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誓不為人

  望天峰。

  這就是吳煜成為仙門弟子後，以後居住、修行的地方。

  碧波群山無窮無盡，每一位核心弟子，獨自擁有一座山峰，占據那山峰所有資源。

  一百位左右的外門弟子，共同擁有一座山峰。

  

  望天峰原本有五十多位弟子，這次再收三十名，差不多算住滿了。

  偌大的山峰之中，從山腰到山頂，還有周圍數座略矮的山峰之中，建造了一座座仙霧中的宮殿，每一位外門弟子都擁有一座宮殿，內部居住、修行、會客之所應有盡有，甚至有種植仙靈的良田。其美輪美奐，甚至要超過吳煜在東嶽吳國的太子宮。

  此外，望天峰中還有諸多交易之所，藏經之所。有諸多弟子交流之所，一般來說，同在一座山峰，就如一家人，感情都會比較深厚。

  吳煜、青芒、趙丹龍、句惑等人，往後都將留在這望天峰，除非他們凝氣種仙根，成為核心弟子。

  傳功長老帶著眾人來到望天峰的『望天台』上，此乃望天峰最高的地方，穿入雲層之中，往外看就是萬里雲海，無數雲團簇擁，像是棉花般浮在這天地之間。

  「你們從今日開始，就是我通天劍派的正式弟子，生是我通天劍派的人，死是我通天劍派的鬼。」

  「我等劍修，斬妖除魔是己任，是天道之職責。」

  傳功長老開始朗誦門規，通天劍派有五禁十誡，還有諸多詳細的規定。

  「這本《劍道門規》，你們回去之後要熟讀，背誦。且不可違反，否則後果慘重，輕則禁閉，重則逐出師門，甚至當場斬殺。」

  「此乃《碧波群山志》，記載本門仙山規劃，你們也要熟讀，知道什麼事情，該去什麼地方，哪些地方是禁止外門弟子進入的。若是誤闖禁地，定會被責罰。」

  「此乃《東勝神洲記》，我通天之弟子必須熟讀，對整個東勝神洲的勢力、地形、地盤、各處正道仙門，或是妖魔鬼怪都有一定了解。」

  此乃還發了一本武學，一本劍道，都是中品武學，對吳煜用處不大。

  「外門弟子，每個月都可以領取一株『飛仙草』、還可任選一張符籙，這些望天峰的管事師兄會帶領你們去領取。不過，修行需自食其力，往後所有事情，自己操辦。」

  「我要說的話，都記載在門規上了。不過，還是要跟諸位說一句，成為仙門弟子，最重要的就是修行，切莫要仇恨、情慾等蒙蔽了自己。爾等目前最大的目標，就是武道圓滿，踏入仙道，那才算是真正的修道者。現在還差得遠！」

  「不過，凝氣修道可沒那麼容易，一百位外門弟子中，才能出一個。也就是說，在場三十位，很可能沒有一個人，能夠在此生真正成為修道者，不要因為成為了仙門弟子而驕傲，須知，路才剛剛開始。」

  木歌一席話，讓內心躁動的弟子們意識到仙路的困難。

  「望天峰還有五十三座『弟子宮』是空著的。諸位去挑選適合自己的吧。吳煜留下。」

  聽到木歌這話，其實大家都迫不及待了。曾經還是雜役的時候，他們的夢想就是擁有一座屬於自己的仙宮，如今這願望，可是終於實現了！

  不過，吳煜這個名字，讓他們聯想到：凝氣丹，鎮妖劍。

  這也是許多人的渴望啊。

  正常情況，這是武道圓滿的人才能擁有的寶物。

  木歌沒有廢話，走到吳煜跟前，首先不知道從何處取出一個玉石鑄就的盒子，雖然盒子關閉得很緊，但仍然有陣陣香氣。

  「此乃凝氣丹，等你武道圓滿才有用處。切記在那之前，不可打開。」

  「是。」

  吳煜收下凝氣丹，這是一等一的至寶，但現在沒用。

  接著，木歌手中刷的一聲，又多了一把寶劍。寶劍一出，那強烈的殺機讓諸多弟子都忍不住後退。那是一把有三指寬的大劍，光亮如雪，吹毛可斷，劍刃上雕刻著一副畫卷，畫卷中儘是各種妖物。

