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因禍得福

  杜嬌荷如今開了不少鋪面，銀錢除去成本之外，再分下去給兒郎們，剩下的卻不少，還能繼續開鋪面，錢生錢，也不必打點更不用分給不相干的人。

  「你想想，大伙兒辛辛苦苦掙錢，最後銀錢給不幹活的那些打點的和孝敬的，起碼一半就沒了，不會心疼嗎？」

  寧齊自然心疼，立刻覺得當皇商壓根不是人幹的：「怎麼還有如此多的人擠破頭要去當皇商，難不成如今的買賣那麼難做了？」

  杜嬌荷笑著解釋：「有些人不缺錢，就缺一個名聲和權勢。雖然要打點和孝敬，但是身後有靠山，做什麼都要簡單輕鬆得多，也不會輕易被人欺負。」

  她沒說的是，皇商都是生意人，哪裡會吃虧，就是帳本上做手腳，宮裡那些人未必能看出來。

  所以說分出去一半，其實也是嚇唬寧齊，叫他歇了這個心思。

  畢竟另外一些也沒說錯，整天被人盯著，隨時隨地可能別換人的風險在，杜嬌荷自認沒什麼意思。

  還不如暮景然直接把銀錢都交給她，給出了信任，就什麼都不管，既不過問，也不指手畫腳，有誰比他更好了？

  思及此，杜嬌荷不由神色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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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景然一直沒消息回來，真的如同外界說的那樣凶多吉少了嗎？

  看出她的難過，寧齊結結巴巴安慰道：「王爺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

  「這是必然，就是前線吃緊，柳副將還好嗎？有什麼需要的，只管讓他開口。京城裡大伙兒努力，手裡的銀錢還是有不少。」

  寧齊看著左右沒人，這才小聲道：「糧草倒也不缺，小皇帝還要臉面，這上面沒虧待柳副將。就是兵器卻被人動了手腳，破破爛爛的，砍人沒兩次就卷刀了，實在不怎麼就手。」

  然而鐵礦是朝廷的買賣，煉鐵也是，他們無法插手，自然就幫不上忙了。

  杜嬌荷皺著眉頭，忽然問道：「北國那邊跟李嬤嬤聯繫上了嗎？她能不能想辦法？」

  寧齊苦笑：「李嬤嬤在慢慢說服貴族們，讓北國女皇挑選繼承人，暫時還沒有成效。」

  「雖說要循序漸進，但是這樣太慢了。若是需要北國的幫忙，這麼三五年估計很難辦。」杜嬌荷來回踱步，雖然她捨不得杜青蓮，可是提前拿下北國卻對他們有利。

  「李嬤嬤能靠近北國女皇嗎？還是只有那些貴族？」

  寧齊答道：「只能靠近幾個貴族，北國女皇心思謹慎又多疑，從來不讓人謹慎，身邊的心腹也是這樣。」

  所以要對北國女皇下手，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

  「那就從貴族身上動手，派人送東西去給李嬤嬤。」杜嬌荷眯起眼，緊緊盯住他道：「記住，一定要儘快交到李嬤嬤手上，也讓她小心點。」

  杜嬌荷跟錢婆子私下單獨說了想法，兩人一拍即合，窩在藥房裡足足三天三夜才出來。

  她滿臉蒼白疲倦，整個人搖搖欲墜，嚇得杜青蓮連忙扶住：「姐姐還好嗎？」

  「沒事，就是沒睡夠，等會睡一下就行。」杜嬌荷把藥瓶用錦盒封住後，才交給寧齊：「放進水源裡頭，只要一滴就足夠了。」

  寧齊沒有多問，和竄天猴一起挑選送東西的人，卻怎麼都不合適。

  要麼跟在穆王身邊是個熟面孔，容易被人發現。要麼就是不熟悉北國的路，怕是不能第一時間送到李嬤嬤手裡。

  倒是小鐵毛遂自薦：「我從北國過來，對那邊還算熟悉，因為是個小孩也不顯眼。」

  雖然不顯眼，但是他一個人太危險了。

  竄天猴選了一個性子穩重，武藝不錯，面孔又特別普通的下屬跟小鐵一起。

  兩人裝作父子，穿著普通的衣衫像是回鄉探親的平民，帶上乾糧坐馬車就出發了。

  杜嬌荷倒頭就睡了一天一夜，醒來才知道是小鐵去送藥，對他還是很相信的。

  酒樓掌柜笑眯眯過來稟報：「廚房的大門不知道怎的被人知曉，身體最強壯的漢子才能推動，不少百姓都想去嘗試，還有些壯漢也特別好奇，反倒叫不少人來來往往的，酒樓的名聲沒壞，連京外的人都知曉了。」

