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落荒而逃的郎君
2024-04-30 07:31:48
作者: 美人與骨
陸夫人看珍姐兒不吭聲,想著或許是有戲。
女子出嫁,不是依靠夫君,就是兒女。
珍姐兒的夫君沒了,兒女也不是一個肚子裡生出來的,又這麼大了,肯定不和她貼心。
到最後,還不是要依靠娘家。
就是宮裡受寵的雲姐兒,膝下一兒一女,不也要倚仗娘家。
否則她大方賞奴才的銀子,總不能是大風颳來的。
若有寧安侯府的銀錢支持,雲姐兒也容易些。
「珍姐兒,我要給紀二娘子介紹的,就是娘家侄子。」
「他模樣可是一等一的俊朗,在掌管京城巡防的金吾衛上任,娘家弟妹也是個性子好的。」
陸珍珠眨了眨眼,就算她同意,紀寧承肯定也要私下讓人去打聽的。
這時候不好答應,總不能憑嫡母一張嘴,就斷定對方是什麼人。
陸珍珠沒有被休,還得在侯府過日子。
若是給紀寧袖找的夫家,讓紀寧承不滿意的話,難保他不會魚死網破,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而且,人家前腳剛沒了親爹,不好說親吧。
府里還有個裴殊瑾,陸珍珠是要拉攏他的。
這時候給紀寧袖介紹夫家,傻子都知道她是窺伺寧安侯府的家產了。
畢竟,紀寧袖出嫁,也是要帶嫁妝的。
賀氏留下的那些,多數要給她。
「母親……這事……」
依著嫡母的脾氣,也不能拒絕狠了。
陸珍珠立刻裝作為難的樣子,先謝過了嫡母為她好的心思,說:
「侯府新喪剛過,還是等一個時機,讓她也瞧瞧這位母親說的郎君是個什麼樣子,她若是願意,女兒也不為難。」
陸夫人聽她終歸是鬆了口氣,便點點頭。
雖然紀寧承沒官身,但還頂著世子頭銜。
若是相看一番,是紀二娘子死心塌地願意嫁給侄子的話,也是兩不得罪。
珍姐兒頂著寧安侯老夫人的身份,外人怎麼瞧,陸家也是親家。
「都是這老貨,我不過是昨日吹了風頭疼,竟巴巴的讓你回來了。侯府還有一堆事吧,快些回去。我吃幾副藥,也就沒事了,你安心些。」
「母親可別罵錢媽媽,多虧的她這個耳報神,女兒才能回來盡孝,還能在您這偷懶一會兒。」
陸珍珠這演技,越發爐火純青了。
等她走了,陸夫人讓人去娘家報信。
拿捏住了紀寧袖,還愁沒有銀子不成。
該讓她那個侄子好生準備了,別到時候不成氣候。
陸珍珠回了侯府,也沒說要懲罰錢媽媽,有些人就是養不熟的,何必操那個心。
只要錢媽媽在侯府,還願意為她這個主子著想就好。
陸珍珠厭厭的躺在床上,只覺得穿越一場,著實辛苦了些。
到處都是算計,一句話要當兩句話,甚至三句話來聽。
也不能真等死了,葬在京郊,跟賀氏去伺候那個寧安侯吧。
「不行。」
陸珍珠坐起來:「我得離開這。」
打定主意,陸珍珠就要計劃了。
一晃半個月過去,陸珍珠仔細研究了一番,發現裴殊瑾走的那個側門,平日裡最為鬆懈。
這天用過晚膳後,陸珍珠回了內屋。
原主平日就不喜歡太多人伺候,因而她只需要讓守夜的丫鬟放鬆警惕就好。
為此,她特意選了睡得更沉的雙桐。
等明月高懸,雙桐鼾聲起,陸珍珠換了一身輕便的著裝,推開後窗爬了出去。
她還不忘拿著早就準備好的包袱。
