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學規矩

  江梓瑗很舒服地睡了一覺，可惜一大早就被紅桃叫了起來，說是蘇嫲嫲已經來了，要教她學規矩。

  昨天因為江梓瑗去了冉家，蘇嫲嫲就算想要她學規矩也找不到人，何況還是昀王親自來帶她去的。

  「去跟蘇嫲嫲說，我的手受傷了，這兩天就不學了。」江梓瑗還捨不得離開被窩，讓紅桃去將蘇嫲嫲請回去，反正她的腳這樣也學不好規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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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桃昨天伺候江梓瑗洗澡的時候已經看到她受傷的手臂，知道她說的並非假話，應了一聲便去轉告蘇嫲嫲。

  不一會兒，紅桃重新進來，對著閉著眼睛繼續睡覺的江梓瑗說，「三姑娘，蘇嫲嫲說你的手受傷了不要緊，只在旁邊聽著也好。」

  江梓瑗皺眉睜開眼睛，「好，去打水給我洗臉吧。」

  反正遲早都是要學的，那個蘇嫲嫲肯定會想著方法折磨她，還不如早點面對早點結束。

  蘇嫲嫲花園的暖個教江梓瑗規矩，除了江梓瑗，江雪柔也在場。

  「瑗姐兒，你的手是怎麼了？不會為了不想學規矩，刻意把自己的手弄傷了吧？」江雪柔看著江梓瑗右手的山，一臉不懷好意地問道。

  「你要不要試試？」江梓瑗含笑問道。

  江雪柔冷哼了一聲，想到江梓瑗以後跟冉家的關係可能會很密切，心裡升起一絲嫉妒。

  蘇嫲嫲面色冷凝地站在中央，目光凌厲地落在江梓瑗的臉上，「三姑娘，你自幼沒學過什麼規矩，如今又是未來的三王妃，將來不但要進宮請安，還會有各種宴席要參加，禮節禮儀是最重要的，四姑娘只是陪學。」

  江梓瑗露出個真心實意的笑容，「蘇嫲嫲，你說的是，我一定會認真學的。」

  蘇嫲嫲挺直腰板，聲音平淡地說著，「凡為女子，先學立身，立身之法，惟務清貞。清則身潔，貞則身榮。行莫回頭，語莫掀唇。坐莫動膝，立莫搖裙。喜莫大笑，怒莫高聲。內外各處，男女異群。莫窺外壁，莫出外庭。男非眷屬，莫與通名。女非善淑，莫與相親。

  立身端正，方可為人，三姑娘，這些規矩你都要記住。」

  「……」江梓瑗一陣無語，行莫回頭，語莫掀唇。坐莫動膝，立莫搖裙……我去，還是人學的嗎？

  「三姑娘，我們來先學坐姿吧。」蘇嫲嫲看到江梓瑗微變的臉色，心裡一陣鄙夷，這些女子的禮儀對生活在帝都世家中的姑娘們都是再尋常不過，也就這個從鄉下來的土鱉會這般大驚小怪。

