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一塊肥肉

  盧相不愧為三朝元老，沒幾天上交了一份詳細的災民安置文書、管道修建詳解和州縣劃分解說，不僅內容詳盡，還都有據可查。眾位大臣早就看出皇上對建設奴兒乾的決心，通力配合，等詳盡地旨意傳到建州時，黃子軒被朝廷的效率驚到，和齊先生調侃道，「上次我見識他們的能力時還是攻打韃靼時。」

  齊先生直接打破黃子軒挑起的歡樂氣氛，「奴兒干可比歸綏城大得多，他們當年沒有在奴兒干摻和一腳，早就悔得腸子都青了，現在估計恐怕晚了一步，就被別人占了先。」

  黃子軒早就聽曉春稟報，建州城裡來了很多股勢力，收藥材的人就有好幾撥，大富很無奈藥材的價格直線上漲。大富將此事寫信告知劉嘉佳，劉嘉佳眼睛轉了轉，附在嚴嬤嬤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第二天屈大夫就背著手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走進都督府，劉嘉佳特意晾著他半個時辰，氣得屈大夫幾次想抬腿走掉，後來還是忍氣坐下。

  劉嘉佳進來的時候故意誇張地和屈大夫抱怨，「不好意思，讓您久等，說來也怪，事情都趕在今天了。」

  屈大夫的白眼翻得看不到眼球，「哼」了一聲，「裝腔作勢，有話直說，別告訴我劉府的那兩個丫鬟不是安排的？」

  劉嘉佳正色地說道，「你去奴兒干找大富，大富有事要做，你去主要是幫我收上等藥材，尤其是有市無價的，像人參這樣需要年份的藥材不能讓那些外行糟蹋，另外我給你拿二十萬，你可以在奴兒干開幾片藥圃，培育這些商品。聽說奴兒干有很多人看不起病，或者無處看病，你只要答應去奴兒干，朝廷設立一個縣，我就在那個縣城裡開一家義診鋪子。」

  屈大夫越聽眼睛越亮，直接跳起來，「不許反悔，我先去奴兒干，還有幾個人在杭州府，我會寫信讓他們到京城，你派人將他們送去。」說著不等劉嘉佳回答，就跑了出去。

  黃子軒和齊先生說起屈大夫，「屈大夫要進山，你派幾個人保護他。」

  齊先生想起屈大夫讚嘆，「屈大夫真是神人，進了山毫不費力就能挖出別人幾年也找不到的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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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子軒一臉驕傲，「那是，我給你的肉乾就是屈大夫做的。」

  齊先生不理他，說起朝廷上的事，「奴兒干不同于歸綏城，咱們也得換處事方式，既然皇上最開始給你的旨意是整治奴兒干都司，那咱們就保持初心，對朝廷修路、設立州縣和安撫災民等事只輔助不主導，心思都房放在衛所上。尤其奴兒干現在就像一塊肥肉，多少人家都盯著，咱們還是不摻和的好。」

  黃子軒知道齊先生的憂慮，「我同意先生的意見，等災民安置完，咱們就兵分兩路，我從雙城一路向北，你趕往撒叉河，咱們最後在特林集合。」

  齊先生點頭，「好。」

  皇上臨時派來的建州府知府胡大人，聽說黃子軒要北上，詫異地眨眼，隨後立馬寫信稟報皇上，皇上收到密信的時候，感慨道，「如果皇叔是皇祖父的兒子，一定是我的勁敵。」宮裡的總管太監寧大海搖搖頭，「都督固然能力出眾，究其根本還是太上皇和皇上有慧眼，要不他還是京城的紈絝子弟。」

  皇上微微一笑，對一臉摺子的寧大海笑罵道，「你個老鬼，算你會說話。」

  黃子軒到雙城衛的時候，天氣已經轉涼，京城卻熱鬧起來，先是英國公府率先捐贈三十萬銀兩轟動京城，一度成為京城茶餘飯後的話題，盧相不甘示弱，盧相的兒子舉辦宴會，拿出盧相的珍藏，以捐贈為目的拍賣，最後也徵集二十萬的銀兩。

  就在這時太后舉辦詩會，宴請京城四品及以上官家夫人和小姐。詩會當天，京城各家的夫人和小姐悉數出席，太后以家、國為題讓未出閣的小姐作詩，並且挑出幾首最好的賞賜。氣氛熱烈之時，太后突然嘆了一口氣，一時間所有人的笑容固定住，而後慢慢消失，等著太后說話。果然太后將英國公府和盧相府誇獎了一番，然後說巾幗不讓鬚眉，作為朝廷命官的夫人和女兒要為朝廷排憂解難，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原本心裡都有數的夫人小姐們自然積極響應，皇后作為天下之母，起到表率的作用，拿出自己的私房，捐款三萬兩。裕親王妃、顯郡王妃和寧郡王妃緊隨其後，捐了兩萬兩，只是寧郡王妃的笑容有些勉強。劉嘉佳跟在右相燕夫人後面，捐了一萬兩。

  皇上拿到太后統計的募捐銀兩數後，驚住，嘆道，「果然懂得財不外漏的都是深宅的婦人。」

  太后的這次詩會將京城的熱度推到高潮，就在這時，劉嘉佳的成藥鋪子百濟堂開張，宋三公子作為掌柜吸引了許多京城的百姓，尤其一些富商，他們都知道宋院使作為太醫院院使醫術了得，但是以他們的身份請不到宋院使，現在有他的招牌藥丸售賣，尤其宋院使的親生兒子是藥鋪掌柜，就相當於活招牌，自然瘋搶一空。

  隨後，京城的藥鋪猶如春筍般接連冒出來，這些藥鋪為了吸引客人，一再降低藥材的價格，百濟堂卻獨樹一幟，不僅沒有降價，還在持續推出新的藥品。百濟堂開張兩個月，劉嘉佳決定在百濟堂門口放一張桌子，宋大夫每旬到門口義診一天。

  奴兒幹的事在有條不紊地進行，朝廷上下和百姓都對奴兒干抱有很大的熱情，劉嘉佳見百濟堂走入正軌，將心思收回，每天研究黃子軒走到哪，特意到裕親王府和裕親王求了一副輿圖，找人繪製了兩副一模一樣的圖，在其中一張圖上將黃子軒走過的路線標上，樂樂很喜歡這幅圖，經常和劉嘉佳一起標記。另一張圖則是將朝廷設立的州縣繪製清楚。

  劉嘉佳發現黃子軒越往北的進程越緩慢，心裡計算黃子軒估計趕不回來過年，看著樂樂和寧寧睜大眼睛看望的眼睛，不想讓她們失望，只說父親一定非常想他們，並且努力早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