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一跌再跌

2024-05-27 17:54:25 作者: 孑與鹿

  江硯舟唇角揚起笑弧,手扣得更緊。

  

  山雨欲來風滿樓,一葉扁舟江上漾。

  「你們男的對這種事都無師自通嗎?」陸漾被弄得酥麻。

  「夢裡學的。」江硯舟說。

  陸漾腦子一抽,接著問:「什麼夢?」話落她就反應過來了。

  「和你的美夢。」

  「……」

  陸漾意識輕飄飄的,彷若無助的飄在海洋上,她能做的只有抓住面前的舟。

  他將她抱起來,陸漾摟住江硯舟的腰背,傾耳聽著他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她的心臟也鼓跳如雷。

  「姐姐,」他低聲撩撥,「你好有本事。」

  「……」

  姐姐兩個字讓陸漾一個激靈,張嘴咬了口他。

  第一次見面時候,她純屬娛樂,想看看高高在上的男人喚姐姐時的樣子。

  肯定是非常矛盾的畫面。她喜歡矛盾,所以一直想聽他叫姐姐,但沒想到會是如今這樣。

  男人眉頭都不帶皺一下,反笑:「要爽一起爽,要疼一起疼,咬重點。」

  ……

  江硯舟撐起手臂,似想看清她的樣子,陸漾不知從哪冒出的力氣,手臂圈緊他的脖子,不讓他看她,柔軟無骨的手無力地揉著他後腦的短髮。

  等她緩過來,他笑,「擼貓嗎?」

  「……擼狼。」

  江硯舟攬起她的腰,把她整個人抱在懷裡。

  陸漾額頭上濕潤又凌亂的髮絲被他往旁邊撥開,江硯舟說:「我抱你去洗漱。」

  她的嗓子有些干:「我等下自己去。」

  「你看著不能動。」

  「怪誰?」

  「怪我。」

  「……」

  陸漾不只不喜歡別人碰自己的東西,也不太關心自己。

  她經常忽視一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因為她覺得很多情緒沒什麼必要,生氣埋怨沒什麼用,該承擔的結果還是要承擔。

  與其情緒化不如提高自己的能力,越能承擔風險,就越能風輕雲淡。

  她負得起自己的責,也負得起他的責。

  沉默的擁抱讓陸漾困得不行,眼皮不受控制往下拉,江硯舟一手攬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勾住她的腿彎,打橫將人抱起來。

  「睡吧,剩下交給我。」

  陸漾沒心思考慮他要幹嘛,腦袋靠著他的胸膛,熟睡下去,夢裡好像有溫水、熱氣和蜻蜓點水的觸覺。

  思緒飄渺,沒細究,再度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窗外的大樹繁茂蔥鬱,晨曦投射下來,星星點點灑落在地上,清風拂過,地上的光在搖曳。

  陸漾睜開眼,入目的是江硯舟的睡容,想想這麼多次躺在一起,她第一次醒來看到他還在睡。

  欣賞了一會兒陸漾拉開被褥,坐起身,伸了個懶腰,腰腹酸疼著,她沒在意,準備從另一邊下去,一隻大手突地攥緊她的手腕,再度把她拽到被窩裡,陸漾驚呼了聲:「江……」

  江硯舟撩起眼,輕瞄了她一眼,長腿壓著人,嗓音混沌:「嗯……還早。」

  陸漾看著他倦沓的眉眼,閃過一個想法:「你,該不會腎虛吧?」

  他看起來可比她累多了。

  江硯舟掀起眼,眼眸惺忪,有一絲危險:「我虛不虛,你不知道嗎?」

  「你的手,你的……」

  陸漾連忙捂住他的嘴巴,「不許說葷話!」

  江硯舟腿一動,把她往裡壓緊,「不說葷話,談談科學。」

  「什麼科學?」

  「晨,」江硯舟一本正經在她耳邊補充了另一個bo字讀音。

  「……」

  以往都是她在說。

  自己說和聽他說差別很大。

  所以他之前起得比她早,就是因為這個嘛?

