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百損道人

  「什麼！！你知道她在哪？？」

  趙客聞言臉色大變，顧不得許多上前一步追問道。

  無歲離開，就進去了什麼地方，自己卻是一概不知，這段時間他不敢去想這個問題，正是因為一點線索都沒有，打算等回到鬼市後，找紅婆婆問個究竟。

  然而現在面前這位泰山大帝居然告訴自己，自己可能找不到她，這怎麼能讓趙客不慌。

  「在一個不屬於現在、過去、未來的時間和空間裡，至少你現在的能力到不了，甚至都活不到那個時候。」

  泰山大帝輕聲說道：「前不久她來找過我，問明了那個位置，我們做了一筆交易，白棠我帶回去，正是交易的內容，現在我和你做一筆交易。」

  「什麼交易！」

  趙客皺起眉頭，眸光左右閃動著，對於這位泰山大帝的話，他將信將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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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幫你，讓你有足夠的時間，熬到那個時代，但作為代價，那顆眼睛！歸我！」

  泰山大帝指了指趙客胸前，那顆萬象之瞳，旋即補充道：「當然，你現在不需要急於答應我，等你安頓好身邊的所有事，打算出發去找她的時候，再來找我吧。」

  泰山大帝說完，身影便是一步步朝著虛無中走去。

  見狀趙客趕忙喊道：「我去哪兒找你去？？」

  「陰曹幽土，幽山絕頂。」

  說完，這位泰山大帝就徹底沒了影子。

  「幽山絕頂！」趙客深吸口氣，將這個地方牢牢記在心裡。

  他心裡還有太多疑惑，但對方並沒有給自己解答的意思，既然如此，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如果順利，等明日回歸後，他會親自向紅婆婆討要一個滿意的答案。

  想到紅婆婆，也就是自己這位便宜師娘。

  趙客心裡已是止不住的泛起了怒氣，這樣的怒火，必須讓紅婆婆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覆才能熄滅。

  否則，他不介意把鬼市鬧個天翻地覆。

  收拾下心情，他在全真教駐地走了一圈，發現全真教弟子，基本上死傷殆盡。

  全真教掌教，張致敬、跟隨而來的一眾長老，全部遇難。

  殘留下來的弟子多是那些不成氣候的普通門人。

  真正的一個核心都沒有留下。

  正如水鹿說的那樣，三次佛道之爭後，全真教就徹底退出了歷史的舞台，開始轉變了方針，猶如正一道一樣，不再過問世事。

  而在這之後的一百年時間裡。

  道家所興旺的代表，也不再是全真教，甚至更久遠後，人們提起道家，更多想到的人，會是另一個絕代的天才，張三丰，以及他所創立的道家宗門，武當！

  當然這也是以後的事情，和眼下並無什麼關係。

  比起全真教，趙客此刻更多的是在想，苗道一這個憨憨……

  去哪兒了？

  …………

  荒山丘陵，一片荒涼的深山，突然，驚起一片飛鳥。

  「滾開！！」

  「砰！！」

  小煙狠狠推到在地上，手掌在粗糙的石頭上擦出了兩道血痕，只是她也顧不得疼痛，趕忙站起來，一把拉住苗道一的胳膊。

  「道一，別走，別走，全真教已經完了，張致敬死了，你師父、師兄、他們都死了，剩下的門人各個恨你入骨，你回去就是個死！」

  苗道一步伐一頓，仰起頭來看著天空，楞然了片刻，才似是恍然大悟的樣子：「是啊，他們……都死了！」

  「道一，我們可以遠遁深山，找一處世外桃源，管他外面是什麼佛道之爭，他們是神仙，他們要去爭就讓他們爭好了，我們過好我們的日子，你說，好不好！」

  小煙雙眼閃爍著淚光，滿含希望的看著苗道一。

  苗道一低下頭，看著這張曾經讓自己摯愛，甚至是為其瘋狂的小臉，雙眼頓時朦朧一片，無數記憶糾纏在一起。

  此時此刻……

  愛之深沉，恨的透骨啊！

  「誰……要……和你一起，賤婢！!」

  苗道一雙眼一凜，憤怒的臉扭曲成暴怒的獅子，一掌將小煙擊飛出去。

  「啊！」

  痛入心扉的一掌，擊穿的不僅僅是小煙的血肉，更是兩人之間最後的那份情愛。

  不等小煙起身，只見劍鋒飛旋，直指在小煙的咽喉前停下，銳利的劍鋒在陽光下折射出刺骨殺氣。

  「從此之後，你我愛恨兩清，你是妖魔，我是道士，下次若再見，休怪貧道太上無情！」

  「你！」

  小煙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兩雙眼睛凝視在一起，只是他的眼神里再無往日柔情似水的溫柔，只有讓她撕心裂肺的冷漠。

  「你回不了全真教，天下之大，何處有你容身之處。」小煙厲聲喊道。

  想要用現實，讓苗道一明白，明明進一步就是天堂，又何必回到地獄去。

  「哼哼!不勞煩你一個妖魔費心。」

  苗道一冷冷一笑，說罷收回飛劍，轉身邁步而去，身影步步間消失在叢林中。

  堅定的步伐，再無往日少年般那樣的輕撫。

  身後拋下的不僅僅是小煙，更是昔日那個天真散漫的少年。

  數日後，一個身穿道袍的青年，背負著長劍站在西域邊境，看著眼前荒涼的土地，他眼神不禁迷惘起來。

  這幾日，他一路而行，並非是前往終南山，而是前往西域大漠。

  終南山他回不去了，天底下也不該再有苗道一這個人，只是一身純陽功法……

  苗道一目光閃爍，腦海中忽然想起自己師父曾說，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頓時間眸光一閃，福至心靈的揮手。

  驟然掌風本該是炙熱的純陽之氣，在此刻居然化作陰沉霸道暗勁。

  一掌拍在身旁古樹上，令古樹微微顫動，這顆百年古樹，居然在剎那間生起一層寒霜，霜氣瀰漫，蔓延古樹全身，頃刻間這顆大樹居然被活活凍死。

  「噗！」

  一口鮮血從他嘴角溢出，是純陽之法強轉性質的結果，但苗道一看著眼前凍死的大樹，反而心結頓解，豁然開朗。

  「果然是天之道損有餘而不足，既然如此，從今之後，吾便道號百損，這掌法……就叫他玄冥神掌吧!」

  想到這，苗道一，不！應該說是百損道人揚天長笑，身影邁入西域大漠至此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