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廉渾的過往

  午後，小憩了一會兒，葉清然看著時辰差不多了，便打算開始辦正事。

  走出房門，朝著屋頂輕喊了聲：廉渾。

  話音剛落，廉渾就刷地一下出現在她眼前，「主人，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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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耳力，這速度，葉清然越發覺得身邊多這麼一個手下也挺好的，至少打打殺殺這種事無需自己動手。

  秋影剛從小廚房回院子，她是從未見過廉渾的，一眼望過去，只覺得他長相兇殘又如此粗壯，手裡端著的果盤都沒拿穩，直接用胸脯擋在葉清然面前，說話的聲音還有些打哆嗦，「小姐，你，你別怕，我來保護你。」

  廉渾見狀沒有說話，只一臉不屑地對著葉清然作了一揖。

  葉清然笑笑，將秋影扶穩了，「別怕，他不是壞人，我和他有話要說，你去把桃子洗洗，我一會兒要吃。」

  「是，小姐。」

  蹲下撿起掉落在地地桃子，秋影撇了撇嘴，舔著嘴唇離開了。

  不過這離開的時候，嘴裡卻是嘟嘟囔囔的：小姐近日究竟是如何認識的這些奇奇怪怪之人，不會被騙了吧！特別是今天這個，一頓得吃一桶飯吧！會不會把小姐給吃窮了！咱們王府雖是有錢，可鳳寰院子裡的錢可不多呀！

  雖然秋影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及低，只她一人能聽到的那種。

  可廉渾是什麼人？

  哪怕是千里之外的風吹草動他都能聽得清楚。

  於是，他的臉色便隨著秋影的喃喃自語變得越發鐵青：「你這丫頭也著實是傻了點，需不需要我幫些機靈點的？若是你用慣了她捨不得換，那就把人交給我，只需半個月保證幫你調教好。」

  望著秋影離去的背影，葉清然撲哧一聲：「她年紀還小，什麼都不懂，以後，你可別嚇著她了。」

  廉渾變得又驚又喜，眼睛瞪大老大，「以後？主人的意思是，認下我了？」

  廉渾是廉家長子，原本他的職責便是坐鎮家宅，看護著廉家子孫，然後世世代代守護著琉璃令，等待著它命定的主人出現。

  可二十多年前，他年少不經事，逃學貪玩學著旁人闖蕩不說，還將賊人當作至交好友領回家中久住，從而給廉家引來了滅頂之災。

  一夜之間，琉璃令被盜，廉家八十七口人除他以外一個未留。

  而他之所以活下來，不是因為賊人對他下手留情，只因為他身種琉璃蠱毒，還有可利用之處。

  也是如此，他才能在十九年前尋的這琉璃令命中注定的主人——鳳訣。

  而後幾年，便是在鳳訣的幫助之下，他終是尋回琉璃令且手刃了滅族仇人。

  原以為，一切都隨著好的方向發展。

  可他到底是低估了琉璃令帶給整個江湖以及朝堂的誘惑。

  多少江湖幫派以及朝廷鷹犬對此虎視眈眈。

  那幾年到處都是腥風血雨。

  他也曾規勸鳳訣藉此令一統天下，可鳳訣卻是見不得百姓因戰亂流離失所。

  也為了避免琉璃令落入歹人手中危害世間，鳳訣無奈，只得將其分割成四塊並秘密交到不同人的手裡。

  此消息一出，各界騷動逐漸減少，他與鳳訣也就此分離。

  直到他得知鳳訣意外離世的消息，他才重出江湖，可一切早已來不及。

  ……

  「你先起來吧！以後見我不必再跪著，你又不欠我什麼，這模樣讓別人看了去還以為我很不好相處。以後，也不必喊我主人，就和秋影一樣叫我小姐就好，主人這倆字，聽起來怪怪的。」

  葉清然抖了抖沾染了些許灰塵的衣服，整張臉溫柔而又堅定，像極了莫個人。

  「是，小姐。」

  廉渾起身的時候，眼角似有東西在閃爍。

  明明葉清然沒說什麼，可他卻覺得漂泊了這麼些年，總算是找到家了。

  原先葉清然想得很好，她與廉渾之間就更像是一種精誠合作，說話辦事自然是正面相對。

  直到廉渾起身，她像個長頸鹿似的需得仰天才能夠上她的臉，她才覺得好像他蹲著也挺好，「那個，你彎腰，我有些話要和你說，不能被旁人聽了去。」

  廉渾低頭瞧著自家的小主子，軟軟糯糯這麼一丁點的小人，怎麼說話做事卻一點兒不像她這個年紀。

  難道說這便是琉璃令之主的特別之處嗎？

  被要求著彎下腰後，葉清然努力地踮起腳，卻仍舊是有些夠不上。

  無奈，廉渾只能半蹲著，就好像是在和孩子說話似的。

  也是，葉清然原本就是個孩子。

  「聽懂了嗎？需不需要我再說一遍？」

  葉清然眨巴著大眼睛，一臉純真，就好像剛才同廉渾說話的人並非是她一樣。

  「不用，我聽明白了，我這就去辦。」

  嘴上是這麼說，可起身的時候廉渾卻覺得腦子是亂的。

  昨夜春閣樓的大火分明是在葉清然的計劃之外，可不過一夜而已，她究竟是如何做到布一個如此精密的局來。

  還有，春閣樓與冷月閣之間的聯繫她又是從何處知曉的？

  ……

  自從那日與葉清然分開後，陸晏舟便整是整日盯著手中的金鑲玉瓶不罷手，裴年瞧見了都有些無語了，「公子，你再是喜歡，也不需要日日盯著看吧！還是說公子對這裡頭的東西很……啊！」

  裴年的話未曾說完，陸晏舟便是順手將一旁的書冊砸向了他，他有些吃吃痛地叫了，卻又猛然間想起了什麼，「公子，清然小姐她與二公主的賭約，需不需要去找怡姐姐打聲招呼？」

  「不必了，春閣樓的那場大火實在是有夠古怪的，等過幾日再說吧！」

  原本還心懷怒氣的陸晏舟，因碰上與葉清然有關的事，便一下變了太多，整個人也正經了好多。

  「公子，要我說，春閣樓燒成這副模樣，清然小姐定是慌亂不已，不如你就直接將怡姐姐帶到她面前，她若是知道怡姐姐是你的人，說不定會對你刮目相看，從而芳心暗許呢！」

  不得不說，裴年這腦瓜子有時候還是不錯的，奈何，陸晏舟卻是個榆木腦袋，他甚至都沒能聽出裴年的言外之意，還有些生氣，「你亂說什麼，蕭姑娘與我之間從來……你不可亂說，這件事，你就無需再管了，我自己會想辦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