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返校

  作為京影導演系的畢業生，高宇為什麼說不會拍GG呢？

  那是因為這貨整個大學期間，聽過的導演系的課程，加起來不到十節課。如果不是每次期末考試之前，陸非凡都拉著他抱佛腳，恐怕導演系的課程他會一門不落的全部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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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別說GG了，這貨連基本的拍攝流程，都還是跟著陸非凡，在《老男孩》劇組學會的。

  陳小歐之所以找上高宇，也是被逼無奈。

  陳小歐的心氣很高，很討厭周圍的人總是把他當做一個混吃等死的富二代，所以一直想要自己成就一番事業。相比之下，他倒是很欣賞高宇，最起碼這貨從小到大，都很自主，身上絲毫沒有富二代的毛病，並且也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就是一心想成為大明星。

  和高宇的志向比，陳小歐就俗氣的多了，他想成為一個比肩自己父輩的成功企業家。

  所以早在一年前，陳小歐就用從小攢下的零用錢，還有從母親那裡得到的私房錢，開了一家公司。名字叫聚美，主營中檔化妝品的包裝和銷售。

  不過公司是開起來了，但是效益很一般。現在的年輕女孩，都有些迷信那些品牌化妝品。陳小歐想要提高效益，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打響名氣。

  要打響名氣，自然就需要GG。

  可是先不說在電視台打GG的費用，單單是聘請明星，拍攝GG的費用，陳小歐就已經捉襟見肘了。

  所以陳小歐最後把注意打到了自己的髮小身上。

  高宇本身就是導演系的學生，又會表演。想來拍個GG片還是手到擒來的吧。所以陳小歐才給高宇打了電話，尋求幫助。

  「這事兒啊，我看還得找凡子解決，我弄不了這個，出出注意還成。」京城的一處咖啡廳里，高宇和陳小歐相對而坐。雖然很不忿陳小歐大過年的拉自己出來，但真的有事，高宇還是很熱心的給出主意。

  「你是說陸導演？」陳小歐見過陸非凡，知道高宇說的是誰，但是有些踟躕，對於GG導演，陳小歐本意是隨便找個便宜的就行了，「不好吧？《老男孩》現在這麼火，陸導演的身價肯定不一樣了，我沒那麼多經費。咱還得留著錢找明星呢！」

  「你這話說的！不是還有我呢嗎？我開口了，凡子肯定幫忙。到時候你就給個友情價就得了。GG策劃也不用找人做了，凡子自己就會寫劇本，到時候讓他給你寫一個！」高宇大包大攬的說道。

  「我說高宇，你有這麼大面子嗎？」陳小歐有些不放心的看著高宇，說道，「人家現在也算是小有名氣的導演，而你就是個路人甲。就算你們有著同學三年的交情，可是也沒有必要這麼幫咱們吧？你知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想找他，他難道和錢有仇？」

  「你懂個屁啊！我和凡子的關係不一樣！」高宇不耐煩的說道。

  陳小歐皺了皺眉，思索了一陣，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行吧！那就先拜託你了。不過高宇，朋友一場，你別怪我說話難聽。我還是要提醒你，很多時候，利益能改變友誼的性質。大部分的人在切身利益面前，是會忽視友情的。所以就算人家不幫忙，你也千萬別太在意，可別因為咱這事再得罪人！」陳小歐說道。

  「說完了？」高宇斜著眼睛看向陳小歐。

  「嗯，說完了。」

  「說完了就滾吧！」高宇擺擺手，一臉不屑。以高宇對陸非凡的了解，這貨會為了錢和朋友疏遠甚至反目？倒過來還差不多！

  ……

  陸非凡知道這件事，還是因為陸非凡主動給高宇打的電話。

  青崖雖然沒有手機信號，但家家戶戶都有座機。畢竟是21世紀，那種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只存在於夢裡。

  正好是大年初一，因為吃過早飯之後，要陪著陸爸出門拜年。所以一大早，陸非凡就坐在電話前，給胡教授和導演系的一些導師挨個打電話拜年。順便也給高宇這小子打了一個電話。

  家裡的電話還是陸非凡大二那一年安裝的，陸非凡自己都沒打過幾次，高宇就更不清楚了。這貨接到陸非凡電話的時候還很遲疑，陌生的號碼，陌生的區號，還是個座機號碼。這年頭，大家都用手機，只有一些企業電話才會選擇座機。倒是讓高宇聯想起了自己大學期間中過的各種大獎，以至於陸非凡打了三次，對方才接聽。

  「高宇！我X你大爺的，你敢掛我電話！」

  高宇剛一接通，手機里就傳來陸非凡的吼聲。

  「……！「此時的高宇正在刷牙，聽到陸非凡的聲音有些發愣，抖了抖眉毛，連漱口水都下意識的咽了下去。

  「凡子？你不是回老家了嗎？怎麼還能打電話？」

  「特麼……我回的是老家，又不是古代，怎麼就不能打電話了？」陸非凡很是無語的抓了抓腦袋，很為高宇的智商擔憂。

  「哦哈哈，也是哦！我都忘了，你說過你家裡有座機來著。這個是你家裡的號？那我要存一下！」高宇很開心，主要是陸非凡回到家裡，通訊不方便還能給自己打個電話，並且用了自己家的電話，這代表在陸非凡的心裡，高宇是值得維護和信任的朋友。

