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王老夫人

  陳青澤眼裡流露出不舍，「就要和你們分別，哎。」

  劉嘉佳看著突然傷感的陳青澤，眨眨眼，安慰道，「蘇州府是個風景宜人的地方，有碧水清波的陪伴，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陳青澤眼裡閃過黯然，而後微笑著點點頭，「是，有機會我也要領略一下這樣的風光。」

  劉嘉佳感覺陳青澤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想著陳青澤要與親人分別，難免心緒不佳，就此釋懷。

  上元節過了幾天，就到了啟程的日子，本來不需要這麼趕，不過一行人都是老人和小孩子，不能走得太快，所以乾脆早點起程。天晟二十五年正月二十這日，一行人整裝完畢，啟程。

  臨到要走，大房眾人留下不舍的眼淚，尤其大老爺，直呼自己不孝，讓陳相和陳老夫人不要走，最後還是陳相發話，一行人才登上馬車，大老爺帶著陳青澤送出了五十里地才迴轉。

  一路上倒走得不艱難，有二老爺一路打點，再加上行程不緊張，大家挺享受這趟行程。陳相在見識了一路風光後，最初的鬱結已經緩解，年輕時也想過要走遍大江南北，沒想到快古稀之齡還能實現，感覺也不賴。陳老夫人和其他人則是沒有來過江南，甚至很少出京城，對路上的見聞很感興趣，尤其是陳青雪的變化最大，說話聲音都變大了。陳青河則是玩瘋了，陳青川永遠保持儀態，不過笑得更開懷。

  二老爺和曹氏脫離陳府的轄制，上有父母可孝敬，下有稚子圍繞膝邊，很滿足。尤其曹氏，她也是從小當賢妻良母教養長大的，嫁到陳府，由陳老夫人和李氏管著一大家子，她管好自己的小家就行。雖然看不上李氏的做派，但是不想二老爺為難，一直都是能忍就忍，不管自己院子以外的閒事。現在她要撐起一府的後宅，想起來她隱隱有些興奮。

  劉嘉佳很喜歡現在的氛圍，一家人都歡喜，自己也能輕鬆度日。京城的黃子軒就不這樣想了，腳趾頭已經消腫，不過一想自己可能好幾年見不到小野貓，心裡一陣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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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緊不慢走了一個多月終於到了蘇州府，二老爺任蘇州府知府，蘇州府緊鄰金陵，這些年一直跟著金陵的發展腳步，經濟繁榮，進了蘇州府就感覺出街道兩旁的吆喝聲不絕入耳，熱鬧非凡。

  進了陳府在蘇州府的宅子，陳老夫人留下一句「這兩天不用請安，都好好休息，過幾天再過來。」就和陳相進了後院。大家也都沒客氣，路上沒感覺，一放鬆下來才感覺到疲憊，恨不得洗個熱水澡，立馬撲到床上，狠狠睡一覺。

  三天後，劉嘉佳叫上陳青雪去給陳老夫人請安，曹氏正在和陳老夫人說府里安排下人的事，看到她們進來也沒停，十幾歲的年紀，這些內宅事該讓她們一步一步了解了。最後，陳老夫人發話，「你看著安排，咱們剛置辦了宅子，下人都是剛找來的，先緊著咱們帶來的使喚，先看一段時間，不合適就多給點銀子打發出去，以後這府里的事你說了算。我有個年輕時候的密友嫁到蘇州府，早就給她寫了信，過兩天她會上門拜訪，你準備一下。」說著陳老夫人輕鬆一笑，劉嘉佳看的好笑不已，陳相昨天就出去訪友了，陳老夫人也不甘落後，馬上宴請好友。

  曹氏脆聲答應，說是休息，但是實際情況不允許，二老爺到了蘇州府第二天就去交接政務，忙得腳不沾地。

  陳相為陳青川和陳青河新找了一位先生，還在路上，他們兩個趁著這個時候天天出去逛，陳青河的小圓臉都曬黑了，陳青雪和劉嘉佳嫉妒得不行，不過算他們兩個有良心，每天都給陳青雪和劉嘉佳帶回來一堆小吃，看在好吃的份上才沒有和他們計較。

  俞老先生和俞老夫人也跟著一起來了，劉嘉佳明天開始就要和陳青雪一起讀書，想想俞老夫人，劉嘉佳就想撓頭。她的琴技和畫技已經有了模樣，不過達不到俞老夫人的要求。

  出了陳老夫人的院子，劉嘉佳和陳青雪相約去自己的院子給曹英珠寫信，她們倆答應曹英珠一到蘇州府就給她寫信。

  送走陳青雪後，嚴嬤嬤進來，輕聲和劉嘉佳稟報，「大富已經買下院子，離咱們就兩條街遠，大富帶人修繕妥當，等小姐方便的時候去看看。大富想問小姐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吩咐。」

  「嗯，大富哥自小跟著利叔在外行走，咱們寧州府原先的掌柜夥計認識不少，讓他去寧州府一趟，私底下找找這些掌柜夥計打聽打聽寧州府的情況，不要聲張，著重問問糧行的生意行情。」劉嘉佳沉吟道。

  「是，小姐。」嚴嬤嬤眼神閃爍，當時被迫賣掉的那些鋪子，現在想想還心痛，這回沒準能拿回來了。

  這天劉嘉佳和陳青雪剛從學堂出來，單嬤嬤就迎面走過來，說陳老夫人的密友王老夫人已經到了一陣，讓她們過去請安。兩人不敢耽誤，徑直往陳老夫人的院子走去，讓長輩等可不對。

  王老夫人看到兩人，高興地拉著她們夸個不停，說陳老夫人真有福氣，有這麼乖巧的孫女，劉嘉佳臉色淡紅，還可以承受這樣的熱情，陳青雪已經滿臉通紅，頭快低到胸前了。還是陳老夫人看不過，拉過陳青雪摟在懷裡，嗔怪地對王老夫人說，「你這促狹的性子怎麼到現在還沒改，兩個小孩子你也不放過。」

  王老夫人拉著劉嘉佳肉乎乎的小手，不捨得放手，「我要是有這樣好的孫女，恨不得天天帶出去炫耀，讓全蘇州府的人都知道。」然後拉著劉嘉佳直接塞給她一個盒子，劉嘉佳沒有準備，一個踉蹌差點沒拿住丟出去，劉嘉佳不知所措地看向陳老夫人，這份禮物有些過於貴重了。不等陳老夫人說話，王老夫人開口，「我就喜歡你們這樣的小姐，不要和我客氣。」劉嘉佳看著陳老夫人點了頭，不再推辭，行禮後收下，陳青雪也得了一樣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