  算是因禍得福，酒樓以後重新開張，客人就不只限於京城裡的人了。

  杜嬌荷若有所思：「那些強壯的漢子，掌柜留意一下身家，若是背景清白又品行不錯，可以收進酒樓當個護院。」

  酒樓的兒郎都是受過傷的，她很是心疼，壓根不想他們動手，要是再受傷可就麻煩了。

  正好有人送上門來，只要力氣大，品行不差就留下，若是可以，考核再三後收緊穆家軍的後備也不錯。

  掌柜看著她的目光微微一變，立刻明白了杜嬌荷的意思：「是，我一定好好挑選。」

  精挑細選後，暫時有十個人被留下當護院，工錢比鏢局還高。

  要是能阻攔像之前那樣投毒的人，還有獎賞至少二兩銀，護院的名額險些被搶破頭。

  掌柜卻笑吟吟道：「大伙兒不必擔心，酒樓肯定不止這麼一家，以後東家還要開別家，護院的名額多得是，只要是真本事的都會收下。」

  被選上的十個漢子挺起胸膛十分驕傲，其他人有些失望，聽見這話一個個目光亮了起來。

  酒樓收拾妥當，很快又重新開張，頓時客如雲來。

  將將半個月的收入比之前兩個月的還多，掌柜笑得眯起眼來報喜。

  杜嬌荷卻不意外：「每天能吃的時候，吃多了還會覺得有些膩。但是隔了許久沒吃，別家又沒有，自然就會饞了。」

  她歪著頭忽然笑道：「要不沒隔半個月我們就休息兩天，讓兒郎們能歇一歇，也叫客人們肚子裡的饞蟲能動一動？」

  掌柜哭笑不得：「姑娘萬萬不可，哪有酒樓半個月關門一回的，這不叫人覺得兒郎們是個懶貨嗎？」

  「不，還是半個月歇息一下，人又不是鐵打的，哪能一直不休息？再說，這兩天也能讓其他酒樓有生意，銀錢雖然好，也不能獨自吃撐了。」

  杜嬌荷明白如今她還能好好的做生意，一來是皇宮裡那兩位貴人對穆王還有些忌憚，加上柳影年如今在前線，自然不敢亂來。二來其他同行們敢怒不敢言，還沒到水火不容的地方，但是時間長了就未必。

  做買賣跟做人一樣，要是做得太絕了，其他兔子都會咬人的，更何況那些不是兔子，而是披著羊皮的狼而已。

  每半個月休息兩天，一個月有四天，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可是整個月連半天都沒空出來，只自個大口吃肉，別人連一口肉湯都沒有，那就過分了。

  讓人休息的消息傳出，不少兒郎們都不樂意。兩天能掙多少銀錢，他們幹活又不累，不需要休息！

  掌柜勸說不了，最後還是杜嬌荷親自出馬：「你們有家室的，休息兩天能回去陪陪妻子，也能帶孩子去市集走走，給孩子買點吃的玩的，總不能一天到晚幹活不見人吧？沒家室的，趁著這時間到處走走，指不定能帶回一個合眼的媳婦，而且掙那麼多工錢不去花，養著發霉嗎？」

  大伙兒都笑了，還是有人覺得心疼失去不少銀錢，杜嬌荷只好道：「就這麼決定了，畢竟錢是掙不完的，你們休息好了才有精神來繼續幹活，不然沒日沒夜幹活，別人都要叫我杜扒皮了。」

  她自嘲一笑，大伙兒也跟著笑了，只覺得跟著這樣的主子實在是天大的福氣。

  剛進來的護院們就更高興了，趕上好時候。他們都是好兒郎，以前雖然有一把好力氣，但是吃得也多，就沒什麼錢存下來，自然討不到媳婦。

  如今就不一樣了，工錢高，人的精神頭好，又是跟著穆王府的兒郎辦事，不少人家都讓媒婆來相看。

  酒樓其他兒郎們也一樣，平日整天幹活，媒婆都找不到人，如今總算每半個月就能休息，上門看好畫像，隔著半個月就能遠遠見一面相看，合適就交換庚帖，一時間媒婆們聞風而動，兒郎們很謹慎，那些護院們也不敢隨便就挑個女郎。

  倒是杜嬌荷無所謂：「兒郎們的眼光好，挑上誰就是誰，難不成還有釘子送過來給酒樓的夥計當媳婦，不虧嗎？」

  畢竟兒郎們除了幹活之外，對穆王府的消息是一無所知，這樣送釘子進來做什麼，壞了酒樓的生意嗎？

  上回是有出頭鳥，如今厲當家被擼下去，再沒哪個沒帶腦子的被推出來，畢竟誰都不樂意當這個蠢人。

  該試探的也試探了，杜嬌荷別說妥協嬌氣，比誰都要硬氣，最後厲當家沒能討好，太后不也送東西來賠罪嗎？

  忙忙碌碌中，北國終於傳來消息，貴族們之間最近一個個渾身無力，身上還長了紅斑，大夫都一籌莫展的怪病。

  而且怪病還會傳染，家裡有一個人得了，很快其他人慢慢也會染上。

  就連北國女皇也不例外，頓時開始惶恐起來，有人懷疑會不會是天罰，卻被女皇直接處死了，她容不得這樣的論調。

  她是女皇，說的話做的事就該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