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決定休妻

  劉滿倉的事情最後到底是個什麼結果秦澤楓和悠然並不知道，因為還有有更令秦澤楓糟心的事情要他處理，剛剛第一天出攤的秦澤杉就因為跟人打架砸了攤子，頭也被打破了，而更讓秦家人生氣的是打架的原因居然是因為王氏的大哥和大嫂去逛燈會，見攤子的生意火爆，便不顧王氏的眼色，非要馬上就接收這麻辣燙的生意，還理直氣壯的說這是王氏一早就答應他的，這事是王氏私下跟娘家哥嫂說的，秦澤杉並不知道，而且之前又是準備桌椅板凳，又是鍋碗瓢盆的他也是費了不少的心思，這剛剛第一天出攤，又這麼賺錢，加上李氏事先又有那樣的話，所以秦澤杉自然是不願意把生意交給王氏大哥的。

  

  王氏的大哥王家興本就因為鋪子的事情對王氏和秦澤杉有所不滿，後來還是王氏說從悠然那裡要了方子，還說要先幫他試試掙不掙錢，若是掙錢就把方子和攤子一起給他才安撫了一向自私的王家興，這也是他要接手攤子要得如此理直氣壯的原因。

  一個要一個不給，自然就起了衝突，而一向仗著王氏不把秦澤杉看在眼裡的王家興又是個心眼不太全的，見秦澤杉不肯把攤子給他，竟是當場就大吵大鬧了起來，不但嚇跑了客人，還抄起客人坐的長凳朝著一直跟他爭執的秦澤杉頭上打去，而一直被王氏死死抱住的秦澤杉就是想躲都躲不開，就這麼生生的挨了一凳子，頭上當時就流了血，而這裡的衝突自然是很快引起來了衙役，白雲城裡的衙役都是認識秦家兄弟的，趕忙找了大夫給秦澤杉治療，把打人的王家興給抓了起來，又派人通知了秦家。

  最讓秦家人生氣的是當因為擔心秦澤杉傷勢眾人來到衙門的時候，作為妻子的王氏非但沒有陪在受了傷的秦澤杉身邊，問都沒問一句秦澤杉的傷勢，反而是一個勁的讓秦澤杉幫著哥哥求情，見秦澤杉不理她又以秦家媳婦的身份威脅著城主楊相寧放了王家興，還撒謊說秦澤杉的頭是自己不小心撞傷的，不關王家興的事，受傷的是寧遠候的弟弟，雖然秦澤楓為人低調，楊相寧再讓不敢隨便就將傷了人的王家興放了，而王氏的這個態度讓秦澤杉也是心涼了，所以當秦家人趕到衙門的時候已經包紮好的秦澤杉就那麼雙眼空洞的坐在角落裡，若不是真的傷心絕望到了極點人是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而王氏對這樣的秦澤杉卻是視而不見，只顧著跟楊相寧糾纏著王家興的事。

  看著身上臉上都是血的秦澤杉和不顧自己丈夫傷勢而跟楊相寧糾纏的王氏，李氏氣得身子都哆嗦了，不顧兒子頭上還纏著繃帶上前就狠狠的甩了秦澤杉一個耳光，恨聲說道：「我們秦家沒有你這麼沒出息的東西，今天你就給我在家人和王氏之間選一個，你今天若是不休了王氏這個女人你就給我滾出秦家，我也只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李氏說話的聲音不小，屋裡的人都聽到了，一直忙著跟楊相寧和衙役們糾纏而沒有注意到李氏等人進屋的王氏自然也聽到了，同時也被李氏的話嚇得一呆，李氏就是最生氣的時候也只是想要給秦澤杉納個小妾，那還是在王氏進門多年都沒有孩子的情況下，可今天卻是說出了讓秦澤杉休妻的話，可見是動了真氣了，反應過來的她也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做錯了，忙跑到秦澤杉的身前急急的說道：「怎麼流了這麼多血，怎麼樣，頭還疼不疼，你也知道我大哥的脾氣，一生氣就會失去理智，他這會一定也後悔了，所以澤杉你能不能幫我哥哥求求情，讓他們放了我哥吧。」

  見王氏這會還是心裡還只想著娘家哥哥，秦澤杉的心是真的冷透了，神情漠然的看著王氏，聲音里也是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好，我去幫你求情。」

  秦澤杉這話卻是把李氏給氣得夠嗆，抬手就又向秦澤杉的臉上打去，卻是被一旁的秦澤楓給攔住了，被氣瘋了的李氏抬起了另一隻手指著秦澤杉恨聲罵道：「你個沒出息的東西，到現在你還看不出來這王氏的心裡跟本就沒有你嗎，她的心裡只有她娘家的人，我怎麼會養出你這麼個沒出息的兒子，你這是要氣死我啊，澤楓你放開我，我要打醒這個沒出息的小子。」見這個時候還在想著要把悠然特意給他們準備的賺錢營生給把他打成這樣的王家興，看著這個沒出息的兒子，李氏是真的傷心了，因為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即便是在子女面前也沒哭過的李氏卻是在這麼多外人的面前哭的了。

