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肝膽相照

  林中，許道顏與老乞丐兩個人對峙著。

  

  「我操……你小子到底想怎樣，這一口酒，你是多少黃金都買不到，黃金乃是俗物，凡人才用的，神仙隨便摸一下石頭，都能夠點石成金，你知道這一口酒多少凡人都是求不來的嗎？」神仙也是有火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成為他的徒弟都沒那份福緣，許道顏可好，這不要，那不要的，老乞丐齜牙咧嘴的，把許道顏給嚇了一跳。

  「除非也給我阿娘來上一口，我就給你下跪拜師。」許道顏盯著老乞丐，無論如何，這種好東西，也要給自己的阿娘喝上一口。

  「哎，你小子還真是難纏啊，也罷，我就答應你了，看在你有這一份孝心的份上！」老乞丐聽到許道顏的話，臉色好看了許多，沉思了片刻，這才答應，讓許道顏心裡鬆了一口氣。

  許道顏當即下跪，正正經經跪下磕頭三拜：「拜見師父！」

  「哈哈，好徒兒！」老乞丐站在許道顏面前，道：「你送我一塊紅薯，我送你一件法寶，你以後就貼身帶著。」

  石榴村中。

  村長家，高牆大院，奴僕二十，打理著一切。

  今天蔡強回到家裡，滿臉是血，把蔡村長給嚇了一大跳，他請了村里最好的郎中給蔡強看傷，結果並無大礙，就是臉腫得跟豬頭一樣，沒有什麼內傷。

  村長家裡有不少貴重的藥材，敷藥之後，止血消腫，蔡強的傷勢很快就好了。

  在蔡村長的質問之下，蔡強終於說了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並且還添油加醋，說許道顏罵蔡村長剝削村民的民脂民膏，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原本蔡強以多欺少，被人打了，說來是很丟人的事情，蔡村長是不想管了，這口氣只能這樣忍了，但是一聽到許道顏罵他，他就不能忍了，眼神之中，透著陰毒的光芒，森冷道：

  「混帳東西，一個小雜種居然也敢罵我，我要讓他生不如死，他們孤兒寡母的，我們明面上去報復，會讓人家說我們欺凌他們，那許道顏不是很喜歡往外面跑嗎？蔡武一直被我細心培養，已經快要達到八等人了，我讓他去打斷許道顏的狗腿，到時候我看他們孤兒寡母怎麼活！」

  哪怕是蔡強聞言，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他從來沒見過自己阿爹如此猙獰過，看來這一次許道顏是要倒大霉了，覺得自己這樣做有點不太好。

  不過一想起許道顏對自己一頓痛揍，還恐嚇自己，他雖然年齡不大，但是心也惡毒了起來，覺得許道顏罪有應得。

  在後山林子。

  許道顏盤膝而坐，老乞丐在一旁傳授他如何修煉。

  「淳德全道，和於陰陽，調於四時，去世離俗，積精全神，遊行天地之間，視聽八達之外……」

  許道顏明明沒有讀過書，但是這些內容，從老乞丐嘴裡讀出來，他竟然能夠聽得明白，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我傳授給你的，乃是強身健體之法，並非殺人神通，你須謹記！」

  「是。」許道顏點頭，他並不喜歡去欺凌別人。

  「現在正值春三月，正好你可以練肝，人體的外現，跟五臟有極大的關係，肝主目，主筋膜，可藏血，肝血旺而筋膜強，且明目。」

  「何為筋膜？附於骨者為筋，包於肌肉外者為膜，肝臟若強大，對人體力量增強極大，修煉到一定的程度，哪怕法寶都難傷。」老乞丐看向了許道顏，詢問道：「你可曾聽過，有人手筋腳筋被人挑斷？」

  「聽過，哪怕能夠接起來，以後也會手腳無力，成為廢人了！」許道顏連連點頭。

  「不錯，那是因為他們肝不夠強大，如果夠強大，筋也能夠很堅韌，哪怕是刀劍都砍不斷，在外還有一層膜護著，甚至連肌肉都砍不進去，只要肝臟強大，哪怕手筋腳筋被挑斷，也能很快自己恢復。」老乞丐嘿嘿一笑。

  許道顏很是震驚，在他聽來，這好像就是天方夜譚，老乞丐笑道：「其實這都沒什麼好奇怪的，你修煉肝臟的同時，也能夠壯膽，肝膽相照，聽說過吧？「

  「聽過！」許道顏覺得老乞丐用詞很生動，很多不懂的，一下子就明白了，心中激動萬分。

  「肝膽相表里，你肝強大了，也能夠滋養膽，到時候好處多多，你自然會明白，好了，我傳授你修煉肝臟之法，春三月，此謂陳發，天地俱生，萬物以榮，夜臥早起，廣步於庭，被發緩形，以使志生，生而勿殺，予而勿奪，賞而勿罰，此為春氣之應，養生之道也……」老乞丐朗朗上口，每一道音節都透著無上的玄妙，讓許道顏一下子就明白其中所蘊藏的精要。

