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含辛茹苦養大的
2024-04-30 07:34:01
作者: 美人與骨
裴殊瑾還沒搬去大將軍府,仍舊住在這邊的宅院裡。外頭有人用力的拍打著門,梆梆作響。
那力氣大的,仿佛能震碎這個門一樣。
「快出來,你這個殺人兇手!」
敲門的壯漢一臉凶神惡煞。
「還小叔命來。」
同行的女子披麻戴孝,抱著一個牌位。
還有兩個看起來五六歲大的小男孩,拽著這個女子的衣角,時不時的跟著嚎哭上兩嗓子。
不明就裡的行人駐足,紛紛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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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隔壁鄰居也聽到動靜,走了出來瞧熱鬧。
「怎麼了!怎麼了?」
鄰居好奇的張望,陛下賜了那麼大的府邸給懷化大將軍,他不住那邊,非要窩在這裡。
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壯漢敲門的時候,最先聽到動靜的是齊管家。
聽著來者不善,他讓阿生去告訴郎君。
裴夫人聽了阿生說的話,不免說道:
「你瞧,厄運來了。」
「母親,我先出去看過再說。」裴殊瑾出來的時候,眼神警告的看了周媽媽一眼。
周媽媽縮著身子,不敢說話。
裴殊瑾眼下也沒時間收拾她,這樣只會胡說八道,顛倒黑白,不看事實的奴僕,可留不得。
想來是仗了奶大他,又伺候娘親至今的勢。
倒不如留在這裡,不用跟著搬去大將軍府了。
裴殊瑾將門打開,阿生緊隨其後。壯漢被裴殊瑾的氣勢嚇退了一步,人頓時弱了兩分。
「你就是殺害我弟弟的兇手,要不是因為你,他也不會死。你要麼償命,要麼賠錢。」
壯漢想著銀子,和屍骨無存的弟弟,又硬氣了起來,他身後的女人還把牌位往前遞了一下。
生怕裴殊瑾看不到。
「可憐我這小叔子,還不到二十歲啊。家裡老娘老爹惦記,孩子也想著叔叔,夫君掛念著。」
女人抽泣了一下,又大哭起來。
陸珍珠並沒來得及告訴裴殊瑾,她已經把人都安頓好了。眼前這個是欠賭太多,賣女賣妻。
如今這個女人,是他的相好。
孩子是這寡婦的兒子。
陸珍珠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差點沒氣死。
哥哥叫丁南,在碼頭做工。
弟弟丁北是前年從軍,本不到年紀的,就因他這個做哥哥的怕死,把弟弟的名字寫上去了。
一家就兩個兄弟,是不會再徵召的。丁南就放鬆了很多,無意間去賭坊玩了幾把。
賭坊看出他是條好魚,讓他每次來,都有輸有贏。但每次回去時候,都能小賺一筆。
嘗到甜頭,丁南就欲罷不能了。
後來,他就開始輸。
從十兩到一百兩,一百兩到一千兩。
給不出銀子,就賣家裡的東西。
那是爹娘勸,媳婦哭,都不管用。
三個月前,丁南為了還債把女兒和媳婦都給賣了。一個月前,丁南和這寡婦勾搭上了。
隱約有再娶一位的意思。
而家中老人,丁南一點也不管。就琢磨著怎麼把房契騙到手,趕緊還了賭坊的債。
丁南是半夜去如廁,突然有一個人翻牆,從外頭進來,說他弟弟枉死,都是因為裴殊瑾。
是裴殊瑾為了軍功,讓三百人去送死,抵抗燕臨三千人。他躲在人群後頭,不敢出去。
