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朱氏的決定

  秦澤楓叫上了楊震就打算去直接郭家堡找那個夢兒的父親，若是他不追究的話，只是身為表哥的李水生，即便是想要追究那也是沒有立場的。

  兩人剛剛一處衙門就看到了騎著馬從南山那邊趕過來的郭楚，原本悠然是打算先讓他來衙門這邊打探一下事情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可這郭楚還沒有出門，就見秦寧遠急匆匆的趕了過來，說是李氏聽說了秦澤楊的事情後暈厥了過去，找了韓守義給看了，說是情況不好，讓秦澤楓和悠然儘快回去。

  原來秦忠見秦澤楊出事，第一時間回了靠山村，打算找朱氏想辦法，可朱氏卻是一早就來了南山別院，所以沒有找到朱氏的秦忠便又追到了南山別院這邊，不過秦澤楊的事情還是被秦澤楊留在家裡的那幾個小妾知道了，其中就有個不知深淺的小妾在知道這件事後，咋咋呼呼的找到了李氏，將事情說給了李氏，她的本意也是想讓李氏想辦法救秦澤楊的，卻是沒有想到李氏受不住這個刺激，當場就暈厥了過去。

  靠山村秦家，當李氏知道秦澤楊因為殺人被抓進了大牢，當場就暈厥了過去，李氏的身體本來就不好，雖然悠然一直都在給李氏調理，可自從秦來寶去世後，李氏的精神頭便越發的不濟了，加上家裡最小的孩子秦雪英也馬上就要成親了，覺得已經完成任務的李氏就更加沒了生存的欲望了，一心想著等雪英成親了便要去陪秦來寶的李氏被秦澤楊的事情一刺激，哪裡還受得了，當場就暈了過去。

  趕去南山大街那邊找秦澤楓的郭楚，在得知了秦澤楓和楊震來了衙門，便又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在看見秦澤楓和楊震出了衙門大門準備上馬的郭楚又是狠狠的一鞭子抽在了馬屁股上，身下的馬一吃痛，速度又快了幾分，身後揚起了一陣的塵土，終於趕在秦澤楓兩人上馬之前趕到兩人身前的，勒住了韁繩，連馬都沒有來得及下的郭楚便急急的說道：「侯爺，老夫人聽說了二爺的事暈厥了過去，夫人請您儘快回村。」

  聽到李氏暈厥的秦澤楓心中便是一驚，李氏的身體怎樣別人不了解他卻是知道的，可無奈李氏的性子倔強，他和悠然怎麼勸慰，李氏心中那個因想念秦來寶而沒有求生欲望的結也是解不開，縱使是悠然把不老泉水給李氏當水喝那也是沒有用的，用悠然的說法那便是李氏的身體很健康，可她的靈魂卻已經是病入膏肓，幾近無藥可救的地步了，所以這會聽到李氏暈厥，秦澤楓哪裡會不著急，急忙衝著楊震吩咐道：「你去醉花軒找櫻桃先支些銀子，然後馬上趕去郭家堡，不要吝嗇銀子，你最好是直接找郭金繼室，當初能為了銀子把人賣到那種地方，想來只要有銀子，必定不在意一個已經死了的繼女了，若是他們還有什麼其他要求，只要不過分就答應他，記得，多找些人作證，他們若是同意當場就寫下文書讓他們當場畫押。」秦澤楓這也是怕那郭金夫婦是個貪得無厭的，所以才這樣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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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震跟在秦澤楓的身邊已經有些日子裡，在知道了秦澤楓的意思後，自然是知道事情該怎麼辦，楊震也知道事情緊急，所以也不羅嗦，應了一聲便催馬往醉花軒的方向疾馳而去。

  秦澤楓和郭楚也是急忙撥轉了馬頭往靠山村的方向奔去。

  李氏服了韓守義特製的人參丸以後，便悠悠的轉醒，只是精神頭有些不濟，剛一醒過來的李氏便急急的拉著秦澤松問道：「老大啊，你趕緊去找老三，讓他去打聽打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二怎麼會殺人呢？」

  秦澤松怕李氏過於激動再暈過去，忙伸手扶住了要下地的李氏說道：「娘你先別著急，秦忠一早就去南山找老三了，想來這會老三已經在打聽了，若是有了消息老三一定會回來告訴我們的，所以您可千萬別著急，您的身子不好，守義叔說你可不能著急。」

  此時的秦雪英已是哭成了淚人，拉著李氏的手哭道：「娘，二哥不會有事的，三哥一定會想辦法救二哥的，所以你可千萬別著急上火，你要是病倒了我們該怎麼辦啊。」

  這邊秦家人都在紛紛安撫著李氏，韓守義和嚴氏也在場，跟著勸慰著李氏，另一邊悠然和朱氏也是一得了消息就動身往靠山村趕來，因為出發早，所以兩人倒是跟騎馬回來的秦澤楓和郭楚回村的時間差不多，寧遠趕著的馬車剛剛到村口的時候，秦澤楓兩人便從後面趕了上來，這樣一來四個人倒是一起進得秦家院子。

