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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是見的女人少吧

2024-04-30 08:15:38 作者: 阿瑣

  衛騰飛的目光,卻是從小晚身上挪開,才與凌朝風淡淡地說:「沒什麼事,只是,來時匆匆,唯恐找不到似煙,便帶了些人出來,這樣堂而皇之地圍在客棧周圍,給你添麻煩了。」

  「將軍言重了,小人未能及時相告皇后娘娘的下落,是小人的不是。」凌朝風恭敬地說,「還請衛將軍恕罪。」

  衛騰飛笑道:「不必你告訴我,我也猜想她多半是往這裡跑。她長這麼大,沒正經離開過蜀地,我一路送她去京城選秀,在這裡才被她跑了,她若去了別處,也不認識。」

  他頓了頓,目光大大方方地看向小晚:「何況她,喜歡小晚。」

  小晚福了福,站在相公身旁,沒說話。

  「不知她幾時又任性胡鬧,下次或許一賭氣,又會跑來這裡。」衛騰飛說,「還請凌掌柜和小晚,多多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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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好此刻,二山從前門過來,找凌朝風有事,他便告辭先離開。

  走到後門時,想到背後留下衛騰飛和小晚,腳步稍稍停了停,但很快就進門了,不論如何,他信任小晚,這就足夠了。

  「將軍,民婦還要洗碗,不然晌午飯,軍爺們就沒傢伙吃飯了。」小晚這般說罷,繼續坐回去洗碗,但見衛騰飛也跟著坐過來,說,「我幫你一起洗。」

  小晚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衛將軍,您、您坐著就好。」

  衛騰飛也不知從何下手,便不動了,看著小晚手腳麻利地洗了一隻又一隻碗,他終於開口問:「她傷得重嗎?」

  小晚抬起頭,善良地一笑:「娘娘已經沒事了,您放心。」

  衛騰飛兀自喃喃:「那丫頭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打她,可我打她,總好過別人打她。」

  小晚聽著,沒做聲,相公可是告訴她,昨天皇后挨的那頓打,完全就是衛將軍和皇帝之間的較量,可憐了娘娘的屁股。

  衛騰飛又道:「倘若她下次又跑來,小晚,也請你好好照顧她,讓她有一處可以落腳,我會來把她接走。」

  小娘子眼眉彎彎地笑著:「將軍,該是皇上來接才對,皇上一定會來把娘娘接走的。」

  衛騰飛一笑,是啊,但願皇帝能善待妹妹,能愛護她喜歡她,夫妻之間吵吵鬧鬧不怕,怕就怕皇帝根本不想在乎她。

  這一次的事雖然讓他火冒三丈,可結果不算太壞,當時察覺到項潤就在門外,他不得不做一些事好讓皇帝下台階,一棍子一棍子抽在妹妹身上,疼在他心裡,好在皇帝總算出面阻止了。

  衛騰飛輕輕一嘆,他最最可恥的是,原計劃妹妹若是無法中選留在後宮,他就打算把妹妹嫁到京城權貴世族。

  他們一向自負重兵在手對朝廷不以為然,可這兩年他的危機感越來越重,意識到三十萬川渝軍縱然驍勇,朝廷若要他亡,不過彈指之間。

  聯姻是最好的籠絡手段,只是他也沒想到,妹妹竟然會被選中,一夜之間成為大齊國母。

  在京城那幾個月,衛騰飛四處奔走,參加了無數的應酬,心裡雖然憋屈,可為了三十萬將士能不受委屈,他心甘情願。為了妹妹在京城能有幾分依靠,他毫無怨言。

  沒想到回到川渝,安生不過幾天,就收到皇帝的飛馬快報,說是皇后在去琴州祭祖的路上不見了,若是回川渝,命他把人送回去。

  衛騰飛當時熱血沖頭,可悲的是,他有什麼資格犧牲妹妹。

  此刻,小晚本想告訴衛騰飛,皇后是想念他,放心不下他,但相公說得對,這是別人的家事,不敢隨意插手,剛才她說起該由皇上來接皇后,已經是僭越了。

  這下忙閉了嘴,專心致志洗碗,只聽得水聲瓷器碰撞聲,不多久凌朝風折回來了,見衛騰飛坐在那裡,凌朝風神情平淡,徐步走來道:「將軍,上次說的事,可否借一步,容小人稟告。」

