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命不久矣

  齊先生天性豁達，雖身上背負殺母之仇，也不急躁，他總說這個世上最不著急的就是報仇。他拿過信仔細看過，搖著扇子慢慢道，「看來徐相這是急了，可比去年急躁不少，動靜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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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子軒點點頭，「皇叔調出徐相的按脈，他最多還能活個三年。」說著拿出探子送來的信遞給齊先生，「探子來報，大皇子妃應該懷有身孕，只是月份太小，也是為了提防黃文航，沒有對外宣稱。」

  齊先生恍然大悟，「這就理解了，他們徐家的後人要出生，他沒有幾年的活頭，他的兒子守成不成問題，開創卻很難，所以打算在死前將大皇子送到那個位置上。」

  黃子軒驚詫地抬起頭，直視齊先生，「死之前將黃文瑜送到皇位上？難道他想謀害皇上？」

  齊先生理所當然地回到，「當然，皇上現在可是比他還康健，徐相被先皇賞識，這些年扶搖直上，性子越發狂妄，他怎麼能忍受皇上這樣的草包坐在皇位上，擋了他女婿和外孫子的道路。」

  黃子軒擰眉想了半天才接著道，「先生的意思，我們要不要給黃文航提個醒？畢竟謀害皇上是誅九族的罪。」

  齊先生搖頭斷然表示不要，「不要小瞧二皇子，也不要覺得他是正統就站在正義的一方，皇位之爭不是黑白之爭，你要知道他是先皇手把手教出來的，說實話我一點也不擔心大皇子和徐相，因為咱們知道他們的底牌，二皇子卻不然，他到現在對外只有外租英國公是他的支持者，可是先皇怎麼可能不留給他勢力，這才是最可怕的，咱們貿然提醒，就相當於摻和進去他們的紛爭，摻和進去就要站隊，站隊後就要出手，實在麻煩，就像現在這樣當不知道才最妥當，何況咱們能查出來，二皇子恐怕早就知道。」

  黃子軒仔細回想上次見到黃文航時那溫和斯文的少年，自己確實不該將他想的無害純良，與徐相相爭多年卻沒有吃一點虧，豈是常人能做到的。對齊先生道謝，「謝先生提醒，皇后和太子這些年一直默默無聞，讓世人覺得二人是好欺負的。這些年京城和天下的勢力快步二人瓜分，有了主子是有好處，但也相應地承擔風險。畢竟不聽話的奴才沒有哪個主子喜歡。我會讓探子注意二皇子府，既然有底牌，總會有蛛絲馬跡，也會讓皇叔注意，咱們還是做到心裡有底才讓人心安。」

  齊先生最欣賞黃子軒的就是他這樣聽進去勸諫的性子，當然也有固執的時候，比如軍事部署，那是他的強項，誰也不能隨意插手。

  黃子軒有些傷感地和劉嘉佳念叨，「當年人畜無害的小娃娃，現在也長成謀劃天下的皇子，歲月真是不饒人。」然後傷感地說，「皇家的至高無上底下藏得都是骯髒的手段，不擇手段地弒兄弒父。還有什麼是他們做不出來的？」

  劉嘉佳抱著他的手臂倚在他肩頭，眯著眼睛想到什麼，問，「二皇子到了說親的年紀，皇后相中哪家的姑娘了？」

  黃子軒被這樣的轉折問懵了，半天才眨眨眼，回到，「探子說皇后要舉辦春日宴，應該就是要給二皇子相看。」

  劉嘉佳：「讓探子對這次去春日宴的府邸和小姐密切關注，尤其對以往不顯眼但現在手握實權的門第，」黃子軒也眯起眼睛想半天，知道劉嘉佳的意思，吩咐明月去叫曉春，讓他將消息送出去。

  等曉春出去，黃子軒看向坐直身子裝模作樣的劉嘉佳，問，「你對先皇留給黃文航的勢力心中有數了？」

  劉嘉佳搖頭嘆息，「你也太瞧得起我，我只是覺得如果二皇子知道徐相和黃文瑜的打算，現在要是再加一把火，徐相和黃文瑜或許更加耐不住，直接動手，到時候他跳出來一網打盡，也算一舉多得。這時二皇子能做文章的就是二皇子妃的人選。」

  黃子軒適時分析道，「按理來說英國公最希望二皇子妃出自英國公府，奈何英國公府沒有適齡的小姐。英國公手裡掌握著萬全都司的兵力，英國公與忠勇侯府來往親密，忠勇侯世子掌控陝西行都司，二皇子無缺武將支持，現在看來二皇子妃最容易出自文官家。」

  劉嘉佳想著裕親王妃給她的名單，慢慢道，「聽說盧相的小孫女今年剛及笄，不僅貌美如花，還自小聰慧。」

  黃子軒點頭贊同，「也許吧，咱們等等京城的消息，不急於一時。」

  劉嘉佳沒意見，推著黃子軒站起來，「咱們去接樂樂回來，我答應他去接他。」黃子軒嘖嘖兩聲，「你也太管著他了，這才多遠還要去接。」

  劉嘉佳當沒聽見，「樂樂好辛苦的，生病了還堅持讀書練武。」

  黃子軒拿她們娘倆沒辦法，有些吃醋，「我也很辛苦，也沒見你去接我。」

  劉嘉佳好笑地看向黃子軒，「你多大了？」看著他彆扭的表情，妥協道，「好好好，我明天就去接你，帶著樂樂一起，正好樂樂一直念叨著要去街上逛逛。」

  黃子軒終於滿意地點點頭，「好吧。」

  小胖子看到迎面走過來的父母，高興得跳起來，拜過武師傅，飛奔過來，被黃子軒接過，抱起他轉了好幾圈，小胖子更高興了。「娘，我飛起來了。」劉嘉佳看著同樣管著樂樂的黃子軒，心裡嘲笑他，五十步笑百步。父子倆打鬧一會，小胖子一手拉著父親一手拉著母親，蹦蹦跳跳地回了正院，洗漱完，抱著本書跑到妹妹身邊讀書，妹妹現在已經能翻身，但是她懶，只有不舒服的時候才會動一下。現在已經認人，看到娘親、爹爹和哥哥都會笑出來，小胖子每次看到妹妹笑都更高興，轉身驕傲地向父母炫耀，「爹爹娘親，你看，妹妹又朝我笑了，妹妹最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