  急匆匆下了馬的秦澤楓把韁繩甩給郭楚後，竟是連馬車上的悠然都顧及不上，便快步往李氏所住的正屋跑去，此時秦家眾人都圍在了李氏住的正屋裡。

  李氏見秦澤楓進門急忙推開了身前的秦雪英，一臉急切的看著秦澤楓問道：「老三啊，你二哥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周氏剛剛也沒有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說你二哥殺了人，被衙門給抓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老二怎麼會殺人呢？」

  秦澤楓見李氏的臉色蒼白，伸出來的手也是不住的顫抖著，便忙上前扶住了李氏安慰道：「娘，二哥的事我會處理的，你就別操心了，我剛剛從衙門回來，二哥當時也是被打急了才會失手誤殺了人，依照大雍的律法對於故意殺人和誤殺的罪名還是有區別的，所以娘你就放心吧，二哥不會有事的。」

  聽秦澤楓這麼說，屋裡的人都是鬆了一口氣，可李氏的面色卻依舊是緊緊的繃著，畢竟這誤殺也是殺人，所以李氏依舊是一臉擔憂的拉著秦澤楓的手說道：「老三啊，你說的這些娘也不懂，你只跟娘說說，你二哥會不會被殺頭？」李氏也只是個鄉下的婦人而已，在她的認知里，這殺人就是要償命的，所以在聽到秦澤楊殺人了的消息以後才會那麼激動，她這也是怕秦澤楊被殺頭，畢竟就算是再不好那也是自己的孩子，更何況前些年家裡可全都是靠著秦澤楊和秦澤杉兄弟倆撐著的，這也是李氏對於秦澤楊如今這樣還如此包容的主要原因。

  「娘你放心吧，二哥不會有事的，根據大雍的律法，若是死者的家裡人能能夠在公堂上替二哥求情的話，那二哥頂多也就是被判流放而已。」天策衛所做的雖然大多數都是背地裡替皇上處置一些不好處理的事情，可明面上的職責卻是凌駕於刑部之上，專門處理一些刑部無法解決的棘手案件的部門，所以秦澤楓對於大雍的律法還是十分熟悉的。

  而李氏一聽說秦澤楊不會死，這才算是徹底放下了心，至於讓秦澤楓想辦法讓秦澤楊不受到任何處罰這樣的事李氏是想都沒有想過的，畢竟比起那丟了性命的死者來說，不用死的秦澤楊已經是很幸運了，想到這裡的李氏，那剛剛放下的心又是一陣的難過，聲音依舊是有氣無力的問道：「老三啊，不管事情的起因到底是怎麼回事，也不管這事到底怨誰，那人畢竟是因為你二哥才丟了性命，所以即便是人家不願意原諒你二哥那也是應該的，不管是流放還是怎麼的我們都認了，老三啊，你可不能仗著你身上的爵位欺壓人家，知道嗎，還有，一會你那些銀子去給人家送去，雖然這多少的銀子都比不上親人的性命重要，可多少也能算我們的一點補償。」

  說著李氏便衝著旁邊的秦雪英說道：「雪英啊，娘那盒子裡還有五百兩的銀票，本來是打算留給你當壓箱銀子的，可如今家裡既然遇到了這樣的事，說不得娘只能委屈你了，你去拿三百兩銀票出來，一會讓你三哥給那人家送去，這家裡突然失去了親人的滋味我們都是知道的，所以你也別覺得委屈。」

  秦雪英聽話的忙點頭應道：「娘，你給我準備了那麼多嫁妝了，我怎麼會覺得委屈，娘，只要你好好的，就是什麼嫁妝都沒有我也不委屈。」說著秦雪英就要去李氏平時放銀子的柜子里拿錢，卻是被秦澤楓給攔住了。

  雖然不願意說，可秦澤楓覺得這事還是自己來說的好，畢竟秦澤楊這事在白雲城也算是新聞了，他在剛剛回來的路上就已經聽到路上有不少人在議論這事了，想著若是李氏再從別的地方聽說了，秦澤楊是在妓院裡跟人爭風吃醋而失手殺了人的話，那以李氏的性子恐怕還要受一回刺激的，所以在心中思量了一陣，秦澤楓還是開口說道「娘，我已經讓楊震拿了銀子去死者的家裡了，還有一件事我說了娘你可千萬不要生氣。」說著秦澤楓便小心的觀察著李氏的神情。

  見李氏點頭才又開口說道：「那被二哥誤殺的人是個青樓女子，二哥是跟那青樓女子的表哥發生了衝突，被兩人合力打得受不住了才拿了刀子失手殺了那名女子的，所以、、、、、、」知道李氏最看不上的就是男人去妓院那種地方尋花問柳，所以秦澤楓一邊說一邊小心的觀察著李氏的表情。