  劍柄處，浮出兩個震撼人心的大字：鎮妖！

  鎮妖之劍，在通天劍派之外，都擁有巨大名聲。甚至吳煜在當太子的時候就聽說過，只是不知道來自通天劍派。對那時候的他來說，鎮妖劍是天地之間第一神兵！

  沒想到自己　就這樣得到了。

  「寶物，需好生對待。」

  傳功長老說完之後，飄然而去。

  所有雜役，都艷羨的看著吳煜。

  「走吧，師弟師妹們，以後你們就是我們望天峰大家庭中的一員了，我帶大家挑選自己的『弟子宮』。」

  一位中年人走上前來。

  隨著他，吳煜挑了一座山腰處的弟子宮。

  「吳煜，我們是朋友？」青芒抬起頭問他。

  「自然是。」

  「那我以後常來找你玩耍，切磋。」青芒之前還是冷冷的小丫頭，這一會歡快就跑了。看來還是孩童的性格。

  弟子宮之內，一切都是嶄新的。一切所需應有盡有，就差幾個雜役。外門弟子擁有十個雜役名額。

  「我先回顏離峰，跟蘇顏離求下情，讓孫伯過來我這裡安享晚年。然後再去找幾個雜役。」

  師門長輩每天都會從外面帶來雜役弟子，供外門弟子挑選，似乎就在山門那邊。

  所以吳煜剛剛安定下來，就返回顏離峰。

  弟子宮之內，有一隻高大神俊的仙鶴，從此它便是屬於吳煜的，在這碧波群山之中，有仙鶴代步，確實要方便許多。

  司徒晉他們的靈兒、魅兒，就是這樣來的。

  騎著仙鶴，在高空翱翔，狂風來襲，頓有種意氣風發之感，浩大的仙門世界，展現在吳煜的眼下。雜役和正式的仙門弟子，就是不一樣啊……

  ……

  顏離峰。

  吳煜騎鶴而來，按照規矩，他得降落在蘇顏離的仙鶴園之中。成為仙門弟子後，他和蘇顏離之間已經沒有從屬關係。

  「落下。」

  仙鶴乃靈獸，雖不會說話，但可聽懂人語，長鳴一聲就落在仙鶴園中，一位雜役連忙上前侍奉仙鶴，但那雜役竟沒有笑臉，而是臉色蒼白緊張，道：「吳，吳煜，出事了。」

  出事！

  吳煜怔住了。

  那雜役手指顫抖，指了指他所在木屋的那個山頭。

  吳煜心中頓時有不詳的預感，難道孫悟道在返回顏離峰的時候，摔著了？

  嗖！

  吳煜臉色難看，心中著急萬分，展開最大速度朝著住處衝去，心裡簡直在祈禱：千萬別出事，千萬別出事！

  近了。

  木屋！

  門沒關，裡面站著諸多雜役，正是將孫悟道送回來的那幾個。

  他們臉色慘白，渾身哆嗦。

  吳煜如遭雷擊，腦子裡一片空白。

  當他出現在木屋之內，看著那床上躺著一位乾瘦的老人，他閉上了眼睛，已經失去了生機。

  轟！

  氣血陡然翻滾，如沸騰般衝擊上腦子，眼睛裡血絲遍布，眼前整個世界都成了血色。

  孫悟道，死了。

  「你們！」

  吳煜如今只想將這幾位雜役生撕了。

  但是回頭一看，其中有兩位雜役坐在地上，滿口鮮血，瞪大眼睛咿咿呀呀的跟吳煜說話，他們的舌頭竟然被割掉了。

  「吳，吳上仙，不……不怪我們啊，是司徒晉！我們在路上遇到了司徒晉，還有其他三個人，是他們掐死了孫悟道！」

  嘩啦！

  剩下的幾個雜役，都跪倒在地上。

  「高蘭、錢峰就說了他們兩句，就被割掉了舌頭。」

  「司徒晉出手，我們根本就攔不住啊。」

  雜役們聲淚俱下。

  司徒晉！

  吳煜雙眼通紅，胸中如同翻滾的火山！

  孫悟道，乃是他此刻最敬重的人，他這個月做了一切的努力，也為了讓他開心，心滿意足。可如今自己剛成了外門弟子，正要騰飛，司徒晉竟然殺了他！

  殺了已經行將就木，手無寸鐵的老人！

  可憐吳煜，還正想將孫悟道接送到望天峰，讓他安享晚年呢。

  「好像他很厭惡你，看到孫悟道，順手就殺了。司徒晉還說，殺一個雜役，對他們上仙來說，就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就跟捏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別。」

  「高蘭告訴他們，你已經是外門弟子，還是第一。他們就笑了，不但割了高蘭的舌頭，還說，你就是個翻身的小人，一條賤命，他們就是殺了這個老廢物，你又能那拿他們怎樣？」

  「好像是，仙門弟子不能自相殘殺，否則會有慘重後果。所以他們太肆無忌憚了！孫悟道年紀都這麼大了，他們還不放過啊！」

  雜役們氣得顫抖，哭成一團。

  「孫悟道。」

  吳煜跪在地上，重重的磕頭。

  對他來說，這個老人，就如同父親，嚴厲，但內心有著沉重的愛。

  可惜啊，可惜，蒼天不給他報恩的機會。

  他不會自責，這件事情錯的不是他，是司徒晉！

  那個因為仙鶴，就要用長鞭抽死自己的人。

  那個要讓孫悟道吃仙鶴排泄物，只為圖個樂子的人。

  那個因為嫉妒自己，殺了一位百歲老人的人，禽獸！

  吳煜重重磕頭，發出一聲撕裂般的咆哮，咔擦一聲，手下的地板給他捏斷，手中的部分更是捏成了粉末。

  他最恨的事情，就是沒有早點把這司徒晉給宰了。

  嚯！

  吳煜站起身來，身上翻滾著無窮的血氣、煞氣、殺氣！

  「今日不斬司徒晉，我吳煜，誓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