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借人

  「怎麼樣，老劉那傢伙碰了壁了吧？這老小子，我陳大雷都挖不到的人，還能讓他給挖走了？」小黃莊內，戰士們打掃戰場已經接近尾聲，陳大雷樂呵呵地衝著三營長問道。

  三營長笑道：「是撒，劉司令他們壓根兒就沒有找到人。

  司令員吶，要我說，這位表哥同志還真是夠神秘的。

  遠的不說，就說這次小黃莊戰役，順溜表現的就已經夠驚人的了，一個新兵蛋子，一人使三桿槍，一場戰鬥下來打死二十多個鬼子呀！

  這說出去都沒人信撒！

  可這位表哥就更牛了，將近四五百米的距離啊，竟是壓制了100多號鬼子。

  這次要不是順溜的表哥在大後方堵住了小鬼子的退路，咱們能不能消滅這支鬼子中隊還真是個問題呢！」

  陳大雷點了點頭，同樣感慨，「老夥計，老實說，我上戰場這麼多年，就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傢伙。先前戰鬥的時候，我在一旁瞧得清清楚楚，隔著四五百米的距離啊，小鬼子的機槍手和炮手，全讓那表哥給打掉了，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人才啊！」三營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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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營長，我不管你怎麼弄，必須把這個人給我弄到我們六分區來，我要讓他做我的神槍手，跟這大表哥比，那什麼一分區二分區的神槍手都差老鼻子遠了。」陳大雷不容置喙地說道。

  三營長：「……」

  戰士們徹底打掃完戰場，已經是接近傍晚。

  小黃莊內，臨時司令部，陳大雷把六分區班長及以上幹部全部召集起來開了一個會議。

  原本也沒有多少人，別看六分區對外號稱有三個營，其實就只有三營長這一個營，他陳大雷的手底下也只有這一個營長。

  而三營又號稱有三個連，其實也只有一個三連。

  還是一個連編制都沒有滿的三連，全連戰士加上非戰鬥人員一起，剛滿一百人。

  要不然也不用韓征在小黃莊外幫忙，陳大雷自己輕輕鬆鬆就把這支日軍中隊給吃掉了。

  班長，排長，連長，所有幹部加在一塊兒也就十來個人。

  會議上，陳大雷開門見山地說道：「同志們，這次小黃莊戰役，咱們雖然取得了大的勝利。

  但是這小黃莊根據地也不可避免地暴露了，如果咱們繼續在這裡呆下去，後續肯定還會有更多的日偽軍來圍剿，根據地必須轉移，咱們是時候選出一處新的根據地了。」

  連長有些無奈：「這些年咱們和小鬼子干，一直在躲躲藏藏，好不容易找到一塊兒根據地，不小心一暴露，就得換地方。娘的，啥時候能堂堂正正的和小鬼子干一場。」

  陳大雷道：「三連長放心，看現在這抗戰的情形，小鬼子蹦噠不了多久了，要不了多久，就連那淮陰城都是咱們的。」

  三營長笑道：「司令員吶，這小黃莊好不容易安頓下來，又得挪地方，的確讓人掃興，要不咱們先說點兒開心的，說說這次小黃莊戰鬥咱們的殺敵情況，和繳獲情況吧！」

  「好啊，說說吧！」陳大雷說道。

  「是」，三營長的臉上立馬樂開了花，「報告司令員，這次小黃莊戰鬥，歷時將近一個小時，我部消滅來犯日軍中隊183人，統共繳獲三八大蓋157支，王八盒子13支，歪把子輕機槍兩挺，擲彈筒一門，子彈一萬兩千多發。」

  「再加上大表哥送的裝備，咱們六分區現在算是富的流油嘞，又可以繼續擴軍了。」

  「好——」

  隨著三營長匯報完畢，幹部們一個個熱烈地鼓起了掌，這麼大的勝利，就是整個大軍區也不多見，更別說是剛剛滿月的六分區了。

  陳大雷卻有些不樂意了，「那啥，我記得戰鬥打響的時候鬼子那邊的歪巴子至少得有五六挺，小鋼炮也有四五門，怎麼到頭來就繳獲了這麼點？」

  三營長無奈道：「司令員吶，這些小鬼子也真是不含糊，明知道敗局已定，幾個鬼子臨死前扯響了手雷，把幾挺歪把子機槍和小鋼炮一塊兒給炸了，要不是我們這邊幾個戰士下手快，沒準兒連這兩挺歪把子都弄不到手呢！」

  翰林幫腔道：「小鬼子一向如此，對於武器資源他們也重視得很呢，就算是帶不走也會炸了，絕不留給咱們新四軍。這次要不是咱們把整個日軍中隊都給團滅了，壓根兒別想繳獲這麼些裝備。」

