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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靖王妃反了

2024-05-27 08:34:44 作者: 西青先生

  蘇雲初得到顏易山將尤古的兵馬全部炸毀在雙龍谷的時候,周宗正在給她診脈,聽到這個消息,周宗與蘇雲初說了一番情況之後,便笑到,「恭喜王妃,如今終於攻破北梁。」

  「說是攻破北梁還為時尚早呀」蘇雲初但是一臉平靜。

  「尤古已經敗落,此時北梁朝中,恐怕也是不安了,難道攻破北梁不是近在眼前之事?」

  「北梁還有一個甘承,不過依著如今的形式,北梁已經沒有兵馬可用,就算有一個甘承在,也是今非昔比了,只是……」蘇雲初感嘆了一聲,「北梁的事情告落,另一波更為棘手的事情就要來了了。」

  周宗瞭然,「當初王妃決定留兵北方的時候,不是已經做好了接下來的準備了麼?如今,何以有了這番感嘆?」

  蘇雲初聽罷,輕笑了一聲,「周先生說得沒錯,我的確做好了準備,可心中卻覺得無奈,只怕,日後,天下人會將那頂帽子扣在懷清頭上,畢竟,我始終還是他的王妃。」

  到底,她希望慕容淵永遠都是那個一心為了大新的人,受到天下百姓的敬仰與信賴的人。

  周宗聽罷,卻是搖搖頭,「老夫卻並非如此認為,如今,王妃攻破北梁,完成了大新建國之後未能做到的事情,也做到了王爺還在的時候不能做到的事情,這些便已經足夠讓靖王妃受萬人敬仰。」

  蘇雲初聽罷,無奈一笑,「一切都是被逼出來的。」

  而同樣差不多的時間,尤古的兵馬全部折損在雙龍谷以及尤古也陣亡的消息也在第一時間之內傳到了北梁,北梁皇不成氣候,著急之下甚至說出了再次帶兵攻打大新這樣的話語,他根本不知道,此時的北梁,根本就已經沒有兵馬再繼續與大新對抗,就是原本的在西邊與西原對抗的盧輝,也已經被召喚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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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贏痛失愛子,可是更是懂得要保存北梁最後的實力,絕對不能等到大新兵臨城下的時候成為大新的戰俘,所以,主動請求被冷落了的甘承,在顏易山繼續帶兵北上的時候,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帶著北梁皇離開了北梁京師。

  而甘承帶著著北梁已經不足以對抗大新的兵馬往北而去,借著原先就比北梁北邊部落更加強的實力,將幾個部落收服,北梁皇最終成為了部落首領,在顏易山的兵馬抵達北梁京師的時候,北梁皇已經在北邊的部落稱雄,由此,雙方之間隔著寬廣的北地沼澤之地為界限,看起來是互相防備,然而,其實大新對於北梁更北之地半分興趣也無,寒冷荒涼的地方,反而是在浪費大新的物資。

  而西原與顏易山的兵馬之間,也有一股不可言說的默契,西原從盧輝退離之後,便不再進攻,打到的地方,與大新之間並無衝突,隔著一個寬廣的連山山脈,雙方默契分界。

  如今西原的大權早就已經全部掌握在拓跋紹的手中,關於慕容淵墜崖的消息,天下皆知的效果早已過去,對於蘇雲初,雖說不是絕對的了解,但是多少也懂得一些,蘇雲初此番作為,他心中已經有猜想,不過,這是大新內部的事情,如今,他西原沒有心思去理會那許多。

  對於北梁,雙方如今以連山為界,再好不過。

  戎谷,正在與崇義雲談話的梁光熙等人,手上剛剛得到了顏易山已經攻破北梁京師的消息。

  得到消息之後,他再次去見了一次崇義雲,來到戎谷這麼久,已經見過不知多少次崇義雲,不過,崇義雲當初受永業帝的知遇之恩,因而,一直不肯接受梁光熙等人的勸服。

  勸服多次,梁光熙也深深覺得挫敗在崇義雲的手中了,而京城而來的人,同樣也來到了戎谷。

  此時的慕容治,是需要崇義雲這樣死心眼的人的,他甚至帶來了永業帝的信物。

  然而,崇義雲依舊不為所動,因為,只有永業帝才能喚他。

  可耿直的崇義雲卻是不知道,慕容治的打算是,若是崇義雲不服從,那麼,不論這個將領能力有多好,都只能死路一條。

  崇義雲不知道慕容治的計劃,但是,梁光熙等人卻是能夠猜到的,恰恰是暗中對崇義雲下手的計劃,讓梁光熙等人成功勸服了崇義雲。

  他依舊留守西邊,然而,卻是一個重要的、至少目前,沒人能夠侵犯的存在。

  顏易山在攻破了北梁京師之後,將北邊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留下兵馬和人力留守北方之後,便打道回卞立城之中。

