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八 殺年豬與韓老太太挨打

  臘月二十三是傳統的小年，也是各家各戶養的肥豬大難臨頭的日子，韓家今年養了七頭豬，餵得都是發酵後的酒糟和糧食，個個膘肥體壯的都上了兩百斤，嚴氏打算賣四頭，剩下的三頭留著自家殺了吃肉，這雲州冬天冷的厲害，屋外就是那天然的大冰箱，家家戶戶院子裡都會放上幾口大缸用來放食物，這樣把東西放進去蓋嚴實了就能放好久，只要弄得嚴實點防止東西被老鼠黃皮子等動物給禍害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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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山村算是比較富裕的村子，所以幾乎家家戶戶都養了豬，小年這天最忙的人就是村裡的屠夫了，村裡的王屠戶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就開始如趕場般的走家串戶的幫忙殺豬了，有些沒有請到他的人家甚至都要去外村請屠夫幫忙殺豬的，而韓家則是沒這煩惱，因為王根生就是個會殺豬的，所以只要找幾個幫忙抓豬的就行了，李海生家裡沒有養豬，所以一家人早早就來韓家幫忙了，秦家也沒有養豬，原來是因為家裡窮養不起，等秦澤楓回來又是沒事就上山打獵，秦家不缺肉吃也就沒想著養那些家畜了，再一個也是因為李氏愛乾淨，不喜那些動物糞便的味道，所以院子裡什麼都沒有養，秦澤楓哥幾個昨晚雖然沒少喝，可卻還是早早的就過來幫忙了，同來的還有李氏、雪英和雪娥一家子，田大壯和韓大姑也都是全家過來幫忙了，這樣一來韓家雖然要殺三頭豬人手卻是足夠的。

  悠然很喜歡秦雪娥家的小女兒，把母女三人領到了自己的屋裡，大妮長得白白淨淨的，眼睛像極了她娘，都是很漂亮的丹鳳眼，小丫頭很是乖巧懂事，剛剛四五歲的小丫頭就能幫著他娘看著弟弟了，看得悠然著實喜歡，拿了塊蛋糕笑眯眯的問道：「大妮啊，我們和弟弟吃糕糕好不好？」

  大妮那雙眼睛在悠然拿出蛋糕時就變得亮晶晶的，可還是並沒有馬上去接悠然手裡的蛋糕而是轉頭看向了秦雪娥，見娘點頭才乖巧的接過悠然手裡的蛋糕懦懦的道：「謝謝小姨。」

  悠然見大妮接過蛋糕並沒有自己吃，而是拿著勺子一小塊一小塊的餵著弟弟，看得悠然喜歡的不得了，笑著摸了摸大妮的頭夸道：「大妮可真乖。」

  剛說完悠然就被院子裡就傳來了吆喝聲和自家肥豬的慘叫聲嚇了一跳，她雖然不喜歡殺豬那樣的血腥場面，可還是經不住好奇心的勾引囑咐了一句讓秦雪娥隨意就跑了出去，此時的男人們已經把豬抬到了事先準備好的案板上，死死被按在案板上的豬不斷的掙扎慘叫，看著很是可憐，王根生可不管豬的掙扎，接過卓然遞過來的開水澆在了豬脖子的位置，豬被這一燙掙扎的更加激烈了，王根生也不理直接拿來一個巴掌大的鐵片颳起了豬脖子位置的毛，沒一會豬脖子的位置就露出白白嫩嫩的一塊地方，這也是為了一會流出來的豬血是乾淨的，因為那是要用來灌血腸的，然後就吩咐卓然把一個大大的木盆放在了豬脖子的位置，只聽王根生大聲交代：「你們都按住了，我要下刀了啊。」說著見眾人紛紛示意準備好了就把手裡那把尖刀捅進了那塊刮乾淨的地方，可能因為正好是頸動脈的位置，一刀下去傷口處血流如注的涌了出來，正好流進了地上的盆里，開始的時候豬還叫的慘烈，不住的掙扎，可無奈壓在他身上的人個個都是孔武有力的漢子，一直死死的壓著不讓它動彈，豬的慘叫聲越來越小，慢慢的也就不再掙扎了，直到沒有血流出來的時候王根生才叫高氏把盛血的木盆端走，開始往豬的身上澆著開水刮毛，王根生手腳麻利的沒一會就把一頭豬變得白白嫩嫩的了。

