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喜歡他碰你？

  等菜上齊了大家便一起動筷子，這頓飯大約只有小侯爺是自在的，他連喝了幾杯酒，醉得面色通紅，開始說胡話了。

  「綺煙，我不想跟別人相看，你可知道為什麼？」

  「你喝醉了。」裴辭淡淡道。

  「我沒有醉，殿下，你為何要棒打鴛鴦？臣心中已有心慕之人……」

  「哦？是嗎。」

  裴辭不可能讓他有機會說出來，一邊的羅昊接收到眼神便過來抬起手一把砍在小侯爺的脖頸處，小侯爺暈了過去，身後便有兩個侍衛上前將他扛走。

  「屬下讓人送小侯爺回府。」

  「勞煩你了。」蘇瑜文道。

  這一連操作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蘇瑜文：「阿兄一喝醉就會胡說，殿下見笑了。」

  

  「無礙。」裴辭抿了一口酒。

  又過了一會，秦嬈嬈提議道：「小姐，我們都吃飽了，不如一同回府吧？」

  「好，殿下先請。」

  裴辭便起身，秦嬈嬈將木雕摟在懷裡，才跟了上去。

  羅昊則跟在暗處，他瞄準機會，將石子彈到秦嬈嬈手上，秦嬈嬈一時手鬆了，木雕從懷裡掉下來，竟就這樣摔成了兩瓣。

  「壞都壞了，莫撿了，讓阿兄再給你做一個吧。」蘇瑜文也看到了。

  「好。」

  秦嬈嬈便只好坐上馬車。

  那壞了的木雕很快便被馬車碾過，被人拾了去當柴火燒。

  這莫須有的生辰便這般熱鬧地過了，比她先前過的所有生辰都來得開心。

  她回房拿起針線縫製香囊，希望小姐她們喜歡，她無以回報，只能繡個香囊了。

  這一夜睡得極其舒服，等醒來時，倚翠匆匆地進來。

  「今日要跟小姐她們去泛舟，綺煙快醒醒，要去準備一些東西了。」

  「好，我馬上起來。」

  原來今日蘇瑜文和小侯爺約好跟太子去泛舟，高齊喧竟也在，手上纏著繃帶，很是滑稽地樣子。

  真是惡人自有天收。

  看到秦嬈嬈，他眼神極其不善，不知道的以為是她把他的手弄成那樣的。

  這艘船很大，應有盡有，還有眾多女子翩翩起舞，美輪美奐，應和著悠揚的樂曲聲，很是愜意。

  可惜的是，秦嬈嬈慣來坐船會發暈，她跟在後頭，儘量地忍著，本不該來，但倚翠拉她來的，說是很好玩。

  只能說她無福消受了。

  與她表情一致的還有綺秀，若是往常，她最是開心了，可如今心裡好像在牽掛什麼，她看著遠方，有種不符合她的安靜。

  「綺秀，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綺秀這幾天不太對勁，不是眼神飄忽，就是突然發笑，實在奇怪。

  太子正在教蘇瑜文垂釣，高大挺拔的身軀站在她身後，雖沒有半分接觸，卻引得她面紅耳赤。

  秦嬈嬈暗罵一聲風騷太子，便坐在一旁靠著牆，本以為身子好了許多，能忍得住，看來還是高估了自己。

  蘇小侯爺掀袍蹲在她面前，有些擔心：「你可是暈船？這顆藥吞了便會好些。」

  她便接過吃了下去，這藥丸子冰冰涼涼，果真好了些。

  「謝謝小侯爺，小侯爺怎麼不去垂釣？」

  「你要不要試試？我教你好不好？」

  倚翠和婢女們聽到了，便湊過來：「奴婢也想試試呢。」

  蘇小侯爺一下子被女子們圍起來，他便笑到：「好，我教你們。」

  小侯爺看起來很會垂釣很厲害的樣子，秦嬈嬈不由得好奇，也跟過去看。

  蘇小侯爺是有真本事的，沒多久便釣了一直大的，那魚太滑有些抓不住，竟衝著高齊喧的臉上擺尾巴。

  高齊喧邊躲邊罵：「蘇亦君，你是故意的不成？」

  蘇小侯爺笑了：「這魚喜歡你，想跟你玩，與我何干？」

  「真是氣煞我也！」

  場面又十分熱鬧。

  秦嬈嬈在後頭也不由得笑了起來，這時，肩膀上一痛，卻不料被人推了一下，腳底一滑，便從船上掉下去，落入了水裡。

  她不會洑水，霎時間滿腔恐懼，整個人都是懵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本以為必死無疑，卻見有人朝她遊了過來，緊緊地托住她的身子。