  衛騰飛起身笑道:「凌掌柜客氣了,該是我請你多多相助。」

  他們倆很快就離開了,小晚張望了幾下,衝著後山滿目的嫩綠鬆了口氣,起身活動活動筋骨,便繼續洗碗。

  不久二山過來幫忙,男孩子力氣大,小晚怕他摔了碗,絮絮地叮囑著,被二山嗔道:「你怎麼比嬸子還囉嗦。」

  小晚反問:「將來你娶媳婦了,你敢不敢對孟姑娘說她囉嗦?」

  二山的神情卻是一暗,小晚不好意思地說:「二山,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我倒是想和她說,可……」二山道,「我以為她昨天會來看放榜,我找了又找,也沒在人群里看見她,她若不想來無心來,倒也罷了。我就怕是她想出門,卻被人看管軟禁,不得自由。」

  小晚輕輕一嘆:「孟姑娘重孝在身,若是和你有瓜葛,她一定不在乎被人說不孝或是不檢點,她一定在乎你,怕人給你潑髒水,影響你將來做官。」

  二山苦笑:「小晚,你怎麼會想到的?她的確這麼對我說,你們這些姑娘家,真是心思細膩,太了不起了。」

  小晚笑:「我才沒孟姑娘這麼細膩,我是聽你哥說的,之前院試的事,他要對付孟知府還不容易嗎,可卻甘願低頭妥協,到最後一步才拿出推薦信,這裡頭的道理是一樣的,他給我說了。」

  二山不自覺地握起了拳頭,平日裡靦腆的小哥,此刻很是浮躁:「你們都為我著想,費盡心血,我本該專心念書考取功名來回報你們,可我卻放不下連憶,她在那個家裡,不知哪一天又被逼著做什麼,我想帶她出來,她卻要在乎我的仕途,不會跟我走。」