  悠然在見到王根生刀子捅進豬脖子時就被嚇回了屋裡，直到嚴氏叫她去廚房幫忙才跑了出去，這時候第一頭豬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秦澤楓他們已經去豬圈抓第二頭豬了，想來是被第一頭豬的慘叫聲嚇到了，這第二頭豬可是沒有第一頭那麼好抓了，別看董虎個子不小，在戰場上殺人也是乾淨利落的，可這抓豬還真是第一次，一個不小心就被豬頂了個跟頭，還好韓家的豬圈很乾淨，可還是讓董虎的身上沾了些豬糞，逗得看見的人都是哈哈的笑個不停，弄得一向大大咧咧的董虎也是羞紅了臉。

  秦雪英膽子大，一直趴在豬圈前面看著男人們滿豬圈的抓豬，看著董虎因為一個失神差點又被豬拱個跟頭忙出生提醒：「哎哎哎，虎子哥你倒是抱他的頭啊，你說說你那麼大個子怎麼讓豬追的滿圈跑啊，你這樣是怎麼跟我三哥他們上山打獵的。」

  「這跟在山上打獵不一樣，打獵只要把獵物殺死就行了，我又不用抓活的。」董虎有些委屈的解釋了一句，可今天這豬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跟董虎過不去了，趁著他說話的功夫又是一個頭槌把董虎撞倒在豬圈裡，不過學乖了的董虎在倒地的同時抱住了豬頭順勢一個翻身就騎在的豬背上，而其他人也趁機把豬按倒在地用繩子捆了手腳抬到了案板上，有了第一頭的經驗，這第二頭第三頭自然就快了，沒一會功夫三頭大肥豬就變成了一盆盆豬肉。

  悠然見韓守義要端了豬腸子去河邊收拾趕忙叫住了他：「爹，你洗的時候加點鹽好好的搓一搓。」說著就把家裡的鹽罐子遞給了要一同去的哥哥。這個時候的人雖然也都吃豬下貨，可卻是很少有人能把這豬大腸燒好的，主要就是那個味道去的不乾淨，悠然也是看到韓守義要去河邊洗豬腸子，這才想起來好像是用鹽搓洗能去掉腸子上的臭味這才提醒了她爹一句。跑出來的時候有些急她還沒注意，可回去的悠然卻是看到了地上河案板上的斑斑血跡，淬不及防的她被嚇得一個激靈，火燒屁股般的跑回了廚房。

  回到廚房的悠然站了一會才穩了穩心神對嚴氏說道：「娘，一會你把第一遍的淘米水留著等等爹回來再洗兩遍那豬大腸就沒有臭味了。」

  「好，我知道了，不過你是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白？」嚴氏看著出去一趟回來就臉色蒼白的悠然有些奇怪的問道。

  「沒事，就是沒注意被院子裡的血嚇了一跳。」其實院子裡的血跡並不多，只是有些再豬掙扎的時候濺出去的，悠然也是開始沒注意才會被嚇了一跳。

  在外屋洗手的秦澤楓正好看到了悠然被嚇得一個激靈那一幕，就找了兩把鐵鍬招呼董虎出來幫著處理地上那些帶血的土，雲州的冬天冷的厲害，灑在地上的血跡沒一會就凍住了，兩人也是弄了好一會才把帶有血跡的土豆挖了出去，用在別處挖了新土把院子平整好，案板上的血跡也是用水清洗好才進屋歇了，在廚房看著這一切的悠然心裡甜絲絲的，一個男人只有喜歡你才會在意你的一舉一動，而這樣一個能關心照顧自己的男人是多少女孩子夢寐以求的理想伴侶，這一世的自己還真是夠幸運的，不但有了慈愛的父母，疼愛自己的哥哥和可愛的弟弟，還遇上了這麼一個處處為自己著想的愛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上輩子常常做好事的原因，看來為了下輩子還能這麼幸運她還是要多多做好事的。

