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淬體散

  陸家藏書閣樓，依舊燈火通明。

  陸浩然如風一般帶著陸凡來到藏書閣樓，推開大門，陸浩然大聲的道：「尋叔，快把烈火金身決拿出來。」

  坐在門旁看書的尋老聽到陸浩的叫喊，緩緩將書合上。

  「聒噪，都這個年紀了，居然還不知沉穩二字。是哪個小輩夠資格練烈火金身了，讓我看看。」

  尋老抬頭向前看，陸凡的身影映入眼帘，尋老登時小吃一驚。

  「陸凡！你不是不久前才可以修煉武技嗎？怎麼過了個年，你就夠資格修煉烈火金身了？」

  尋老面帶驚訝，看向陸浩然。臉上神色，分明在說，你莫要逗我。

  陸浩然氣定神閒，笑容不減，道：「尋叔，陸凡確實一月之前才煉體三重。但這一月，他突飛猛進，平步青雲，現在已經煉體六重了。」

  尋老蹙眉道：「是嗎？進步倒算神速，但區區煉體六重，也不夠資格修煉烈火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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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浩然笑道：「陸凡，給尋老展示一下。讓他看看，我陸家出了個怎麼樣的天才。」

  陸凡目光閃爍，他此時真的不確定自己能否再打出火焰一拳。

  因為他體內的那一縷氣流已經消耗殆盡，而自己的火焰，貌似就是這股氣流轉化。

  但陸浩然都這麼說了，陸凡也沒有退縮的餘地。

  輕聲應是，陸凡走到門外，站在墨石之前。

  尋老帶著好奇與陸浩然一同站在門口，靜看陸凡出手。

  陸凡閉著眼睛等了一會兒，並沒有動作。

  尋老見陸凡遲遲不肯出手，笑道：「他不會就在這裡站一夜吧，站功好不代表能修煉烈火金身啊。」

  陸浩然瞥了尋老一眼道：「尋叔，你看著便是，不會讓你失望的。」

  良久，陸凡終於感覺到自己體內再度有了一絲氣流。

  猛然出拳，拳風呼嘯，陸凡用出了全身的氣力，打在墨石上。

  光芒亮起，煉體六重幾個字已經不能吸引尋老的目光，尋老的眼神死死的盯住陸凡的拳頭。下一刻，陸凡感覺到體內那一絲氣流湧出，他的拳頭霎時帶上了火焰。

  尋老瞠目結舌的看著這一幕，陸凡拳上冒出的火焰好似點燃了他心中的一團火。

  幾步上前，尋老一把抓住了陸凡的拳頭，火焰灼燒著尋老的手掌，但尋老卻毫無反應。

  「先天之火，真是先天之火。蒼天有眼，賜我陸家曠世奇才！」

  尋老也激動了，拉著陸凡的手就不肯鬆開。

  陸浩然也緩步上前道：「尋叔，快把烈火金身決拿出來吧。我想早日看到陸凡將烈火金身練至大成的時刻。」

  尋老二話不說，直接從懷中摸出一本書，放至陸凡手中。

  陸凡定睛看去，有些古舊的書，保存完好，封面碩大的烈火金身四個字，讓他的心臟猛然跳動。

  「陸凡，這就是我們陸家的靈武技，烈火金身。書你不能帶走，但你有一晚的時間將其背下，如果日後有什麼疑問，也可隨時來問我。」

  尋老的眼睛都在發亮，嘴角揚起的笑容，清晰可見。

  這句話本來陸浩然也準備說的，但既然尋老已經先說，那陸浩然就不必贅述了。反正尋老的修為也確實高過他，陸凡要是能跟著尋老修行，也算福分。

  陸凡躬身應是，立馬坐地開始背誦。

  書不厚，估摸著一晚上的時間肯定足夠，陸凡集中注意力背書，陸浩然與尋老則走回了藏書閣樓內。

  尋老破天荒的從藏書閣樓的角落拿出一小壇酒與兩個小碗，在陸浩然的笑聲中斟滿。

  兩名老者在屋內喝酒慶祝，外面陸凡靜靜背書。

  夜晚，就在這樣一片祥和中度過。

  。。。。。

  翌日清晨，陸凡精神抖擻的來到吳塵的店內。昨夜的背書不僅沒有讓陸凡感到疲憊，反而是讓他亢奮無比。

  「師傅，我來了。」

  吳塵笑看著陸凡道：「東西湊齊了？」

  陸凡搖晃了一下手上的戒指，朗聲道：「湊齊了，沒有一點問題。本來是不夠的，但昨夜我表現很好。不僅得到了家傳絕學，還弄到了不少錢。」

  吳塵笑道：「很多錢嗎？夠買這一堆藥材幾次？以後你要買的藥材多著呢。」

  陸凡怔了怔道：「還要買？」

  吳塵道：「當然，沒有藥材你拿什麼煉藥。不煉藥，你怎麼當鍊氣士。這些藥材只是第一批而已。」

  陸凡頓時感覺到頭都大了，摸了摸口袋裡的幾十個金幣。他本來以為很多呢，現在看來，估計也就夠再買一批藥材，而聽師傅的意思，想要學煉藥，兩批藥材肯定是遠遠不夠的。

  一邊想著，兩人已經走到了小店後院。吳塵接著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只要你在第一批藥材用完前學會煉一種藥。錢財，都可以通過賣藥來解決。」

