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意外

  劉嘉佳回來一個時辰後，陳府出門上香的四位小姐還沒有回來，李氏察覺不對，一趟地打發人去看，回來的人都說沒有接到人，實在拿不定主意，帶著人去了正院，陳老夫人本就心神不寧，聽到消息，身體打了個晃，還好單嬤嬤及時扶住，趕緊示意丫鬟去拿藥，伺候陳老夫人服下後，站到陳老夫人身後，眼帶譴責地看向李氏。李氏也有些後悔大晚上來打擾陳老夫人，可是現在尋人是大事，也顧不上了。陳老夫人緩過來，有氣無力地道，「去給老大老二送信，讓他們去找曹指揮使，讓他行個方便，派人出城去找，快，快去。」

  李氏慌亂地連連點頭，吩咐心腹快去送信，這時曹氏也聽到消息，趕過來詢問情況，單嬤嬤複述後，曹氏本就擔憂的心更加慌張，無奈只能焦急地等著。時間過得漫長，一個時辰後，陳尚書和陳二老爺帶著陳青霜和江柔走進來，曹氏沒有看到陳青雪，率先站起來，擔憂地問陳二爺，「青雪呢？」陳二爺給了曹氏一個安撫的眼神，這時江柔害怕地瑟縮了一下，被看向她的陳老夫人看到，陳老夫人心裡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預感。李氏也問陳青霜杜莎莎人呢？陳青霜不屑地避開李氏。

  陳老夫人讓所有人都坐，聲音疲憊地道，「到底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了？」

  陳二爺看向陳尚書，陳尚書點點頭，陳二爺看向陳老夫人，「娘，我和大哥收到信就找了舅兄幫忙，在城外十公里的河邊找到她們，我們看到的時候除了她們四個還有三位公子，當時她們都被嚇得不輕，只有青霜尚存理智，青霜說她們回來的路上碰到無賴地痞，想要欺辱她們，這幾個無賴帶了不少人，爭鬥中咱們府上的侍衛不敵，還好三位公子及時出現救了她們。這三位公子兒子認識，一位是永安伯的嫡長子林毅，一位是徐相嫡幼子徐雲峰，還有一位是禮部尚書的嫡幼子周飛卓。」

  陳老夫人念了一句佛，「幸好，佛祖保佑。」

  陳二爺遲疑著說，「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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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老夫人心聽到嗓子眼，「只是什麼？」

  「只是杜小姐在躲避時，不慎落水，被林公子救起。」李氏呻吟出聲，快暈死過去，落水被救起就是有了肌膚之親，莎莎可怎麼辦？

  陳老夫人也覺得腦袋嗡嗡作響，還沒緩過來就聽陳二爺說，「還有……」。不由想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抬手示意陳二爺接著說，「還有青雪說她們逃跑時，眼看有個無賴要抓住柔姐兒，柔姐兒伸手拽過青雪擋在前面，青雪被抓住，險些遇害，還好周公子趕到，將青雪救下。青雪剛到家就暈了過去，我讓人送回院子了。」曹氏看向江柔的眼神想要吃了她，江柔瑟縮地站到陳老夫人的身後，陳老夫人左手有些抖，抬起右手按住左手，轉頭直視陳青霜，「青霜，是這樣嗎？」

  陳青霜自來是個直性子，沒有猶豫就點頭，「是，我看到柔姐兒拽三妹妹了，我當時被嬤嬤護著逃跑，自顧不暇，沒辦法救三妹妹。」

  陳老夫人絕望地閉上眼睛，然後鬆開右手，向後倒去。一時間屋內的人慌成一團，李氏驚慌失措地高聲吩咐，「快去叫陳大夫，再讓人去請宋院使。」

  陳大夫來得很快，給陳老夫人把過脈，沉重地道，「老夫人年紀大了，從蘇州府回來一路舟車勞頓沒有休養好，加上心緒鬱結，有輕微中風的跡象。我這就開方子，讓老夫人服下。陳老夫人以後需要靜養，切忌情緒波動。」

  李氏向陳大夫道謝後，安排人跟著陳大夫去煎藥，這時宋院使也匆匆趕到，診出的結果和陳大夫一樣，看過方子也覺得對症，眾人鬆了一口氣，陳二爺親自將宋院使送出去。

  陳二爺回來時發現出門訪友的陳相被找回來，陳相拉著昏睡的陳老夫人，周身氣勢凜冽，屋內的人都靜默地站著，不敢發出一點聲響。一刻鐘後，陳相看了眾人一眼，率先走出去，坐到堂屋的主座，眾人悄聲隨後進來，按照長幼順序站在下首。陳相沉聲開口，「事情我都知道了，李氏。」

  李氏行禮應是，「兒媳在，請父親吩咐。」

  「明天一大早就給杜大人和忠勇侯府送信，說清事情原委，杜大人是杜小姐的生父，這樣大的事該由他定奪。」

  李氏再次屈膝行禮，「是，兒媳領命。」

  陳相接著說，「柔姐兒。」

  江柔帶著哭腔應答，「外祖父，柔兒在。」

  陳相毫不客氣地指責，「你今天犯了大錯，遇到危險想要逃生沒錯，但是不能為了自我犧牲他人，何況那還是你的親表妹。念在你是初犯，去領十板子，回去將陳家規抄寫一百遍，然後去給青雪道歉。」

  江柔害怕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領罰，「是，柔、柔兒知錯。」曹氏看著江柔，眼裡滿含憤恨，只是礙於陳相的威嚴，不敢出聲。陳二爺看在眼裡，輕拍曹氏的手，曹氏收回視線，轉頭看向陳二爺勉強一笑。

  最後陳相發話，「都回去吧，」

  眾人散去，陳相沉沉地嘆了一口氣，吃力地站起進了內室，此刻他只有守在老妻旁邊才安心。

  李氏先隨陳青霜回了院子，問了一遍她們四個遇到無賴的前後細節，然後安撫了陳青霜，看著她睡著去了杜莎莎的院子。杜莎莎一路哭著回來，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只有眼角兩行淚不停地掉落。李氏看的心酸，上前拉起杜莎莎抱在懷裡，「莎莎，沒事的，都是意外，你有姨母呢。」

  杜莎莎嗓子沙啞，「姨母，我不想嫁給他，永安伯府就剩下個空架子，何況他連個功名都沒有，我嫁給他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呀？姨母。」

  李氏輕嘆著無奈地對杜莎莎道，「我也不想你嫁到永安伯府，只是出了這樣的事，姨母不能瞞著你父親，最後怎麼樣，還是要你父親定奪。」

  杜莎莎起身，「要是父親同意呢？」

  李氏為難地道，「莎莎你知道的，你不能忤逆你父親的決定。」

  杜莎莎絕望地轉身撲到枕頭上，大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