  殺完豬的男人們都去正屋喝茶聊天去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女人們的了，韓家幾個屋子的灶間都燒上了火，酸菜白肉燉血腸、豬肉粉條、烀肘子、白煮肉、拆骨肉等各種具有農村特色的殺豬菜都是一盆盆的往桌上端著，酒自然就是韓家自釀的高粱酒，男人們已經開始上桌推杯換盞了，女人們的飯桌是擺著了悠然的屋裡，悠然還特意拿了兩罈子低度的青梅酒想讓大家也都跟著熱鬧一下。

  嫣然家沒有養豬，她婆婆倒是養了兩頭，可周氏是個節儉慣了的，所以魏家的豬沒有自己殺了吃肉，而是都換了銀子，所以嫣然一早就把孩子送到了她婆婆那裡，兩口子也是一早就過來幫忙了的，看著悠然抱上來的青梅酒她可是眼饞的不行，可是還在餵奶的她卻是一口都不敢喝的，上回因為自己嘴饞喝了一小杯桃花酒，她家大寶整整睡了一下午，可是把他們兩口子嚇壞了，最後還是請了韓守義去看了才知道是喝的自己那一小杯桃花酒的原因，嚇得打那以後她吃點什么喝點什麼魏夏林都要先跑來問問她二叔才敢給她吃。所以這會的她可是一臉幽怨的看著悠然說道：「悠然你這是故意饞我呢，明知道我不能喝還把這酒放我眼前。」

  看著嫣然那一臉的幽怨悠然才注意到自己放酒罈子的位置正好是嫣然的眼前，知道這個姐姐是個愛酒又不能喝的，趕忙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道：「哎呀這還真是我的錯了，我昨天煮了蘋果水你就跟大妮他們喝那個吧。」說著悠然就去廚房舀了一壺蘋果水放到了嫣然的旁邊。

  喝了口酸酸甜甜的蘋果水才心滿意足的嫣然又想起來悠然前兩天給她的酸奶，都是自家姐妹她也不跟悠然客氣，直接開口要了起來：「這還差不多，算姐姐我沒白疼你，對了悠然，你上回做的酸奶還有嗎？要是有一會你再給我拿點吧，那個比這個好喝。」

  「還有呢，一會你臨走時在提醒我一下，我怕一會我忘了，對了雪娥姐，一會走的時候你也拿點回去，虎子還太小不能喝，不過可大妮這個年紀喝那個正好，你每天給她喝上一小碗。」夏天的時候醉花軒的冰糕賣的好，所以悠然後來又買了兩頭奶牛，而家裡除了自己又沒人願意喝牛奶，所以悠然就試著做起了酸奶，沒想到這個倒是很受家人的歡迎。

  就在大家吃喝聊的熱鬧的時候，悠然突然發現坐在自己身邊的嫂子臉色有些蒼白，悠然剛要開口問她是怎麼了的時候，見嫂子慌忙的捂了嘴起身跑了出去，見狀悠然趕忙放下碗筷跟著跑了出去，只見月蓮趴在泔水桶上吐著，一臉焦急的輕輕拍著月蓮的背問道：「嫂子，你這是怎麼了，我這就去叫爹過來。」看著臉色蒼白的月蓮悠然是真的急了，雖然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每天都喝著不老泉水的月蓮怎麼會突然生病，自己家可是好久都沒有人生過病了，所以悠然這會才慌了手腳。

  月蓮大概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趕忙拉住了要去找韓守義的悠然擺手說自己沒事了，雖說有病不避醫的說法，可那到底是自己的公爹，麵皮薄的月蓮還真是不好意思讓韓守義來給你看病。

  而隨後跟著出來的嚴氏和李海生媳婦錢氏見月蓮這樣卻是相視一笑，還是錢氏笑著開口問道：「月蓮啊，你的月事多久沒來了。」

  李月蓮聽嚴氏問得這麼直接，臉色瞬間就紅了，可還是低著頭小聲的說道：「已經遲了快一個月了。」

  聽了這話的嚴氏和錢氏都很高興，嚴氏趕忙對悠然說道：「你趕緊去讓你哥回屋，就說你嫂子不舒服讓他給把把脈。」想了想又說道：「還是我去找你哥，你去給你嫂子煮點小米粥，妹子你趕緊扶著月蓮回他們那屋躺著去。」