  而此時的朝堂,隨著北伐成功的一場場戰役傳回京城,朝臣的心中可謂澎湃不已,三個月的時間,讓北梁兵馬全軍覆沒的本事,神乎其神,而後更是趁機北上,將一個在兩年前還對大新造成威脅的北梁國生生打成了退居北方的一個部落,而,這件事情,竟然是由蘇雲初一個女子來完成的。

  大新的朝臣在感到興奮的同時卻也感到害怕。而隨著消息傳回京城,不少臣子都紛紛進言,讓靖王妃班師回朝。

  所有曾經懷疑和不承認蘇雲初地位的人,如今,都承認了蘇雲初,尤其是雙龍谷一戰,那個據說讓雙龍谷兩旁的山體都崩塌的火藥,威懾力十足,就是靖王妃製造出來的,更是在一代王妃的輝煌史之上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後邊,不論是多少史家,多少後代,無人不感嘆這個創造了一個統一盛世的奇女子超人的智慧與能力,而後世史書之中,除卻蘇雲初,再也無人可得史學家們一句「文能定國,武可安邦」的榮耀稱譽。

  便是百姓中間,也無不是歡呼,大街小巷的孩童都懂得歌頌靖王妃的功績。

  而這一切,都不是此時在卞立城中安心養胎的蘇雲初想要關心的事情。

  崇義雲的事情有了著落,西邊她便無需擔心了,北邊有梅關的馮師朗,中部有玄門關的壽忠,她與慕容治的帳,也該列表而算了,然而,她不急,她慢慢來,此時,對於京城之中皇宮之中的某些形勢,她更加感興趣呢。

  懷孕已經將近七個月,越發顯重的身子,也不允許她接下來有更多的計劃了。

  而在群臣的一片呼聲之中,慕容治下令,讓蘇雲初以及顏易山等人班師回朝,理由是北伐既定,那麼,靖王妃應該回來替永業帝看病了。

  第一份命令在四月初由京城之中發出。

  外邊一片歡呼,蘇雲初帶領的北伐軍拿下了北梁的事情的時候,順妃還在頤遠殿之中求佛。

  這個消息是周嬤嬤聽了宮人的話之後,回來與順妃說的。

  順妃聽罷,只是會心一笑。

  「娘娘,今日,還去探望皇上麼?」

  「去,是時候該去探望皇上了。」

  自從順妃第一次請求了慕容治去探望永業帝之後,她便被允許,每隔十日就可以去探望永業帝一次。

  這一次,如同往常一樣,順妃進入永業帝的寢殿的時候,裡邊還是方明伴隨在永業帝的身旁,而旁邊是守護的宮人,順妃進來看永業帝,旁邊從來都是有人的,而她也從來都沒有任何意見。

  然而,今日進來的時候,她卻是開口到,「你們都先下去,本宮有些私底下的話想要與皇上說說。」

  可是,所有人都無動於衷。

  順妃的聲音冷了幾分,「治王的話是話,本宮的話便不是話了麼?」

  這時候才有人開口,「順妃娘娘見諒,奴才們奉了王爺的命令,務必要時時刻刻守護皇上。」

  順妃妥協了,「也罷了。」

  「今日,皇上喝藥了麼?」她問的是方明。

  但是回答的事一旁的宮人,「回娘娘,藥已經在送來的路上。」

  順妃請嗯了一聲,而送藥的人也剛好將藥拿到寢殿當中來,順妃見此,只道一聲,「本宮來吧。」

  「娘娘,奴婢來就好。」

  順妃臉一沉,「把藥給本宮。」

  端藥的人猶豫了一瞬,最後還是將藥物交到了順妃的手上。順妃接過藥物,便為昏迷之中的永業帝餵藥,然而昏迷之中的人,怎麼可能喝的下多少藥水,不少其實都是從永業帝的口中溢出來的,順妃只能一邊拿著手中絲帕為永業帝擦嘴,一邊餵藥。