  陸漾耳朵不由得泛起紅。

  江硯舟把被子給她蓋好,輕聲問:「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

  「那今晚繼續?」

  「為什麼要今晚?」

  江硯舟笑,「現在也可以。」

  「……不是,我的意思是今晚沒時間。」

  在學校忙了半個月,她今天回醫院跟賀懷敬研究新的項目。

  人的大腦永無止境,她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

  陸漾瞥向床頭柜上拆開的盒子,「而且你已經用了三個。」

  她認真說:「不能太頻繁,對身體不好。」

  「我身體很好,你有我的體檢報告。」江硯舟眸光深邃注視著她,「你放心用。」

  「……」

  陸漾決定閉眼裝死。

  江硯舟在她眉骨處淺淺吻了下,「你只要對我好一點點就可以了。」

  「為什麼?」

  「我這麼喜歡你,你對我好一點就能讓我燦爛很久。」

  江硯舟很黏人,陸漾從沒看到過如此黏的人,起來洗漱,他要在身後抱住她。

  陸漾望著鏡子裡的人,手肘戳了戳:「幹嘛?」

  江硯舟沒臉沒皮說:「溫存。」

  「……過十個小時了,早就變涼了。」

  江硯舟手掠過衣擺,「涼了那就重新生火。」

  陸漾覺得癢,推開他,「別,,鬧。」

  江硯舟沒再亂,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我去做早餐。」

  陸漾把牙膏擠在牙刷上,應:「嗯。」

  吃完飯,江硯舟開車送她到京華醫院。

  顧離鄴手握咖啡,順著站在不遠處的賀空青視線望去,看見江硯舟正在給陸漾捋碎發。

  顧離鄴邁步走過去,把手中咖啡伸到賀空青面前。

  「聽說你和師妹高中是同學?」

  賀空青看了他一眼,接過咖啡,道謝後點頭:「隔壁班。」

  顧離鄴:「靳曜也是?」

  賀空青:「不是。靳曜隔壁學校的。」

  沉默了兩秒,顧離鄴問:「在心理學範疇上,師妹是怎樣一個人?」

  「陸漾不是典型的能歌善舞,光彩大放的女生,也不是嬌軟惹人憐惜的女生……她懂得很多,卻不會嘲笑別人,像是一束帶著保護別人色彩的光。」賀空青說,「和她待在一塊,就算不說話,也不會讓人感覺到不適。」

  寥寥幾句話是概括不了一個人具體是怎麼樣子的。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僅僅只是他的感受。

  顧離鄴肯定道:「師妹的確不會嘲笑別人,她只會讓狂妄自大的人感到挫敗。」

  賀空青:「……」

  顧離鄴換了個話題:「費臻捐大樓是不是和師妹有關?」

  賀空青睨向他,守口如瓶:「這個你可以問陸漾,她的事情,我不好多說。」

  顧離鄴眼鏡框裡的眼睛洇上笑意,「師妹能說會道,估計又要損我了。」

  靳曜這個難搞的刺頭,賀空青都能讓他不再找陸漾。

  顧離鄴在探話,他怎麼可能沒有察覺。

  「陸漾不損人,她只會實話實說。」

  顧離鄴:「……」

  陸漾換完衣服,準備去看特殊病例,在走廊上大老遠就看見了顧離鄴和賀空青。

  「師妹,什麼時候結婚記得請師兄做證婚人。」

  顧離鄴前不久被裴家發現和裴以煙結婚後,在兩家人要求下,火速補辦了婚禮,所以他對結婚的一套流程很熟悉。

  陸漾掃了眼兩人,「花甲之年吧。」

  60歲???

  顧離鄴被驚到了:「多數女性23歲左右完成骨骼鈣化,適孕年齡不是在24-29歲嗎?」

  「60歲適婚和26歲適孕又不衝突。」陸漾隨口道。

  顧離鄴:「……」

  這話可不能讓他老婆聽到。

  賀空青習以為常,只笑笑並沒有說話。

  陸漾打量顧離鄴的神情,讀出了其他的想法:「師兄,你該不會用專業知識壓嫂子,逼迫她儘快和你結婚吧?」

  「偷戶口本,逼婚。」賀空青在旁開口,「感謝心外科主任為大家茶餘飯後提供了新的話題。」

  顧離鄴:「……」

  溫潤如玉的形象一跌再跌,除了皮囊,分毫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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