元毅大將軍發現了他的陰謀,忌憚他手裡有直達陛下面前的密旨,只好減弱這件事。
但他還是仗著陛下的勢,升到如今的官。
丁南是有點不太信的。
這人出現的突然,明顯是針對懷化大將軍。
他就和相好去商量,相好自然希望他去和懷化大將軍要銀子,反正陛下給的賞賜不會少。
懷化大將軍稍微溜點指縫,就夠他們一輩子花了,丁南更是不用到處躲賭坊的人。
最後,他們扮做一家人,來為丁北討公道。
「你們別被他騙了,什麼得勝歸朝的大將軍,他不過是踩著兄弟屍骨爬上來的畜牲罷了。」
丁南一副要為兄弟報仇的表情,卻分毫沒動。
這人煞氣肆意,太讓人害怕了。
阿生見不得他這樣顛倒黑白,忙回嘴道:
「我家郎君挑燈夜讀,凡事衝鋒。擒了扎德大將軍,讓燕臨國拜服求和,怎麼會是這種人。」
「他一個人活下來了,自然什麼都是他說了算的。也不會再有別人知道了,都讓他害死了。」
相好瞧著丁南這點出息,怕是也成不了什麼氣候。她還有兩個兒子要養,銀子必須到手。
「丁北是公婆的寶貝命根子,當初是疼惜他兄長有了妻兒,才替他去的,沒想到如此薄命。」
兩個孩子立刻跟上一聲喊叫。
「叔,叔,嗚嗚。」
阿生同這種死纏爛打,胡攪蠻纏的女人無法理論。眼看著她搬弄是非,只能無奈的瞪著她。
金吾衛本是聽了消息,要過來的。偏正巧當值的是降職的譚將軍,他如今是滿心怨言。
他也是投靠了衛丞相才知道,元宵那日就是等著八皇子鬧事的,他們沒抓到,他卻背鍋了。
如今看到有人鬧事,自然不急著解決。
他甚至找理由道:「咱們也堵不住悠悠眾口,還是看懷化大將軍如何說,還他自己的清白吧。」
周圍已經有人竊竊私語起來。
「聽說他是連中三元,武功卻沒見過。」
「能生擒燕臨國的將軍,怎麼病了這麼久。」
「寧安侯這麼多年一直和燕臨國僵持,他該不是和燕臨國有勾結吧。」不知道哪裡喊了一聲。
讓人赴死撈軍功,可和通敵叛國不一樣。
譚將軍恨不得給說話的人一個擁抱。
哼,這就是讓他背鍋的下場。
丁南看這個情況,似乎是有點跑偏了。他們是來讓懷化大將軍給賠償的,他們不在乎別的。
「我弟弟可是我和爹娘含辛茹苦養大的,不能為你白死了,你必須要賠償,就……一千兩吧。」
欠的銀子還了,他還能再賭幾把。
這事很快傳到了寧安侯府,陸珍珠還沒起床。
雙菱一臉擔憂的,猶豫著要不要叫醒老夫人。
「你磨磨蹭蹭,吞吞吐吐,做什麼呢?」
雙桐看雙菱要進去,又不進去,在廊下轉圈。
「是……是懷化大將軍那邊,有人說他罔顧性命,通敵叛國,我瞧著他不像那樣的人。」
雙菱尤其想到昨天懷化大將軍和老夫人走的著實近了一些,老夫人一點也沒有反抗的意圖。
「懷化大將軍是多聰明的人,這才什麼時辰,老夫人已經夠累的了,還是讓她再歇一會兒。」
陸珍珠沒事的時候,就會賴床。
這時候,旁人家已經開始用早膳了。
比如正院的紀寧承夫婦。
他也知道了裴府發生的事情。
「裴兄必然不會做這種事,但那件事,他本就對兄弟們愧疚,怕是不會對這人出手教訓的。」
紀寧承如今很是改變了一番,沒有以前的急躁了,還能同尤氏講一些朝堂的事情。
用陸氏的話說,是避免尤氏脫節。
而且,她也要出門應酬那些夫人娘子,入宮參加宴席,總不能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
尤氏眼下,更擔心另一件事。
「夫君,老宅那邊……」
尤氏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