  可慕容治限制了每一個探望慕容治的人的探望時間,等順妃一碗藥餵完,也到了時間了。

  緊了緊手中占滿了藥屑的絲帕,順妃最後離開了永業帝的寢宮之中。

  御書房之中,慕容治在與慕容沇談話。

  「三哥,崇義雲之事,已經足夠明顯,蘇雲初這是要與你對著幹吶!」

  「對著幹,老四,你要相信,最後,會贏的人必定是本王。」

  慕容沇心有不忍,「三哥,那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還是老五用過的女人,至於麼?」

  「老四,你管多了,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好。」

  至不至於,已經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慕容治從來就沒有求而不得的東西,身份如此,出生如此,地位如此,人,也是如此,他不僅僅要得之,還要得到所有全部,讓她明白,不管她如何聰明,如何計謀百出,最後,都會逃脫不了他慕容治的掌心。

  慕容沇最後離開御書房的時候,面上是帶著擔憂神色的,他不知道,慕容治這樣的偏執到底源於何處。

  一路回到了沇王府,慕容沇一直在思考著,是否要暗中對蘇雲初下手,畢竟,若是沒有了這個女人,便不會有慕容治更多的變化了。

  可剛剛回到了沇王府,便有人來報,「王爺,一位自稱王爺最想見到的人想要見王爺。」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些奇怪。

  慕容沇聽罷,微微皺眉,然而,來人卻是在他皺眉之際,拿出了一塊玉石,慕容沇一看,面上有驚訝有激動,「人在哪裡?」

  「對方說,王爺見到這塊玉石,必定會知道,對方約了王爺,明日午時,在城東相見。」

  治王府之中,在傍晚時分,蘇亦然正在用晚膳,一旁的明月卻是不在她的身邊,反而是蘇亦然用膳用到一半的時候,明月走進了屋中,在蘇亦然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蘇亦然原本用膳的手放下筷子,面上的神色冷了幾分,「果然,還是對那個女人不死心,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一餐晚膳,用到此處,蘇亦然已經用不下去,只與明月道了一聲,「明日去與那些人接頭,秘密點,別被發現了。」

  明月眼中閃過一絲不安,但還是堅定點了點頭。

  只一餐晚飯到此結束,蘇亦然卻是坐在餐桌之前,似乎是在想著些什麼東西,神思篤定。

  而另一邊,昏暗的天幕之中,上元寺的後山之中,上元寺主持大師元正此時並不在上元寺的禪房之中,而是身處在這後山之中不知何時搭建起來的小屋,身邊還有一個小和尚。

  小屋一共分為三間,其中一間外形尤其怪異,木製的屋子,四周全部都被盯上了,沒有窗戶,只留了一個此時也是緊緊閉合的屋門,而更為怪異的是,外觀的屋中是木製的,裡邊卻是堆砌了一層層的冰塊,形成了一個冰窟,在這樣的時節,冰塊完全沒有化開,讓整個屋子顯得更加陰冷。

  而冰屋的中間,有一個巨大的木桶,木桶裡邊,同樣堆砌了一層冰塊,一名雙目緊閉,似是承受巨大痛苦,滿身盡帶著即將癒合的傷口的男子正閉目坐在裡面,緊緊皺起的眉頭,預示著他此時此刻正在承受的痛苦。

  但一旁正在往水桶之中加藥水的小和尚卻是知道的,這人幾個月都未曾醒過來過。

  小和尚往水桶中加了藥水之後,元正方才進來。

  小和尚恭恭敬敬退離一旁,叫了一聲「師父。」

  元正點頭,走上前去,摸了摸小和尚的頭,「今日如何了?」

  「病人的體溫上升了一些,傷口癒合了幾分,心率逐漸恢復,體內的毒素還剩五分。」

  小和尚雖小,但是,說出口的這一串話語裡邊,童音之中卻是帶著一股讓人無可懷疑的語氣。

  元正面上和藹,「嗯,那便好,這幾日,繼續用藥吧。」

  「是,徒兒記住了。」

  元正復而點頭,卻是走到木桶之中的男子的身後,在他背後的幾處大穴上方,以一種詭異的手法,擊打男子的穴位,隨著不斷的擊打,坐在木桶之中的男子口中悶哼出感覺疼痛的聲音,然而,依舊還是沒有醒過來。

