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真相

  江祁愷將弟弟留了在家裡，約束他不許再跟朱家走得太近，當初他被誣衊考試作弊的事，秋若雲已經跟朱家走得很近，如果讓江祁軒繼續跟朱家來往，最終肯定會引火上身。

  他在第二天就讓人押著江祁軒去了江景宗任職的地方，不許他留在帝都。

  江祁軒即使不願意，可到底敵不過江祁愷的強勢，只能黑著一張臉被送出門了。

  送走了江祁軒，江祁愷開始想辦法跟江雪柔見面。

  好在皇上雖然將江景宗貶官，但並沒有因此對江家如何忌憚，其實皇上心裡也清楚，江景宗完全是成了替死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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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祁愷終於有機會去見江雪柔了。

  「江大人，還真是稀客，還以為你不會拿本宮當妹妹呢。」淑妃嘲諷地看著江祁愷，眼神充滿怨毒。

  「娘娘不必這樣對臣心懷怒意，臣今日進宮不是來與娘娘鬥氣的。」江祁愷淡淡地說道。

  江雪柔冷笑一聲，「是嗎？那你想來作甚？」

  「娘娘，江家如今這樣的下場，想來你是清楚原因的，臣只希望娘娘……能夠記住以前的教訓，別教人給利用了。」江祁愷本來想好言好語地勸說，可看到江雪柔那樣子，他又想起從前的事，很難擺出好臉色。

  江雪柔本來就厭惡江祁愷，他從來都沒將她當妹妹，如今又憑什麼以兄長的身份來教訓她，「江大人，你這是想要來教訓我嗎？」

  「臣不敢。」江祁軒低頭說道，「只是，如今江家是什麼情況，相信娘娘心中有數，宮裡如今又是什麼樣的現象，你也清楚，和其他人比起來，娘娘既沒有皇子傍身，又失去了皇上的寵愛，最是容易被利用的，你進宮是為了什麼？不是為了成全其他人而自己去死，所以，娘娘最好聽臣一聲勸，不要跟其他人一樣，過於在意秋婕妤。」

  他本來只是想提點幾句，讓江雪柔心中有數就行了，可看到江雪柔依舊是拎不清的樣子，江祁愷只好將話說得更明白一些。

  江雪柔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她前幾天才跟皇后合謀，想要用什麼方法去對付秋若雲，結果方法還沒想出來，宮裡不知怎的就傳出秋若雲的真實身份，她當時嚇得魂兒都沒了。

  她很怕皇上會認為這是她說出去的，實際上，她也只是在自己的地方才咒罵了幾句，根本不敢在其他地方說過。

  後來事情的發展實在太可怕了，本來她還想坐享其成，說不定最後皇上會被那些言官逼得將秋若雲給賜死了，結果，她沒想到居然是皇上殺死了那些言官，又將宮裡那些議論過這件事的妃嬪都賜死了，連皇后都被罵了一頓，差點就要廢后了。

  江雪柔那時候才明白，皇上從頭到尾都想要保護秋若雲，他對秋若雲的感情，勝過當初對待她太多了。

  她雖然嫉妒，可是不敢再去找皇后了。

  「江家會有這樣的下場，跟秋家脫不了關係，難道你就這樣放過秋家了？」江雪柔看著江祁愷問道。

  「那麼依娘娘所見，臣該怎麼做？」江祁愷反問道。

  江雪柔立刻被問住了，以如今之勢，的確是什麼都做不了，「你不是還有冉家嗎？」

  江祁愷眸色一厲，看向江雪柔說道，「連昀王都被皇上訓斥了，你以為還有誰能夠改變什麼？」

  「怎麼可能！」江雪柔一愣，她以為皇上最喜歡的兒子就是鳳容崢了。

  「你好自為之吧，別讓人當了棋子。」江祁愷不想再跟江雪柔說太多，行禮之後便離開了。

  江雪柔恨得咬碎了牙。

  ……

  ……

  鳳容恪看著坐在他面前的鳳容崢，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二哥，這是作甚？」鳳容崢含笑問道，鳳容恪居然會主動來找他喝酒，太陽都要從西邊出來了。

  「父皇要廢后。」鳳容恪淡淡地說。

  鳳容崢神色微微一凜，他雖然跟皇后有殺母之仇，一直以來也是水火不容，但是，如今這個局勢，皇后不能被廢的。

  「又是太后在背後操縱？」他嘴角微挑問道。

  鳳容恪淡淡瞥了他一眼，「我的頭疼病發作了，江梓瑗曾經說過，如果會再發作，很有可能是惡性的，這輩子都治不好了。」

  「等她回來了，自然能替你醫治。」鳳容崢說。

  「我要離開這裡了。」鳳容恪淡淡地說，「今日找你，是有件事要跟你說。」

  鳳容崢有些明白鳳容恪說的是什麼意思，他沉默下來，「要去哪裡？」

  「當年你母妃的事情，跟我母后的關係並不大。」鳳容恪沒有回答，只是繼續說著他想要說的話，「葉貴妃去世之前，已經有身份了，太后讓人給她灌了藥，藥量下得太重，導致她大出血，叫御醫進宮的時候，她已經沒氣了，御醫被太后處死，太后不想讓你和父皇知道葉貴妃曾經有身份，便找了那樣的藉口……」

