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四章：愛之深，恨難平

  「掌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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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著張致敬隕落，一眾弟子悲聲大泣。

  苗道一心頭頓時湧出五味雜陳，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強烈的直覺告訴他，陣基被破，十有八九和小煙脫不了干係。

  若是真的這樣……

  想到這，苗道一臉色驟變，搖搖頭不敢再往深處想，或是憤怒，也或者說是逃避。

  心底亂做一團的苗道一，眼底浮出怒火，抓起地上的長劍直奔向大覺惡念：「妖魔我和你拼了！」

  劍鋒一指，一縷縷純陽流光瀰漫在劍身，一道赤金色、明晃晃、爍爍的劍氣直指大覺惡念。

  「純陽功！」

  大覺惡念雙眼眯起一道縫隙，卻是反手抬起一根手指點在劍氣上，即便已經皮發不存，滿是血肉的手指，卻依舊堅如磐石，輕輕一點，頓時令劍氣散開，堅不可摧的指力，同時貫穿劍刃。

  令這把六尺長鋒，應聲崩碎成滿地鐵片，隨後手指虛抓，一把將苗道一喉嚨抓在手裡。

  「可惜啊，你若是能將純陽功修到第七層，此刻的我也不是你的對手，可偏偏你只是學了半部純陽功。」

  大覺惡念一臉惋惜，不知道是惋惜苗道一身上沒有完整的純陽功，還是惋惜少了一個絕佳的對手。

  「呸，妖怪，要殺就殺，就算是投身閻羅殿，我也不會放過你！」

  苗道一雙眼睛紅通通的，臉上的肌膚猙獰地扭曲著，十分嚇人。

  「且慢！」

  只見樹叢中一身紅影衝出，撲倒在大覺惡念的面前：「小煙求您放他一條生路吧，如今張致敬已經死了，天下再無能阻擾您的人，還請魔尊看在小煙幫您的份上，放他一命吧。」

  「小煙！真的是你！」

  苗道一看著眼前這個女子，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最怕的一幕正是面前的畫面。

  即便早就有了預料，可真正看到她跪倒在大覺惡念的面前，親口承認毀掉陣基的事情，是她所為時。

  苗道一隻覺得此刻一陣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背叛、欺騙、憤怒、委屈、悔恨和愧疚，種種負面湧上腦海，讓他快要瘋掉。

  「呸，你這個賤人啊！！」

  片刻間，苗道一怒不可遏的將一口血痰吐在小煙的臉上，臉上像抹了一層嚴霜，眼睛盯著她像要噴出火來。

  「道一，我……我也是身不由己……」

  從未見過如此憤怒的苗道一，小煙也被嚇的六神無主，急忙想要辯解。

  但這時候說什麼都是蒼白的。

  此時此刻，苗道一心裡恨之深，深入骨髓，痛之切，宛如百刃挖心，眼珠子都快瞪出血來。

  「咦！你還活著啊。」

  大覺惡念看向這隻蜘蛛，不禁有些意外，按照他的性子，這裡的人，包括這隻小蜘蛛，一個都別想活。

  可轉眼卻見得這兩人一翻精彩愛恨深仇，再一看苗道一滿臉痛苦的神情。

  大覺惡念那張血肉模糊的臉，頓時笑了，笑的格外燦爛，他想到了一個更折磨人的法子。

  「魔尊開恩，魔尊開恩！「

  小煙撲倒在大覺惡念腳下，不聽的磕頭，只求放過苗道一。

  見狀，苗道一反而里外只覺得一陣噁心：「滾，我就是死，也不需要你來同情，你個賤人！」

  苗道一嘴笨，久居深山長大的他，不懂什麼罵人的狠話，只能不斷咒罵小煙為賤人。

  但這一聲聲咒罵，卻是讓大覺惡念分外舒服。

  「好，念你有功，我成全你。」

  說著就見大覺惡念手指猛的苗道一胸口一戳：「噗！」的一個血窟窿出來，一股剛猛勁力貫穿全身，令苗道一渾身僵硬在那裡動彈不得。

  隨手把人往小煙懷裡一丟：「賞你了，放心吧，死不了，非但死不了，我還幫他打穿奇經八脈，保他延綿益壽，與你常伴百年。」

  小煙見狀大喜，趕忙給大覺惡念磕上三個響頭，隨後正要抱著苗道一離開時，卻是冷不丁的就聽大覺惡念道：「等等，別走啊。還有好戲看呢。」

  頓時小煙一怔，卻是不敢有絲毫妄動，她知道，自己生死寂滅全然掌握在眼前這個魔尊的手上，只能乖乖的抱著苗道一站在一旁。

  只見大覺惡念身影忽閃，下一刻出現在一名全真長老面前，尖銳的指甲，隨手劃開這位長老的頭皮，伸手一抓「砰!」

  頃刻間，一顆無頭屍骸，驟然跌落在地上。

  苗道一渾身止不住的抽動起來。

  大覺惡念緊隨著身影忽閃，來到樊志應的身後。

  此刻樊志應正遭受陣法反噬，動彈不得，只能看著大覺惡念探出血肉模糊的手掌來。

  「嗚嗚嗚!」

  看到這個摸頭把手伸向自己師父，苗道一激烈掙紮起來，此時他寧願死的人是自己。

  當看到樊志應目光抬起頭看向自己的時候，苗道一滿臉羞愧，恨不得馬上碰死在樹上。

  都是自己，都是自己害的，一切都是自己……

  他心裡無限自責，根本不敢去看樊志應的眼神，他怕，怕師父恨自己，怕看到師父對自己失望的眼神。

  只是他更怕的是，自己再不看一眼，或許會後悔一輩子。

  複雜、糾結中，苗道一帶著不安和羞愧緩緩抬起頭。

  然而樊志應的目光卻很安詳，並未如他想的那樣充滿了責怪和憤怒，反是以往日一般的慈祥，安靜的看著他。

  唇角微動，苗道一跟著蠕動的唇角心裡默念出兩個字：「保重。」

  簡單二字卻是師徒永別的話語，大覺惡念見狀冷冷一笑，揮手一抹，一道血光掃過，驟然將樊志應人首分離。

  「師父啊！！」

  頃刻間，淚如雨下，艷紅的淚珠順著眼眶溢出，待看著自己身首異處的師父，苗道一頓時昏死了過去。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你可千萬要照顧好他，千萬別讓他死啊，哈哈哈哈。」

  大覺惡念揚天大笑，腦海中已經想到，苗道一以後只要看到小煙，就恨到骨子裡的憤怒，心裡頓時間無比暢快。

  這時，大覺惡念耳朵一動，就聽不遠傳來一陣打鬥聲，以及盤三的慘叫聲，不禁眉頭一沉：「哼，也該找這幫耗子們算算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