  看著淚流滿面的李氏，秦澤杉有些傻了，因為從小到大他們也只是在爺爺奶奶和父親去世的時候見母親哭過，可見母親這次是真的傷了心，不過秦澤杉卻還是看向了秦澤楓說道：「三哥，能不能幫忙說說，讓他們把王家興放了。」

  被氣急了的李氏沒有注意到秦澤杉的神情，可秦澤楓卻是注意到了秦澤杉臉上的失望，這是他從未在秦澤杉的臉上看到的，一向樂觀豁達的秦澤杉對於什麼事都會往好的方向想，這也是秦澤杉能夠一再的容忍王氏的原因，顯然這次是真的對王氏太失望了才會在他的臉上露出這樣的表情，所以秦澤楓便沒有拒絕弟弟的請求，回身衝著一直等在一旁的衙役道：「既然傷者不追究的話那是不是能把王家興放了。」

  傷者不追究，又有秦澤楓的話，楊相寧自然是沒有不放人的道理，忙點頭應道：「既然傷者不追究那自然是可以放人的，侯爺你們先在此稍後片刻，我這就去讓他們放人。」見秦澤楓點頭楊相寧忙帶著衙役出了屋子，到底是秦家的家事，他早就覺得不自在了，可被王氏糾纏這一直沒法脫身，所以便借著這個機會急急的躲了出去。

  見楊相寧答應放人，秦澤杉這才把目光又重新望向王氏道：「你也聽到了，你哥哥一會就能放出來了，我娘說的對，從始至終你都沒有把我和我的家人放在心上過，你的心裡只有你娘家的人，這樣的媳婦我秦澤杉養不起，所以一會你就跟你哥嫂一起回娘家吧，休書我會給你送過去的，至於三嫂給我們的方子你是知道的，就算是我不答應想來你也會給大哥的，索性我就連這攤子也送你好了，也算是全了我們夫妻一場的情分了。」

  秦澤杉的話並沒有讓王氏露出什麼擔心害怕的表情，她從來就沒想過秦澤杉會休了她，在王氏的心裡秦澤杉一直是那個凡事都會替別人著想的老實人，因為了解秦澤杉的脾氣她才會這麼肆無忌憚的把家裡的東西往娘家拿，可她卻是忘記了，老實人也有被逼急的時候，而且老實人一旦認定了的事那便不會輕易改變的，以至於後來即便是她跪地哀求秦澤杉也是態度堅決的休了她，當然這都是後話了，因為這會的王氏還不相信秦澤杉是真的下了決心要休了自己，還以為是像上次李氏讓他納妾時一樣，只是迫於李氏的壓力才這麼說的，所以這會只注意到了秦澤杉剛剛說的把攤子給她哥嫂的事情了，想著不知道哥哥會不會因為被關進大牢而受到驚嚇，會不會因為這個而怨恨她，若是把麻辣燙的方子給他們會不會稍稍平息一點哥哥嫂子的怒氣，滿腦子都是這些想法的王氏自然是沒有注意到秦澤杉眼中的絕望和堅決。

  而對於王氏已經徹底失望的秦澤杉說完便沒有再看王氏，而是轉頭衝著李氏跪了下去，看著一臉驚訝的李氏道：「娘，兒子不孝，讓你傷心了，以後兒子一定好好孝順你，聽你的話，不再讓你為我操心，這次給王氏方子的事還請娘和三哥再原諒我一回，不過親娘和三哥相信我，這是最後一次，我以後不會再讓你們為我操心了，以後不管什麼事我都聽娘的。」說著就鄭重的給李氏磕了三個頭，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此時的秦澤杉卻已是哭得淚流滿面了。

  王氏的態度是真的傷了秦澤杉的心了，而李氏那滿是淚痕的臉對他的觸動也很大，李氏是個外柔內剛的女人，平時雖然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可性子卻是極為剛強的，即便是當初父親和大哥受傷母親都沒有流淚，三哥當兵幾年沒有一點消息，大家都在傳三哥是死在了戰場上時母親也沒有哭，至少是沒有當著他們這些子女的面哭過，可那麼堅強驕傲的母親卻是因為自己兒當著外人的面哭得那麼傷心，若是他再無動於衷那他便不是人了，在一個心裡沒有自己的女人和疼愛自己的母親之間，秦澤杉最終還是選擇了自己的母親，雖然善良的他心裡還是覺得這樣很對不起王氏，雖然這個決定對於他很艱難，可不想再看到母親傷心流淚的秦澤杉還是下定決心要休了王氏，而決定把方子和攤子都給王氏也是想讓王氏回娘家以後的日子能好過點。

