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汪

  「忽然覺得你有點可愛。」陸漾說。

  別人說他可愛，或多或少帶著一些調侃或其餘念想，江硯舟是不喜的，但她說他可愛，就是真的覺得他可愛。

  江硯舟喉結動了動，眸光認真望著她。

  「別招我，想玩，明天給你玩個夠，好嗎？」

  陸漾惡作劇得逞，淺淺笑起來。

  

  「好吧。」

  她最近心情好，行為很隨意，聽著他劇烈的心跳聲，慢慢闔上眼，呼吸也漸漸平淺。

  江硯舟注視陸漾的容顏，伸手用拇指極其輕地揩了揩她的唇角，「江錦時和狗都能牽你的手，就我不行。」

  「……」陸漾沒睜眼，「我還沒睡著，你說早了。」

  「不早，就是說給你聽的。」

  「……」

  江硯舟的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髮，她的味道仿若一個泡沫在陽光下輕輕地破碎，全撒在他鼻尖。

  「汪。」

  他沒徵兆地沖她的耳朵叫喚，陸漾掀起眼，懵得不行。

  「怎…麼了？」

  「給你養狗。」

  陸漾腦子一抽，迷惘不已：「哪裡有狗？」

  她的腰被他抱得更緊，江硯舟低頭把臉埋在陸漾的頸窩，男人的體型比她大，但每次面對她時總顯得過分溫順和依賴。

  「我，」江硯舟的聲音微啞，透著一絲性感，「這隻狗。」

  自己罵自己是狗。

  陸漾沒忍不住，手指放在他頭上，一通亂動，將他的頭髮揉得一團亂。她笑出聲來，「我可不做狗的女朋友。」

  小時候被狗撲，長大了還被狗撲。

  可太丟人了。

  江硯舟嗅著熟悉的氣息，想起之前她不喜歡他在外說她是他初戀，莫名不安。

  先前，幽暗的房內，江硯舟單膝跪在床上，俯身盯著陸漾，儘可能語氣平靜問：「你碰了我這麼多次，為什麼還否認我們的關係？」

  琥珀色的瞳眸深沉，他斂著渾身的氣息，宛如蓄勢待發的狼。

  陸漾眼前五光十色，未幾，淚水從眼眶掉下來，哭得沒有一點聲音。

  那一刻，看著她破了的唇和淚水，江硯舟覺得自己完了。

  就算知道她不是因為他哭，他也沒辦法冷靜下來。

  逼陸漾承認他的後果他承受不了。

  江硯舟慌張不已，萎靡不振地俯身箍住她，「……對不起。」

  那之後，他沒再敢說他們交往過。

  沒得到應允，他不敢和別人說他們的關係。

  面對她，他向來沒什麼理智，如果有，那只是偽裝的。他擅長偽裝，卻不擅長掩飾愛意。

  從前是，現在也是。

  陸漾的眼睛陡然一亮，推開他，「我拿個手機。」

  陸漾拉開床頭燈，拔掉充電線，拿起手機，屏幕的光和床頭的燈映得她耳邊的碎發越發清晰。

  她聳拉眼皮看著屏幕，睫毛很長，像是蝴蝶翅膀輕輕扇了扇，小巧高挺的鼻子，往下是漂亮的唇形。

  「江硯舟，以後發朋友圈不要帶上定位，很危險。」陸漾打開他的朋友圈主頁，很認真說。

  她早就想提醒他了，只是每次都記不起。

  江硯舟皺了下眉，眸子混沌盯著她，他的短髮雜亂，睡衣的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鬆了兩顆，看起來松松垮垮的。

  「不危險。」

  「只有你能看到。」

  陸漾恍惚，「為什麼？」

  江硯舟不假思索：「喜歡你。」

  他想她知曉他的一切，讓她參與他的生活，但又不能打擾到她，只能以這種方式，進行不干擾的告訴她，他今天去了哪些地方。

  江硯舟微垂著眸看她，額前的碎發擋住了部分眉眼，讓他看起來有點乖。

  陸漾面對男人毫無攻擊力的樣子，睫毛忽閃忽閃，沒什麼防備的心更鬆散了。

  當初他死活不肯承認喜歡她，現在卻能脫口而出。

  深沉的感情，有99%會死死埋藏於魚缸里，而剩下的1%會溢出來。

  1%和99%沒有誰比誰更高貴，都是感情，享受就好，沒必要執著哪一種更深。

  江硯舟直勾勾盯著她，輕喘了聲，直白地問：「靈魂碰撞了，身體什麼時候碰撞。」

  「……」

  流星點起不滅的火。

  陸漾心顫抖了下，如過電般，她平時沒怎麼往這方面想，對視半響，她的手剛碰到他的腹肌，江硯舟卻拉被子，躺下，又拉下她，將人摁在懷裡。

  江硯舟逼近，垂首再度埋在她頸間，語氣似滿意的低笑，「睡覺吧。」

  陸漾望著他，須臾，眸里緋色瀲灩：「做吧。」

  江硯舟一凝。

  「我負責。」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