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後記

  所以顯郡王艱難地開口後，顯郡王妃先紅了眼眶，然後勉強一笑，「郡王高看我了，我雖是子鈺和他媳婦的嫡母，但是我們之間的隔閡不用誰說，只要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我可不敢去勸，再說子鈺和他媳婦都是明事理的好孩子，自然知道應該做什麼，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他們自然明白這樣的道理，只是緣分還沒到，郡王再等等。」

  顯郡王看著郡王妃眼裡的淚光，再多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嘆了一口氣，吩咐人準備馬車，自己去了顯郡王府，剛邁進大門，顯郡王打了個冷戰，好久沒有回來，顯郡王府已經沒落成這樣蕭條的樣子。他站了半天都沒有見一個人上來迎他，這在都督府是絕對不會發生，每次他出門都有人準備好馬車，馬車上永遠有香軟的點心，冷熱適度的茶水，甚至是他最近喜愛看的書籍，回來後，管事立馬迎上來，將他送到院子，將當天送來的帖子一一稟報給他，將府上發生的事告知他。尤其是樂樂的事，事無巨細。

  總算有個管事看到他，立馬迎上來，「郡王，郡王回來了。」說著侷促地搓搓手，「府上的人沒有人管教，有些鬆散，郡王回來就好了，郡王妃一定將這些懶貨管教好。」

  

  顯郡王聽得直皺眉，沉聲道，「世子在哪？」

  管事看顯郡王不悅，趕緊迎著他往裡走，邊走邊說，「世子在書房，正在讀書。」

  顯郡王到了書房，氣的頭暈，黃子鈺更拉著一個長相清秀小廝的手，滿臉調笑，那個小廝一副扭扭捏捏的做派，看的顯郡王差點閉過氣後，管事用力咳嗽一聲，黃子鈺抬頭，看到顯郡王，趕緊甩開手中的嫩手，臉色漲紅地說道，「父王，你怎麼來了？」

  顯郡王眯著眼睛看向那個跪在地上，一副女兒姿態的小廝，指著他，「給我將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下人拉下去，立馬攆出府去。」

  黃子鈺還有些不舍，顯郡王立馬瞪向他，他不敢再惹怒他，看著小廝被拉走。顯郡王平復了一下怒氣，卻發現越平復怒火越旺，指著黃子鈺的鼻子罵道，「青天白日的不去上差，在書房做這樣苟且的事，你也不怕污染了滿屋的書香。」

  黃子鈺被父親抓到個現行，有些羞愧，不敢說話，低頭聽訓。

  顯郡王看他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你費力地求來的世子之位，就是為了拿來浪費的嗎？外面有那麼多的正事你不去做，你在家裡做這樣的事？黃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越說越氣，「為了這個世子之位，你無所不用其極，將自己的髮妻都休回家，另娶趙氏，既然你都做出這樣讓人不齒的事，你倒做出一番成績出來，我也能佩服你。」

  黃子軒越來越聽不下去，手已經攥緊，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向顯郡王的眼神有著恨意，「難道你就沒有錯了嗎？我為什麼坐著世子之位卻做不出一件大事？因為顯郡王府的親信、助手你都給了黃子軒，我只是得了一個空殼的顯郡王府，就是這些也還是我攀附丁二才得來的。」

  顯郡王也被點燃怒火，「你以為顯郡王府的親信都是傻子？他們沒有長眼睛嗎？當年與征戰韃靼，皇上讓顯郡王府出一個人統帥軍隊，我第一個找的你，你說了什麼你記不記得？」黃子鈺仰著脖子說道，「那是祖母不讓我去，我自然不敢忤逆她。」

  顯郡王大笑出聲，「真真是笑話，你一輩子喜歡站在別人身後想要不勞而獲，子軒小小年紀主動請纓上戰場，難道我能眼看著自己的兒子在戰場上受傷，甚至馬革裹屍。子軒上了戰場是真的不要命地拼殺，不僅取得了勝利，也獲得了那些和他一起奮勇殺敵將領的認可，從那時開始這些人別說你，就連我都只是為著舊情才有絲尊重。你到現在埋怨我不將他們留給你，我怎麼留給你，留著讓你站在他們身後揀功績嗎？」

  黃子軒的情緒也高漲，氣的胸口起伏厲害，「就算我不想上戰場，我是你的親兒子，你就不能給我找個像樣點的差事？還有奴兒干，大慶朝所有人都知道那裡是個好去處，我去求你，你為什麼就不能替我謀個職位，現在就連忠義侯府的湯建新也做了一府的知府，我卻在那個清水衙門待著。」

  顯郡王真真覺得他不可理喻，「差事，差事我給你托人找了多少個？但凡你認真辦差，到現在那你也不會守著個少卿的位子，還不被上司看好。奴兒干，說起來我就生氣，你哪怕不聰慧僅是勤勤懇懇地辦差，你的上司也不會到皇上面前親自說你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你已經到了而立之年，你最大的依靠祖母已經不在，你還在這自艾自憐，就連子清那樣憨厚的性子，因為在奴兒幹辦事勤懇，已經被提拔為工部右侍郎。難道你一輩子都想在這樣冷清的顯郡王府里腐朽嗎？說到郡王府，你不感覺府里冷清嗎？你做到為人子最根本的職責了嗎？」說完拂袖而去，留下黃子鈺在府里發呆。

  幾天後，劉嘉佳聽到黃子鈺和趙氏和離的消息，驚得瞪大眼睛，反覆確定後才知道是真的，誰想到又過了幾天，黃子鈺派人送來一封信，帶著兩個小廝去遠遊，顯郡王府只剩黃子清一家，黃子清上門和顯郡王商量，黃子鈺不在，大房不適合再住在顯郡王府，搬出去比較合適，他已經找好房子，顯郡王同意了，並且做主從公章拿出三萬兩給他，全當是顯郡王府對大房的補償。黃子清沒有拒絕。劉嘉佳在大房搬家的時候上門恭賀喬遷之喜，大蔣氏拉著她說了半天的話，小蔣氏依舊有些不自在。

  和離回家的趙氏沒有周氏的好命，因為英國公世子抬著英國公到宮裡鬧了一出逼迫皇上的戲碼，後來又裝病不上朝，皇上對丁寒城意見很大，他對自己的舅舅能忍讓，對不相干的趙大人卻不手軟，尤其這位趙大人身上都是漏洞，貪污受賄，逼迫民女，甚至還放利子錢，被參後沒有懸念地罷了官、沒收了財產。趙府是依附丁寒城過活的，丁寒城第一次切實地感受到皇上的怒火，不敢為他求情，甚至與他劃分界限。沒了錢沒了權的趙家人見帶著嫁妝回來的趙氏就像餓狼見到羊，趙氏被逼無奈，迅速地嫁給比她大一輪的富商，隨他去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