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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舒寧

2024-05-27 07:03:17 作者: 李不言

  老三知曉老大想知道陸少有沒有被為難,畢竟老大能走,陸少是關鍵。

  「軍委政委閣下都找陸少談過話,今天陸少被閣下喊去談話了。」老三是個耿直的孩子,對於老大的問題直言不諱,甚至說的話語中還帶著一絲絲正義。

  聞言,準備套上訓練裝的俞思齊雙手狠狠一頓,而後眼底閃過一絲抱歉;「知道了。」

  再度出來時,陸景行他們已經整裝待發,他站在車上朝他伸出手,俞思齊攀附上陸景行的那隻手,爬上了卡車車斗,「謝謝。」

  這聲謝謝包含了所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陸景行只是淺緩一笑,並未說什麼。

  此時、洛杉磯gl總部,顧言帶傷回來上班,辦公室里一眾男女雖心中暗嘆她活該,但沒人敢言語出來,只因為、她一招便能將對方給制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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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樣?」沿途走過來一人,問她,顧言聽聞聲音回頭才發現站在後面的是前段時間招進來的華人,他一臉擔憂看著自己,面上儘是焦急。

  顧言心中一暖,而後面無表情,冷冽道;「我很好、謝謝。」

  而後越過她,大步朝辦公室而去。

  此時張晉站在身後,望著她顧忌且堅強的背影有一絲絲震愣、這個女孩子太過堅忍,站在她身後望著她的背影就好像要被她拋棄一樣,她的背影,太過果斷決絕。

  顧言推開辦公室的門進去,還未坐下來,傑克便推門進來;「你回來了?」

  「回來了,」她點頭。

  傑克看著她面無表情的神色有絲絲震愣,想開口詢問卻怕勾起那份慘痛的過去,欲言又止的模樣瞅著顧言,她抬眸正好撞上,而後看著他一本正經道;「我很好。」

  知道他想問什麼,但是這麼直勾勾的望著自己難免不會讓人遐想。

  「我第二天去過醫院,但是他們說你出院了,你現在住哪裡?」傑克關心道。

  她原先租住的那個房子是絕對住不了了,「你要是找不到合適的地方,我在公司附近有套房子,你可以搬進去,正好空著。」

  傑克示好、對於這個中國女孩子,他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同情的,但礙於她堅毅的性子,這種同情不能表現出來,他知曉。

  「謝謝、不過我已經有住的地方了,」顧言回絕他的好意,她覺得在許攸寧那兒住的挺好的,離公司不遠,再來事查理太太確實是個很好的太太。

  「住哪裡?晚上我送你回家?」傑克善意道。

  「不用、」她伸手按開電腦,而後掃了一眼桌面而上,發現整個桌面空蕩蕩的,而後問道;「我的工作是不是都轉交給別人了?」

  「交給別的同事去做了,我以為你會休息一段時間,」他覺得顧言最起碼要休息十天半個月才行,那裡知曉不過第四天,她便帶傷回來了。

  「其實你不用這麼拼的,我還是會給你開工資的,」他笑著言語,半開玩笑道。

  顧言抬眸看了他一眼,而後笑的一臉無奈;「在家閒不過,會想很多,你知道的,」至於會想什麼,她並不想說。

  「工作我後面在給你安排,」傑克說道,「公司你看中誰,挑個秘書吧!這樣你工作也能稍稍輕鬆一些,如何?我可不想讓別人說我剋扣員工。法西斯。」說著他還做了個怪異的表情。

  秘書?顧言在腦海中思忖了一下,而後想到剛剛在走廊詢問她還好嗎的那個男的。

  於是道;「你前幾天招進來的人中有個中國男人,就他了。」

  「我安排,身體重要,不要太拼命了,」他臨拉開門時繼續說道。

  這日上午,傑克吩咐張晉搬去顧言辦公室,他成了她的秘書,多年之後,張晉從未想過,自己這一定便是終身。

  對於顧言的印象,起初沒有在工作上打交道的時候只覺得她是個行動派,可接觸久了之後她才發現她不僅是個行動派,還是個腦力派,對於顧言的思維與能力,他竟然有些暗自乍舌。

  偶爾她交代事情的時候,自己在走神,她便會伸出手敲敲桌面,示意他的腦子跟上去。

  連續一個星期,顧言每晚忙至凌晨回家時,最常見的一幕便是許攸寧抱著醫藥箱躺在沙發上睡著她,待她回來時,她才醒來,而後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道;「我都快困成狗了,一想到你藥還沒換,我就不敢睡。」

