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醉酒

2024-04-30 07:36:03 作者: 秦越27

  司馬賦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像司馬翊那樣放飛自我,卻也不想掃了大家的興致,只得半推半就的同幾人划起了拳,因不擅此道,次次都是他同凌無雙輸,倆人碰杯酌飲,依舊風姿卓越。

  一旁的司馬翊實在看不下去,嘟噥了一句,「你們倆喝個酒怎么娘們兒兮兮的,不若共飲交杯酒算了!」

  沒怎么喝到酒的司馬珏也跟著附和起鬨,在他和司馬翊的催促下,凌無雙和司馬賦實在盛情難卻,只得靠近彼此,雙臂相交,喝下了交杯酒。

  凌無雙的酒量一向不錯,得益於她有個千杯不醉當大將軍的爹,她還未出嫁時,每逢佳節也時常同凌緒小酌一番,此時,放下酒杯,見近在咫尺的司馬賦,俊臉燒紅眼神泛光,便知他酒量不佳,怕是已經醉了。

  果然不一會兒,司馬賦口中開始絮絮叨叨起來,「聖人曰……酒色空空,空餘哀,悲惡戚戚,從中來……」

  「二皇兄這就醉了?」

  本書首發𝗯𝗮𝗻𝘅𝗶𝗮𝗯𝗮.𝗰𝗼𝗺,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司馬翊看向趴在桌面上舉著手晃來晃去的司馬賦,神情似是見慣不怪,「嘖嘖」兩聲便吩咐船夫靠岸,又命司馬賦的護衛青衣護送他主子回賢王府。

  凌無雙見狀,也借勢告辭,讓謹言和青衣一起攙扶著司馬賦上了岸,隨後青衣便背起他主子往賢王府去了。

  人已走遠,凌無雙方才收回了視線,想到上一世司馬賦的結局,她面露哀嘆,只願這一世他別再那麼傻…

  忽感頭暈目眩,許是那酒喝得急,竟連她也醉了。

  「主子!」見她腳步虛浮不穩,搖搖欲墜,謹言忙伸手攙扶住了她,「可是身子不適?」

  凌無雙扶著他晃了晃腦袋,還是覺著暈暈乎乎,便不再逞強,「怕是醉了。」

  聞言,謹言上前一步,半跪在了地上,將自己寬闊的背對著她,「夜深了,奴才背您快些回去吧。」

  凌無雙看著他的背影,此情此景,已是隔世,上一世,他也是這般跪在她面前,他說,「奴才拼死也要將娘娘帶出這無間地獄。」

  她死後,他一定將她帶出去了吧,帶出了那個如地獄般的皇宮,在那之後,他是否還活著?

  思緒翻轉著,凌無雙緩緩趴在了謹言的背上,他極輕巧的便背起了她,走在了空無一人的街上,她只覺睏倦難耐,不一會兒便趴在他肩頭睡著了。

  謹言小心翼翼的背著她,仔細聽著她的呼吸聲,腳步沉穩,他方才從她目送賢王遠去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她不同以往的情愫,他沒想到,她竟是,傾慕賢王……

  若是如此,他深感欣慰,太子非良配,可賢王卻是佳偶,他無心朝政不涉黨爭,滿腹才華溫潤如玉,做他的王妃,定然是這世間最幸福的女子,可為何,他的心裡像是被什麼壓著,悶悶的,喘不過氣。

  難得睡了個安穩的覺,日上三竿凌無雙才醒了過來,她睡在了自己的閨房中,昨夜,自她趴在謹言背上之後的事情,她已想不起,不過她知道謹言是個辦事妥帖的,定然不會有什麼差錯。

  與此同時,侯府的另一邊,凌緒又拉著謹言切磋,二人再次打得不分伯仲,但凌緒明顯感覺到謹言有心事。

  「跟我過招你還能分心?」凌緒神色不滿,嘟噥道,「你瞧不起我是不是?」

  這麼說著,凌緒突然就收了手,面露不悅道,「既然這樣,咱們就不練拳腳,比試一番射箭如何?」

  凌緒心裡明白,拉弓若是不專心,靶子就別想射中,謹言便是輸定了。

  謹言卻不置可否,射箭是他的強項,從他入宮開始,便日復一日的在校場練習射箭,為了避免枯燥,他不斷給自己增加難度,可以說,不管在任何條件下,只要不是距離太過遙遠超出射程,他都能射中靶心。

  凌緒很快就找來了箭靶,兩人各自張弓,在射之前,凌緒還不忘威脅他兩句。

  「謹言,拿出你的本事來,不准讓著我,你要是讓著我,就是看不起我,對我是種侮辱!」

  原本謹言還想保留些實力,給凌緒留點面子,可聽他這麼一說,他索性手拉五支箭,仿佛變戲法一般,五支箭齊刷刷射穿了靶心,卻不費吹灰之力。

  凌緒見狀,連連拍手叫好,箭都沒離手便慚愧認輸,他自詡箭術不錯,可如今見了謹言,方知什麼叫作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打心底里佩服,實在佩服!