  「行了，沒別的事，就是過年了，順便給你拜個年，也向你父母問好！」陸非凡說道。

  「別別！你先別掛，我有事和你說！」高宇拿起毛巾，胡亂抹了一下嘴巴，急忙說道。

  「那你快說，一會兒我還要和我爸出門拜年呢。」陸非凡催促道。

  高宇於是把陳小歐想要找他幫忙，拍攝GG的事說了一遍。

  「你是說，陳小歐創建的公司叫聚美？」陸非凡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聚美，應該就是記憶中，GG拍的很有性格的那個吧？

  還記得後世，聚美的老總親自拍了一個GG，倒是火了一段時間。當時網上不少網友跟風，用聚美的GG語編出各種各樣的段子。好像那個老總也是姓陳。

  「對，就是叫聚美，主營是化妝品。聚美算是他自己的品牌。老闆就是陳小歐。」高宇答道。

  「行，那這事我答應了，正好我有個點子，很適合拍GG。你替我和小雨聯繫一下，這個GG咱也不找明星了，就你和小雨拍！」陸非凡說道。

  「額，凡子，韓小雨還是你自己聯繫吧……」高宇有些遲疑，這小姑娘是啥心思，高宇門兒清的很。基本兩人的相處狀態就是，高宇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隨便你，反正不是我需要拍GG，你愛找不找！」陸非凡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靠，什麼人啊……」高宇嘟嘟囔囔的掛了電話，很不情願的翻出了韓小雨的電話號碼。

  韓小雨接到電話，聽高宇說是陸非凡的安排，很痛快的就答應了GG的拍攝，連片酬都沒問。倒是讓擔心韓小雨藉機提什麼過分要求的高宇鬆了口氣，接著又有些鬱悶，這姑娘什麼時候這麼聽陸非凡的話了？比自己的話都管用了。其實倒是高宇想多了，雖然是個人就能看出韓小雨對高宇有意思，但這姑娘的分寸一直把握的很好。可能就連高宇自己都沒發現，雖然他總躲著韓小雨，但是對這個姑娘，高宇一點反感的心思都沒有。

  不提那邊收到了高宇消息，各種激動的陳小歐。陸非凡已經決定要提前返回學校了。倒也不是因為要替聚美拍攝GG片的緣故，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在給胡教授打電話的過程中，胡教授特意交代了陸非凡，《老男孩》被選入京城大學生電影節的短片單元。

  電影節誒，陸非凡前世今生都沒參加過的高端場合。

  所以在胡教授的要求下，陸非凡答應提前返校，和胡教授一起去提前拜訪一些電影節的評委，也算結個善緣。

  陸非凡甚至都開始幻想自己如果獲獎的話，要發表什麼樣的獲獎感言了。不過胡教授隨後就澆下一盆冷水，很坦言的告訴陸非凡，電影節的短片單元雖然有評選，但沒有什麼頒獎儀式，只是一種榮譽而已。

  好吧！

  陸非凡冷靜下來。不過答應胡教授的事還是要做。就算只有一個提名，這也代表了京城大學生電影節對自己的一種認可，姿態要做足。

  和陸爸陸媽商量了一下，陸非凡決定在元宵節的第二天返校。京影節的開幕式是在三月十號，這樣提前近20天，應該足夠陸非凡做好準備了。

  陸非凡是在去林海市坐車的途中了解到《老男孩》的火爆程度的。

  汽車剛剛駛出青崖不到一個小時，陸非凡的手機信號就恢復了。接著就是一連串的簡訊提示音，直接把手機信箱瞬間堆滿。並且在陸非凡看完一條刪掉之後，就會同時又收到一條。

  其中有幾條，是《老男孩》的主創們發給陸非凡的拜年簡訊，再有就是大家給陸非凡描述的，《老男孩》是如何火遍了全網，主創們是如何受到歡迎，在大街上經常遇到粉絲要求籤名云云。

  而剩下的簡訊，大部分就是各個影視公司發出的橄欖枝了。對此，陸非凡有自己的想法。

  記憶中的自己，算是受夠了投資公司的各種指手畫腳。尤其是在簽訂了合約的前提下，自己乾脆是一點話語權都沒有。投資公司塞進來的演員，自己要供著，製片人說的話，自己要無條件執行。當真是在劇組裡，自己只比場務地位高點。

  所以這一世，陸非凡想要自己單幹。等到小有資本了以後，陸非凡打算成立一個個人工作室。

  一直到自己上了火車，陸非凡才堪堪把信箱裡的簡訊刪除乾淨。有時候陸非凡還真是懷念有智慧型手機的日子。

  似乎，這個時候，某個品牌的安卓手機快要普及了呀！陸非凡托著下巴思考，還有企鵝集團開發的微信也快要產生創意了吧？陸非凡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不過還要仔細斟酌才行。這件事一個不小心，就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平白的得罪一個資本大鱷。