  小和尚在一旁看著,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也習慣了元正的這些動作。

  背後的大穴處理完成之後,元正一個旋轉,坐在木桶之中的男子被旋轉過來,元正繼續往他胸膛前的幾處穴位做一樣的動作。

  直到一番動作做完之後,在這原本應該冰冷入骨的冰窟之中,元正的面上,卻是覆上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濕汗。

  而他整個人也顯得疲憊不堪。

  小和尚見此,在元正停下動作之後,便已經上前去扶住元正,口中擔憂,「師父?」

  元正雖然疲累,但還不至於撐不住,只擺了擺手,看了一眼坐在木桶之中的男子,道了一聲,「帶為師出去。」

  直到元正離開之後,男子俊逸而稜角分明的面上,也閃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在這寒冷的冰室之中顯得尤其怪異。

  可他緊緊抿住的薄唇,緊緊擰住的眉頭,卻是熟悉無比,赫然就是已經墜入了死亡谷的慕容淵。

  小和尚將元正扶進了隔壁的一間房間,元正進去之後,裡邊已經有人在等待,「主持師兄。」

  瞭然雙手合十,看著元正被小和尚扶進來,開口喚了一聲。

  元正直到坐在了屋中的禪座之上,才開口道,「上元寺只是已經交由你處理,我已不是上元寺主持,這一聲『主持師兄』日後,不要再叫了。」

  「阿彌陀佛,師兄還是師兄,上元寺正是因為有了師兄才發揚光大,不論何時,師兄都擔得起。」

  元正也不多勉強,已經坐定,呈運功修習的姿勢,「接下來,有勞師弟了。」

  瞭然也不含糊,盤膝坐在了元正的身後,為他運功。

  運功用時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之後,瞭然也沒有再多說別的什麼,便離去了。

  而離去之後,元正雖是恢復了,但是,卻是保持著原先的姿勢,手拿佛珠,盤膝而座,如同老僧入定了一般,口中念著的不是經文,若是仔仔細細去聽,儼然就是昭罪的念詞。

  四月中旬的時候,京城而來的人到達卞立城,彼時,顏易山等人已經帶兵回到了卞立城之內,並且,在北方之地已經安排好了留守的兵力,可以說,僅僅是半個月的時間,北方的一切,包括後來攻打下來的北梁原本的地方,如今都已經部署好了。

  慕容治的命令到達的時候,蘇雲初並不接受,理由很簡單,北方之地才剛剛安定下來,還需要兵力留守,所以,北伐軍為了大新安定,尚需留守北方,暫時不回朝。

  這一次,蘇雲初倒是沒有將來者扣押下來,畢竟因著蘇雲初打了勝仗,身上的戰功已經能夠與慕容淵多年的功績相平,所以比起上一次傲慢的蘇大人和何將軍,這一次來的人呢,倒是恭恭敬敬傳達慕容治的意思。

  對方恭恭敬敬,大著肚子出來見人的蘇雲初自然也是恭恭敬敬,恭恭敬敬地告訴對方,她,以及北伐軍如今,不會回京。

  然而,比起蘇雲初不會回京的回覆,讓來者更加驚訝的是,蘇雲初儼然已經快要臨盆的肚子。

  最後,他是神思慌亂地離開了卞立的,而蘇雲初等人還很好心地派人送了這位大人一程。

  這位大人回朝之後,與尚不知蘇雲初已經懷孕的慕容治說了一通卞立城的情況,而蘇雲初懷孕的消息,卻是慕容治從來都不知道的,也是從來沒有想到的。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慕容治的怒氣,不可謂不大,第二道命令馬上下達,要求蘇雲初在收到命令的時候立刻回朝,否則,便以謀逆不尊之罪強行將她帶回。

