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窮途末路

  葉嬋珠憂心著眼皮漸漸沉重，不一會兒她便倒在了蘇鈺的身邊，進入了夢鄉。

  此時，陽光高照，四周一片悶熱。

  就連那時常在樹上高歌的夏蟬們，此刻也是被驕陽焦灼的默不作聲了。

  幸好，葉嬋珠選的地處極好，有老樹遮擋著，樹下一片陰涼，還有微風吹拂著很是清爽……

  葉嬋珠甦醒時已是深夜，她睜開睡眼惺忪的眼，入目便是蘇鈺端坐在火堆前，單薄孤寂的身影。

  「蘇鈺」

  葉嬋珠輕喚了一聲，蘇鈺停下正在添柴火的手，聞聲轉過身子關切道

  「你醒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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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嬋珠回應著，又補了一句

  「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蘇鈺聽著葉嬋珠的感慨，抿唇含蓄一笑。

  在火光的照耀下他那原本慘白無血色的容顏，此刻倒顯得格外柔和。

  「你感覺怎麼樣，傷處要不要緊？」

  葉嬋珠追問著，很是擔憂

  「無事，血已經止住了！」

  「那就好」

  葉嬋珠鬆了提起的心繼續詢問著

  「可是，我們接下來該往哪邊走，你那傷可是耽誤不得啊！」

  蘇鈺猶豫了片刻，似是也拿不準注意

  葉嬋珠人生地不熟的，只能依靠他。

  葉嬋珠思索一番之後，覺得有必要將自己今日的意外所聞，讓他知曉。

  於是，她凝重開口

  「我今日尋找草藥之時，偶然聽聞到那些綁匪的談話，南山嶺那邊我們是萬萬走不得的，那些綁匪就死守在關卡那準備守株待兔呢」

  「而我們面前又無路，後又有豺虎死守。」

  「蘇鈺，你說我們該往哪邊走。」

  「我都聽你的」

  葉嬋珠說完後，等待著蘇鈺的下文

  蘇鈺沉思了片刻，這才堅定指路

  「走水路」

  「陸路既然有綁匪死守，那我們就走水路，先過了前面的這條河再說！」

  蘇鈺提意著，看起來很是凝重

  葉嬋珠繼續詢問

  「可是，這莫山河沒有渡口，我們該怎麼走？」

  「這……」

  蘇鈺猶豫思索著，想著法子。

  一時間，二人相對無言。

  就在他們各自思索著對策，想著應該要怎樣才能渡過這莫山河之時。

  卻忽然發現遠處的河面上，有一抹微光閃爍著，緩緩向著他們迎來。

  「那是什麼？」

  葉嬋珠看著遠處河面上，正搖搖晃晃的向著他們行駛而來的亮光，頓時有些擔憂

  「快，快滅火。」

  蘇鈺警惕的催促著，二人趕忙慌張的捧起鬆土，撲滅了火堆。

  蘇鈺拉過葉嬋珠，趁著濃墨漆黑的暗夜，躲在了一棵大樹後面遮掩躲藏。

  「噓，不要出聲」

  蘇鈺伸出食指擋在嘴邊小心示意著，葉嬋珠乖巧的沒有多問，倆人挨的很近。

  夜間，除了微風吹過樹枝的沙沙聲，再無其他旁的聲響，四周一片安寧

  葉嬋珠縮在樹下，都能聽到自己和蘇鈺心臟跳動起伏的砰砰聲。

  他們靜靜地隱匿在樹後，屏息凝望著

  眼見著，那河面上的光亮愈來愈近，好似還是衝著他們而來。

  葉嬋珠瞬間便攥緊了小手，忐忑緊張了起來。

  「別怕，有我在！」

  蘇鈺察覺到葉嬋珠的緊張不安，頓時便握緊了她的小手，柔聲安撫著

  葉嬋珠聽著耳邊蘇鈺關切的話語，心頭好似有一股暖流拂過，感覺格外溫暖。

  葉嬋珠覺得，哪怕現在夜間涼風四起

  只要是有蘇鈺在側，她也是不會感覺到冷了。

  葉嬋珠默默低下頭，迎著星辰的微光，看著自己同蘇鈺緊緊交握著的雙手，唇角微微向上翹起。

  只要有蘇鈺在，即便前方來者不善，即便日後再怎樣的艱難兇險，她也是不怕了的！

  葉嬋珠迎著星光，靜望著蘇鈺故作堅毅的側臉，心裡漸漸容納了他。

  她的心很小，小到只有父母家人和秋水，再無旁人。

  可是如今，終是有了變化。

  從此，蘇鈺便擠進了葉嬋珠的心裡，再也出不去。

  可是，現下的葉嬋珠並不知曉，自己如今所發生上的一切事宜，不過是一場陰謀。

  那懸掛著油燈的烏篷船，咯吱咯吱搖晃著停在了岸邊。

  此時，船上的那一位老者放下了手中的船槳。

  他弓著腰，撫了撫長長的鬍鬚，慢悠悠的從船上走了下來。

  老者疑問著，自顧出聲

  「奇怪，明明是看到火光的，這會兒怎會消失不見？」

  「難不成，真的是我老眼昏花了？」

  老頭自顧疑問著，趁著油燈的微光環顧了四周一圈。

  他眼見著，入目皆是黑漆漆的一片，頓時有些懊惱

  「哎，看來真是老了，竟然看花了眼！」

  說罷，老頭便晃晃悠悠的轉身踏上了船艙，準備划槳離開。

  蘇鈺自覺老頭沒有惡意，眼見著老頭要走，這才出聲制止

  「等一下」

  「船家，請等一等！」

  蘇鈺拉著葉嬋珠趕忙跑了出來，輕喚著

  老頭聽見有人呼喊，這才端著油燈詫異轉身，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葉嬋珠二人來到老者身前站定，一臉誠懇

