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欣賞，爺爺！

  青默聽著這人對虞子蘇不善的語氣，身上氣息一變，就準備動手，被虞子蘇攔下來了。

  虞子蘇看著那被青默身上的戾氣嚇得連腿都差點站不軟，強撐著的青衣後生，不由得搖了搖頭。

  也不知道夜修冥是怎麼訓練出來這麼一個暗衛，剛剛那一瞬間，別說是這青衣後生被嚇著了，自己也被這人身上的戾氣驚了一跳。

  倒不是害怕，想她「活閻王」什麼時候被這點子戾氣嚇到過，只是很是驚訝。沒想到一個暗衛，身上便有著如此的戾氣。

  虞子蘇也沒有給那青衣後生反應的時間，從袖中掏出一方絹布，甩在那後生身上，勾唇一笑，冷冷聲道：「將這個交給你家打鐵的師傅，再來替他決定接不接我這單生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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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眼前的人笑著，不知道為什麼，公孫瓚卻覺得後背一涼，這個人，明明是一個看上去有些羸弱的小公子，為什麼他卻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那個「戰鬼」王爺的氣息？

  實在是太嚇人了！

  他意識到自己這次或許是踢到鐵板上去了，急忙跑進去找爺爺，將那絹布拿捏得手上都出了汗水。

  「小姐怎麼會知道公孫師父一定會接這個單子？」青默自從虞子蘇說了那話之後，就一直好奇著，總覺得這一次真的會如小姐所言。

  「你不是暗衛嗎？」虞子蘇卻是笑道，一雙眉眼上挑著看著他，讓他差點站不穩。原來這個打鐵的師傅是姓公孫。

  青默穩了穩身子，默默飛到了枝繁葉茂的樹上，隱去了身形。不知道怎麼的，虞子蘇就是從他的背影中看出了委屈的味道，不由得笑出聲來。

  夜修冥到底是從哪裡訓練出來這麼一個暗衛，實在是太有趣了！一開始還以為是個沉默寡言的，沒想到是個悶騷的……

  要是青默知道虞子蘇這麼形容他偶爾的惡趣味，只怕是要哭了。

  就在樹影子剛剛轉到了虞子蘇腳下的時候，打鐵鋪的鋪子突然「嘩」的一聲打開，一個顫顫巍巍的年過五十的老人跑了出來，他髮絲全白，臉色通紅，兩眼十分激動地望著外面，仿佛在找些什麼人。

  當他看見在樹下的人影時，先是一愣和激動，然後就是懷疑的目光打量著虞子蘇。

  虞子蘇一動不動，含著淡淡的笑意，任由他打量。

  「你就是這個絹布的主人？」老者挑起眉頭，顯然不敢相信如此年輕的一個小公子，居然能夠設計出如此精妙的鐵器。

  「正是，不知道公孫前輩可還滿意晚輩送上的這一份大禮？」虞子蘇含著笑意，仿佛一支清雋向上的竹。

  公孫止打鐵三四十年，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可是第一眼卻覺得這小公子如此順眼，不過他細細一看，也就看出來幾分門道，也許自己叫眼前這個人為小公子為時太早。

  他摸了摸白鬍子道：「你這鐵器是一件武器吧？走吧，進來跟老夫談談吧。」

  虞子蘇一愣，隨即從善如流。

  公孫瓚看著自己爺爺和善說話的模樣，差點以為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想當初就算先皇來這鐵鋪打造東西，也沒見得爺爺如此好說話啊，於是，他驚恐了，對待虞子蘇不由得小心翼翼再小心翼翼。

  「沒出息的！」公孫止一把將公孫瓚踢開，道：「去給這個小公子泡杯茶水來！」

  「是是是，我這就去，爺爺。」公孫瓚急忙跑了出去。

  「你這武器倒是十分驚秘，就是不知道想要做什麼？」公孫止看了許久，仍然沒有看出這個武器到底能夠用來做什麼。

  虞子蘇含笑道：「這個……晚輩也說不清楚，其實前輩只要將它打造好了，自然能夠明白它可以做些什麼。」虞子蘇賣了一個關子。

  「你倒是心眼膩多。」公孫止何嘗沒有聽出了虞子蘇這話中的意思，也沒有戳穿，畢竟這麼一件精妙絕倫的武器，若是能夠被自己打造出來，也是一個不錯的挑戰。

  「這裡，是不是有些不對？」公孫止打了這麼多年的鐵器，一眼就看出來其中的不對勁，他指著絹布上的一處，沉聲問道。

  說到這個，虞子蘇也正色起來，她道：「這也是我想交代公孫前輩的，這裡，還有這裡，這裡，都是需要用玄鐵澆鑄，不能用普通的鐵，否則韌性是不夠的。」虞子蘇指了指絹布上幾處墨跡很是密集的地方。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虞子蘇這麼一指出，公孫止就發現了。他驚訝地看了一眼眼前這個過分年輕的少年，道：「小公子還是叫老夫一聲老爺子吧，『公孫前輩』聽著挺拗口的。」

