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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心跳說你喜歡我

2024-05-27 17:53:57 作者: 孑與鹿

  陸漾的長相乖巧,眼神卻淡定、篤定,讓人看不透、看不到底。

  江硯舟抬手伸向她側脖,不等她反應過來,兀自用手指捋了捋幾縷髮絲。

  陸漾抿了抿乾燥的嘴唇,「我今天見到你姐了。」

  江硯舟輕佻一笑,「她和你聊了什麼?」

  陸漾搖頭,「我在意有你的過去,她來給我解答。」

  江硯舟一頓,腦海有一剎那的空白,但也只是稍縱即逝,下一刻,他的慌亂便悄無聲息被隱藏起來了。

  就像是這樣。

  他把柔情溫和的一面展示出來,心細如塵,只給她看他想讓她看到的。

  

  他的手段高明,能清晰盤算好每一個小細節,也足夠克制,能把自己隱藏在計謀里。

  擅長偽裝的人,真的會真心喜歡一個人嗎?

  就像江如姿說的,他們的生活充斥了薄情寡義,位高者、金錢者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酒精沿著血液,直衝大腦,麻痹了感知,陸漾的思緒開始紊亂、遲鈍。

  敏感的神經向來是不講理的。

  「你知道我要守著我哥,於是,利用這個,引我一步步靠近你,也是你說服賀教授去做《白色風雲》的專家指導。」

  她的話像是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摁住他的心,讓他的聲音顫了起來:「陸漾。」

  「你不會當面暗示我,因為你知道我看得出來,所以你通過給瓷星透露消息,側面讓我知道你想讓我知道的事情。」

  「你了解我,知道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你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一個動作,都像是精心計算好的。」

  「你步步為營,克制,冷靜,不情緒化,尊重我。」

  陸漾緩慢深吸了一口氣,她沒看他,忍住心尖的酸澀,小聲呢喃:「江硯舟,在你的計劃里,什麼是可控的,什麼是不可控的。」

  他的段位和心計都異常高。

  過去,她是不在乎。

  但她不接受他在過去的基礎上,一點一點讓她心房崩塌。

  「陸漾……」

  江硯舟想解釋,卻不知從何解釋,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收了回來,攥緊,指尖陷入皮肉。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根白綾,輕而易舉便能把他凌遲處死。

  「江硯舟,我們扯平了。」陸漾聲音輕弱到和夜色融合在一起,他想抓,抓不住。

  江如姿以退為進的算盤的確打得好,洞悉她的性格,知曉她會挑明。

  即是上位者,又怎會讓自己利益受損呢。

  想法在心裡生出,如雨季過後黴菌,在陸漾的心裡瘋狂蔓延開,沉悶,不解。

  過去每一個畫面都像是一片接著一片灰色的黴菌斑點,擾著她。

  「我這裡沒有你想要的東西,我也不會讓我哥成為你手下的棋子。」

  水晶桌上的手機響起。

  陸漾放下酒杯,拿起手機,垂眼,看來電屏幕。

  斂斂眼神,硬生生把心底里的愧疚感摒棄掉。

  江硯舟瞥到她手機屏幕,來電顯示的名字像是一把刀刺疼他的眼,他猛地把酒杯里的烈酒一飲而盡,放下杯子。

  陸漾划過接聽,「是我,等一下,我拿材料給你。」

  沒走兩步,手腕忽然被人扯住,緊著一股蠻力拉住她,陸漾眼睛一閃而過難以置信,沒回過神,便被人拖進房間。

  「啪」的一聲響,門緊緊關上。

  房內光線幽暗,陸漾眼底的驚慌失色漸多又漸少,她的心正狂跳似乎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江硯舟單手撐在門板上,壓住她的腿,牢牢禁錮,陸漾沒有後路,動彈不得。