  江梓瑗一點都不想學，可看到蘇嫲嫲那個表情，好像看準了她肯定是學不了的，她微微地笑了笑，「好啊。」

  她走朝著椅子走了過去，還沒坐下就聽到蘇嫲嫲涼涼的語氣說道，「三姑娘，奴婢看你還是先學立身，你連站都站不好，恐怕學坐也是不行的。」

  江梓瑗眼底閃過一抹冷笑，這老太婆今天是變著法子想要折磨她吧，「蘇嫲嫲說學什麼就學什麼。」

  「蘇嫲嫲，那我呢？」江雪柔看到江梓瑗不高興的表情，她的心情變得好了不少。

  蘇嫲嫲看了江雪柔的站姿一眼，含笑說道，「四姑娘禮儀已經學得極好，不如你做一遍給三姑娘瞧瞧。」

  江雪柔得意地看了江梓瑗一眼。

  江梓瑗更想做的是甩手離開，但想到學這些禮儀對於她以後也有用，只好耐著性子學站姿。

  蘇嫲嫲走了過來，用力地在江梓瑗的腰拍了一下，「腰要挺直，目不斜視！」

  疼！這老太婆是故意想要虐待她吧！江梓瑗瞪了她一眼。

  「三姑娘，你若是不喜老奴，也別表現在臉上，要做到喜怒平常，才是一個合格的主母。」

  江梓瑗笑了笑，「那還真多謝蘇嫲嫲的提醒和教導了。」

  蘇嫲嫲皮笑肉不笑地點頭，「這是老奴應該做的。」

  忍她！江梓瑗挺直腰板站著，無視江雪柔挑釁得意的笑容，蘇嫲嫲一邊挑剔著她站得沒有姿態，又一邊稱讚江雪柔如何如何好。

  江梓瑗忍著翻白眼的衝動，伸手捶了捶腿，她已經站了快一個時辰了，按照現代計算也要兩個小時了吧。

  「三姑娘，別人學規矩一站就是整天，也不見她們輕易就放棄的。」蘇嫲嫲陰冷的聲音又響起。

  「我倒是想知道，哪家的姑娘能讓蘇嫲嫲叫著站一整天不吃不喝的，看來他們的父母也是不將女兒當人啊。」江梓瑗淡淡地笑道。

  蘇嫲嫲臉色微變，「三姑娘若是想偷懶，不必這麼強詞奪理。」

  江梓瑗露出個無所謂的笑容，「那蘇嫲嫲覺得我還需要站多久呢？」

  「三姑娘坐下來吧。」蘇嫲嫲說道。

  江梓瑗以為是可以休息，全身一松就坐了下來。

  蘇嫲嫲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藤編，忽然就往江梓瑗的腳揮了過去。

  「靠！」江梓瑗忍不住跳了起來，受傷的手撞到扶椅，痛得她眼淚都要出來了，「你幹嘛打人！」

  「這是為了讓三姑娘記住，作為一個大家閨秀，不管多累多疲倦，不管在什麼地方都要記住儀態，你剛剛坐下是什麼樣子？教別人見到了，還以為江家的教養這樣不入流。」蘇嫲嫲不為所動地說道。

  江梓瑗的傷口陣陣抽痛，「蘇嫲嫲動不動就打人，這也是在教規矩？」

  「老奴一向如此，別家的姑娘也不像三姑娘這般頑劣。」蘇嫲嫲冷哼。

  「那真可惜，我不是別人。」江梓瑗總算是看出來了，這個蘇嫲嫲壓根無心要教她什麼規矩，這是變相在報復她。

  蘇嫲嫲臉色陰沉地看著江梓瑗。

  「我的手還要去換藥，蘇嫲嫲你就好好教柔姐兒吧，姑奶奶不奉陪了。」江梓瑗動了動酸麻的雙腿，覺得自己是腦抽了才會在這裡站了兩個小時。

  這一鞭她也記住了，她是很小氣記恨的。

  蘇嫲嫲看著江梓瑗轉身而去的背影，氣得腮幫子都在發抖，這個江梓瑗實在是目中無人了。

  江雪柔哼道，「果然有了底氣就是不一樣。」

  「看來貴府的三姑娘心高氣傲，老奴是教不了的。」蘇嫲嫲冷聲說道，她教了這麼多家的姑娘，就沒有一家像江梓瑗這樣的脾性。

  江梓瑗從暖閣出來就回自己屋裡了，她的腳又酸又麻，受傷的手也不好受，要是真讓蘇嫲嫲教她一天規矩，她明天真的不用起來了。

  沒多久，就有丫環來傳話，是江景宗要她去書房問話。

  這麼快就告狀到江景宗那裡了？江梓瑗心裡暗罵了一聲，不知道江景宗還要怎麼念她呢。

  江梓瑗打起精神來到書房，意外沒看到蘇嫲嫲和朱氏在這裡。

  「你手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江景宗看到江梓瑗進來，目光落在她的右臂上。

  「哦，昨天在街上遇到幾個人，被他們的劍傷了。」江梓瑗有點驚訝，江景宗居然還會關心她的手。

  江景宗臉色嚴肅地看著她，「知道是誰嗎？你最近可有得罪什麼人？」

  「我才到帝都多久啊，以前從來不曾出門，能得罪外面什麼人，要說我得罪最狠的，不都是在江家嗎？」江梓瑗笑了笑說道。

  她並不是在懷疑江景宗和朱氏，就是想要刺一下江景宗，誰讓她看他不順眼呢。

  江景宗卻沒有惱怒，而是一本正經地說，「這件事不是朱氏所為，沒有我的允許，她不敢這麼明目張胆要殺害你。」

  江梓瑗挑眉看著他，「這麼我在半月觀差點被摔下山崖就是你默許的？」

  江景宗被噎了一下，低聲地解釋，「當時我是不得已為之，若是你沒有清醒過來嫁給昀王，最後只會連累了整個江家，我斷不能讓江家幾十口的性命都系在你身上，你明白嗎？」

  「不明白，虎毒不食子，你有很多方法讓我消失，沒必要我的命。」江梓瑗不領情地哼道。

  「如今事情已經過去，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江景宗沒好氣地說道，越發覺得這個女兒不好對付，「這幾****出門多帶幾個人，我會儘快查到是誰想殺害你。」

  江梓瑗眼睛一亮，隨即失望滴說道，「我出門能帶誰，不會是我屋裡那兩個丫環吧，千萬別了，看著比我還嬌滴滴的。」

  「我會另外撥兩個護衛跟著你，你屋裡的丫環是朱氏送的，你要是用著不順手，就晾著她們，讓你娘重新給你選兩個。」江景宗說。

  江梓瑗心裡暗暗稱奇，江景宗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不過有好處誰不要呢。

  「好。」江梓瑗笑眯眯地點頭，「我也不想跟著蘇嫲嫲學規矩了。」

  江景宗立刻說道，「不行！你將來是昀王妃，一點禮儀禮節都不懂給昀王丟人怎麼辦？」

  讓鳳容崢丟臉？江梓瑗更加確定自己不想學規矩了，反正丟的事他的臉，「那蘇嫲嫲打人。」

  「別大題小做，蘇嫲嫲是帝都出了名的教習嫲嫲，多少大戶人家想請她都請不到，你學會了她的本事，那是你的好處。」江景宗無奈地勸道。

  江梓瑗還想繼續爭辯，外面忽然傳來小廝的聲音。

  昀王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