  五月中旬,第二道慕容治的命令到達,比起上一次那個恭恭敬敬的大人,此次前來傳令的人,先禮後兵,最後,態度已經強硬至極。

  於是,他的命運如同第一次來的蘇大人和何將軍一樣,被扣押下來了,回去復命的只有跟隨他而來的近身隨從,靖王妃這一次的回覆,與上一次一樣,並且,聲明,除非永業帝下旨讓她班師回朝,否則,北伐軍永遠留駐北方。

  蘇雲初的回覆傳回京城之中的時候,朝中的大臣便炸開了鍋,蘇雲初這樣的態度,顯然就是想要駐兵北方,割據一方,帶著幾十萬北伐軍留在北方,分明就是可以隨時隨地對京城形成威脅之勢。

  原本的時候,覺得靖王墜崖,蘇雲初悲傷過度,所以才會一心想要攻打北梁,收復失地,但是,如今,外患已經安定,蘇雲初還是如出一轍的行為,不是已經明顯說明了她想要的不僅僅是北伐而已了麼?

  何況,慕容淵沒有了,如今,澤王還在北方,並且,澤王一向與靖王交好,若是蘇雲初想要借著北伐軍對她的認可而推舉澤王,進行嫡位爭奪,也不是沒有可能。

  而更加重要的事情是,蘇雲初如今有孕在身,她所做的這一切,在所有人看來,難道沒有為了自己腹中的孩兒著想的成分。

  倘若蘇雲初懷的是女胎也就罷了,倘若是一個男胎,那麼,如今,朝中許多原本就一直擁戴慕容治的人,不得不擔心,蘇雲初是否有野心,或者說,有朝一日,會不會揮師南下,對付自己人。

  所以,第二道聖旨下達之後,便不斷有人嚮慕容治進言,再次要求蘇雲初即刻回京,並且,此次前去傳達命令的人,已經不單單是一兩人官員而已,而是朝中大臣帶著一千人的軍隊帶著慕容治命令以及朝中許多臣子的要求,強行命令蘇雲初即刻回京。

  即便朝中有不少當初擁護慕容淵的人在給蘇雲初做辯護,但是,仍是阻止不了越發肯定的蘇雲初有不臣之心的結論在慢慢生成。

  而丞相,陳自明,從來都只是靜觀其變,不做明顯的爭論,但是,丞相背後,卻是不知跟了多少文武之官,陳自明做的是幕後之事罷了。

  從第二道命令下發直到傳令之人回朝之後,朝中已經漸漸漸漸升起了一股不安之事。

  未到五月底,帶著一千人兵馬以及慕容治的命令前往卞立的臣子,在尚未進入玄門關之前,在一處山谷遭到了山賊的洗劫,全部兵馬,葬身山谷。

  消息傳回京城,那山賊還需做多想?舉朝驚呼,靖王妃反了。

  而與此同時,蘇雲初已經著令顏易山部署兵力,在西部以崇義云為首,中部以玄門關為界限,北邊以梅關為界,與大新形成對峙之勢,雖然什麼關於謀反的話都沒有說出來,雖然給天下人的理由依舊是北伐軍留在北地鎮守大新疆域,但是,朝中眾臣,皆是傳言,靖王妃已經反了。

  然而,對於這樣的流言,百姓之間,倒是不見得有多少激烈的反應,比起蘇雲初一開始的擔憂,如今,坊間的聲音倒是相對平和一點,百姓之間,還是信任能夠將北梁打走的蘇雲初的,尤其是身在北方的百姓,對蘇雲初可謂是極度擁戴,傳頌不斷,大街小巷之上的孩童傳唱的歌謠,無不是對蘇雲初的歌頌。

  然而,當靖王妃反了的傳言還沒有演烈的時候,在第四份,也就是慕容治口中的最後一道命令下達至於卞立的時候,比起前些時日蘇雲初相對正常的回絕理由,這一次,卻是出乎意料。

  治王多次強令北伐軍回朝,在北邊之地尚不安穩的情況之下,在永業帝昏迷不醒的情況之下,私自下發命令,糾合朝中不少官員製造聲勢,誣陷北伐軍存在謀逆之心,其行為可疑,其心可謂不軌,因此,北伐軍為自保,暫時留守北地。