  這時候李氏也看出了秦澤杉的不對勁了，伸手扶起的秦澤杉凝重的問道：「老四啊，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你不是為了應付娘才這麼說的吧，這回是認真的是不是，你真的不是為了應付我才說要休了王氏，你真的會休了她是不是。」

  「是真的娘，我沒有應付你，我也是人，不是木頭，我也有血有肉，我也有感情，我的心也會疼，我也知道王氏的心裡沒有我，沒有我們這個家，娘，我也不是傻子，以前我總是想著她是在爹沒得時候嫁過來的，那個時候家裡窮，她沒有嫌棄我，所以一些小事我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娘，我只是覺得我辛苦點沒什麼，至少在我每天回家的時候有口熱乎飯可吃就行，畢竟如今的日子比咱家以前的日子好多了不是嗎，我也知道娘和哥哥們為了我操了不少心，可我是真的沒想到娘會這麼傷心，兒子錯了，兒子對不起你，娘，你原諒我好不好。」

  李氏聽秦澤杉這麼說自然是高興，可一旁的王氏卻是傻了，她一直以為秦澤杉的話只是應付李氏而已，可這會聽秦澤杉這話的意思是真的要休了自己，要說她對秦澤杉一點感情那是撒謊，一起生活了那麼年，秦澤杉又對她那麼好，她又怎麼會沒有感情，可凡事以哥哥優先是她從小就養成的習慣，若是娘家哥哥沒事的時候她對秦澤杉也是很關心的，這也是秦澤杉一直違逆李氏而不願意納妾的原因，可若是娘家哥哥和秦澤杉都出事的情況下，她便會以哥哥的事優先，這也是多年養成的習慣，甚至可以說是本能，只是她沒想到她的舉動卻是真的傷了秦澤杉的心，以至於讓一向善良的秦澤杉做出了休了她的決定。

  反應過來秦澤杉是認真的以後，王氏忙急急的跑過來跪在了秦澤杉的跟前苦求道：「澤杉，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攤子我不會給我大哥的，真的不會，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求求你再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求求你了澤杉，你也知道我娘家是個什麼情況，我若是真的被休回家那爹娘和哥哥絕對不會管我的，我該怎麼辦，澤杉，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回娘家了好不好，我什麼都聽你的，以後不管我哥哥有什麼事我都不管了好不好，求求你不要休了我，我真的知道錯了。」這會的王氏是真的害怕了，嫁到秦家的這幾年可以說是長這麼大過得最舒心的日子，開始她也沒有這麼肆無忌憚的往娘家拿東西，因為這個也被娘家爹娘罵過沒良心，也挨過打，只是後來隨著秦家的日子好了起來，她才一點點的試探著往娘家拿東西的，也是在漸漸發現了秦澤杉對他往娘家拿東西沒什麼意見，她的膽子才越來越大了起來，也是秦澤杉對她太好了，事事順著她為她著想，讓她漸漸的忘記了秦澤杉也是人，而且本該是她最親近的人，也會因為她這一次次的所作所為而傷心的人。

  若是以往，看著這樣傷心痛哭的王氏秦澤杉就會心軟，會妥協，會因為王氏可憐而原諒她，會笑著說不用這樣，父母生養了你一場哪裡就能真的看著娘家有事而不管，可這回王氏卻是沒有聽到以往那溫暖的話，而是只聽到了秦澤杉冷冷的聲音。

  秦澤杉不但沒有像以往那般原諒王氏，而是抽回了被王氏緊緊抓住的衣擺，向後退了兩步躲開了王氏冷冷的說道：「這樣的話你以前也說過，我都相信你了，可你自己也知道你做不到，這樣的話也只是你用來哄我而已，可即便是這樣我也願意相信你，原諒你，只要你做的不太過分我都不會介意，甚至會在我娘和我的家人面前替你遮掩，替你求情，可這回你是真的做的有些過分了，你還記得我的頭是怎麼傷的嗎？若不是你怕我和你哥哥動手死命的抱著我，我哪裡會看著你哥哥揮過來的凳子而躲不開，你心疼你哥哥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我也可以不怪你，可我傷的是頭，作為妻子的你在我受傷的情況下竟然沒有問過一句傷口疼不疼，有沒有事，甚至是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一心只想著你哥哥被抓起來了，抓著我讓我幫你哥求情，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就沒想過我也會難過，我也會傷心嗎？既然你的心裡關心的只有娘家人，那便回到娘家好了，今天你也看到了，三嫂給的方子是能賺到銀子的，你若是靠著這個生意也能保證衣食無憂了，我也算是對得起你了。」說完這話秦澤杉便不再看王氏一眼，而是轉頭看向了李氏說道：「娘，不早了，我們回家吧。」說著便轉身扶著李氏往外走去。

  看著頭也不回的秦澤杉，王氏是真的有些傻眼了，呆愣愣的跌坐在地上，這會的她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