  陸凡頓時恍然大悟，他倒忘了煉藥士從來都是不缺錢的。他們隨隨便便煉出的一顆藥丸就價值千金萬金，足夠買下好幾個藥鋪了。

  「那師傅，今天我們學煉什麼藥。」

  吳塵道：「淬體散。」

  陸凡微微皺眉，道：「師傅，聽起來不像是丹藥啊！」

  吳塵道：「本來就不是丹藥。想要煉丹，至少得是擁有了元氣的鍊氣士。好了，把你的藥材都倒出來吧。」

  陸凡點頭將戒指中的藥材盡數取出，十幾種藥材依次擺好。

  吳塵看了看這些藥材的成色，點頭道：「買的藥材倒是不錯。」

  拿起一部分藥材放在手中，吳塵繼續道：「我現在先製作一部分淬體散，你要仔細看好，等下就是你來製作了。」

  說著，吳塵先將一把燈籠草在手中揉捏，一縷白煙直接從吳塵手中冒出，旋即燈籠草便化為齏粉。

  但這些粉末卻沒有飄灑在地，反而浮在吳塵面前，緊接著，吳塵迅速將其他十幾株藥材依次揉捏成齏粉。

  揮手，十幾堆粉末混雜在一起，但顏色分明，很有層次感。

  吳塵一邊做著一邊道：「記住粉末混合的順序還有各自的量，錯一步，淬體散的效果就將減半。

  吳塵彈指一揮，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一縷清水，混入了粉末之中。

  漩渦般的扭轉，粉末完全混在了清水之中，而後吳塵再度屈指一彈紫心火焰出現。

  灼燒片刻後，全部都變成了紅黑色的液體，粘稠且清香。

  一個酒罈快速飛來，吳塵將所有的液體放入了酒罈之中，酒罈落地，香氣逼人。

  「這就是淬體散了。你可以試試效果，對你這種只有煉體境的人，非常不錯的，能讓你以最快的速度練出罡勁。一天一口，這一批足夠你喝上一兩個月了，剩下的藥材，你就用來自己製作淬體散吧。」

  聽到能加快修煉速度，陸凡便毫不猶豫的上前，抱起酒罈喝了一口。

  入口無味，直入腹中。

  霎時間，陸凡感受到一股狂暴的力量湧入四肢百骸，全身都開始癢了起來。

  這種癢簡直比疼痛更加難忍，吳塵笑著道：「忘了告訴你，淬體散因為是改造身體的藥物，所以會讓人的身體迅速變化。最突出的表現便是發癢，但你千萬不要去抓，否則你會把自己的皮全部抓下來的。」

  陸凡本來準備抓癢的，一聽吳塵的話，立馬停止動作。

  「師傅，我就帶著這一身癢來製作藥材嗎？」

  吳塵道：「沒錯，不帶點痛苦，你怎麼會對煉藥記憶深刻。而且，最關鍵的是，我要將你培養成氣武雙修的人。作為古往今來第一個要同時修煉兩種完全不同力量的人，心分兩用肯定是必須的。不要廢話，開始煉藥，等你在這樣的狀態下製成第一批上乘的淬體散，我就正式開始傳授給你鍊氣功法。」

  陸凡聽到這話，只能咬牙堅持。此刻，他寧願全身是痛，也不願全身是癢。

  拿起一株藥材，陸凡開始將其揉搓成粉。

  還沒揉搓幾下，陸凡便感覺這股癢要進入骨髓了，仿佛是萬千螞蟻在啃食。陸凡大叫一聲，開始發泄般的打拳。

  吳塵笑看著一切，並沒有阻止，反而道：「你要難受。可以練練武技。你不是說你昨夜得到了家傳絕學嗎？現在也正是修煉的好時機。」

  陸凡聞言立馬腦海之中閃現出烈火金身的修煉方法，扎穩馬步，然後開始調整呼吸。

  陸凡強迫自己沉靜下來，這是修煉烈火金身第一步，武與天合，用心感受天地的力量，以天地為熔爐鍛造自身。

  這就是靈武技與普通武技的不同，修煉它悟性，天賦與努力，缺一不可。

  陸凡想盡辦法忘掉身上的癢，此事並不簡單，畢竟這癢如此難忍。

  吳塵看著陸凡的動作微微一笑，走入房中，拿出一把搖椅，緩緩坐下。

  其實他沒有告訴陸凡，淬體散別人都是按滴來喝的。幾滴淬體散能能造成的癢，非常有限，誰都能忍受，甚至感覺到舒服。

  像陸凡這樣一喝就是一大口的，在旁人看來幾乎就是找死，當然能熬過去的話，好處也是巨大的。

  吳塵沒有說明，他故意一煉就是一堆，還專門拿個罈子來裝，就是引誘陸凡喝多點。

  不知道陸凡知道實情之後會如何做想，恐怕會氣的牙痒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