  這樣一來,聲勢再次發生變化,由一開始的靖王妃反了,如今已經變成慕容治心懷鬼胎。

  這一番言論傳回京城的時候,終於激怒了慕容治,在只有他一個人的御書房,一通發怒之後,傳令召見了丞相陳自明。

  而此時的蘇雲初,卻是安然在卞立城的城主府之中養胎,因著趙芷雲即將臨盆,何況,到了如今這個時候,她已經百般勸說,讓宋皓流回了江南,並且準備了一件禮物,算是她提前給孩子準備的滿月禮物了。

  宋皓流當初來卞立,無非是害怕蘇雲初承受不住慕容淵墜崖的消息,孤身一人,身邊沒有親人,所以來陪伴蘇雲初度過這段時日,然而,蘇雲初卻是比他想像的要堅強,要冷靜,不僅沒有被慕容淵的事情打擊到,反而整個人變得更加凌厲了一分,所以,他對她,其實可以說是既放心又擔心的。

  慕容淵的事情對於她的外在的情緒而言,的確沒有多少影響,但是,整個人的變化,他們都能感覺的出來。

  最後,宋皓流拗不過她,只能回了江南,何況,趙芷雲即將臨盆,他呆在北邊,其實,心中也很是掛念,雖然如今形成了這樣的局面,不過,如今看來,蘇雲初並非是被動之勢,反而更應該擔心的是京城之中的那一位。

  宋皓流走了,李俊澤卻是和梁光熙留在了北邊。

  如今,蘇雲初已經有八個月的身孕,完全不再理事。

  然而,在五月中旬這一日夜晚,在蘇雲初安穩熟睡之間,卻是有一撥刺客想要闖進城主府之中,然而,城主府豈是他們可隨意闖入的,因著蘇雲初有孕在身,同時形成了如今雙方對峙的陣勢,派守城主府的人馬不僅是精挑細選,還是重重把關,在響動還沒有吵到身在主院的蘇雲初的時候,應離和木韓等人,以及趕來的梁光熙等人,已經將刺客制服。

  總數約有一百餘人,看起來可笑至極,一百餘人的刺客,也想要來刺殺蘇雲初,來人必定不會是慕容治的安排。

  連夜審問得出的消息,是蘇亦然。

  第二日的時候,應離將夜間的事情報給了蘇雲初。

  蘇雲初對於響動一向都是敏感的,這是職業使然形成的習慣,如今,卻是因著因著身孕這般沉睡,也不免搖頭嘆息。

  聽了應離對於前夜情況的匯報之後,蘇雲初輕笑一聲,「她還真是不死心吶。」

  「王妃打算如何?」

  「既然她愛慘了慕容治,本妃便成全她就是了。」

  應離抬眼看了蘇雲初一眼,沒有任何異議,卻是道,「王妃交代屬下查探的事情,已經有了一些眉目了。」

  「蘇雲初這才抬眼,「如何?」

  「王子安,的確是自小就長在卞立城內的,王夫人的確也是流亡入卞立城的,但是,在尚未流亡入卞立的時候,其實,是葉氏旁支。」

  「葉氏?」蘇雲初微微皺眉。

  「前朝太傅葉氏。」應離簡單解釋。

  蘇雲初聽罷,嘴唇微抿,「王夫人是葉氏之後,王子安的父親又是什麼人?」

  「王子安的父親是卞立本地人,原先生了三個孩子,但是三個孩子皆是隨著王子安的生父,天生帶疾病,未到弱冠之年便已經夭折,只有王子安是一個例外,至今年過而是,但身體無病,王子安的父親原先在卞立城內,也是有名的讀書人,在卞立城內的名氣不小。」

  蘇雲初聽罷,點點頭,「嗯。」

  前朝太傅,葉氏,這個消失已久遠,原先蘇雲初並不關心的問題,如今,因著對王子安的查詢反而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只是微微皺眉想了一下,然而,還不待蘇雲初多想什麼,卻是感覺腹部傳來一陣動靜。

  她下意識伸手撫上肚子,思緒一下子便被打斷了,面上原本思考的神色,瞬間變得柔和慈愛。

  應離見她撫上自己的腹部,似是有不舒服之感,連忙開口相問,「王妃可是不舒服?」

  話語之間已經帶著一份緊張。

  蘇雲初戴斯笑笑,「無事。」

  應離見她面上沒有不適之色,反而更多了一分慈愛與柔和,這才放心了下來。

  自從慕容淵不在之後,蘇雲初面上極少有發自心底的笑意,真箇人都變得冷了幾分,也淡了幾分,只有在這樣的時候,只要對腹中的孩兒,才有了這樣發自心底的笑意,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多了些溫度。