  三營長這時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玉把指揮刀來，「司令員吶，你瞧瞧，這樣的指揮刀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嘞！」

  「上面還刻著字，雖然是日語，和咱們中文也沒什麼太大差異，有兩個字倒是認得，坂田！」文書翰林眼尖，率先把刀把上刻著的字讀了出來。

  陳大雷接過指揮刀端詳了一遍，果然是把好刀，刀柄做工精巧，刀鋒銳利無雙。

  「這應該就是鬼子隊長的佩刀了，還是個玉把的，小鬼子裡邊能佩戴玉把指揮刀的多半是具有皇族血統的，看來咱們這次還宰了條大魚呢！對了，這鬼子指揮官坂田是誰打死的？」

  幹部們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一起搖了搖頭。

  三營長道：「司令員吶，那鬼子軍官的屍體我瞧見過，是從後背中彈的，直接打中後背心，估計是大表哥打的。」

  對於韓征的存在，六分區的幹部們已經見怪不怪，並給起了一個相當親切的稱呼——大表哥。

  陳大雷釋然，「原來是他。」

  緊接著是討論六分區下一根居地的具體選址。

  會議結束之後，幹部們一個個離開，入夜，順溜突然找到陳大雷。

  小黃莊戰鬥，順溜表現的大為出彩，並沒有辜負陳大雷的期望，這讓陳大雷現在是越看順溜越順眼，更別說順溜身後還有一個更加讓陳大雷心動的大表哥。

  見到順溜的時候，陳大雷的臉上儘是笑意，「我說二雷，這次戰鬥你小子打得不錯，回頭我向軍區給你請功。」

  「嘿嘿，多謝司令員！」順溜說道。

  「咋了，還有啥事兒？」見順溜欲言又止，陳大雷問道。

  「嗯。」順溜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那啥，司令員，俺想請幾天假。」

  「咋的了？」陳大雷疑惑，卻並沒有急著拒絕，儘管一個新兵蛋子剛剛參軍不久就想著請假的確有些不合規矩。

  順溜道：「司令員，俺表哥來找過俺了。」

  「你表哥來了，人呢？」陳大雷驚喜道，他現在是做夢甚至都夢見那位大表哥，真想見見那位神秘的大表哥究竟是什麼模樣。

  順溜撓了撓頭，「又走了。」

  陳大雷嘆了口氣，卻又不得不佩服，這次戰鬥過後他特意加強了軍分區的警戒，可就算是這樣，卻依舊沒能察覺到大表哥的出入情況。

  「你表哥找你什麼事兒？」陳大雷問。

  「司令員，俺正想和你說這事兒呢，六順表哥找俺，說要給俺特訓，教俺殺鬼子的本事，說讓俺轉告司令員一聲，他想跟你借俺幾天，教完了就還給你。」

  「好事兒啊這！」陳大雷道，「甭說是幾天了，你回頭告訴大表哥，他想借你幾天就借幾天，我說的。」

  「哎，多謝司令員，那俺這就去了。」順溜說著就要離開。

  「回來。」陳大雷喊住順溜。

  「司令員，咋了？」

  「那啥，我再交給你個任務，回頭見了你表哥，你替我問問他，願不願意加入我們六分區，就說是我陳大雷親自邀請他參軍的。」

  順溜卻有些難為情地搖了搖頭，「司令員，那恐怕不行，俺表哥肯定不會來的。」

  「為啥？」

  「六順表哥說，跟著部隊殺鬼子，不如他自己行動殺鬼子來的痛快。」

  …………

  望著順溜遠去的背影，陳大雷一時哭笑不得，他沒有想到那位大表哥不願意參加新四軍，到頭來竟是這個理由。

  只是一想到人家一人狙殺一百多號鬼子的情形，陳大雷忽然又覺得這位大表哥說的也有些道理。

  讓人家到他這小小的六分區了，沒準兒還屈才了。

  「只是這二雷一場戰鬥就殺了二十來個鬼子，居然還得跟人學殺鬼子的本事？」陳大雷忽然有些好奇起來，真想知道這位大表哥會把順溜給教成什麼樣子。

  ……

  明月高懸。

  順溜按照韓征的吩咐拿著那把他繳獲的怪搶，到了小黃莊幾里外的某處山地，在那裡，他見到了等待已久的表哥六順……

  （……大敬無聲，當年周總理去逝，萬人空巷，其中情感我尚未知之，今有袁老，隔著時空在螢屏上得知消息，亦難止傷悲，真國士，以民心為渡，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