  許道顏盤膝坐地，根據老乞丐所言，感受著自己的肝臟在運轉，在跳動，當即他深吸了一口氣，春三月，天地所蘊藏的春氣，如潺潺流水，透過許道顏的身體被引入了肝臟之中，一種無比玄妙的感覺，自許道顏體內流淌。

  自他的肝臟一收一放，貪婪地吸納著春氣，在一旁的老乞丐看得眼珠子一瞪，低聲道：「看不出來這小子的天賦還不錯，竟然一下子就能夠引春氣入體了，滋養肝臟，並且把其他駁雜之氣剝離出來！」

  天漸漸亮了。

  當許道顏睜開雙眼之後，發現老乞丐正咧開腮幫子笑得很燦爛，露著一口大黃牙：「不錯啊，你小子一下子竟然就能夠修煉這麼久？」

  許道顏看著太陽初升，早晨之時，春氣更加的濃郁，正所謂，一年之計在於春，一天之際在於晨。

  如果他想要練肝臟的話，這是最好的時刻。

  「不好，早上了，我得趕緊回去，不然的話小白見我不回去，會嚇壞的。」許道顏嚇了一跳，當即想要起身，卻被老乞丐一巴掌給按了下去，呵呵笑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你繼續修煉，難得這個時候春氣最濃郁，你在這個時候修煉，頂得上你在其他時間段修煉的十倍時間。」

  修煉了一晚上，許道顏感覺自己肌肉外，仿佛有一層膜，感覺熱呼呼的，像是一層軟甲，保護著自己的肌肉，而自己身上的筋，韌性則是增強了許多，比如之前，他完全無法做到劈叉，或者用自己的頭，碰到自己的腳，各種高難度的姿勢，現在竟然可以了。

  除此之外，許道顏看向了十丈之外，竟然能夠見到一隻蚊子在飛，很是清晰，他甚至能夠看到蚊子身上的每一個結構。

  「真的？我可不想讓我阿娘擔心。」許道顏疑惑，但正如老乞丐所說，他能夠感覺到濃郁的春氣，體內的肝臟似乎在阻止它回家。

  「當然是真的，不會有事的，繼續修煉吧！」老乞丐樂滋滋的在旁邊看著，拿起了十來個紅薯，自己烤了起來。

  辰時與巳時一過，許道顏明顯感覺到春氣變得稀薄，當即停止了下來，兩個時辰的修煉，讓許道顏有了極大的提升。

  此刻的他，竟然可以看到二十丈外的一隻蚊子在飛，全身的柔韌性變得更加的強大了，一對眼眸璀璨，兩個時辰的修煉，比起昨天夜裡的修煉都還要好。

  僅僅只是一天的時間都不到，許道顏整個人變化巨大。

  他拿起手中的一個木牌，叫仙木鑒，乃是老乞丐送給他的一件法寶，可以拿這仙木鑒，不知不覺中查探敵人的實力，很大的程度上，一個人壽命的高低，跟他的實力是息息相關的。

  一道靈識傳遞到許道顏的腦海之中。

  「壽命一百二十八年，八等人！」

  在一百歲以下，都算九等人。

  突破一百歲，在兩百歲以下，都算八等人。

  許道顏有些驚喜，看向了老乞丐，道：「我從昨天晚上修煉到現在，壽命增加了好多啊。」

  「你喝了我一口神仙酒，修煉的又是無比厲害的經法，增壽這些年很正常，好了，你現在可以回去了，等晚上沒人的時候，再過來，我指點你修煉術法！」話音一落，老乞丐就把烤好的紅薯，用大葉裹著，讓他帶回去。

  「術法？這是什麼？」許道顏頓時雙眼一亮，很是激動。

  「哈哈，這個等你晚上來了再說，快回去吧，別讓你阿娘餓肚子，那一口神仙酒，我放到了一個小玉瓶裡面，你讓你阿娘喝了就是，別說老頭子我說話不算話。」老乞丐樂呵呵地笑了起來。

  「多謝師父。」許道顏當即很興奮地點了點頭，衝出林子，朝著家的方向跑去。

  看著許道顏的背影，老乞丐摸著自己那亂糟糟的鬍子，咧嘴一笑，感嘆道：「叫了我兩聲師父，都是為了他阿娘，這稟性，跟他爹倒是挺像的。」

  就在這時，那一名鐵錘老者也出現在老乞丐的身旁，笑道：「這孩子資質不錯，在這種窮鄉僻壤已經是很難得了，不過為什麼他會選擇在這種地方生下他？」

  「冥冥之中，自有註定，這孩子資質只能說一般，但是心卻很堅定，唯有所執，方有所成吧，希望他以後的路能走得遠一點，穩一點，久一點！」老乞丐呵呵一笑，頓了頓，他又道：「你那一個怎麼樣了？」

  「哈哈，是個好苗子，就是膽子有點小，不過也算是我徒弟了，我打算要把他給帶走，不然留在這村子，實在是糟蹋了。」鐵錘老者大笑，心情很是痛快。

  在他們談話的同時，許道顏一路狂奔，就在他從後山往下奔跑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名男子，長得很魁梧，渾身都是肌肉，攔在自己的面前，對於這個人，許道顏並不陌生，這是村長家的打手，很是厲害，叫蔡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