  小晚說:「二山,你別著急,有你哥在呢。」她眼珠子一轉,「現在皇上也在呢。」

  二山卻搖頭:「小晚,我一個跑堂的,沒資格與皇上說話,我要等自己堂堂正正考取功名,殿試時再覲見皇上。」

  小晚笑笑:「我知道,你有志氣,孟姑娘也一定會堅強地等到那一天。」

  二山卻是緊握拳頭,松不開,昨天沒有在科場外見到連憶,他滿心的不安,到這一刻,心仍舊懸在嗓子眼。

  小晚見他心事重重,很是心疼,將碗筷都洗乾淨送去廚房後,找到凌朝風與衛騰飛,他們已經說完了話,她向將軍福了福,就把凌朝風帶走了。

  衛騰飛看著小晚輕輕拽凌朝風的衣袖往後院去,不禁想,原來嬌妻在側,是這般情形,這麼多年耽於軍務,他從沒動過兒女心思,或許是見的女人少吧,可也……

  衛騰飛搖了搖頭,他在胡思亂想什麼。

  這一邊,小晚正對凌朝風說:「二山很擔心孟姑娘呢,相公,今天有什麼消息嗎?」

  凌朝風皺眉道:「前面的路被封鎖了,我的人也進不來,除非我到外頭去,可這裡這麼多人,實在走不開。」

  小晚輕嘆:「但願孟姑娘不要有什麼事,二山說他們約好了放榜這一天,在街上見一面的,可是昨天孟姑娘沒出現,多好的日子呀,她怎麼會不來呢。」

  凌朝風安撫她:「既然你也不放心,下午我就去一趟,可好?」

  小晚立時高興起來,晃了晃相公的胳膊,不知如何誇他才好,但想起出門去的帝後二人,她悄聲問:「相公,這麼多人吃住,連帶著皇上,咱們收銀子嗎?」

  凌朝風嗔道:「你不要腦袋了?」

  這邊廂,皇帝帶著似煙去了很遠的地方,是來的路上他就在意的,進入黎州府的那一片土地。他們要坐船去琴州,之後不再折返,是以不論如何都要來看一看。

  似煙在車上顛簸的都睡著了,醒來時發現自己靠在項潤懷裡,慌忙摸了摸臉,幸好沒流口水,項潤含笑看著她,促狹地說:「你打呼了。」

  似煙緊繃著臉:「不可能,我從來也不打呼。」

  此時馬車停了,皇帝帶著她下車,面前是一望無際的田埂,農家已經在田間忙碌,遠山綠意淺淺,近處楊柳扶風,春意盎然。

  皇帝見這樣的情景,呼吸泥土的芬芳,心曠神怡,他久居深宮,對於京城外的世界嚮往已久,緩步走上田埂,隨行的大臣忙道:「皇上,仔細都是泥。」

  項潤不耐煩地轉身,剛要責備他們,卻見似煙捧起裙擺,大大咧咧地跟著他踩了進來,綿軟的泥土在腳下像棉花似的,她還故意用力地踩,踩出一個個腳印。

  他們走到田裡,與幾位農家相談,之後又走了幾步,項潤踩著綿軟但不泥濘的泥土說:「為何這裡的泥土會這麼軟?」

  只見似煙彎腰從泥里扒拉了幾下,拎起一條站著泥的蚯蚓,懸在皇帝面前:「蚯蚓會鬆土啊。」

  邊上的隨侍,都是一臉驚愕嫌髒又害怕,項潤乾咳了一聲,伸出手來,接過了那條一扭一扭的小東西,似煙笑道:「皇上從沒來地里走過。」

  「嗯。」項潤把蚯蚓扔了,弄髒的手不知放在哪裡好,反問她,「你經常在地里走?」

  似煙望著大片的農田說:「每年春耕秋收的時候,哥哥會派部下帶兵去給農戶幫忙,我經常跟著去。」

  「那你去過很多地方?」項潤又問。

  似煙卻搖了搖頭:「我幾乎沒離開過川渝。」

  項潤白了他一眼:「一個沒出過遠門的人,卻敢跑,你不怕半路被人拐賣,或是遇到暴徒?」

  似煙低下了腦袋,是這個道理,沒事也罷,出了事,後悔都來不及。

  項潤見她有愧疚之心,便不再說她,他們在田埂轉了一圈後,便要回去了。

  馬車穿過黎州府時,已是大晌午,皇帝感到腹中飢餓,便問似煙願不願意在街邊找一家飯館吃飯,她自然是歡喜的,可隨行大臣勸了半天,皇帝一時惱了:「你留下,不許再跟過來。」

  下馬車,似煙的手被皇帝牽著,大大的手掌暖暖的,不像哥哥那麼粗糙,可也十分有力量。

  他們一起四下張望,尋找合適吃飯的地方,似煙仰著腦袋看那些酒幌上的字,忽然,街對面一家酒樓樓上的窗台,探出半截女子的身體,很快被揪了回去。

  似煙用力拉住了皇帝的手,項潤停下腳步,見她神情緊張,便順著她的目光一道看過來。

  便是此刻,一個女子從窗口跳了出來,瞬間墜落,重重地摔在地上,路人驚慌失措,大喊大叫,而摔在地上的女子,已經不省人事了。

  似煙衝上來看,那姑娘的腦袋許是後著地的,沒有磕破流血,可她雙目緊閉,毫無反應。

  不等似煙起身,從酒樓里衝出幾個男人,罵罵咧咧的,說著:「快看看,死了沒有。」

  另有一個男人跑來,渾身顫抖,推開了似煙,抱起那姑娘大聲喊:「連憶,你醒醒,連憶?」

  似煙跑回了皇帝身邊,見皇帝皺著眉頭,她欲言又止,項潤故意問她:「怎麼?」

  似煙抿了抿唇:「皇上,咱們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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