  而此時的頤遠殿之中,順妃手上拿著三張侵染了不少細碎的藥渣的絲帕,一起小心完好地放在一塊質地良好的帕子之中,小心翼翼地包裹好,而後,才鄭重地交給一個小太監。

  「記住,一定要將這絲帕送出去,送去北方,給靖王妃。」

  「娘娘放心,奴才竭力完成此事。」小太監的聲音極小極低,但是卻是堅定無比。

  那太監離開之後,順妃面上還是隱含著擔憂之心,今日,又是可以去永業帝的寢宮探望永業帝的日子,她應該出發了。

  而此番探望,進去之後,永業帝的寢殿之中還是如同往常一般。

  她進去之後,口中幽幽與永業帝講話,所講的無不是對於近來發生的事情,為蘇雲初做辯解。

  只有她幽幽的聲音在整個寢殿之內幽幽想起,而她雖是如此說著,卻是時不時看向低頭跪坐在一旁的方明。

  方明一直在低垂著頭,或者說也一直在聽著順妃這番話。

  而在順妃說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慕容治進來了。

  順妃看了他一眼,明白慕容治進來了,她就該走了,雖然一度對於慕容治近來的處事行為感到不滿,尤其是他放任謠言說蘇雲初謀反一事,導致蘇雲初留兵北方,更是不滿。

  所以慕容治進來之後,她便起身出去了。

  慕容治見著順妃這樣子,只開口道,「日後,娘娘莫要再來看父皇了,本王已經為父皇請來了最好的大夫,接下來的時間,便是為父皇治病的時間,任何人都不得打擾。」

  順妃聽罷,沒有說什麼,只看了慕容治一眼,便抬步離開了。

  直到順妃離開之後,慕容治才開口相問,「都說了些什麼?」

  守著的人據實相告,慕容治倒也沒有說什麼。

  另一邊,沇王府之中,慕容沇的書房房門緊閉,裡邊,是他與一個被面紗負面的女子在談話,若是仔細看著,那面紗腹面的女子,身形熟悉。

  慕容沇開口,「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慕容淵讓我無家可歸,蘇雲初讓我身敗名裂,你說,我該不該做一些事情,呵,我猜,連慕容淵和蘇雲初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呢吧,你說,這件事情要是捅開,蘇雲初會有什麼反應?」

  「你……曾經不是對慕容淵……」

  慕容沇還沒有完全說出口的話,卻是被女子一聲打斷了,「沒有曾經!既然慕容淵死了,蘇雲初,我也不會讓她好過,聽說,她如今已經有了將近八個月的身孕了。」

  慕容沇不語,算是承認。

  「那豈不是更好,她腹中的孩子,同樣有葉氏的血脈,你說,朝中會有幾個人接受?」

  慕容沇看著她,良久之後,才開口道,「你確定,月妃就是葉氏嫡女?那些證據……」

  「千真萬確,我娘留下來的東西,豈能有假,你別忘了當初的事情,我娘在進宮見了一次月妃之後,從此以後,她便被禁令進入後宮之中,還有,月妃來歷不詳,獨得皇上的寵愛,而後,為何被皇上寵愛多年的妃子,竟然死得那般慘烈?」

  她一句一句分析著,想要打消慕容沇對於她提供的證據的懷疑。

  最後,她道出一句,「我母親,你可知她姓什麼?」

  慕容沇沉眸,而後一雙銳利的眼睛看向她,「葉!」

  「所以,你還有什麼可懷疑的?月妃是葉氏嫡女,而我母親,是葉氏旁系出身。」

  話已至此,慕容沇突然面上一笑,「你還是如同從前一般,即便如今變成了這番模樣,還是改不掉那份高傲。」

  女子突然憤怒而起,「不要跟我提從前。」

  看著她的憤怒,慕容沇卻仍舊是坐在首位之上,悠然,然後抬頭看她,「柳小姐,你的目的到底有多少?」

  柳如絮終於憤怒,「讓我身敗名裂的人,自然也要嘗試那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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