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倒像是在拈酸吃醋

  裴辭先送了她回去。

  他道：「孤自會處理，明日就好了，明日再來宮裡看孤吧，今日就算了，孤怕嚇著你。本應該讓你開開心心地賞雪景的。」

  「我知道了，你快回宮裡讓太醫看看吧。」秦嬈嬈也不留他了，他決定的事沒有人可以改變。

  裴辭坐上了馬車，等到看不到秦嬈嬈，他才將全身力氣卸了下來，緊緊地靠著車壁，額上滲出了汗。

  他想起她問他何時迎娶太子妃，當下他便不敢回答了，若她拒絕了他，因此而遠離他，他沒辦法承受再一次失去她的後果。

  

  她根本不稀罕太子妃之位，他嘴角露出苦笑。

  秦嬈嬈心事重重地回去，照歡端了碗藥進來。

  「公主別忘了喝藥。今日玩得可還開心？沒想到太子殿下一下子就把你帶走了，總是令人意想不到。公主，今天我們還打雪仗了，明天你跟我們一起玩好不好？」

  秦嬈嬈似乎沒聽見，照歡湊到她面前。

  「公主你哭過了嗎，怎麼眼眶紅紅的？」

  「他今日為了我受傷了，我有些擔心。」

  「公主，那你沒事吧？」

  照歡將她手拉起來左右查看，秦嬈嬈搖搖頭。

  「我沒事。」

  「公主既然這麼擔心，怎麼不去宮裡看看他？」

  「他不想讓我看了難過。」

  「說的也是，不過公主現在不知道他的情況，也不好受吧？」

  「對，我還是想知道他怎麼樣了。」

  「不如這樣吧，讓羅昊哥哥去宮裡打探一下消息，這樣不就好了？」照歡提議道。

  秦嬈嬈挑眉：「羅昊哥哥？你之前不是不想見他？怎麼今日就變成哥哥了？」

  「這不是重點，公主，我這就讓他去打聽一下吧。」

  照歡說著便跑了出去，秦嬈嬈沒有阻止她，她實在有些焦心。

  不多時，羅昊便敲了門進來，秦嬈嬈看他一身風塵僕僕的樣子，想來已經是去過皇宮了。

  「太子他怎麼樣了？」

  「殿下受了點皮外傷，已經敷了藥了，公主不必擔心，殿下讓臣同公主說，若想知道更多，明日入宮去看看他。」

  「好，多謝你了，去休息吧。」

  秦嬈嬈這才放下心來，旁邊的藥已經放涼了，她拿起來一口飲盡。

  腦海中反反覆覆地回想起今天他奮不顧身地將自己護在身下的場面，她捂住胸口，面上有惆悵之意。

  難道真要吊死在太子這一顆樹上，她又想起了卓知秋，搖了搖頭。

  太子沾花惹草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她催眠自己不要再去想了，便拿了話本子起來看。

  這一夜淺眠，她起來看了好一會兒書，等到用過午膳她才上了馬車入宮。

  裴辭正在案上看奏摺，一點都看不出來受傷的樣子，秦嬈嬈蹙眉：「你就不能休息一兩天嗎？」

  「你來了，用過午膳了嗎？」

  秦嬈嬈道：「用過才來的，你還沒吃飯？」

  「再陪孤吃一點吧。」

  兩人面對面坐著用膳，秦嬈嬈發現這些菜都是自己愛吃的，她疑惑道：「從前你並不知道我愛吃什麼。」

  裴辭看了眼羅昊，羅昊老實交代道：「是照歡姑娘同臣說了公主的喜好。」

  秦嬈嬈打量了一下羅昊：「你近來倒是與照歡交往甚密。」

  羅昊耳朵有些紅：「臣只是遵從太子殿下的命令辦事，並沒有別的想法。」

  「你是沒有，若讓旁人誤解了呢？」秦嬈嬈起了逗他的心思，羅昊想到了照歡，一時嘴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裴辭卻淡淡道：「你下去吧，以後謹言慎行。」

  羅昊鬆了一口氣，秦嬈嬈對裴辭道：「你這個屬下倒是有些可愛。」

  逗兩句就紅了臉，哪像太子臉皮厚得很。

  「孤明日便調他回來。」

  「不行。」照歡如今都叫他哥哥了，怎麼能拆散人家。

  裴辭挑眉，他微微一笑，笑不達眼底：「別跟孤說，你看上他了？」

  秦嬈嬈被他這句話嗆了一下，她本想著反駁，不過又想到了什麼，故意不答。

  裴辭沒聽到回答，他擱下了筷子。

  秦嬈嬈道：「吃這麼少就飽了？」

  「被你氣飽了。」

  「你再吃些吧，不然張瑾要哭了。」

  張瑾連忙道：「公主啊，您可要幫老奴勸勸殿下，若殿下再瘦下去，皇后娘娘必定要擰了奴婢的腦袋。」

  「你看他都這麼可憐了，再吃點吧。」

  裴辭看著她，示意她回答剛才的問題，秦嬈嬈只好道：「我怎麼可能覬覦你的小侍衛，太子殿下，你能不能不要想太多。」

  大約是她的這一聲無奈的「太子殿下」取悅了他，他執起筷子又吃了起來，這次吃得還挺多的，秦嬈嬈一直看著。

  等他吃完，她讓人抬了幾箱東西進來。

  「昨天你救了我，我自然要報答你，如今我什麼也沒有，有的是銀兩，你看夠不夠。」

  張瑾打開一看，果然全是金子，他卻覺得十分不妙，果然太子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這根本就是要跟太子殿下兩清的意思。