  一邊說著一邊從沙發上爬起來,顧言心有不忍,但還是說了聲謝謝。

  「工作重要,但不及身體,你別太忙了,而且你傷的位置也比較特殊,能少動就少動,鍵盤也別敲太久了,」許攸寧苦口婆心的勸誡著,這些話,她每晚都會跟她交代一遍。

  顧言耳朵早已經聽出繭子來了。

  「我知道,」她答。

  「知道沒用要做到啊!你吃沒?我從食堂給你帶了吃的,不過都冷了,給你加熱一下?」許攸寧用鑷子夾出棉花,而後倒上酒精消毒。

  「不用,」她一邊應允著,一邊看著許攸寧用酒精在消毒自己的傷口。

  不痛了、最起碼沒有第一次酒精消毒時候的那種據痛感,這點她感到很欣慰。

  不然若是這樣痛不欲生來一個星期,她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會瘋,會痛瘋。

  又或者是她已經對這種痛感到麻木,所以才沒有感覺。

  「傷口癒合的挺快的,別受重力,應該再過十天就能好了,」許攸寧一邊說著一邊給她敷上紗布。

  「洗澡的時候小心點,不要碰到了,」她說。

  「好了之後能恢復到什麼程度?」她問,她給自己頂下的事件到目前為止沒有一項是在行動的。

  「傷筋動骨一百天,好了之後還是要養著的,」許攸寧來了一句古話。

  顧言僅僅是聽著,而後淺笑了一聲,並未有何應答。

  她想再過十天就好了。

  「後天我要去趟柏林,」顧言拉好身上的外套坐在沙發上說到。

  「去出差啊?」許攸寧聞言,原本璀璨的眸色瞬間暗淡下去了。

  「對、去出差,」她答道。

  「去多久?」許攸寧問,對於顧言的工作她是知曉的,遍地出差也不是沒可能,不像自己,要麼在醫院,。要麼在研究院、每天兩點一線的來回奔波。

  「應該要一個星期,」畢竟這次去柏林,不是什麼平坦大道,更多的是去翻山越嶺,而這趟柏林執行,代表的是她以後的歲月。

  她入駐gl之前從未想過別的人生,可是進了gl之後突然發現,自己的生活或許可以在好過一些,她野心勃勃,一直在花時間規劃,上次、俞思齊來洛杉磯度過新年時,她將自己的規劃說給他聽,而俞思齊大力支持,甚至告知她去柏林應該找誰,本應該儘早提上議程的,但是最近發生的事情,讓她沒什麼機會去解決這件事情,於是乎,擱下來了,現在、無論如何她都要提上議程。

  就如她所說,總有一天,她要跟俞思齊站在同一高度,就算不能完完全全,能離他近一步是一步。

  次日、她啟程去了柏林,而此次柏林之行只有自己一人,柏林的大雪已經融化,颯颯寒風吹的人周身透涼,在酒店將東西放好之後,她邊去了某處地點,一家簡易的咖啡館,不大不小,裡面客人不多,三三兩兩,她站在門口好一會兒,而後推門而進,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服務員拿著菜單過來遞給她,她不會德語,英語倒是很順溜;表示對他們的語言聽不懂,僵持了一陣之後,後面櫃檯處又重新走了個人出來。

  「Hollo?」

  「你好?」顧言看著面前這個中國女孩子,她很成熟,很漂亮,周身有一種閱歷感,她會說四國語言,自己坐在這裡,她分別用英語、法語、德語、中文跟自己打招呼,而後直到她蹙眉,顧言才輕啟薄唇道;「你好。」

  一聽聞中國話,她緊促的眉頭緩緩舒展開;而後到「我差點跟我同事說你可能是個聾啞人。」

  「很慶幸我開口及時,」顧言淺笑開口。

  她很好奇,俞思齊為什麼會給她推薦這樣一個女孩子,她很厲害,厲害到可以四國語言隨意切換,也很漂亮,身材纖瘦,在中國是標準的美女,很有氣質,這種氣質源自於她嘴角時時刻刻掛著的官方式微笑。

  「喝點什麼?」她問。

  「有什麼好推薦的?」顧言反問。

  「到德國應該喝啤酒的,但我這裡是賣咖啡的,意式濃縮怎麼樣?」她拿著菜單隨意翻了兩下而後隨意問道。

  「被你一說我好像比較想喝啤酒了,」德國的啤酒很出名,她早已有所耳聞,但未想到的是,這個女孩子竟然會跟是自己提起。

  「建議你先來杯咖啡,啤酒可以晚上再去想,畢竟現在是喝下午茶的時間,」她淺笑著。

  「意式濃縮,」她輕點頭,算是應允她的話語。

  直至她的背影轉身離去,顧言的眸光還僅僅的黏在人家身上。

  片刻之後,她將咖啡端上來,放在桌面上,顧言此時正側眸看著窗外,外面風景很好,綠化很漂亮,

  「第一次來柏林?」身側聲音響起,她回眸,正好撞上她的眸光。

  「都一次、你呢?」她問。

  「一樣,」她淺應。

  「但你在這裡工作,」顧言很好奇,她是準備定居在這裡了?