  只聽，蘇鈺開口請求

  「船家，不知可否麻煩您，帶我們渡河？」

  老頭聽後，聲音嘶啞的出聲感慨

  「我就說這裡有火光閃現，肯定有人，還好我沒有看花眼。」

  「你們這兩個小娃娃，不好好的待在自己的家中，跑到這竹林作甚？」

  「我們，我們迷路了！」

  蘇鈺解釋著，不願多說

  老頭見狀，也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沉聲指引

  「哎，上來吧」

  蘇鈺和葉嬋珠借著油燈的光亮，相望了一眼，眸里皆是喜悅。

  剛才二人還正苦惱著應該怎樣渡河，這不眼下機會就來了！

  他們二人依偎著坐在了一起，如今可謂是相依為命了！

  那老頭站在船尾處劃著名槳，靜看著前方相互依靠著的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

  「這大晚上的，你們怎麼在哪兒？」

  「你們這家裡人，怎麼也不管不問的？」

  葉嬋珠沒有言語，卻聽蘇鈺解釋開口

  「昨日，我們兄妹二人同家人走散了，這才迷了路。」

  「想必，我們的家人此刻也還在找我們的呢。」

  「哦，原來是這樣啊！」

  「真是可憐的孩子啊！」

  老頭聽後沒有懷疑，自顧感嘆著

  蘇鈺未發一語，葉嬋珠卻是忽然出聲，打破了平靜

  「船家，您這大晚上的怎麼還在湖中飄蕩？」

  「難道，您不怕嗎？」

  葉嬋珠疑問著，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怕？怕什麼？」

  「我在這湖中已經遊了幾十年了，這湖中的水位高低我摸索的一清二楚，有什麼好怕的」

  老頭沉聲開口，卻聽葉嬋珠繼續詢問

  「那您這大晚上的，在這湖面上是幹什麼？」

  「總不會是，專門兒來這兒欣賞夜間的美景？」

  葉嬋珠越想越奇怪，這老頭的出現很是怪異。

  葉嬋珠剛才還不覺得，可是現在她心裡有越來越多的疑問，也是越來越不踏實了。

  這天底下竟有這麼好的事兒？

  想什麼，就來什麼？

  真有這麼巧合？

  老頭聽後，沉聲反駁開口

  「嘿，誰有那閒工夫？」

  「更何況，這湖面大晚上的能有什麼好看的？」

  「那你大晚上的不睡覺，出現在這兒做什麼？」

  葉嬋珠不死心的追問著

  老頭未直接回答，只是故作玄虛的高深開口

  「不急，等一會兒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葉嬋珠聽後，越發覺得疑慮

  老頭的這話兒，很是讓人懷疑。

  葉嬋珠不安的看向蘇鈺，蘇鈺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她安心

  「別怕，你看那兒！」

  蘇鈺伸出手指引著，葉嬋珠順手望去

  只見，木船後方有一個編織袋，編織袋裡面有東西正在撲通撲通的亂跳。

  葉嬋珠見狀，這才明白了過來

  「船家，原來您晚上出行是為了打魚啊！」

  老頭沉聲一笑，不作回答。

  蘇鈺難得開口解釋

  「夜間，可是打漁的最好時光。白日氣溫炎熱，魚兒只有在夜間才會露出水面，出來透氣兒。」

  蘇鈺說完之後，也噓了聲。

  葉嬋珠自覺沒意思，只好仰著頭手撐著臉，百般無聊的看著漫天的星辰。

  她才剛睡飽了覺，這會兒可謂是精神百倍、不覺疲憊！

  片刻後，烏篷船終於靠向了岸邊緩緩停了下來。

  他們一行三人也都平安著陸，踏上了岸。

  葉嬋珠欣喜的看向身邊的蘇鈺，在油燈燭光的照耀下，蘇鈺的面容半明半暗，看起來有些模糊和冷漠。

  「蘇鈺，我們成功了！」

  「我們終於逃脫了那些綁匪的魔爪，有你在真好。」

  葉嬋珠輕快的感慨著，將這一切的功勞都歸功於蘇鈺。

  可是蘇鈺此時並未言語，看起來有些奇怪

  葉嬋珠明顯感覺到，現在的蘇鈺寡言少語的，跟之間在地洞裡那活潑輕佻的小男孩，判若兩人。

  「蘇鈺，你怎麼了？」

  「我們遠離了危險，你不開心？」

  葉嬋珠疑問著，越發覺得不對勁

  「他現在肯定開心不起來！」

  「因為，你們倆的命已經攥進了我的手裡！」

  身後的老頭此時一轉之前的姿態，看起來很是強健。

  他直立起身子，站在蘇鈺身後，撕下自己偽裝的假面。

  瞬間船家老者便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此時，他的刀刃正抵在蘇鈺的腰間，蘇鈺面上有些不自然。

  葉嬋珠之前的感覺確實沒有錯，這老頭的確有問題。

  他根本就不是個好人！

  今夜，這一切都是早有預謀的。

  他，是有備而來的！

  「你是誰？」

  「我們同你無冤無仇的，你為什麼要抓我們？」

  葉嬋珠一臉警惕的疑問著，那人似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嗤笑出了聲

  「哈哈哈」

  「我是誰？」

  「居然這麼快，你們就將我忘了。那你們說，我是該開心還是傷心？」

  那人眼見葉嬋珠不明所以，隨即又補充了一句

  「我，就是你們口中的綁匪啊！」

  「我們響午還見過的，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