  這個時候錢氏也不跟嚴氏客氣，小心翼翼的扶著月蓮就往卓然小兩口住的那屋走去，那屋沒有擺酒倒是正合適月蓮休息。

  悠然見兩幾人這樣也反應了過來，她不會是要做姑姑了吧，這還真是值得高興的事，也是眉開眼笑的應道：「好，我這就去做。」說著就趕忙洗手給月蓮煮粥去了。

  而另一邊的卓然聽嚴氏說月蓮不舒服也趕忙放下碗筷跑回了屋，一進屋就看見臉色有些蒼白的媳婦躺在炕上，都沒顧上炕邊還坐著丈母娘呢就一臉焦急的問道：「這是怎麼了，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你哪裡不舒服趕緊跟我說。」卓然邊說邊輕輕的拉過月蓮的手把起脈，過了好一會卓然才一臉奇怪的看著月蓮說道：「奇怪啊媳婦，我摸著你這脈象怎麼這麼像滑脈啊。」說著又不敢相信的又摸向了月蓮的脈門。

  月蓮聽卓然這麼說本已經有幾分懷疑的她就更加確信了自己是真的有身子了，心裡高興的她的看著卓然那副不敢相信的傻樣就忍不住拍了他一下低聲嗔怪道：「你個呆子，我的月事已經遲了快一個月了。」

  聽到妻子這麼說卓然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有把錯脈，而是自己真的是要當爹了，一時間竟只知道蹲在炕邊傻笑起來。

  錢氏見月蓮真的是有了身孕高興的眼圈微紅，這女兒過門剛剛兩個多月就有了身孕，讓一直覺得自家有些高攀了韓家的她也算是放心了，當初嚴氏提親時她就因為兩家家境的懸殊有些猶豫，雖然最後還是聽了婆婆的話答應了這門親事，可卻也是一直懸著心的，這會知道閨女有了身孕才算是真的放下了心。

  這時大家也都知道月蓮有了身孕的事，都知道月蓮這個時候最需要的是休息，所以眾人眾人也都沒有多做打擾，而是紛紛進屋恭喜了一番就回去吃飯了。

  悠然端著剛剛煮好的紅糖小米粥、一碟看起來就讓人有食慾的蔬菜豆皮卷和一碗酸奶拌的蘋果。月蓮肚子裡的寶寶也真的很給悠然這個姑姑面子，月蓮把那整整一大碗的粥都喝了，蔬菜豆皮卷也是吃了大半盤子也沒有想吐的感覺，酸奶拌的蘋果是給月蓮犯噁心是吃的，所以月蓮倒是並沒有馬上吃。

  月蓮的好胃口看得嚴氏和錢氏都是眉開眼笑的，錢氏更是拉著悠然的手道：「可真是太辛苦你了，人家都是嫂子伺候小姑子，這你嫂子反倒要麻煩你給她做飯。」

  「大娘你可別這麼說，嫂子肚子裡可是我的小侄子或是小侄女，我這個做姑姑的做點飯算什麼辛苦。」悠然見嫂子的眼皮有些睜不開的樣子，想著今天早上她可是早早就起來忙活了的，趕忙拉著嚴氏說道：「娘，嫂子今天起得早，我們還是出去讓嫂子好好休息一下吧，再說那屋還有客人呢。」

  嚴氏聽到悠然這麼說才反應過來，笑著點頭應道：「對對，你看我這都高興的糊塗了，那我們就先出去了，月蓮你好好的休息，有事你就喊我啊，對了，有什麼想吃的你就跟我說，要是家裡沒有的就讓卓然去鎮上給你買去。」