  「那個……你是肖大寶吧？」

  對面，一個姑娘突然一臉驚喜的看著陸非凡。

  「嗯？」陸非凡的思路被打斷，迷茫的抬起頭。

  對面，一個戴眼鏡的姑娘，正一臉驚喜的看著陸非凡：「真的是誒，我看了你的《老男孩》呢，演的真好！「

  「……謝謝！」

  陸非凡只能微笑。光顧著想問題，倒是忘了，自己現在已經算小有名氣，被路人認出來的機率還蠻高的。

  「還有啊，那首歌也好聽！」姑娘興奮了，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那首歌真的是你自己寫的嗎？「

  「你們拍戲的時候是真唱嗎？」

  「說真的，那首歌是後期配音的吧？你會彈吉他嗎？」

  「哎，要不你給我唱一遍吧？我還沒聽過真人唱呢！」

  過了最初的新鮮感之後，僅僅不到五分鐘，陸非凡就有一種煩不勝煩的感覺。偏偏還不能發作，要笑臉面對。

  「怎麼，姑娘，你認識他？小伙子會唱歌？」

  旁邊以為大娘似乎看不下去了，開口問道。陸非凡趕緊給大娘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大娘，您不上網，可能不知道，他是明星呢！演電影的！」姑娘怎麼誇張怎麼來。

  「呦！明星也坐火車呀？」大娘一臉驚訝，「小伙子長的也不像明星呀……」

  大娘您是敵人的臥底吧？陸非凡感受到了來自看臉世界深深的惡意。

  「明星？「

  「什麼明星？在哪呢？」

  周圍的旅客聽到兩人的對話，紛紛看了過來。沒一會兒就，過道里就圍滿了人。甭管認識不認識的，都要湊一下熱鬧。人家也不說話，就站在那靜靜的看著你。陸非凡假裝看著窗外都沒用。

  「各位，各位！」

  陸非凡無奈，急忙站了起來。

  「大家好，我是陸非凡！不是什麼明星，只不過在去年拍過一個短片放在網上。看的人多了些，僥倖有點名氣而已。大家不用好奇，注意安全，都回到座位上吧！」

  「小伙子真謙虛！」

  「不錯啊，看著挺有禮貌的。」

  「和其他的明星不一樣誒，這麼平易近人。」

  「就是長的不咋滴呢……」

  陸非凡眼角抽搐，最後一個說話的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對面的姑娘看到這麼多人圍著，眼珠一轉，笑嘻嘻的對陸非凡說道：「要不你唱個歌吧！你看大家多熱情！「

  「……」

  陸非凡氣急，這姑娘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啊，絕對是黑粉！

  「對對！讓大明星唱個歌！」

  「咱們也聽聽明星唱歌和咱們有啥不一樣的。」

  「來一個！來一個！」

  人們紛紛起鬨。

  在車廂另一邊的列車員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走了過來。詢問了一下旅客，說發現了一隻野生的明星，居然也看起了熱鬧。

  「這樣吧，你們看我也沒帶吉他，我就清唱幾句。」陸非凡無奈，只好答應。

  「我有吉他！我去給你拿！」外圍一個小伙子開口說道。

  「快去快去！周圍的人催促道。

  ……陸非凡覺得今天一天，無奈的次數比上輩子都多。真是應了那句話，上車容易，下車難。

  小伙子很快回來，遞過來一把民謠吉他。

  「好吧！那我就給大家唱一首！「

  既然躲不過去了，陸非凡也不是矯情的人。接過吉他，試試了試弦，然後調整了一下姿勢，彈起了前奏。

  「……「

  剛剛拿來吉他的小伙，眼睛瞪大，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這特麼是明星？這吉他是和數學老師學的吧？就是速成班的業餘選手，都比這貨強一百倍！

  總是向你索取卻不曾說謝謝你

  直到長大以後才懂得你不容易

  每次離開總是裝作輕鬆的樣子

  微笑著說回去吧

  轉身淚濕眼底

  ……「

  陸非凡回憶起了記憶中那首歌，同樣是筷子兄弟的作品，和《老男孩》的風格差不多，都是陸非凡喜歡的類型。

  至於伴奏，陸非凡乾脆就用了幾個簡單的和弦，勉強帶著曲調。其實就是個萬金油的掃弦而已，用來唱《父親》可以，用來唱《數鴨子》照樣可以。沒辦法，這貨根本不會彈吉他，就這麼兩下子還是陸昭突擊訓練的結果。

  一曲唱罷，車廂里響起一片掌聲。

  「好聽！」

  「以前沒聽過這歌！」

  「是唱父親的吧，聽的我想哭。」

  陸非凡點點頭：「嗯，這首歌名字就叫《父親》。「

  「真好聽，是你寫的吧？」

  「額，算是吧……」陸非凡點頭。

  「真好，我回去讓我兒子上網搜搜，對了你叫啥來？」一個大叔看著陸非凡問道。

  陸非凡：「……」

  此時，正在家裡鹹魚的高宇，收到了陸非凡發來的簡訊：「幫我訂一張冰城到京城的機票，今晚就能飛的！」

  「怎麼了這是？不是說坐火車嗎？」高宇感到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