  「哐啷！」剛剛泡完茶水，端著茶水進來的公孫瓚聽見自己爺爺這麼一句話，差點將手中的茶水給弄倒了，這是天要下紅雨了嗎？怎麼今兒個老爺子這麼不對勁呢？

  「沒有吃飯嗎？拿個茶都拿不穩？去！外面給我守著去！」公孫止看著自己這個唯一的孫子這副不成氣候，唯唯諾諾的模樣就生氣，瞬間怒吼道，一點也看不出剛剛和虞子蘇說話時的和善樣子。

  只不過轉過身面對虞子蘇又是十分的和藹，如同自家的老爺爺一般了。「這個小子就是欠收拾，小兄弟莫怪啊。」

  「老爺子喚我子書便是。」虞子蘇笑道：「這位是？」她原本還想給這個青衣的後生上點眼藥，可是剛剛看著這兩個人的互動，虞子蘇便知道這兩個人的關係不簡單，所以還是問問。

  「是我家不成器的孫子，讓子書見笑了。」公孫止輕咳兩聲，有些不好意思道。

  虞子蘇笑道：「公孫大哥很好。」只是那笑怎麼看怎麼怪異。

  「不知道打造小子這武器，所要用的花費是多少？」虞子蘇問道。

  哪知道，她這一問，老爺子瞬間就急了，急忙道：「子書啊，不要錢，老夫給你打這個不要錢的，只是……只是……」公孫止一輩子驕傲不已，連那些皇室貴族都不放在眼裡，這會子說這個話，還真是說不住口。

  「老爺子是想要這個圖紙？」

  虞子蘇一看老爺子這個樣子，再一想這老爺子打鐵是出了名的痴迷，便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笑了笑，也沒有不舍，若是一張圖紙能夠換來一個在武器上頗有見地的打鐵師傅的交情，還是很划算的。

  「是的！」讓虞子蘇感到好笑的是，公孫止一下子將絹布抱在了懷裡，生怕虞子蘇搶了去。

  「這本來就是送給老爺子的，子書不是說過的嗎，這個，是子書送給老爺子的見面禮。」虞子蘇想了想，笑道。

  公孫止撫掌，道：「你這小子也是個有趣的，看你比我家這不成器的孫子還要小，不如我倚老賣個老，認你做我孫子如何？」公孫止看著她，好像再說，快答應吧，快答應吧……

  虞子蘇不由得抽了抽唇角，這是不是發展得太快了，先是老爺子，又來孫子，這個公孫師傅似乎也沒有外界傳聞的那麼難相處嘛。

  而站在一邊的公孫瓚對於自己爺爺今天反常的行為已經麻木了。

  「好。」虞子蘇能夠感受到，這個老爺子沒有惡意，而且對自己也是有著善意的，認下這麼一個爺爺，也未嘗不好。

  「爺爺。」虞子蘇含笑道。

  「好！好！真是我公孫止的好孫女！」公孫止一個高興，就脫口而出。

  只怕是虞子蘇也沒有想到吧，其實公孫止一開始就認出來她是個女子，之所以對她這麼和善，除了因為她這一身清冷疏傲，還有的，就是那不輸於男兒的氣度。

  虞子蘇一怔，「爺爺，你……」

  「這個……這個子書啊，爺爺不是故意的啊，你……」公孫止撓了撓頭，有些尷尬道，他怎麼就說出來了呢，一看子書那個樣子就是想要隱瞞自己身份的，自己這樣豈不是讓她難做嘛。

  虞子蘇「撲哧」一笑，突然間覺得有這麼個活寶爺爺也不錯，道：「沒事，子書只是想說，只要爺爺別怪子書隱瞞就好。」

  「怎麼會怪罪了，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出來行走肯定不方便，不過日後還是注意一點啊，今日是我看出來了沒關係，要是是別人的話……」公孫止發現，自己這孫女長得挺漂亮的，不由得嘮叨道：「你的眉毛出問題了。」

  「子書明白了。」虞子蘇這才想起，自己出門前忘了畫眉，自己這個身體的眉毛過分清秀，很容易就能讓人看出是個女兒家。

  兩人交談許久，還是虞子蘇看著天色委實不早了，才在公孫止的再三挽留下辭行。

  而站在外面的公孫瓚，聽著裡面的動靜，早就目瞪口呆，沒有反應了。

  剛剛那個進去的小公子，那個被爺爺很是欣賞的小公子，那個被爺爺認下做孫子的小公子，居然是個女子！

  天啊，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他要有個很嚇人的妹妹了嗎？公孫瓚可是沒有忘記，最開始見到虞子蘇時感受到的那一抹和「戰鬼」七王很是相似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