  月蓮這會還真是有些睏倦，也就不跟嚴氏客氣，乖巧的答應了。

  錢氏雖然想多陪陪女兒，可見姑爺沒有要出去的意思，想著姑爺留下陪著女兒應該會更高興吧，所以也就跟著嚴氏和悠然回到了飯桌上繼續吃飯了，今天來的不是親戚就是跟韓家交好的人家，所以都為了這個好消息高興，桌上的氣氛也就更加熱鬧了。

  此時，剛剛知道自己要當爹的卓然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躺在炕上的月蓮問道：「媳婦，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東西，你說我這就給你買去，對了，從脈象上看你的身子還是很好的，不過要是真的有哪裡不舒服可一定要跟我說，不能挺著知道不。」

  看著圍著自己直轉圈的卓然，月蓮的心裡就是陣陣暖流流過，想到成親一來丈夫對自己的疼愛，婆婆更是像對待女兒般的照顧自己，還有悠然對她也不似一般姑嫂那般的水火不容，處處找茬，而是相處的就像親姐妹一樣，想到剛剛自己吃的飯菜都是小姑子親手準備的李月蓮就是一臉滿足的笑道：「我吃得飽飽的，悠然剛剛給我做的飯菜都很好吃，你還沒吃完飯吧，也別再這陪著我了，趕緊回去吃飯吧，我這會有點困了，想睡一會。」

  現在的卓然可是一點都不想出去，賴在月蓮身邊說道：「你一個人能行嗎，我還是留在這裡陪著你吧，你睡你的，我保證不吵你。」

  月蓮有些無奈的白了一眼這個平時看起來挺精明的夫君，半是無奈半是撒嬌的說道：「你在這我睡不著，你還是趕緊出去吃飯吧。」

  「那好吧，你要是有什麼事就喊我啊。」卓然見月蓮堅持也只好一步三回頭的出去了，可是酒量不好又太過興奮的他最後卻是被扶著回來的，氣的嚴氏狠狠的拍了他幾巴掌，這還等著他照顧月蓮呢，結果他卻喝多了酒反而要讓月蓮照顧他，這讓第二天醒酒了卓然也是不好意思在月蓮跟前圍前圍後的一陣討好。

  過了臘月二十三年就不遠了，想著媳婦閨女的都不想跟老太太過年，如今這兒媳婦又懷了媳婦身孕就更不想回去了，所以臘月二十四這天，韓守義早早就起來帶著嚴氏給準備的年禮往趙家村趕去，韓守禮家只有韓老爺子和韓老太太在家，韓守禮一家去了鎮上置辦年貨去了，最初老太太見到韓守禮拿來的東西和給的養老銀子樂的見眉不見眼的，可再聽到兒子說今年還不會來過年立馬就沉了臉罵道：「這又是嚴氏那個小賤人的主意吧，你個沒出息的東西怎麼就那麼聽媳婦的話，這過年哪有一家人不、、、、、、」

  聽到他娘這麼說自己媳婦，韓守義也是面色不善的打斷了他娘的話：「娘，你怎麼說我都行，可你以後最好別再說卓然他娘的不是，我上回不是都跟你說的清清楚楚了嗎，當初堅持要娶她進門的是我，有什麼氣你沖我來，卓然他娘做些年做的已經夠好了。好了要是爹娘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說著韓守義起身就要走，可隨即又轉頭看著韓老爺子說道：「爹，卓然他媳婦有了身孕，明年你就能當太爺爺了。」

  本來對韓守義一家不回來過年也有些不高興的韓老爺子聽了這話立馬就高興了起來：「好啊，好，這樣過年確實不適合折騰，你們自己過年也好，告訴卓然他媳婦好好養著，我和你娘這沒什麼事，你也不用掛念著。」

  「那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說著韓守義也不再理會韓老太太的哭鬧轉身就走。

  氣的韓老太太剛想哭鬧就被老頭子一聲大喝給打斷道：「孩子因為什麼不願意來你自己不知道怎麼回事啊你還有臉鬧，早晚把人都鬧走了你就舒服了。」

  韓老太太見老伴這麼說不服氣的梗著脖子反駁道：「這都是嚴氏那個賤人攛掇的，我那老二原本是多孝順的孩子，都是被她給帶壞了，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不該答應讓這個禍害精進門。」