  尊貴的太子殿下發冠凌亂，不顧一切地游向她，她不曾見過他如此狼狽的樣子。

  他拖起她後將她置於一塊礁石上，她許久才緩過來。

  這才發覺他的手臂流了血，是剛才為了救她被石頭劃破的。

  她動了動唇，終是什麼也沒說，裴辭將她抱緊，在人來救她之前放開了她。

  裴辭救了她後不多時便發起了高燒，手上還受傷了，她除了喉間不適，沒有受其他傷。

  「剛才你一掉下去，殿下便馬上也跟著跳了下去，小侯爺都沒來得及反應呢。」綺秀驚異地道。

  蘇瑜文陪在裴辭身邊的，她也望過來。

  倚翠：「定是殿下心善，為子為民，真是晉國之大幸。」

  「對啊，他可是晉國的戰神。」秦嬈嬈也附和道。

  太子為了她一個婢女如此積極，怎麼也說不過去，好在晉國國風沒有那麼封閉，若是放在別國，男子救了落水的她，她這算是失了清譽，得以身為報的。

  「倚翠，你帶綺煙下去歇息吧，剛才掉到水裡，定是害怕得緊。」

  秦嬈嬈看出來了，蘇瑜文的臉色不太好，倚翠便扯了秦嬈嬈退下去。

  等到避開人的時候，她低聲道：「小姐愛慕殿下，見殿下對你這麼好，大約是心有芥蒂，你莫見怪。」

  剛才殿下燒得糊塗，還一直不肯放開秦嬈嬈地手呢，而且在她落水時緊緊抱著她，那眼神極為深情，若不知道的，還以為救的是他的娘子呢。

  那場景小姐也看在眼裡的，她的臉色白得嚇人。

  「我知道，倚翠，謝謝你。」秦嬈嬈也覺得懊悔，怎麼就偏偏摔了下去，又偏偏是裴辭救她。

  還好有倚翠，她一直在幫忙緩和氣氛。

  「你也累著了，去歇息吧，溺水了一定很不好受。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吧。小姐和我們一定會諒解你的。」倚翠溫聲道，她雖對秦嬈嬈和太子的關係有些探究，可並未追問。

  都一起相處了這麼久，她和小姐一樣，選擇相信綺煙。

  秦嬈嬈便回去躺著，她左思右想，莫不是高齊喧報復她，也有可能是被人不小心擠了下去，這件事最終不了了之。

  蘇瑜文給裴辭把了脈，包紮了手臂上的傷口，她微微有些失神。

  大約是只見過他衣冠楚楚，高高在上的倨傲矜貴的樣子，從未見他那樣，慌亂得仿佛眼裡只有綺煙一人。

  他從未如此，可綺煙應該同他沒什麼淵源才是，希望是自己看錯了。

  她嘆了一口氣，將錦被蓋好，便走了出去。

  泛舟因這落水意外終止，船往回開。

  很快船靠了岸，裴辭也醒了，秦嬈嬈看了他一眼。

  在人群之中，他迅速地捕捉到她的目光，與她相視，那俊美的臉上一片蒼白，髮絲垂在他面頰上，眼神濕軟，看起來十分柔弱，這難道是她的錯覺？

  怎麼感覺到他如此可憐，他可是殺人不眨眼的狠戾太子爺。

  定是她的錯覺，生硬地轉了眸子。

  裴辭在她避開視線的時候恢復了不可一世的樣子。

  蘇瑜文在他身側，有些怔然，接著又維持了平日的笑。

  下午的時候，秦嬈嬈在院中挑揀藥材，聽聞秦安城興起了一波怪病，感染者皆瘙癢疼痛難忍，嚴重者抓得一身都是傷痕，血跡斑斑，痛不欲生。

  蘇瑜文得知此事，便想著過去看一看。

  「可若是姑娘也染上了，怎麼辦？」倚翠擔心道。

  「放心吧，我有分寸。身為醫者，我理應出面，我想幫助他們。這次我也不會逼你們，有願意跟我去的，便跟我去，其他人留下。」蘇瑜文溫聲道，似乎一點也不擔心，給人一種安撫的力量。

  秦嬈嬈啟唇：「姑娘，我要同你去。你身邊沒個伺候的，我不放心。」

  就當報答她的救命之恩。

  「我也要去。」倚翠和綺秀異口同聲。

  「倚翠留下吧，你阿弟阿娘還需要人照顧，他快考試了，不能沒有你。」秦嬈嬈勸道。

  倚翠紅了眼：「那你們一定要平安歸來，我去給你們祈福。」

  「好了，我們一定會平安無事的，不信你家小姐的醫術嗎？」

  「我信的。」倚翠擦了擦眼淚。

  這事兒便敲定了。

  一行人便要開始準備許多藥材，待準備妥當才能出發。

  她正在挑藥材，有人的陰影投射下來，是蘇小侯爺。

  「小侯爺怎麼來了？」

  蘇小侯爺道：「你今日落水了，身子還未好便如此操勞，這些事不能緩一緩嗎？」

  「奴婢沒有大礙的，謝謝小侯爺的關心。」

  聽說他也想跳下去救她，於情於理，她都應該言謝。

  「你總是跟我這麼客氣。」蘇亦君的語氣有些落寞。

  「小侯爺是主子，奴婢理應如此。」

  「二妹妹要去秦安城的事我也知道了。她自小便是如此，我們的外祖母是仇英珠，也是一屆醫女，那時城中有瘟疫，她挺身而出，最後在賑災的時候染上惡疾去世了，但她研製出了藥方子，拯救了整個平陵城，臨走時她留了一封信，只道無怨無悔。」

  「姑娘這麼善良，原來是因為隨了外祖母。」秦嬈嬈嘆道。

  「這次我也會與你們一同前去，我會保護你們的，你不必憂心。」

  「小侯爺竟也要去，有你在，我們便一定能平安回來。」

  沒想到蘇亦君也這麼有心，若有他助陣，此番一定能順利。

  秦嬈嬈同他笑，她的眉眼彎彎，眸子瑩瑩透亮，讓他不由得迷失在那雙眸子裡。

  他伸手點了一下她的眸，又迅速移開。

  「抱歉，只是覺得你的眸子很好看。」

  秦嬈嬈稍微退後，拉開兩人的距離。

  「沒事。」

  「你好生準備吧，我先走了。」

  「好。」

  待他走後，秦嬈嬈下意識摸了一下他點過的地方，這時又有人過來，來人面色不善地擒住她的手腕。

  「怎麼，喜歡他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