  她抬起頭,對上他來如炬的目光,瞳孔放大,擰起秀眉,質問的話沒說出口,他突然低頭,不由分說壓緊她的下嘴唇,用力地吻住。

  急促的呼吸中,擾進了第三人的聲音。

  「陸漾,出什麼事情了嗎?」

  江硯舟憤恨地咬了口她唇間的唇肉,陸漾皺眉,輕聲痛呼。

  她瞪著他,「你幹嘛?」

  江硯舟抓住她握著手機的手,微慍怒道:「陸漾,我怎麼做你才能喜歡我,還是說除了賀空青那樣的你都不喜歡?」

  陸漾覺得他神經病。

  她掙了掙,手和腿被他壓得更緊了。

  江硯舟鋒利的眸光慢慢散開,「隱瞞你,這點是我做的不對,我向你道歉。」

  賀空青的聲音再度傳來了:「沒事吧,需要我幫忙嗎?」

  陸漾注意著江硯舟的神情,側臉,語氣平靜道:「沒什麼事情,資料還沒補全,補全了我再給你。」

  「沒事就好。」對方鬆了一口氣。

  「我改天再聯繫你,先掛了。」

  陸漾想掛掉電話,卻被江硯舟一把奪過,所幸,對方沒多等先掛了。

  她望著他的臉,清晰地看到江硯舟的情緒逐漸失控,喉結上下滾動,薄唇緊抿,眼睛像是野獸般死死盯住著她。

  陸漾的視線無處可遁。

  江硯舟堵住她的唇,撕咬不放,沉聲問:「喜歡我嗎?」

  「身體反應是騙不了人的,你的心跳說你喜歡我。」

  江硯舟說:「可是,你的心跳卻沒有告訴我,你只喜歡我。」

  她的手背貼緊門,指尖控制不住顫了顫。

  「陸漾,」他有些無助,竭力按下喘息,低頭用鼻尖拱蹭她的臉頰,滿是不安,「對你來說,我真的可有可無嗎?」

  皮肉細微摩擦產生的癢意如雄雄燃燒的火光,彷如要把她燒個乾淨。

  陸漾比任何人都知道他的自尊心有多強,也知道在她面前他能一次又一次露出溫和的低姿態。

  「不是。」陸漾眼尾浮現些許的濕潤感。

  他聽得出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但我們扯平了。」過去她利用他,現在他利用她。

  江硯舟將她抱住,手指順著她的發隙滑入,陸漾陷落熟悉的臂彎,感知到溫柔,她的眼睛蒙上清淺的水霧。

  「我怎麼會利用你呢。」他說,「陸漾,你是我唯一愛的人。」

  「我們能過幾天再談這個嗎,我想冷靜。」

  「不能。」江硯舟不容置喙道:「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待著。」

  他千方百計在她的生活占據一席之地,沒辦法留她一個人消化情緒。

  他若是讓她冷靜下來,就徹底從她生活消失了。

  他原以為他是克服了本能去愛她,後來,才發現原來愛她就是本能。

  「陸漾,你想起來了,是嗎?」

  陸漾不吭一聲。但答案呼之欲出。

  霖苑的每一處都是她喜歡的設計,是因為從一開始,霖苑就是按照她曾經和他談論過的樣子來布置的。他在她的城,守著他們的回憶,等她。

  江硯舟到雲城,是因為陸漾。

  先前他原諒她欺騙他,是因為他心裡有她。

  而現在她不計較他欺騙她,是因為她知道他在保護她。

  江硯舟微微鬆開陸漾,視線在她臉上遊走,好一會兒,帶著一點誘哄氣味問:「喜歡我,別喜歡其他人,好嗎?」

  陸漾抿緊雙唇,語氣有些軟:「嗯。」

  聽到她的話,江硯舟漂浮不定的心終於得以平靜。

  「我沒有騙你,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不要感謝,不要道歉,除了她,他什麼都不要。

