為此他專門開啟瞭望氣術來觀察那個女生，懷疑這是哪來的天之驕子在扮豬吃虎。

  嗯，入目所見的那厚實氣運，讓玄微瞬間想到了一個詞：天選之人！

  簡單來說，這種人就是歐洲人中的歐皇，或許和某位姓白的前輩有的一拼？

  「這個考生叫什麼名字，身世背景如何？」玄微開口詢問起身旁的清風。

  換做在網絡之上，或許可以把這句話翻譯為：一分鐘，我要這個女人的所有資料！

  清風翻閱了下名單，開口回答道：「這位考生叫做宋姝，蘇杭市的普通大學生，還是一位聊天群里的群友。」

  玄微頷首，心裡則是記下了這位神奇的考生。

  ……

  安樂退回白霧邊緣，眼前的李雷已是化做一縷青煙消散在了原地。

  方才李雷勾肩搭背攬著他前行的道路，赫然是一處沒有護欄的危險區域。

  如果不是安樂足夠警覺，或許他已經如同之前拋出的硬幣般，徑直地墜下拱橋。

  「這個幻陣所模擬出來的李哥，無論言行舉止都沒有絲毫破綻，若非他出現的位置不對，只怕我還真就著了道！」安樂背脊赫然被冷汗所浸透，不無後怕道。

  之所以安樂會對這個李雷產生懷疑，說起來還是託了白霧迷宮的福。

  白霧迷宮內完全找不到方向，出來的路線更是離奇曲折，而最為奇特的一點在於，安樂他最後一步踏出白霧迷宮時，竟是面對著白霧的方向！

  換句話說，想要走出白霧迷宮，最後肯定是背著身出來的。

  而那個李雷，他卻是正面地從霧裡走了出來，這顯然不合理。

  「現在首先需要確認一點，我現在是否還處在幻陣的影響範圍內？會不會我其實還沒走出剛才的迷宮？等一下，如果之前我所感知到的橋面的細微弧度也是被篡改的幻覺呢？」安樂腦中瞬間閃過無數種可能與猜測，只覺得腦袋快要炸開。

  疊加幻陣的恐怖之處便在於此，讓人完全搞不清真真假假。

  ……

  同一時刻，李雷、王境還有其餘幾位考生，皆是被疊加幻陣搞得心態爆炸。

  人性的弱點，在幻陣之中被無限放大，尤其是某些不為人知的陰暗面，在這種時候畢露無疑。

  李雷在幻陣中追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韓梅梅，只羨鴛鴦不羨仙；王境體驗到了神功大成，舉世無敵的風光滋味；氣運爆棚的宋姝則擁有了朝思暮想的普通生活，出門不會被大風颳來的鈔票遮住眼，喝飲料不會無限出「再來一瓶」，更不存在莫名冒出的富豪親戚留下億萬遺產給她……

  曾經渴望卻得不到的，在幻陣中都能得到滿足，那種真實感遠非平常做夢所能相提並論。

  哪怕起初考生們還留有警覺，清晰地意識到自己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假的，可真要將這些美好的夢幻泡影戳破時，他們猶豫了。

  許是一時留戀，希望再多溫存那麼片刻，到了後面卻愈發難以自拔，乃至分不清真實和虛幻。

  「師弟，貧道還是認為這項考核太過硬核了些！這種程度的幻陣，一旦考生深陷其中，沒準會留下難以抹去的創傷，在日後修行時滋生心魔！」清風看著橋面上神情各異的考生，再一次對著玄微抱怨道。

  清風的憂慮並非毫無道理，幻陣就好似一把鋒利的刀子，冰冷殘酷地剖開考生們的皮囊，將他們虛偽下的真實暴露出來。

  聽起來似乎很荒誕，在虛假的幻象中，所展現出來的居然是一個人最為真實的樣子！

  這便好比是魚躍龍門，跨過去了便能獲得蛻變，而失敗了則會遍體鱗傷！

  「溫室里的花朵，悉心呵護固然能成為美麗的花圃，令人心曠神怡。然而當暴風雨來臨時，花朵再美也沒有人去欣賞它們。這種時候，人們需要的是能遮風擋雨的樹林。」玄微緩緩說道。

  清風自是聽懂了玄微的言下之意，悵然地嘆了口氣，沒有多說什麼。

  如今這個多事之秋，迫切需要有能力的人站出來遮風擋雨。不管了為了別人，還是單純為了自己，都得努力去變得強大！

  「放心吧，幻陣內設有一道保護機制，不會對考生造成無法彌補的嚴重創傷。再者，醫務室內的幾位道友早已準備好了各種丹藥，隨時能夠醫治狀態異常的考生。」玄微溫和地說道，拍了拍清風的肩膀。

  下一秒，玄微的身影微微一晃，驀地消失在了原地。

  恰如他之前冷不丁地出現，現在離開時亦是形同鬼魅。

  「福生無量天尊！貧道資質有限，今生怕是沒有機會飛升成仙！不過貧道努力一下，未必沒有機會培養出一個仙人出來！」清風深深地看了眼拱橋上的考生，溫厚的神情中少見地迸發出萬丈豪情。

  有從全國網羅篩選出來的頂尖天才可供栽培，有大把大把的修士圈大佬作為後盾，還有予取予求的豐厚資源，若是如此都打造不出一個道門聖地，那當真是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