  還沒走出多遠的韓守義聽了老太太這話也是心頭火起，轉身就進了屋，滿臉失望的看著韓老太太說道：「娘，當初嚴家沒有出事的時候可是你找了媒人親自上門提的親，人家岳父岳母沒有嫌我窮把卓然她娘許給了我，可嚴家剛剛出了事你就要悔婚，在她最無依無靠的時候您這麼對待她，可卓然他娘卻從來沒有埋怨過您一句，這麼多年來任勞任怨的，分家時您讓我們一家淨身出戶卓然他娘也是一句都沒有埋怨過，反而是您隔三差五的就找我要銀子，明明知道您要了銀子都是搭了老三兩口子可卓然他娘還是一句埋怨的話都沒說過，可就這樣的在您眼裡卻還是個不好的，娘，您這左一出右一出弄得這些事情就是做兒子的我都覺得寒心了，可卓然他娘依舊什麼都沒說，跟您說實話，這不來過年是我的主意，以後您和爹的養老銀子和年節禮我都會按時送過來的，至於別的銀子您也別來找我要，要我也沒有。」韓守義這會是真的寒了心，要不以他的性子說什麼也不會說出這麼絕情的話來。

  韓老太太聽到這話是真的有些傻眼了，這還是他那個孝順的二兒子嗎，她是怎麼也沒想到這樣的話會從韓守義的嘴裡說出來，這話的意思是以後只給自己養老銀子了，這老三一家子可都是靠著她的貼補才能過上如今的日子的，她還想著等明年天暖喝了了也把默然送去學堂的，這要是老二不管了那可不行。

  韓老爺子也是怕老太太再說出什麼難聽的話，趕忙讓韓守義先回去：「老二啊，爹知道這些年來委屈卓然他娘了，這事就按你說的辦吧，我們和你娘這裡啥事都沒有，你也早點回去吧，這快過年了家裡也都挺忙的，回去跟卓然他們說有時間就回來看看，有一陣子沒看見我還真挺想他們的。」

  看著韓老爺子那蒼老的臉，韓守義卻是說不出剛剛那樣絕情的話了，強扯了個笑臉說道：「那我就先回去了，爹你要是有什麼事就讓大哥去跟我說一聲，等過陣子我帶著孩子們回來看你。」

  反應過來的韓老太太可是不幹了，指著韓守義的鼻子喊道：「走什麼走，你個不孝的東西，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賺那麼多銀子不孝敬老娘你要留著幹什麼，我告訴你，你要是不管我我就去衙門告你們不孝。」

  韓守義看著瞪著眼睛像看仇人一樣盯著自己的韓老太太淡淡的道：「我不欠著您的養老銀子，年節禮也會都按時的給您送來，如果這樣衙門還是要判我不孝的話，那我也沒辦法，想怎麼樣您老隨便吧。」現在的他是連跟老太太說話的心情都沒有了，頭都沒回丟下這麼一句就出了屋子。

  看著兒子失望落寞的背影，韓老爺子也是心疼，再看看自己老伴的眼神就有些不善了，見老太太還要說什麼揚手就是一巴掌：「你給我閉嘴，這好好的日子都讓你給攪合黃了你還有臉哭。」

  自打成親以來就沒挨過打的韓老太太也是被老爺子這一巴掌打傻了，剛想拍著大腿哭鬧的她被韓老爺子緊接著的那身爆喝嚇得一個哆嗦，哭聲頓時被下回了嗓子裡，只捂著火辣辣的臉嗚嗚的低聲哭了起來，看起來倒是很委屈的樣子。

  韓老爺子也是氣急了才會動了手，如今看到老太太這幅模樣也是後悔，趕忙放緩了語氣說道：「我知道你對老二媳婦心有不滿，可這些年來你做的也確實是有些過分了，老二家的幾個孩子也都是我們老韓家的子孫，你不喜兒媳婦平時找茬也就罷了，可你看看你是怎麼對二房的幾個孩子的，你自己的孩子什麼樣你自己清楚，老二要不是真的寒了心能說出今天這番話嗎，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說完這話老頭子也不再管她，逕自穿了鞋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