  「於我而言,成為陸漾的心上人,是至高無上的榮譽。」

  「可是……」陸漾眼神有些飄忽,臉蹭了蹭他的胸膛,「我覺得我挺對不起你的。」

  江硯舟摁在她後腰的手掌往前壓,在她耳邊循循善誘:「那就,補償我。」

  灼灼的視線之下,火苗燃動跳躍。

  陸漾茫然的表情有點呆愣,盯著他一會兒,擠出這麼一句:「你流氓……」

  江硯舟故意往後退了小步,前面抵著的支撐沒了,陸漾脊柱酸軟,身子搖搖晃晃往前倒,他接住了她,單手攬住她的腰,低頭在她耳朵喚了聲:「忘記你上次約我去酒店幹嘛了?」

  陸漾記得。

  之前他們在外面閒逛散步,她忽然想起來八點她哥有個節目會在電視上播出。

  從不看回放的她很突兀說:「江硯舟,帶身份證了嗎?我們去酒店吧!」

  他表情稍稍停滯,以為她終於決定對他下手了,跟著她去酒店。結果,開好房,她第一件事就是先打開電視機,後來,兩個人就坐著,觀看陸明嶼的表演。

  「記得。」陸漾點頭,「我哥那時候的街頭音綜唱的是《北橋》。」

  江硯舟笑,「你不是對我放心,你是對我沒有邪念,一點也沒有。」

  陸漾犯困虛虛闔上眼,重心都靠在他身上,「嗯……你姐是不是讓你回去了?」

  「過幾天回去一趟,解決完事情,我來找你。」說著,江硯舟撈起她的腰,將人抱起,走到床邊,他把她輕輕放下,又跪在她身側,低頭,問:「喜歡我嗎?」

  他在她脖頸嗅,鼻尖蹭著她的皮膚,吻從下至上,乾燥的嘴唇慢慢滑到她嘴邊,很輕地啄了一下。

  情緒波動大,最明顯的是身體的反應,陸漾感覺倦意滔天襲來,困得不行。

  她睡眼惺忪睜開眼:「我怎麼不喜歡你……」

  「去掉怎麼不三個字,再說一遍。」他用鼻樑拱了拱她的下顎骨,「好不好?」

  「……我喜歡你。」

  「什麼時候開始的?」

  陸漾抬手摟住他的脖子,把他往下拉,靠在他懷裡:「不記得了。」

  因為身體原因,她的情緒不能過於激動,情緒波瀾情況輕的話,會消耗很多精力,讓她犯困,嚴重的話,可能還會危機生命健康。

  她需要實際上的雲淡風輕,而他能讓她平靜下來。

  江硯舟抱著她躺在床上,拉過被子,將兩人蓋住,溫柔輕拍她的背,「我在這裡,睡吧。」

  一分一秒,時間靜靜流淌過五分鐘,陸漾卻被燙醒來了。

  暖和的氣息灑在她的額頭,他問:「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不能自己軟下去嗎?」陸漾雙眸迷茫,抱怨道:「硌得我睡不著。」

  「我動不了,」江硯舟的聲音啞得不像話,「只有你能使喚。」

  陸漾昏昏欲睡看著他。

  江硯舟心都要化成一攤水了,手臂動了動,摟緊她,「換個方向就不硌了。」

  「嗯……」

  夜還很長。

  江如姿坐在費氏集團頂樓辦公室旋轉沙發椅上,亳無拘束躺下,費臻簽署完合同,抬頭看她,面無表情問:「和陸漾見面說什麼了?」

  江如姿挑挑指甲,「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怎麼想的。」

  費臻拉開抽屜,拿指甲鉗,走到她面前,遞給她:「當初江硯舟栽在她手裡,好好的淮城不待,跑到雲城,江家也變了天。」

  江如姿接過,瞥了他眼:「天要變,人也攔不住。」

  費臻:「想要控制陸漾,方法很簡單,只要控制住陸明嶼。」

  「小心被反噬,陸漾的能力可不止我們看到的那麼多。」

  剪了一個指甲,江如姿站起身,伸手給他慢慢理了理領帶,笑著說:「我爸準備過來了,你作為他外孫生物學上的父親想好怎麼應對了嗎?」

  「你呢?」

  「我還是老話,結婚免談。不過,你要是能懷孕生子,我就禮尚往來,出力還你一個。」

  「……」

  「秦訣做你的秘書,是不是以為能沾上政?」江如姿問。

  「他有能力做好秘書。」

  「有野心是好的,但野心大於能力就是自不量力了。」江如姿莞爾笑,「我家寶貝兒子還等我帶他去玩呢,先走了。」

  她眼珠子一轉,陡地拉住他的領帶,抬頭,唇印在他下巴上:「感謝吻,感謝你提供的信息。」

  江如姿後退小步,正準備拿包撤退,費臻長腿往前一步,她轉過身時,下意識往後退,整個人倒坐在沙發椅上。

  費臻手臂撐在沙發扶手,居高臨下看了兩秒,吻了上去,粗糲的觸覺,江如姿臉瞬間紅了。

  「不用客氣。」他說。

  雖然做過更親密的事情,卻是第一次在清醒狀態接吻。

  他們是朋友,酒過三巡,成年男女,夜色正好,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第二天,他說要負責和她結婚,她拒絕了。

  知道她懷孕後,他又一次主動說要和她結婚,她也拒絕了。

  江錦時出生時,他說兩人結婚,孩子可以姓江,他沒有意見,但她還是拒絕了。

  細數他和她說過要結婚的次數沒有幾千次,也有幾百次,但她統統拒絕了。

  後來,頻率多,就煩了。她索性把他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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