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人回到了暫住的祠堂，見只有老人和孩子還在，問了才知道大家都去村里挑宅基地了，韓守義告訴嚴氏說自己在山上采了些藥材，先去鎮上把藥材賣了回來再說宅基地的事。屋裡人不少所以韓守義也沒跟嚴氏具體說是什麼藥材，只跟嚴氏打了招呼就帶著人參往鎮子的方向走去。

  吃了午飯就趕車回鎮上的秦金寶遠遠的就看到了韓守義，兩人雖說接觸時間不長，可秦金寶對韓守義的印象卻是不錯。忙趕著車追了上去問道：「韓大哥這是要去哪啊？」說著就把車停在了韓守義身邊。

  

  韓守義看到秦金寶也笑著招呼「秦老弟啊，這不早上去山上采了點藥材，想去鎮上賣了也好趁著天冷之前把房子蓋了。」

  「正好我也回鎮上，來上車我捎你一段。」聽說韓守義要去鎮上秦金寶也挺高興，正好兩個人一起還能說說話，要不一個人趕路也挺沒意思的。

  韓守義也沒客氣，坐上車就和秦金寶閒聊了起來。「老弟在鎮上人頭熟，知不知道哪家藥鋪收藥材？」

  「韓大哥這還真是問對人了，別的不敢說，這白雲鎮上還真沒有我不知道的，等會到了鎮上我拉你去。對了，我爹今天帶著挑宅基地了，老哥家挑了哪裡的？」秦長河一早就帶著幾戶人家去村里挑宅基地，可怎麼好像是沒看到韓守義家裡的人啊。

  「我今一早就帶孩子進山了，這不正想著明天可能還要麻煩秦大叔一趟呢。」自己一早進山所以錯過了，嚴氏倒是在家，可這種事她一個女人也不明白，就跟秦長河商量明天再麻煩一趟。

  秦金寶一聽就明白了，忙說道：「沒事，明天再看也是一樣。要是老哥手裡富裕也可以在村里買現成的宅子，這天馬上就要冷了，這要蓋房子時間還是緊了點。」

  韓守義想著這要是真有合適的，買現成的房子也好就跟秦金寶打聽。「這有現成的到是方便不少，只是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房子？」

  聽韓守義有興趣秦金寶便給韓守義詳細說了，原來是村里原來的老大夫留下的房子，老人的兒子去了萬州做生意，生意做好了就把老爺子接了去，而老人也沒想到兒子會在萬州定居不打算回來了，這老人在家蓋房子也沒跟兒子商量，這如今跟了兒子去了萬州這房子也就只能賣了，因為要價不低所以一直沒賣出去，老人臨走時就把房子託付給秦長河代賣。

  韓守義一聽房子是新蓋的就有些動心，忙問：「這房子要多少錢？」

  「這房子本來是林二叔留著養老的，蓋的時候用的都是好材料，三間正房兩間廂房，前院大概有個兩分大小，後院的園子不小，有一畝多地。二叔走時交代最少要一百兩銀子，屋裡還有不少家具都是新的，要是老哥買我就做主一併送老哥了。」這一百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要不是因為價錢這麼好的房子也不會留到現在還沒賣出去。

  聽著秦金寶的介紹，韓守義就更動心了，想著這一百兩雖說不是個小數目，可自己筐里的那兩株人參少說也能賣個五百兩，這麼一想便下了決心對秦金寶說：「老弟介紹的自然是宅子我自然是信得過，不瞞老弟，要不是今天上山挖了一株人參我還真是拿不出這麼多銀子，等我賣了藥材還得麻煩老弟帶我去看看那房子。」

  「行啊，一會我去衙門打聲招呼就跟老哥回村。」秦金寶本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韓守義還真能拿出這麼多銀子，更沒想到的是韓守義第一天進山就挖到了人參這麼貴重的藥材。雖說有些羨慕，可自己的身家也是不薄，自是不會為了百十兩銀子動什麼歪心思，這也是韓守義敢把挖了人參的是告訴秦金寶的原因。

  一路無事，到了鎮上，秦金寶先是把韓守義送到了相熟的藥鋪，又給韓守義介紹了掌柜的就趕著車去衙門請假了。

  秦金寶介紹的是一家名為保和堂的藥鋪，掌柜姓劉，四十多歲的年紀，見韓守義是秦金寶介紹來的很是熱情。「不知道韓先生要賣的是什麼藥材，老弟放心，即是金寶兄弟介紹的，這價錢都好說。」