夜深人靜的,陸珍珠低著頭,弓著身子,穿梭在遊廊上。
七拐八拐的,到了離內宅最近的梧桐院牆外。
她輕手輕腳的搬出藏在假山後的木梯,放在牆上,聽著巡邏的人走遠,踏上去。
對面的梯子,也是陸珍珠早有準備的。
剛露出綠芽的藤蔓,遮擋了梧桐院的木梯。
裴殊瑾有些公事沒處理完,回來的時候,夜已經深了。
門房開了門,瞧見是他,道了一聲裴修撰回來了,就醉醺醺的回去睡覺了。
裴殊瑾剛進院子,聽著有悉悉索索的聲音,一眼望過去,看到牆上站著一個人。
背著什麼東西,小心翼翼的摸索著,踩著木梯要下來。
「是誰在哪?」
裴殊瑾一面質問,一面腳尖點地,飛了過來。
「啊~救命。」
陸珍珠不防有人,嚇了一跳,腳下一松,沒踏在木梯上。
手又往下,沒抓住扶手,仰面跌了下來。
就在她以為必然要摔下來的時候,一個溫暖的懷抱接住了她,細聞還有書墨香。
裴殊瑾看著近在咫尺的寧安侯老夫人,嬌俏的面容上滿是驚恐。
紅唇微張,皮膚白皙,一股女兒香直往鼻子裡鑽。
胸前衣衫不整,隱約有鎖骨露出,嚇得裴殊瑾扔下人,別過眼去。
陸珍珠只覺得被一雙強有力的臂膀接住,沒有想像中的疼痛。
抬眼望去,裴殊瑾那張俊美溫柔的臉映入眼帘。
他耳邊泛紅,頭束玉冠,還不等她開口解釋,就把她扔在了地上。
好在有一個緩衝,陸珍珠也不太疼了。
「你怎麼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陸珍珠起身,隨手撣了撣衣衫上沾的土。
裴殊瑾看她絲毫沒有防備,手指在玲瓏有致的身體上四處撣土。
他喉嚨一緊,努力往腦海里填充一些之乎者也,以求清明心志。
陸珍珠這才注意到,他臉紅了。
低頭一看,領口的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
「老夫人深夜在此,穿成這樣是?」
裴殊瑾閉上眼睛念了一篇今日抄寫的書籍,這才算是好了一點。
但紅透的耳根,還是彰顯著他的純情。
陸珍珠低下頭,想著怎麼騙他。
裴殊瑾這邊,已經開始說教了。
「您這種做法,實在是有失體統。不論是何種理由,也不能穿成這個樣子,出現在牆頭上。」
「若是讓奴僕當做賊人抓了,豈不是丟了侯府的臉面。更是有損老夫人的威儀,免不得有人傳閒話。月黑風高,您是要去會……」情郎嗎?
最後三個字,不知怎麼的,裴殊瑾咽下了。
陸珍珠眨了眨眼,他怎麼比叔父還絮叨。
陸珍珠壞笑一聲,撩了一下耳邊的碎發,往前走了兩步,用軟糯的語調:
「實在是夢到侯爺,心中難過。想出來散心,又不好驚擾了守夜的丫鬟,走著走著,就到這來。看今夜的月亮圓,不知怎麼就爬上木梯了。」
「裴修撰可知道這樣一句話?」
陸珍珠湊到他耳邊,「手可摘星辰。」
聲音輕柔的傳到裴殊瑾的耳朵里,呼出的氣,讓他的耳朵痒痒的。
紅透了的耳朵,還沒冷靜下來。
除了陸珍珠的呼吸聲,他還聽到了兩個人的心跳,離的那麼近。
裴殊瑾後退一步,拔腿就跑。
好像後頭有什麼洪水猛獸。
陸珍珠僵在原地。
怎麼就走了。
電視劇里,不都是這麼撩的。
她還想假模假樣的舉個手,摘個月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