  「我是在生活,你是來旅行,性質不同。」

  顧言望著她準備繼續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她開口道;「嘗嘗咖啡,好的話記得給我們一個好的評價。」

  顧言看著她的背影,而後端起咖啡淺酌一口,很苦。

  然後放下杯子靜靜看著窗外,這日、她安頓好自己之後,在這間咖啡館裡坐了兩個小時。

  第二日上午、她帶著筆記本電腦繼續來了這家咖啡館,相同的位置,她給推薦的依舊是一杯意式濃縮。

  第三日、第四日、一直在重複。

  到第五日的時候,她輕聲喚住她;而後用中文問道;「怎麼稱呼?」

  「舒寧,」她回答。

  「顧言,」她說,算是交換了性命。

  「你為什麼會連續五天都給我上意式濃縮?」她很好奇,每次她讓她推薦的時候,她總是給自己推薦意式濃縮。

  「做工方便,」她答,語氣非常客觀,並沒有什麼花言巧語,說的都是大實話。

  「確實、當它很苦,」顧言伸手蓋上自己的筆記本,而後靠在沙發上看著她道。

  「苦才能讓你記住,不是嗎?」

  有人說愉快的日子才能讓人記憶永存,但舒寧不這麼想,只有那些讓你痛到刻苦銘心的時刻,才能讓你銘記一生,無論你過的好與不好,這份苦痛都會長拌你左右。

  她此話一出,顧言心靈深處狠狠的顫慄了一番,確實很有道理,只有苦才能記住,人生二十一年光景,她前面十七年都過的無比幸福,但現在她記住的、僅僅是她剛剛出國時那種舉步維艱的狀態,以及為了生存而面臨巨大問題的時刻,明明她幸福的日子要長的多,但現在來看,她記住的,都是苦痛的時刻。

  只有苦、才能讓我們刻骨銘心。

  「確實是的,很有道理,」她淺笑贊同她的話語。

  「所以你是想讓我記住你?」她反問,語氣中帶著一絲絲詢問。

  舒寧離開許溟逸出國的第二個月,在她工作的一家咖啡館裡見到了一個中國女人,這個女人不似其他人那人來了就走,而是一坐就是兩個小時,每天同一個點來,坐同一個位置,每天重複讓她推薦飲品,連續喝了五天之後她才開口詢問自己為何。

  她很有氣質,那中氣質融入骨子裡,她眼眸中很清明,但帶著一絲絲滄桑的悲涼感,她看你的時候好像能一眼就將你看透,

  她同你說話時,每一句都客氣有加,很禮貌,她第一天她穿著意見羽絨服,裡面是襯衫西褲已經以上及腳踝的靴子,傳統的辦公室傳達,第二日見到的時候,她依然是那件羽絨服,裡面的白襯衣換成了米色,西褲換成了牛仔,靴子未變。

  她如此一本正經又不失氣質的穿搭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商場女強人。

  她說話的嗓音很好聽,很溫柔,每一句話結尾都會帶著謝謝。

  以至於她坐在角落敲擊著鍵盤的時候,自己時不時側眸過去看她,她很引人注目,很漂亮,但當她坐在那裡時,你看到的是她周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以及各種疏離。

  她不知曉的是,這個女人會成了她一生的好友,哪怕後來他們一路跌跌撞撞,吵吵鬧鬧,也難以將他們。

  她說那句話時,她明顯感到一顫,讓她記住自己?她從未這麼想過,但若是可以的話,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選擇。

  「你很優秀、這份工作不適合你,」顧言當著她的面直奔主題,她連坐了五日、每日都在細心觀察她的舉動、她很優秀,不適合屈伸於這個咖啡館當一個簡單的服務員。

  「在你眼裡,什麼是合適?什麼是不合適?」世人對於合適不合適根本沒有一個標準的界限,有些人看起來鮮衣怒馬,但這種生活並非他想要的,有些人看起來碌碌無為,但這種感覺對於他們來說很好,他們想要的也許就是這種生活。

  所以、當面前這個女孩子在跟自己說不合適的時候,她的第一想法便是嘲諷,便是反駁。

  「與能力相匹配是合適,屈伸屋檐之下,是不合適、舒寧、德、英、法、中、四國語言,國內青年五十人計劃中榜上有名,漢大德語系研究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不出國,現在應該是在最高翻譯院,不久之後你可能是出現在新聞聯播上的人物,」她說這話時,毫無表情,就好像在訴說一件平常的不能在平常的事情,她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什麼秘密,舒寧的風雲漢大的每一個學生都知曉,顧言能說出來、也不是什麼秘密。

  「但你卻選擇放棄名利雙收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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