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番外
2024-05-27 17:54:31
作者: 孑與鹿
三年前,得知江席找過陸漾,江硯舟先去和江席表明了自己的決心,後去找她。
兩雙眼睛冷沉對視,氣氛頗為沉重。
「我知道您不喜歡沒有野心的人,但是請別為難我愛的人。」江硯舟的聲音堅定。
江席的神情森然,很顯威嚴的沉嗓響起:「你控制不了陸漾。」
「她能控制我。」江硯舟姿態得體,卻又字句強勢,「我需要她。」
愛她,便讓她自由自在選擇自己想過的生活。只有陸漾在身邊,江硯舟才會成為他自己。
「陸漾可能永遠也不會明白,我有多愛她。但這並不妨礙,我愛她。」
江席以為江硯舟大抵是遲來的叛逆才會選擇陸漾,但三年過去了,想法變了的只有江席一個人。
……
江硯舟把車停好,繞到副駕駛,拿起副駕駛座上一大束紫色玫瑰。
此時,陸漾正躺在沙發和裴以霧聊八卦,基本都是裴以霧在說。
「以前的劇很有討論話題,現在的劇播出要麼出人頭地,要麼人頭落地,且10部劇有9部是人頭落地的。」裴以霧不忙,閒來無事去把近兩年的劇都看了,結果越看越氣。
「我實在搞不懂,這種堪稱新時代離譜愛情的劇,為什麼要弄四角戀、五角戀、六角戀,還說什麼區區殺父之仇,怎麼敵得過愛情。你聽這是人話嗎?區區殺父之仇,區區滿門抄斬??!!」
她的話讓陸漾想起了,前不久裴以霧受邀參加一檔閱讀活動,在節目裡開地圖炮,非常直接地表達自己的想法:「我平等地討厭每一本用女主來服務男主的文。不爽的可以直接說我極端,私我給你發怎麼罵我的教學。」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網友紛紛評論熟悉的作精女神裴以霧回來了。
「我是真想找點打發時間的東西,幾乎沒帶著腦子看的,但還是被五角戀給傷害到了。」裴以霧感慨,「阻止娛樂的最佳方式竟然是娛樂本身,簡直是荒誕魔幻現實!」
「五角戀傷害挺大的。」陸漾懶散躺著,「你可以換種娛樂。」
裴以霧追問:「什麼娛樂?」
「除去極限運動外的娛樂,比如唱歌、跳舞、畫畫都可以。」
「那我……」裴以霧思忖片刻,說:「試試唱歌?」
甜妹唱歌,讓人很是期待。
「好,你唱,我聽。」
裴以霧聲音響起,「和你去銀河系摘星星,坐火箭旅行……」
陸漾:「……」在調上了,但又好像不完全在調上。
如聽仙樂耳失聰。
默了幾秒,陸漾清清嗓子:「你的歌聲很有個人特點。」
裴以霧忽然想起,「說到這個,我想起來一件事,上次你哥演唱會江硯舟不是也參加嗎,然後有一檔音樂綜藝打算邀請他們做嘉賓。你知道這個事嗎?」
陸漾嗯了聲:「節目組估計想拿他們當魚餌,吸引流量。」
「我滴個乖乖,寶貝,你才是魚餌,好嗎,你去了,陸明嶼和江硯舟肯定會去!」
門口傳來小動靜,陸漾坐起身,看向玄關處:「我有點事,先不和你聊了,改天見。」
未幾,男人挺拔的身影邁走進窗明几淨的房子,躍入視線內。
看清是誰,陸漾一時間有些恍惚,「不是明天回來嗎?」
話落,人已經扎紮實實地被拉進懷裡了。
「降溫了,怕你冷,就提前回來了。」江硯舟把花束放在一旁,鼻子蹭了蹭她的臉,「熟悉的味道。」陸漾的味道。
江硯舟古井無波的眸子裡染上情愫,抬手撩起她掉落下的頭髮,輕輕勾在耳後,「口袋有給你的東西。」
陸漾有些好奇,「你的口袋嗎?」
「嗯。」
陸漾伸手探進他褲子口袋,摸索了番,拿出一張卡,是她上次看到的黑卡。
「密碼你的生日。」江硯舟說。
「真的要給我?」
「嗯。」江硯舟點頭,看見她眼裡的雀躍,低眉淺笑道,「小財迷。」
