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進階（上）

  錢少爺愣了一下，沒想到一個小孩子竟然會買那麼多的寶符製作材料。他說道：「你家大人是誰？轉賣給我兩套材料，行嗎？」

  「我是大符師錢子旺的弟子，我叫錢少爺。」

  郭十二心裡好笑，說道：「哦，你找我家大人啊，嗯，我家大人是大符咒師羅桀，你找他商量去吧。」心道：「媽的，這傢伙的名字太氣人了，他家大人簡直豈有此理，錢少爺？哪有這樣起名字的？」

  錢少爺頓時收起傲慢的態度，對方的身份不比自己差。他說道：「我高價買，如何？」

  郭十二不爽他的名字，說道：「好啊，兩萬一套，要不要？」抬手就翻了五倍的價格。

  錢少爺傻了眼，這可是一筆巨款，開玩笑，可以買到十套材料的錢，對方只給出兩套，這也太黑了。但是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是他自己喊著要高價收購的。

  郭十二暗自好笑，忍不住又激了他一句：「哦，算了，價格太高了……人家買不起，那我走啦！」他抬腿要走。

  錢少爺的臉紅一陣白一陣，他腦袋一熱，叫道：「站住！」

  郭十二笑眯眯道：「少爺，您有事？」

  

  錢少爺的臉憋得通紅，半晌，他氣哼哼道：「我……我要了！」

  郭十二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贊道：「哇，少爺真是有錢！可是……您可千萬別衝動啊！」

  錢少爺說道：「這點錢還難不倒我，別廢話，拿來！」

  郭十二也很乾脆：「錢呢？」

  錢少爺還真是有錢，他隨手丟下一個藏符袋，說道：「袋子裡有四萬，嗯，還差一點……那就連袋子一起給你了。」

  郭十二嘀咕道：「我是小孩子，小孩子容易上當，我先看看錢數。」聲音雖小，錢少爺和萬大頭卻聽得一清二楚。錢少爺哭笑不得，他不禁有點心虛，因為藏符袋中的錢不是少了一點點，而是少了整整三千大符錢，而這麼一個藏符袋，最多也就值幾百大符錢。

  郭十二拉開藏符袋，稍稍用符咒力感受了一下，就知道錢數不夠。不過他也不說破，只是說道：「好啦，雖然少了一點，也差不多，大頭，讓夥計……把我買下的材料分兩份給少爺，其它的給我送家去。」他心裡樂得直冒泡，竟然還有這種少爺。這種有錢的主，可要抓緊了。

  萬大頭心裡暗暗佩服，這孩子不動聲色就白賺了八套寶符材料。他連聲道：「是，我馬上安排夥計去送。」

  錢少爺雖然買到了材料，心裡卻是亂七八糟，不是個滋味。任誰再有錢，買了高出正常價格五倍的東西，心裡也會有點難過。他明白自己被小傢伙給宰了，無奈這是他自己送上去讓郭十二宰的，就好像一個傻子伸著腦袋對一個瘋子說：「你砍一刀，你砍啊！」瘋子一刀砍下，這能怨誰？

  郭十二笑嘻嘻道：「錢少爺，你這麼年輕就要進階了？竟然能夠製作寶符，了不起啊。」這一記馬屁拍過去，讓他先緩緩勁，省的他惱羞成怒。郭十二並不是害怕，而是深知人心的恐怖，他可不想讓這傢伙恨上自己。

  錢少爺見郭十二沒有戳穿自己的錢不夠，心裡稍稍好受一點，接著又是一記馬屁拍來，糾結的心情頓時舒展了一些，不那麼厭惡眼前的小傢伙了。他無精打采地說道：「我只是試著製作寶符，要達到熟練的程度，每十枚寶符，能有兩枚成功，我就可以進階了。」

  郭十二一直對進階不是很在意，他覺得學到真本事才是自己的，至於進階，有了實力，還在乎什麼進階不進階。他有點好奇地問道：「學徒除了製作寶符外，還有什麼標準可以衡量進階的水平？」

  「咒士學徒，中途不休息，能夠連發二十符，就能進階為咒士，修出一枚本命符，就能進階為咒師，修出二十枚本命符，並且成書成冊，就能進階為大咒師……「

  「符士學徒，製作一次性攻擊符，十次中有四次成功，製作寶符，十次中有兩次成功，就能進階為符士，其它和咒士差不多，至於你們符咒士學徒……「

  錢少爺忽然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說道：「嘿嘿，你們符咒士學徒比較麻煩……中途不休息，連發十五符，也就是連發一次性攻擊符十五次，然後還有制符，十次中有四次成功，寶符十次中兩次成功，就能進階為符咒士，當然，如果有側重的話，就和進階符士咒士相同，但那就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符咒士了。」