  果然，秦澤楓話還沒說完就見李氏那原本有些緩和的面色又是一陣的青白，一陣猛烈的咳嗽，嚇得他趕忙住了口輕輕的拍著李氏的背安慰道：「娘，你可千萬別生氣，二哥已經知道錯了，有了這次的教訓，想來二哥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秦澤楊是個什麼樣的人李氏心裡是最清楚的，所以她也知道這會被關在大牢里的秦澤楊心中是一定會後悔的，若是將來一直被關在大牢里那他有可能會一直後悔的，可若是將他放出來的話，那過不了多久他這好女色的毛病說不得還得犯，想到這裡的李氏便看向秦澤楓說道：「老三啊，你剛剛說你二哥這種情況最重的便是流放是嗎？」

  雖然不知道李氏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秦澤楓還是老實的回道：「是的娘，大雍律法誤殺致人死亡的最多判流放，再適當的陪死者家屬一些銀錢也就是了，不過這都是要在死者家屬原諒殺人者，在公堂之上為殺人者求情的前提下，若是不然的話還是會被判斬刑的。」

  「若是那姑娘的家裡人願意原諒你二哥的話，那你便想辦法讓給你二哥流放到個偏遠的地方吧，這樣也好讓他好好的為他自己做的錯事贖罪，以後也省的他老是給你們兄弟惹麻煩。」說著李氏又看向了一直站在門口處拿帕子抹著眼淚的朱氏說道：「老二媳婦啊，娘知道這兩年委屈你了，等到老二的事情完了，娘便做主把家裡那些女人都打發了，可那幾個孩子畢竟是老二的骨肉，你若是願意養的話那自然是最好的，你若是不願意的話那便將孩子送到娘這裡，娘養著，你看行嗎？」

  雖然因為這兩年秦澤楊的行為使得朱氏傷透了心，可她對秦澤楊還是有感情的，對於李氏這個婆婆，朱氏更是一直都很敬重的，所以在聽了李氏這話以後，思忖了片刻後，像是下定了決心般的說道：「娘，那流放之地都是苦寒，荒涼之地，澤楊這兩年的身子又不好，在那樣的地方就更加需要人照顧了，身為妻子的我哪裡能讓他自己去那樣的地方吃苦受罪，而自己卻在家裡享福，所以不管澤楊被流放到什麼地方，我都是要跟著他去的，只是這孩子們都還小，若是可以還請娘幫著照顧一下，至於家裡的那幾個妾室，就由著他們算了，這孩子還是要跟著母親才生活才好。」

  屋裡眾人都沒有想到朱氏會這麼說，朱氏一直都是有些自己的小心思的，當初秦澤松家裡孩子多，又只有秦澤楊和秦澤杉這兩個勞動力的時候，朱氏可是沒有少的攛掇著秦澤楊分家，因為這個秦家人對朱氏的認知都是有些小氣自私的，所以在聽到朱氏這番話時大家都是有些驚訝的。

  李氏也是對朱氏的話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的李氏忙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好好好，好孩子，老二娶了你這樣的好媳婦卻不知道珍惜，落得如今這個下場也是他活該，至於跟不跟老二走以後再說。」

  對於朱氏的決定悠然也是很意外，在回來的這一路上，朱氏一直在哭，這會她的眼睛已是又紅又腫，可見這朱氏對秦澤楊的感情是真的很深，所以這會的悠然對朱氏的看法改變了不少，伸手扶了朱氏安慰道：「二嫂，你也別太擔心，大雍的流放之地也就那麼幾個，只要不缺銀子，在那裡都是一樣的過日子不是。」

  秦澤楓也是沒想到朱氏會這麼決定，其實他心裡也是覺得流放對於秦澤楊是最好的結果，畢竟跟在牢房裡被關上十幾二十幾年想比，被流放相對來說還是比較自由的，雖然流放可能是一輩子，那也要比沒有自由的關著好。

  想到這裡秦澤楓便看向了李氏說道：「娘，二嫂你們也不用太擔心，大雍的流放之地就那麼幾個，離我們這裡不遠的邊城就是，這兩年鮮卑人還算老實，沒有戰亂的邊城還是不錯的，我在那邊又當了幾年的兵，在那邊也有不少的朋友，到時候想辦法讓二哥去那邊，只要手裡有銀子，去了那邊想來日子也不會難過的。」這個時候的秦澤楓還不知道呂大牛和瀟然竟是也去了邊城。

  這時，一直卻生生的站在朱氏身旁的寧懷拉了拉朱氏的裙角，帶著哭腔的說道：「娘，我不想和你分開，娘若是要跟著爹走的話，也帶上寧懷好不好，寧懷不怕吃苦，寧懷想和娘在一起，娘你不要扔下寧懷好不好？」

  本就心中難受的朱氏聽了兒子這話，那原本強壓的情緒是再也忍不住了，蹲下將寧懷緊緊的抱在懷裡大哭道：「好，娘不和你分開，娘去哪都會帶著寧懷的。」

  寧懷今年已經七歲了，這個年紀的孩子已經是什麼事都懂了，剛剛眾人因為心裡擔心著秦澤楊，也沒有注意到屋裡還有孩子，所以寧懷也是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事，這會見朱氏痛哭，剛剛一直忍著沒有哭的寧懷也是忍不住了，趴在朱氏的懷裡大哭起來，一時間，屋裡眾人都是被這娘倆的哭聲弄得眼眶泛紅，炕上的李氏更是也跟著淚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