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軍營門前的叫囂

  事情要從裴殊瑾寄信的第二天說起。

  燕臨國突然來犯，元毅大將軍金湛想著紀寧承的身份，特許他和裴殊瑾一同商量策略。

  燕臨國陰險狡詐，最善偷襲。

  兩軍相交之地，相隔百里。

  燕臨國的邊界叫余城，本朝邊界叫拓城。

  城外各有軍營駐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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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臨人精明而狡猾，內里多是山湖，能種糧食的地方不多，就把主意打到了外頭。

  這麼多年，一直和寧家軍作戰不休。

  扎德是燕臨國大將軍，在寧安侯手下敗了很多次。只不過，他命好一點，至今還活著。

  扎德聽說寧安侯的嫡長子來了。

  他立刻著手準備。

  今兒這番火燒軍帳。

  就是他給紀寧承的禮物。

  不過是一個在京城養尊處優的毛頭小子罷了。

  此時，扎德大將軍就在外頭叫囂。

  紀寧承自然不想丟了父親的臉，他才要抬起手來，就被裴殊瑾按了一下，示意他別動。

  金湛能跟在寧安侯身邊那麼多年，又在他離世後掌管寧家軍，一定是極有本事的。

  明眼人誰不知道，紀寧承是來做什麼的。

  分金家的利益，金湛竟然無動於衷。

  甚至於，主動邀請。

  讓承之有立功的可能。

  這怎麼都透著奇怪。

  紀寧承一向聽裴兄的話，按下不表，等元毅大將軍開口。金湛坐在主位，看著沙盤道：

  「扎德的氣焰，實在囂張，哪位前去應戰？」

  金湛掃了在座的各位一眼，甚至在紀寧承二人這裡，都沒有多做停頓，好像一視同仁似的。

  但軍帳里坐著的，哪個不知道。

  扎德是為了寧安侯這位嫡長子來的。

  雖說被燒的軍帳並沒有人傷亡，卻丟了寧家軍的臉面。若是不出去應戰，就是怕了對方。

  「我去。」

  紀寧承到底沒忍住。

  他站起來，捏緊了拳頭。

  紀寧承的武藝，多是寧安侯教的。從他很小的時候開始，別人在玩，他就在扎馬步。

  這麼多年，他終於有機會真正面對一次敵人。

  聽了紀寧承的主動請纓，幾位同寧安侯關係好的老將都欣慰的點頭，金湛也很是讚許。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金湛不動聲色的看了裴殊瑾一眼。

  還真沉得住氣，扎德可是征戰沙場二十餘年的人，即便是敗給了寧安侯，也有實力的。

  紀寧承可是頭一次上戰場，既然裴殊瑾陪著他來了，總不會是要帶一具屍體回去吧。

  金湛可不覺得紀寧承有勝算。

  裴殊瑾已經來不及再把承之按下了，看眾人的反應，即便輸了，至少骨氣是立住了。

  他便沒有多說什麼。

  金湛便定好了，讓紀寧承先打頭陣，和扎德正面對決，再讓周老將軍領一千輕騎在後跟隨。

  萬一打起來，也不能真的看著紀寧承受死。

  畢竟，這裡還有一個裴殊瑾。

  他可是陛下看重的人。

  裴殊瑾在紀寧承出去的時候，低聲說了一句。

  「以自身安危為主。」

  扎德在外叫囂，又非兩軍對壘，即便是不敵對方，承之退了回來，也不算是逃兵。

  「好。」紀寧承還以為裴兄會說他輕率。

  事關寧安侯府的榮譽，他不能不出戰。至少要讓全天下知道，寧安侯的嫡長子不是孬種。

  紀寧承披甲上陣，毫無疑問的輸了。

  好在他及時退了回來。

  就在這個時候，扎德的軍隊突然發起進攻。

  周老將軍見狀不好，一面讓人去報信，一面騎馬迎敵，把紀寧承救回來，讓他先退下。

  兩邊騎兵開打，你砍我一刀，我捅你一劍。

  紀寧承第一次感受到了血戰沙場是什麼模樣。

  受傷的同僚倒下，或是被砍斷了胳膊，或是一劍穿喉，血很快染紅了這片土地。

  紀寧承也加入到戰鬥中。

  扎德怎麼會只為了寧安侯的嫡長子，到敵人的地盤單純的叫囂，他只是來吸引他們目光的。

  裴殊瑾知道扎德攻打軍營，有些擔心紀寧承。

  他站在軍帳中，聽來稟報的士兵說，扎德帶了三萬人來，似乎想在這裡打持久戰。

  因為，他們還備了乾糧。

  裴殊瑾想到了一個辦法。

  「兩軍，末將有一計。」

  裴殊瑾的提議，便是去毀了對方的糧食。

  金湛還看不透他，自然是希望他多表現。

  「好，可需要人馬。」

  「只需要紀寧承即可。」

  「他？罷了罷了，你們快些去吧。」

  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人沒了吃喝，肯定是不行的。

  裴殊瑾在外頭的廝殺中，找到了紀寧承。

  「把他們兩個的衣裳扒了。」

  裴殊瑾嚴肅又認真的看著燕臨人的屍體。

  紀寧承一向是最相信裴兄的，直接照做。

  他們收集了兩套敵軍的衣裳佩刀。

  快馬加鞭往余城趕。

  裴殊瑾就是要利用這個消息的差別，偽裝燕臨人進城找糧倉，然後再一把火燒了。

  紀寧承一直以為裴兄是個文弱書生。

  結果，他比自己還能打。

  找到糧倉後，先定好見面的地方。然後一個負責引走看守，一個負責火燒糧倉。

  扎德是太自信了一些。

  糧倉的位置非常好找。

  裴殊瑾兩個人幾把火，就燒的差不多了。

  等燕臨人發現要封城的時候，兩個人從裡頭打了出來，紀寧承肩膀上被劃了一刀。

  好在雖然流了一些血，卻沒有見骨。

  扎德也起了同樣的主意，一邊吸引對方的注意力，一邊派人去燒糧倉，只是找起來費勁點。

  等裴殊瑾他們回去，才終於把糧倉點起來。

  金湛把損失上報陛下。

  陛下勃然大怒，卻也不能餓著他的將士們。

  這回金湛越聰明了，讓押送糧食的人，把糧草放在只有半日路程瑤城，讓紀寧承帶隊去接。

  將瑤城當做另一個糧倉。

  紀寧承帶著五十人和裴兄一起出發。

  而遠在京城的陸珍珠，收到了裴殊瑾的信。

  自是通過在外頭和朱掌柜學習的雙菱送來的。

  至於紀寧承那個，是裴府送來的。

  陸珍珠先看了紀寧承的，只有安好兩個字。

  倒是尤氏拿到夫君的信，一時有些意外。

  她未出嫁時，曾聽人說過。

  寧安侯常年在外征戰，別說正妻，就是兒女也陪的少。別說幾封信，話都不見得說幾句。

  她不知道夫君小時候，寧安侯府是如何的，但嫁進來以後，她幾乎見不到這位公爹的面。

  尤氏還以為，夫君去了邊關，也會如此。

  紀寧承給她的信，自然沒陸氏那麼隨便。

  說了軍中一切都好，讓尤氏放心。

  舟哥兒和二妹妹，就交給她照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