  韓守義有些為難的對劉掌柜說：「不知道掌柜的可否找個安靜的地方，我們慢慢談。」

  劉掌柜一聽這話就明白了韓守義要賣的可能是貴重的藥材，忙招呼夥計照看店裡，自己則是引了韓守義進了內堂。又給韓守義泡了茶才坐下說道：「這裡沒人，不知道韓先生要賣的是什麼。」

  韓守義也沒廢話，直接從筐里先拿出了那株年份小的人參遞給了劉掌柜。

  劉掌柜小心的打開布包一看是株人參眼睛就是一亮，這人參可不是常見的藥材，仔細辨認了年份就對韓守義說道：「這人參品相不錯，大概有個十年左右的年份，五十兩銀子韓老弟看怎麼樣？」

  韓守義聽劉掌柜給的價錢還算合適就點了點頭。「行，都聽掌柜的。」

  劉掌柜見生意成了也很高興，就要起身去取銀子。「老弟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取銀子。」

  韓守義忙攔住劉掌柜：「等等，掌柜的再看看這個值多少錢？」說著又小心的把那株百年人參拿了出來，小心的放在桌子上。之所以沒一起拿出來，也是想先看看劉掌柜給的價錢是不是合適。

  劉掌柜見韓守義的樣子，也小心的打開布包，一看便是一驚，包里是一株已經長成人型的人參，至少有了百年的年份。「老弟這也是要賣的。」

  韓守義笑看著劉掌柜道：「只要價錢合適，自然也是賣的。」

  聽了這話劉掌柜很興奮，這百年的人參可是不常見的，想了想道：「不瞞老弟，這人參要去都城至少能賣一千兩銀子，可我最多只能出八百五十兩。」

  韓守義聽劉掌柜說的實在就道：「行，就八百五十兩，只是還請掌柜的代為保密。」

  劉掌柜自是點頭答應，做成了這筆生意想必自己年底的獎錢是不會少的。

  韓守義收了九百兩銀票就跟劉掌柜喝茶閒聊等著秦金寶回來。

  秦金寶去衙門請了假就去保和堂接了韓守義，剛過申時兩人就回到了村子。

  秦金寶直接把車趕到了自家門口，說是要先回家裡取鑰匙，韓守義想把嚴氏和孩子們叫上一起看房子，於是就跟秦金寶商量。「老弟先回家等會，我去把你嫂子叫上咱再去看房子成嗎？」

  「行啊，那我就在家等著老哥，正好林二叔的宅子離這不遠。」秦金寶一想也是，這買宅子可不是一件小事，是該兩口子一起看好才行。

  商定後韓守義忙往祠堂方向走去。此時的祠堂里很熱鬧，各家都定好了宅基地的位置，都在商量著蓋房子的事。

  嚴氏聽著各家商量議論的聲音心裡著急，這自家的宅基地可是還沒看呢。想著就想去祠堂的院子等著，這樣一會韓守義回來好直接讓他去找長河叔定宅基地，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韓守義急匆匆地跑了回來，忙迎了上去說道：「你可回來了，這別家的宅基地都看好了，就剩下我們家沒看了，剛剛長河叔還說等你回來讓你直接去找他，他好帶你看宅基地。」

  韓守義看著嚴氏一臉焦急就笑著說「行啊，你去把孩子們都叫上，我們這就去找長河叔看地。」

  嚴氏聽了就急道：「這選宅基地我和孩子又不懂，你自己去就好，快點吧，別讓長河叔等急了。」嚴氏雖然知道韓守義去鎮上賣藥材了，可她怎麼也不會想到韓守義這一趟會賣上整整九百兩的銀子。

  祠堂里現在的人不少，韓守義也不好多說，只低聲對嚴氏道：「聽我的，快去叫了孩子我們一起去。」

  嚴氏見韓守義一臉認真也就聽話的進了祠堂叫醒了正睡午覺的孩子，又請李家大娘幫忙照看一下東西，就跟著韓守義領著孩子們出了祠堂。

  等走出一段路，韓守義見旁邊沒人就把買宅子的事說了。

  嚴氏雖然也知道直接買現成的宅子會方便很多，可想著自家的情況哪裡有買宅子的銀子啊。想到這就拉住韓守義問：「我們家現在哪裡有錢買宅子啊，你有這時間還不如先把宅基地看好也好早點打了土坯，趁天冷之前把房子蓋上。」

