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衝撞

  劉嘉佳不意外地點點頭，「嗯，你不用再盯著正院，去休息吧。」

  第二天，劉嘉佳和黃子軒隨著郡王妃到正院請安，看著一屋子人，心裡諷刺一笑，老夫人可真著急。行過禮坐下後，屋內靜默，劉嘉佳看了一眼上座的顯郡王，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又瞄向對面的大房一家四口和黃子鈺和周氏，都是緊張憂慮的表情，瞟向身邊黃子軒起伏厲害的胸膛，還有緊皺眉頭的郡王妃，心裡一嘆，哎，一個衝動易怒，一個性格軟弱，和對面一比，完全不在一個段位。

  堂屋內的氛圍很微妙，劉嘉佳猜測，除了顯郡王，其他人都知道這是老夫人使得手段，看著顯郡王偶爾瞥向黃子軒時眼神中流露出的歉意，劉嘉佳覺得他也知道自己的親娘是個什麼德行。不由心裡鄙視，作為一家之主，不能做到公平公正，這個家從根子裡就會腐爛。

  

  等韓嬤嬤換上沉重地表情走進來，劉嘉佳心想，來了，她悄悄拉住黃子軒的衣袖，而後低頭等著看韓嬤嬤表演。顯郡王先開口問，「母親怎麼樣？」

  韓嬤嬤哽咽著道，「老夫人從三公子成親當天就開始頭疼。」剛說了一句黃子軒胳膊上的肌肉就繃緊，劉嘉佳趕緊扯了扯衣袖，安撫他。

  韓嬤嬤接著說，「這幾天太醫天天來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昨天奴婢遵從郡王的吩咐請了妙真仙姑，妙真仙姑昨天給老夫人作法驅邪，老夫人今早已經見好。只是……」顯郡王一顆心剛要放下，被這個「可是」又提起來。催促韓嬤嬤，「可是什麼？」

  韓嬤嬤彆扭地表演著想說又難為情的樣子，臉上的表情非常不自然，看得劉嘉佳都想替她說算了，省著她一張老臉扭曲到變形。韓嬤嬤終於下定決心大聲稟報，「可是仙姑說，老夫人之所以會患病是因為府上進了衝撞的人。」說著還假模假式地撇了撇劉嘉佳，劉嘉佳心裡想著真沒意思，就這樣的演技，都沒有江柔好，最起碼江柔告狀時是聲情並茂，哭得梨花帶雨。

  韓嬤嬤還沒說完，「仙姑還說，這次她作法驅趕邪祟，但是沒有根治，要想根治，只能將衝撞之人趕出府。」說完就站在堂屋中間低著頭等著顯郡王決斷。

  郡王妃氣的臉色潮紅，黃子軒拳頭已經握緊，要不是劉嘉佳拉著，估計都衝過去將韓嬤嬤踹飛了。大夫人一如既往沉寂地坐著，黃子清和小蔣氏一臉擔憂地看著劉嘉佳，黃子鈺和周氏嘴角的幸災樂禍都不掩飾。劉嘉佳看向顯郡王，他竟然一臉猶豫，劉嘉佳心裡一寒，有這樣的丈夫和父親，怨不得郡王妃整天憂慮，黃子軒心裡充滿怨憤。

  郡王妃諷刺地看了一眼顯郡王，厲聲道，「敢問韓嬤嬤，誰是那個衝撞母親的人？」

  韓嬤嬤根本不懼怕郡王妃，一臉明知故問的表情，「自然是剛嫁過來的三奶奶。」

  黃子軒接過話茬，狠戾地看著韓嬤嬤，「嘉佳嫁過來是皇上賜婚，祖母是質疑聖意嗎？」

  韓嬤嬤被嚇了一跳，還是挺直身板，「三少爺可不要胡說，這是仙姑的話，和老夫人無關。」

  黃子軒喝道，「哪裡來的仙姑，這樣罔顧聖意，罪該萬死，還有你個老婆子，整天不知道勸誡祖母少信外人的胡話，竟然還攛掇祖母忤逆聖意，來人，將她給我拉下去，立馬亂棍打死。」

  門外站著的曉春和曉夏高聲應道，進來拉著韓嬤嬤就要帶下去，韓嬤嬤這回是真害怕了，尖聲喊著，「郡王，我冤枉呀。」

  顯郡王這時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喊道，「住手，放開她。」

  曉春和曉夏看向黃子軒，黃子軒揮揮手，兩人才將韓嬤嬤甩到地上，然後出去。

  顯郡王指著黃子軒罵道，「你祖母和韓嬤嬤是被人矇騙的，才失了分寸，你做什麼這樣喊打喊殺的，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黃子軒不以為意，「失了分寸和犯了王法可是有天壤之別，總不能等皇上降罪再懲罰刁奴。」

  顯郡王被噎住，喘著粗氣，又拍了一下桌子，「此事是你祖母誤信他人，幸好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就此揭過。都散了吧。」

  黃子軒也不糾纏，和劉嘉佳兩人扶著已經紅了眼的郡王妃，看也不看其他人，直接走了。這時黃子鈺一臉擔憂地看向顯郡王，「父王，三弟知道事情的輕重，你不用擔心，我去勸勸祖母，祖母會體諒你的苦心。」

  顯郡王一臉欣慰地看著黃子鈺，「你去吧。」耳力高超的黃子軒聽到不屑一笑。

  說來也巧，三人還沒走出院門，前院的管家跑進來和顯郡王稟告，「郡王爺，有聖旨，給三少爺的。」

  顯郡王不敢耽誤，帶著等在門口的黃子軒去了前院，黃子軒走前，對劉嘉佳點頭示意，劉嘉佳心裡一笑，上天眷顧，聖旨來得太及時了，時辰剛剛好。

  等黃子軒帶著聖旨回了西院，郡王妃先是愣住，然後一驚，「聖上讓你去韃靼那樣的荒蠻之地怎麼行？太艱苦了。」

  黃子軒就是怕郡王妃擔心才特意跑一趟安撫她，「母妃，我剛從韃靼回來，那裡並不像京城傳的那樣，韃靼的兵馬強壯、水草充足，百姓熱情爽直，不是不通人情的野蠻人，只是沒有京城的文風而已。」

  郡王妃壓下心裡的擔憂，勉強一笑，「我知道你本事大，但是不在我身邊，我怎麼放得下心。」

  黃子軒拉著劉嘉佳道，「母親放心，嘉佳會照顧我，幫我打理後院。」

  郡王妃看著劉嘉佳，表情有些微妙，半個時辰前，老夫人剛作妖將她攆走，現在皇上就下旨讓黃子軒去大板升城任職，這麼巧……郡王妃搖搖頭，覺得自己想多了，

  前院顯郡王看著拿著聖旨去了後院的黃子軒，怔怔出神，他在之前竟不知道皇上對子軒有這樣的安排，都指揮使，正二品大員。而他雖協理戶部，但是戶部尚書是皇上的人，他基本不用去衙門，只定期聽戶部尚書的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