「合理合法的錢,不要白不要。」陸漾翹的黑睫一抬,如振翅欲飛的蝴蝶,笑得眉眼彎彎,雙眸晶亮:「和錢過不去,就是和財神爺過不去。」
江硯舟被她逗笑了。
陸漾眼珠子轉動,靈光一閃,挪動搭在沙發上的雙腿,穿上地上的脫鞋:「等等,我去拿個東西。」
江硯舟胳膊搭在沙發扶手,看著她走進臥室,又拿著一個方盒子走出來。
陸漾把盒子放在茶几上,打開,拿出一件藏青色的連帽衛衣:「試試。」
「你幫我。」
「沒問題。」陸漾心情好,拿起衣服,站在他面前直接套了進去。
江硯舟很配合,加上她的動作利索,沒一會兒就穿好了。
陸漾雙手覆在他戴著帽子的頭上,江硯舟坐在沙發上,微微仰頭望她,帽子的繩結垂在肩側,悠悠地晃動。
他一瞬不瞬盯著她,眼神幾分慾念,幾分迷戀,褐色瞳孔里仿有被點燃的火星,將要燒起來。
陸漾咽了咽口水,對上那雙含涌動炙燙的眸子,唇齒翕張:「好看。」
江硯舟右手握住她的手腕,左手攬住她的腰,手臂使勁,把人拉近,他扯了扯唇角:「衣服好看,還是人好看?」
「都好看。」陸漾敷衍道。
「嗯。」江硯舟揚起一抹淺笑,帶著幾縷誘哄,輕輕道:「你更喜歡我不穿衣服的樣子。」
「……」
江硯舟目光在女生臉上逡巡,喉結忍不住動了動,靠近,濕熱的氣息灑在她脖頸,讓她的皮膚傳來清晰的酥癢感。
「…江硯舟,大白天呢,別鬧……」
江硯舟停下,陸漾趁機拉住帽子兩根繩結,將他大半張臉收住,開懷笑道:「你這樣子可愛多了。」
江硯舟跟著她笑,只說:「換個形容詞。」
「詞窮,換不了。」
陸明嶼跟著殷華學廚藝小有成就,一有空就給陸漾做飯。
陳訴提拎著兩大袋食材跟在陸明嶼身後,嘟囔道:「我都快從職業經紀人變身職業保姆了。」
而且還是從業七年,經紀人經驗五年,保姆經驗十年!
陸明嶼拉下墨鏡,瞥向身後人,伸出手:「都給我,你拿著,漾漾會覺得是你買的。」
陳訴:「???」你在說什麼屁話,這本來就是我買的!
陳訴沒反駁,趕緊把兩大袋食材塞到他手中,丟下一句「有事打電話」就灰溜溜跑路了。
他可不想再當陸明嶼下廚的實驗小白鼠了。因為那真不是人能吃的東西,控兄妹妹自求多福吧!
陸明嶼進門,在玄關處換鞋時,拉著嗓子往屋內喊:「漾,哥來給你做大餐了!」
抬眼,看到的卻不是妹妹,而是江硯舟。
陸明嶼看到他身上穿著和自己的同款不同色的衣服,嫌棄嘖了聲,「沒我帥氣。」
江硯舟怔了怔:「……」
要是陳訴和趙言述在場,估計要笑瘋,拍照留念了。
他們的藝人不止穿著酷似情侶裝的衛衣,而且還要比美。
陸明嶼四周張望,沒看到熟悉的身影,問道:「我妹妹呢?」
問題落下,陸漾拿著三朵修剪好的紫玫瑰出來,「哥,你來了。」
看見妹妹,陸明嶼劍眉下那雙眼眸立馬神採風揚:「嗯!等著哥一展身手!給你做好吃的!」
江硯舟眼神有些怪誕,陸漾忽視了,她直接走到茶几邊,把手中的花插進玻璃瓶里。
陸明嶼把另一袋食材塞給江硯舟,「既然你來了,就給我打下手吧,在一旁學著點,不會下廚的男人,算什麼男人」
陸漾眼如月牙彎起,眸中仿佛有流光溢轉,她朝江硯舟無聲啟唇:
學、著、點。
江硯舟:「……」
進廚房,陸明嶼開始指揮江硯舟擇菜,洗菜,切菜,兩個大男人在灶前忙活,陸漾偶爾想幫忙都被趕出來了。
陸明嶼非常小心放了一點鹽,睨一眼旁邊香味濃郁的湯,毫不吝嗇誇獎:「可以啊,江硯舟,挺有兩把刷子啊!」
他頓了頓,又說:「聽老陸和寧女士說你打算和漾漾求婚。」
江硯舟唇角一絲淺弧若隱若現:「嗯,年底求婚。」
陸明嶼掃到他左手的戒指,沉默片刻,說:「你老,那是你的事情,漾漾還年輕可不急著結婚。」
「……」
他們同歲。
陸明嶼狠起來連自己都罵。
江硯舟往外看,眼神多了幾分柔色:「我知道。」