  可另一方面,又替謹言感到惋惜,想他這般儀表堂堂器宇不凡,若他不是閹人那該多好,將來他若是接管了定北大軍,定然會將他招募至自己的麾下,他也必定會成為一名猛將。

  凌無雙梳洗了一番後便到凌緒的院子裡尋人,她今日還有事要出去辦,自是看到了謹言方才射出的那五支箭,她對他的武藝從不懷疑。

  上一世他能背著她自和坤宮一路過關斬將殺到宮門,倒在他腳下的大內侍衛不計其數,便已說明了一切,若不是宮牆之上羽林衛的數十支箭頭都對準了他們,威脅到她的性命,他定然到死都不會繳械投降,甘願被擒。

  身為他的主子,上一世她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渾身浴血的他,活生生被司馬曄挑斷了手腳的經脈,她發誓,這輩子她絕不會讓那樣的痛苦再次上演。

  「謹言。」她走上前望著神采奕奕的他,粲然一笑,「我要出去一趟,還得你趕車載我去。」

  依舊是去平郊白家的莊子,這回不比上回要停車問路,謹言穩穩噹噹的駕著馬車便將凌無雙護送到了莊子門口。

  那些多嘴多舌的婆子們依舊坐在大門外的樹下閒聊,遠遠的瞧見她之後,都像是見到鬼一般,四下里逃竄開來,很快都消失不見。

  凌無雙只覺可笑卻又奈何不得,這莊子上的下人,可不是她一個外人就能鎮住的,白家的奴才,還輪不到她來管,能管得的,只有這裡正經的主子白茹雲,可她的性子……

  凌無雙忍不住捂著自己的額頭,頓覺有些頭疼,也不知是昨夜醉酒還沒完全醒還是對這莊子上的事情實在看不下去,她徑直走進了大門,往後院去了。

  紫藤花架下,日光斑駁,遺漏下來的幾縷微光照在其中端坐著的白茹雲身上,恍若鍍上了一層光圈,美的攝人心魄。

  「白姐姐。」

  瞧見白茹雲坐在那兒繡花,凌無雙悄無聲息的走近後,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卻還是嚇了她一跳。

  「太子妃!」白茹雲抬起頭,嫻靜的面容上盡顯詫異,「您怎麼來了?」

  「白姐姐你怎麼忘了,我不是說了我會常來看你嘛。」

  說著,凌無雙便在她身旁坐下,且極為自在的拿起了籮筐里的一副繡花繃仔細觀摩起來,紫絹的手帕上繡了幾朵牡丹,繡得極為精緻,不過尚未繡完的花瓣還有些殘缺。

  「白姐姐好手藝,不知師從何人?」

  若是姑娘家隨便繡的玩意兒,針腳不會這般細緻,竟是連看都看不出來,都可媲美宮中繡娘了。

  白茹雲有些羞澀的紅著臉道,「我姨母請了羅娘子來教了我月余便因家中有事走了,都是些胡亂繡的帕子罷了。」

  此話應該不假,反倒是讓凌無雙愈發對她刮目相看,若真如此,那她便是在繡技上有過人的天賦。

  這麼想著,凌無雙從籮筐里挑了個青色的荷包,有些恬不知恥的向白茹雲討要道,「白姐姐,我瞧著這袋子甚是喜歡,可否贈予我?」

  白茹雲見她似是愛不釋手的把玩著那荷包,顯得難為情,臉都臊紅了,「太子妃,我繡的東西都拿不出手,怎配得上您的身份。」

  上一次送的羊脂玉佩白茹雲仔仔細細包好了藏在暗格里,生怕哪一天弄丟了,她繡的荷包與那玉佩相比,根本就拿不出手,可她也沒有更好的東西相贈。

  「這樣吧。」白茹雲低頭看著凌無雙穿著的那雙金絲繡鞋,略有些污垢,便鼓起勇氣道,「若是太子妃不嫌棄,我便為太子妃做一雙鞋吧。」

  閒來無事,她身上穿的衣服腳上踩的鞋,都是她自己做的,為太子妃做一雙鞋,於她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凌無雙欣然接受,不過,那荷包她也要,「白姐姐莫要覺著我貪心,我拿東西跟你換。」

  說著,凌無雙便從袖袋中掏出了一本琴譜遞了過去,「這是《九天上玄曲》,姐姐琴藝精湛,若是由你之手彈出來,定然不凡。」

  白茹雲手捧琴譜心中駭然,這譜子可是個稀罕物,早已在坊間絕跡,聽說那些曲子只能在宮裡才能聽到。

  相對於白茹雲的驚詫,凌無雙卻是波瀾不驚,太子府里的庫房裡,堆著好些稀奇的玩意兒,反正不用白不用,不用反而便宜了司馬曄,更何況,她挑來這譜子,正是因為順帝愛聽,投其所好,能助力白茹雲一把,何樂而不為。

  須臾,白茹雲震驚的表情已經轉為了驚喜,對於她來說,沒有比這更好的禮物,她甚至有些興奮得語無倫次,緊接著她將琴譜放下,便撩起裙子跑了出去,邊跑邊回頭向凌無雙喊道,「太子妃您坐著,我去摘些新鮮瓜果給您帶走!」

  凌無雙支著頤,打量著她嬌俏雀躍的背影,揚起了唇角,暗笑,「還真是個可愛的美人兒。」

  不過,就是讓她有些憂心,按著白茹雲這性子,上一世有順帝護著她,這一世若是要她同皇后及惠妃鬥狠,怎麼看怎麼玄乎啊。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