  秦嬈嬈繼續道：「以後我們便兩清了，你我的關係最好不要有什麼旁的牽扯。」

  「嬈嬈算計得可真清楚。」她實在是太會在人的胸口捅刀子了，兩清？想得美。

  張瑾默默地退下。

  裴辭漸漸靠近她，他身上有傷，她不好推他，乾脆將脖子靠近他。

  「快吸今日的份，吸完了我便回去了。」

  她閉上了眸子等待他動作，可遲遲沒等到，卻見他笑著看自己，眼底極其危險。

  「嬈嬈這麼迫不及待回去做什麼？莫不是房裡藏了什麼男人，例如上次的柳墨，亦或是小侯爺？」

  「這都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是，嬈嬈善於拿捏旁人的心，叫人不上不下，抓心撓肺……」

  說得她倒像是個浪蕩子，可明明是他左擁右抱，還想兩個都要。

  秦嬈嬈還是忍住了推他的動作，她道：「你說的是你自己罷。」

  「什麼意思？除了嬈嬈，孤倒不知道孤何時有了旁人。」

  還在裝，秦嬈嬈冷哼了一聲：「你菩薩心腸，到處救姑娘，以後若成了皇帝，後宮佳麗三千，我當然自愧不如。」

  聽著她這一段帶著嘲諷的話，裴辭這才明白了過來，他稍稍往後退，目光落在她臉上。

  秦嬈嬈察覺到他的目光，瞬間明白剛才那段話倒像在拈酸吃醋。

  她騰地起身，有些慌張：「你既然沒事了，我們也兩清了，我先回去了，你蠱毒發作了再叫我。」

  裴辭沒有阻止她，卻看著她的背影忍俊不禁。

  他喚了張瑾進來：「查一下嬈嬈可有和卓知秋見過面。」

  張瑾領命，很快便查到了。

  「卓姑娘最後來那日與公主相遇了，公主本來要來找殿下，後來又離去了。」

  卓知秋本來就是太子找來做戲給丞相和左惜瑤看的，太子曾問過她想要什麼。

  她說想要那鐲子，那日將鐲子和銀票都給了她便送她出宮了。

  只是不想被秦嬈嬈碰到了。

  「她應該是誤會了。」裴辭勾唇笑道。

  她這些日子的反常有了解釋，張瑾覷了眼太子的臉色，只見他眉間舒緩，臉上有笑意，這才跟著開心起來。

  秦嬈嬈走出了承德殿，十分懊悔剛才的那番話，這時，有人叫住了她，她抬眼看去。

  是八公主，八公主見了她，似有遲疑，最後還是走了過來。

  「你來宮裡做什麼，莫不是在跟皇兄商討比武招親之事吧？」

  秦嬈嬈沒有否認，想看八公主到底要做什麼。

  八公主咬了咬唇：「太子哥哥最近身體好像不舒服，你就不要老是氣他了，他之前因為你都吐了好幾次血了。」

  她昨日發現太醫急匆匆地趕去了承德殿，便想起了之前太子哥哥吐血的樣子，有些心疼。

  「沒想到你倒是會關心他。」秦嬈嬈十分意外，放在以前八公主怕是要拿出鞭子了吧。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太子哥哥的確很在乎你，你讓父皇換個人籌備比武招親吧。」八公主道。

  當初她就說了幾句秦奉儀不愛他的話，他都氣吐血了，如今還要他親自給她挑男人，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八公主越想越心驚。

  「憑什麼？不然，你求我試試？」秦嬈嬈故意道。

  「你不要太過分。」

  「不求？那我走了啊。」

  秦嬈嬈轉身就要走，八公主上前拉住了她，她慢吞吞地別開臉，紅著眼眶，咬牙切齒道：「就算我求你了。」

  「這麼委屈，倒像是我逼了你，罷了，我會跟陛下提這件事的。」

  雖然還是很討厭八公主，但看在她救了洛子念的份上，答應她便是了。

  她當晚便面見了皇帝說了此事，皇帝不甚在意地道：「好，朕會跟辭兒說這件事。」

  晉皇帝顯然並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不過接下來的事便與她無關了，反正她遵守了跟八公主的約定跟皇帝提了此事。

  秦嬈嬈離開皇宮前去了趟梨苑。

  她坐到了鞦韆上，照歡在後面推鞦韆。

  「公主，要不要再高點？」

  「好，再高點。」秦嬈嬈笑著道。

  她眼眸裡帶著笑，突然覺得身後有些安靜，她望了過去，照歡已經退到了後面，是裴辭在推她了。

  他輕聲道：「你總是要毀了這鞦韆，毀一次，孤便重新做一次，嬈嬈，我們從前的回憶，也不全都是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