  悠然和卓然兄妹是知道那株人參的年份，看爹的樣子是已經賣掉了，所以都高興地跟著去看宅子，並沒有擔心銀子的事。

  韓守義見媳婦一臉愁容才想起來自己上午走的急，並沒有告訴媳婦自己要賣的是什麼，想著也不能讓嚴氏這幅表情去看宅子，於是就低聲在嚴氏耳邊說：「我們現在有九百兩銀子，別說在村子裡買宅子，就是去鎮上買也夠了。」

  嚴氏聽了韓守義的話驚得半天說不出話，只是愣愣的看著韓守義。

  韓守義看著媳婦呆愣的模樣就笑著拉起了嚴氏的手。「走吧，跟秦老弟約好了去看房子，可別讓人家久等了。」說完就拉著還有些呆愣的嚴氏往秦長河家走去。

  靠山村在白雲鎮算得上是富裕的村子，雖然不少人家都是青磚瓦房，可是一般人家都是土坯院牆，像這個宅子一樣連院牆都是用青磚壘砌而成的可是不多見。

  秦金寶開了院門領著眾人進了院子，對韓守義說。「這房子是去年開春蓋的，林二叔沒住上幾天就被兒子接走了，基本上能算是新房子了，老哥你們慢慢看，我就在這裡等著。」

  悠然一進院就喜歡上了這個宅子，寬敞的院子鋪著石板小路，三間正房都是獨立入戶的，東廂房旁邊還砌著個小亭子，亭子裡是一口水井，這以後用水就不用去河裡挑水了，方便不少。院子的東北角一棵高大的桂花樹，此時的桂花開得正好，想著香噴噴的桂花糕悠然差點當場就留了口水，石板小路由樹下經過一直通向後院。後院更是大的離譜，貼著院牆的四周都種著果樹，中間的土地上種著各種蔬菜。果然能入得悠然眼睛的都跟吃的有關。

  看著眼前的房子嚴氏覺得像是做夢一樣，寬敞明亮的屋子，打磨光滑的石板地面，臨窗砌著一面牆的大炕，屋裡一應具全的新家具。院子也夠大，想著以後養些雞鴨什麼的地方也是夠大的。嚴氏越看越喜歡，就拉著韓守義的袖子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喜歡這房子。

  見媳婦喜歡，韓守義就出了屋子，找到坐在桂花樹下石凳上的秦金寶說道：「秦老弟，這房子我買了，你看看什麼時候方便咱把手續辦了。」

  秦金寶見韓守義爽快，越發覺得對自己的脾氣就笑著道：「老哥要是定下來明天一早我就帶老哥去衙門辦手續。正好也快到了青遠哥來進貨的日子，早點賣了我也正好把銀子給他。」原來這林青遠在萬州那邊做的是山貨生意，每年的十月都會來這邊進回貨。

  見事情定了下來，韓守義心裡高興。拉著秦金寶就說：「回頭事情忙完了讓你嫂子做幾個菜，咱哥倆喝幾杯，我可得好好謝謝老弟。」

  「行啊，那我等著老哥這頓酒了，我看現在天色還早，不如老哥今天就搬過來吧，這樣明天一早我來找你辦手續也近點不是。」秦家祠堂位於村東頭，離這裡其實並不是很遠，秦金寶之所以這樣說也不是真的為了少走幾步路，而是想到韓守義既然要買宅子，手裡應該是有些銀子的，那祠堂如今住著好幾戶人家，這要是碰上哪個手腳不乾淨的可就不好了。

  「行，我也不跟老弟客氣了，一會我就會去把東西搬過來。」韓守義懷裡揣著九百兩的銀票也是不放心，覺得祠堂人多眼雜的不安全，也就沒跟秦金寶客氣。

  秦金寶見事情都是定了下來，把手裡的鑰匙交給韓守義就告別回家了。

  送走秦金寶，韓守義就把懷裡的銀票交給嚴氏收好，又讓嚴氏領著悠然和躍然在家等著，自己帶著卓然去了祠堂搬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