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拔舌

2024-04-30 07:35:45 作者: 秦越27

  墨謹言到韶華閣當差一事很快便傳遍了太子府,有人羨慕嫉妒,也有人幸災樂禍,太子妃不受寵眾人皆知,跟著太子妃,雖說比在校場當武侍好,可誰知道這太子妃能不能活得長久呢,更何況還要時常看到她那一臉噁心的毒瘡,恐怕飯都吃不下吧。

  對於外界的悠悠眾口,墨謹言不甚在意,只當好自己的差,做好自己的事,可偏偏有人就不願順他的意,他和珍珠拎著早膳的食盒自廚房出來,正要前往韶華閣,卻被人擋住了去路,擋路者乃是太子身邊的內侍呂良。

  從前侍奉太子時,這呂良平日裡沒少欺負他,仗著自己資歷老,常常威脅後生進貢銀子孝敬,而他不願屈服,自然要被呂良明里暗裡的打壓,他縱然一身武藝,卻無的放矢,因此吃過不少虧。

  「喲,這不是太子妃身邊的大紅人墨謹言嘛。」

  

  呂良生的肥頭大耳,掂著個肚子,面上雖然帶著笑意,可那笑容里卻滿是陰毒。

  墨謹言本不想理他,可想到如今自己在太子妃身邊當差,若是禮數不周,恐連累了太子妃,只得耐著性子應道,「小的見過呂回事。」

  呂良卻是目光繞過他,打量起了他身後的珍珠,不懷好意的笑道,「珍珠姑姑這是和自己未來夫婿一塊兒當差呢?」

  一句話氣得珍珠當即大罵。

  「呂回事說話這般沒規沒矩的,怕是還要我來教教你!」

  這呂良話中的意思很明白,竟然說珍珠和墨謹言對食,珍珠並未嫌棄過墨謹言,畢竟他面容俊朗又是謙謙君子,在男子中並不多見,但他到底是個閹人,即便再玉樹臨風,她也不會看上他的。

  珍珠氣歸氣,可也知道規矩分寸,這呂回事算起來比她還低一級,卻是太子身邊的人,她不敢輕易得罪,以免給自家主子惹麻煩。

  呂良卻依舊笑著道,「在太子府里,私定終身可是大罪,也不知太子妃知不知道這事。」

  呂良說話的聲音不小,路過的宮人都投來探究的目光,但很快又低下頭不敢再看,像是聽到什麼秘辛似的快速躲開。

  面對呂良對自己的污衊,珍珠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是咬著牙隱忍,不願惹出事端,可墨謹言忍無可忍,他知道一旦留言從這裡傳出去,不管他和珍珠是否清白,倆人的名聲就全毀了,被趕出府是小,牽連太子妃是大。

  「若是本妃不知,你當如何?」

  就在墨謹言打算出手揍人之際,凌無雙卻倏然間出現在了三人面前,呂良見狀,方才的目中無人之態蕩然無存,忙低頭躬身向她行了大禮。

  「奴才給太子妃請安。」

  不管呂良表現得如何謙和恭順,凌無雙都一樣不待見他,她可從沒忘記過,上一世是誰在她面前宣讀了司馬曄的口諭還把那一杯毒酒遞到她面前的,可不就是眼前這個狗奴才。

  原本她還想暫時放著呂良兩日,可誰曾想,他自己找死來了,凌無雙恨歸恨,可要除掉一個人,總該找些藉口,要以理服人不是。

  於是她耐著性子問道,「呂回事,不如你同本妃說說,本妃身邊的珍珠和謹言,怎麼就有私情了?」

  呂良哪敢當著她的面給她的奴才抹黑,忙替自己開脫。

  「奴才不敢,奴才斷然沒有說過那樣的話,許是太子妃聽岔了。」

  凌無雙怎會任他抵賴,看向珍珠及墨謹言問道,「方才呂回事都說了些什麼,你們複述給本妃聽聽。」

  不待二人回話,呂良連忙制止。

  「太子妃,奴才與墨謹言素來不和,您這不是害奴才麼,若是他公報私仇,奴才真是冤枉啊!」

  凌無雙在心底不屑地嗤笑一聲,質問他,「那呂回事,珍珠可曾與你不和?」

  聞言,珍珠狠狠瞪了呂良一眼,這呂良平日裡放肆得很,調戲那些粗使的宮女不說,竟然還敢屢次言語冒犯她,若不是因為他是太子身邊的紅人,她早就想整治他了!

  呂良自知在珍珠那裡也討不到好,只得委屈巴巴地控訴。

  「太子妃,珍珠和墨謹言是一夥兒的,她的話定然也不可信。」

  「你到說說,誰的話才可信?」

  凌無雙的語氣透著陰冷的怒意,嚇得呂良支支吾吾的不敢回話。

  「這——」

  見呂良那副慫樣,凌無雙也不想再同他多費口舌,反問他,「本妃的話是否可信?」

  呂良連忙點頭哈腰應聲,「太子妃金口玉言,自然可信。」

  他怎麼敢說她的話不可信,那不是自己找死麼。

  可是凌無雙接下來的一句話卻猶如天降驚雷,劈得他焦頭爛額。

  「方才你說的話,本妃都聽見了。」

  呂良呼吸一窒,忙趴跪在地上,拼命地磕頭求饒。

  「太子妃!奴才不是那個意思!太子妃可千萬不要誤會奴才!奴才也是出於一片忠心啊!」

  凌無雙視而不見,只冷冷道,「這般嚼舌根的奴才,太子府留不得,念你伺候在太子身邊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本妃便網開一面,不攆出府去。」

  趴在地上的呂良剛鬆一口氣,卻又聽到頭頂傳來凌無雙如霜似雪的冷聲,「便拔去舌頭吧。」

  呂良聞言瞬間便嚇得尿濕了褲子暈死過去。

  凌無雙高高在上的俯視著倒在地上的呂良,冷斥一聲,「敢欺辱本妃的人,你是活膩了不成!」

  周圍觀望的宮人俱是心驚膽戰,都沒想到一向寬宏大度的太子妃竟然有那麼狠戾的時候。

  那廂,早有人跑去了承乾閣通風報信,不一會兒,太子就領著一伙人浩浩蕩蕩地前來,正好瞧見呂良被墨謹言拔了舌頭,滿嘴是血的在地上翻滾哀嚎。

  「凌無雙!」

  太子司馬曄一聲怒吼,「你這毒婦!你對呂良做了什麼?!」

  凌無雙卻是神色平靜地淡淡瞥了太子一眼。

  「殿下來的正好,這亂嚼舌根的奴才,妾身便替殿下處置了,想必今後也不會再同今日這般失了規矩,損了太子府的顏面。」

  說完凌無雙屈膝行了個禮,便領著墨謹言及珍珠步履從容地離去,氣得太子七竅生煙,偏又說不出她的錯處。

  一路上珍珠的神色忽而興奮忽而擔憂,縱然心裡有話想一吐而快,卻又怕隔牆有耳,只能強忍著,憋得臉頰通紅。

  凌無雙無奈地搖了搖頭,回頭看向墨謹言稱讚。

  「今日你做得很好,那呂良雖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不過,怕是也過不了今夜。」

  想到那呂良將失血過多而死,凌無雙眼中閃過一抹嗜血的寒光,恰巧被墨謹言捕捉到,他雖幫太子除過不少人,可大多都是可憐之人,今日那呂良是死有餘辜,他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卻是不明白,太子妃眼中的恨意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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