缺了三枝花的花束仍靠在茶几邊緣,原本夾在花里的卡片已被壓在花瓶下。
卡片上是剛毅飄逸的漂亮字體:
你是我獨有的一份心動。
陸漾縮在沙發窩,漫不經心地玩手機。
他們把飯菜端到餐桌上,叫她洗手準備吃飯。
有陸明嶼在,註定不會安靜。於是,一頓飯吃得比菜市場還要熱鬧。
陸漾今晚要去醫院值夜班,吃完午飯簡單收拾下,就上床休息了。
再次醒來是兩個小時後了。
屋外,白日晴空,陽光透過樹葉罅隙灑落而下,風拂過,葉片接連碰撞,嘩嘩作響,地上的金色光斑隨之飄動。
陸漾感覺腦袋枕著的東西有點奇怪,她腦袋動了動,隨即慢慢抬起倦怠的眼皮。
視線聚焦,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面容。
和江硯舟對視的那一瞬,陸漾的心裡驟生一種蓬勃的悸動。
無論兩人鬧得多僵多不愉快,他都不會丟下她,也不會冷落她。
每次她以為他離開了,一轉身,他卻又出現在她面前。
他總說,只有她在身邊,他才會成為自己。但同樣的,在他面前,她也不用控制自己的情緒。
陸漾一雙清眸洇著懵圈,睡眼惺忪望著他,江硯舟整個心臟變得不怎么正常,跳動的速度又一次加快,他聲音帶著點啞,開口:「還有一個小時,來得及,再睡會。」
陸漾用氣音「嗯」了聲,手習慣性探到他腰腹,在腰窩處捏了捏,「不和我討債嗎?衣服的事情。」
她的手指像是投下的毒,於江水中擴散,蔓延,讓江硯舟胸腔內的器官不可抑制軟化。
「是不是覺得自己虧了?」陸漾問。
一張卡換一件敷衍的衣服。
衣服還是她哥買的。
「不虧。」
江硯舟語調緩慢地從喉間溢出來,其實他的性格很冷,從小到大對人和事都保持著絕對的冷靜,只有陸漾,能帶動他不理智的情緒。
最開始是他告訴她愛是痛苦的,最後離不開的人卻是他自己。江硯舟以前不是這樣的。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就是個神經病,好幾次都想讓她受點教訓,讓她多想他,但每次一想到她無聲無息掉眼淚的樣子,他心裡就控制不住抽疼。
心底里那股無法理解的愛膨脹得越來越大。
他對她的情感需求越發旺盛,幾輩子都耗不完,而一輩子又很短,他捨不得讓出時間來和她吵架。
陸漾審視他的表情,似乎在探究他的話是真是假。
江硯舟將臉埋在她頸窩,用涼薄的唇輕蹭她的皮膚,蠱惑道:「覺得過意不去的話,給我點甜頭。」
「……」
江硯舟在這方面心思一直很深。退一步,討一大步。
起初倒挺正常,後來本性暴露,仗著一點委屈,不管不顧地要起來。
「你昨天用來綁頭髮的紫色髮帶,可以用來綁其他東西嗎?」
「……」
還說沒什麼癖好,她真是信了他的鬼話。
似乎是本能,人對自己喜歡的人總會主動靠近,想要肢體接觸,氣氛容易曖昧起來。
江硯舟用鼻子拱著她的下顎,親了親鎖骨,低低沉沉拖著音:「姐姐……」
「床上叫姐姐,床下叫陸漾。」陸漾意味深長說。
「不是你讓我叫你姐姐的嗎?」江硯舟有些無辜。
「我沒讓你在床上叫!」
「在哪裡叫,不是叫。你說是吧,姐姐……」
「……」
陸漾仔細回憶起兩人初見的日子,只記得空氣中飄蕩著甜而不膩的味道,她心情很好,很喜歡。
頭頂天花板亮著日燈,他坐在她對面,體態修長而慵懶,眼裡透著幾分壓迫感和距離感。
她骨子裡野性十足,頗具不可一世的傲然。
挫下他銳氣的小心思悄然而生。
他們的故事,好像是從她不把他放在眼裡開始的。
當時只覺得那是一個惡趣味的對話罷了。
卻萬萬沒想到。
再尋常不過的那一天,如今化作了一生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