  鳳容崢握緊雙手，眸色透出強烈的怒意，冷冷地看著鳳容恪。

  「太后當年這麼做，是因為皇上帶著你出巡之前，跟她提過想要廢后，我母后當時已經不得父皇的喜歡，甚至做了許多讓父皇厭惡的事，太后不想葉貴妃將來被立為後，所以先下手為強。」

  「你是如何知道的？」鳳容崢沉聲問道。

  鳳容恪淡淡地笑了笑，「我當年一直在母后身邊，自然是知道的，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守護的人，即使那是個做過壞事的人，我那時候就是這樣想的。」

  他知道母后不是一個聰明的人，也不是一個善良的人，可是那又如何？再怎麼錯，她都是他的母后，難道他不站在她那邊，反而去幫其他人嗎？

  「你今日說這些，是想讓我做什麼？」鳳容崢冷聲問道。

  鳳容恪說道，「你可以放手去得到你想要的，我要走了，不能帶著我母后走，只是希望你將來能對她手下留情。」

  「如今父皇連見都不見我，我便是想對她手下留情，也要我能有那個機會。」鳳容崢說道。

  鳳容恪說，「父皇糊塗了。」

  自從將秋婕妤帶進宮裡，父皇幾乎就變了個人，誰的話都聽不進去，特別是這次砍殺言官的事，已經不再是以前英明睿智的皇帝了，更是沒人敢在他面前為鳳容崢求情，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昀王是最無辜的。

  可是，在皇上心裡，昀王已經不可原諒了。

  或許皇上也知道這件事跟昀王無關，但他已經遷怒了昀王，甚至覺得昀王在心裡怨恨他，哪個當皇帝的會覺得自己錯了？

  錯的都是別人。

  「你想要去哪裡？」鳳容崢問，他如今只是在忍耐，等到他心中最後一絲父子之情沒有了，那他就不會再忍了。

  當然，這些他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包括鳳容恪。

  鳳容恪笑了笑，「大概是出海，哪裡都能去，死也不想死在這個地方。」

  「保重。」鳳容崢沒有勸他留下，走了才好，不用惦記著他的阿瑗。

  「如果我能活著，我會回來的。」鳳容恪眼底閃過一抹亮光，他心中仍然有所牽掛。

  鳳容崢臉色沉了下來，明白他回來是想做什麼。

  「本王走了。」鳳容恪笑了笑，站起來告辭。

  目送鳳容恪離開，鳳容崢俊臉更顯得陰沉起來，關於葉貴妃當年是怎麼死的，他這麼多年都查不到真相，如果事情真的如鳳容恪所說，那他母妃身邊的人應該知道她有身孕的。

  「讓人去把葉嫲嫲帶回來，本王有話要問她。」鳳容崢冷冷地說。

  過了沒兩天，鳳容恪就從恪王府消失了，等消息傳進宮裡的時候，皇上只拿到恪王留下的一封信。

  信中的內容很簡單，只是說他的頭疼病又發作了，可能不久就會離開人世，他不忍心讓父皇和母后白髮人送黑髮人，所以想要趁還活著出去看一看這個天下，將來若是真的……也請兩位不要傷心。

  皇上看完了信，一個人在御書房呆了許久，那天他破天荒去了皇后的宮殿裡。

  皇后已經知道鳳容恪離開帝都的事，她最後的一絲希望都被破滅，她已經變得心灰意冷，即便看到皇上來找她，臉上也沒什麼笑容。

  「恪兒會回來的。」皇上和皇后是少年夫妻，兩人本來雖然算不上感情多深，但也相敬如賓，如今看著明顯蒼老的皇后，皇帝一時覺得有些心情酸澀。

  皇后的目光越過皇上看著外面，「他不會回來了，臣妾很清楚，皇上不必說這樣的話哄我。」

  「如今臣妾沒有兒子了，皇上想要廢我便廢吧。」

  「只要你沒做錯事，朕不會廢了你。」畢竟那麼多年的夫妻，如果不是真的忍無可忍，他也不會廢后的。

  皇后臉上露出一個嘲諷的冷笑，「皇上，您真是個痴情種，當年為了葉洵眉就想廢了我，如今你為了秋若雲，難道沒有這樣的心思？」

  皇帝神情一冷，「你在說什麼？朕什麼時候為了葉貴妃要廢了你？」

  「您若是沒有這樣的心思，葉貴妃會死嗎？您若是沒有提過……她又怎麼會失去她肚子裡的孩子？」皇后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