  郭十二驚覺自己的變態，要知道他製作一次性攻擊符，早已超過了這個數字。一次性攻擊符，他可以連續發射二十五符，也超過了進階的要求。至於製作寶符，他還沒有嘗試過。也就是說，他距離進階已經不遠了。

  「這麼難啊？」

  郭十二一副為難的表情，看得錢少爺哈哈大笑，他心裡暗暗得意，說道：「符咒士學徒是最難進階的，嘿嘿，要到像我現在這樣準備進階的階段，你啊……至少要到三十歲！對了，你多大了？」

  郭十二裝出一臉苦笑，說道：「九歲。」他現在很享受這個年齡帶來的便利，無論幹什麼出格的事情，九歲這個年齡讓任何人都沒法說什麼。

  錢少爺不由得愣住了，郭十二的外表雖然年幼，但絕對不是九歲兒童的模樣，他看上去就像一個十來歲的少年。

  他說道：「呃，這么小，可……可你買那麼多製作寶符的材料幹什麼？別跟我說這是羅大符咒師需要的，他老人家絕對不會理會這種初級寶符。」他倒是不傻，知道這不是羅桀要用的材料。

  郭十二笑嘻嘻道：「唉，家裡窮啊，我是去年冬天才進內門的，誰知道這裡的東西這麼貴，沒法子，只好出來賺錢養家了，哪像錢少爺……一看就知道富貴逼人，有錢人啊。」他心裡不禁鄙視自己一下，最近拍馬屁的功力下降，這麼赤裸裸地拍，不知道那傢伙會不會察覺出來。

  萬大頭正在喝水，一口水忍不住噴了出去。這小傢伙竟然哭窮？剛才扔出四五萬大符錢，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財大氣粗得嚇人。

  郭十二高看了錢少爺，那傢伙聽得很爽。有錢人嘛，聽到別人誇獎自己有錢，心裡別提有多美了。他故作謙虛道：「不算有很多錢……我平時的零花錢也就幾萬，呵呵，不算多……「

  郭十二目瞪口呆，還真有這種極品？他笑嘻嘻道：「對了，錢少爺，我這裡有些麵粉，你想買嗎？我便宜一點賣給你！」

  這下算是說到點子上了，錢少爺除了要買製作寶符的材料外，正好也想買點麵粉。無奈現在的麵粉已經是有價無市，除非用好東西交換，用錢是買不到的。所以他一聽就激動了，問道：「你有麵粉？」

  郭十二訴苦道：「是啊，我還有一點，一直捨不得吃，想要換點錢，窮人的日子不好過啊，我還要養一大家子人。」

  萬大頭聽得快要瘋掉了，他是商人，如何不明白郭十二的手段，這小傢伙就是不懷好意。可是錢少爺卻傻乎乎地湊上去，不吃點虧，那才沒有天理。

  錢少爺在內門出生，在內門長大，根本沒有出過內門，哪裡知道外面的險惡。好在郭十二隻是藉機搞點錢，並沒有別的什麼心思，不然這傢伙恐怕被人賣掉還笑眯眯地數錢呢。

  錢少爺說道：「都賣給我！」

  郭十二直翻白眼，這傢伙也太自以為是了，如果都賣給他，自己還混個屁！他笑道：「錢少爺，你應該知道外面的行情吧？」

  錢少爺大手一揮道：「當然，我問過很多人了，一斤差不多五到六個大符錢。」

  郭十二問道：「這個價是不錯，但是……少爺，你能按照這個價買到麵粉嗎？如果你能，我照這個價收購，有多少我要多少。」

  錢少爺愣住了，他當然知道現在用錢買不到，不然他也不會這麼激動，問道：「你說多少錢？」

  郭十二說道：「剛才我看見一個人，花了兩百五十個大符錢，買了十斤麵粉，這還是人家照顧他的……「就這一句話，價格翻了五倍。

  錢少爺就是再有錢，也被嚇住了。他說道：「二十五？一斤？別開玩笑了！」

  郭十二笑道：「我沒有開玩笑，你可以去問，就在外面的市場上。」這倒不是騙人，的確有人花大價錢買麵粉，但那只是買很少的一點。有些人為了吃到麵食，不得不花幾百個大符錢，買上一點麵粉解解饞。

  錢少爺終於苦了臉，他原本以為自己撿到一個便宜，沒想到卻是一個陷阱，用這個價買回去，師傅可要罵人了。他說道：「這個價……嗯，這個價……有點不值了。」他不好意思說太貴，只好說不值。誰讓他一開始口氣那麼大。

  郭十二也沒有打算用這個價出售，那也太誇張了。他說道：「那你開一個價，合適的話，我就賣給你。」

  萬大頭心裡哀嘆，這孩子太厲害了，他先開一個很高的價，然後示好讓對方開價，要是經驗老到的商人，一定不會跟著他的節奏走，可是錢少爺根本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果然，錢少爺想了半天，試探地問道：「那……那就二十個大符錢一斤？我多買一點，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