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5】

  一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但對蔡醫生來說，這一個小時卻比一年十年甚至是一輩子還要長。

  他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站在原地走來走去，焦急全寫在臉上，腦海里全是女屍無名指上的婚戒。

  韓先生的心情跟他差不了多少，也沒心情去安慰蔡醫生，坐在沙發上靜默的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過，一個小時終於過去的時候，蔡醫生又希望時間還在一個小時之前，這樣就不用殘忍的面對真相了。

  法醫拿著鑑定報告來到他們面前，聲音平淡的說道：「經過我院染色體DNA比對之後，確定該死者的真實身份為赤狐小姐。」

  「不可能，你們一定搞錯了，赤狐不可能會死。」蔡醫生完全不相信法醫說的話，一把上前揪住法醫的領子，眼睛嗜血發紅，臉色非常不好。

  「對，赤狐不可能死，不可能！」韓先生一步上前，從法醫手中拿過報告，看清上面的數據對比之後，心瞬間像是有什麼東西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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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抱歉。」

  法醫見慣了這樣從場面，面無表情的說了句抱歉，而後退了一步，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

  執法人員上前，安撫道：「蔡醫生，韓先生，我知道你們失去摯愛、親人心裡很痛苦很難過，但請你們節哀並善待屍體，儘快火化並未病人舉辦後事。」

  蔡醫生的心遭到了重大打擊，他整個人癱坐在地上，目光哀傷的望著法醫正在清洗的屍體，腦海里全是自己和赤狐相遇的點點滴滴。

  最初的不喜歡到最後的喜歡，整個過程都是赤狐在主動，在為他考慮，而他為赤狐做的卻很少很少。

  哪怕到最後，赤狐為了他犧牲了自己。

  蔡醫生掩面痛哭了起來，也不管現在是什麼地方，撕心裂肺的吼著：「赤狐，赤狐……」

  韓先生站在一側，清冷的眸子望著法醫在清理的屍體，眼眶也紅了，心情異常複雜。

  他不相信，不相信赤狐就這樣死了。

  這麼多年過來，再危險的時候都有，赤狐都能活下來，絕不可能就這樣死了。

  他不相信，也不願相信。

  可事實就擺在眼前，女屍的比對結果和赤狐匹配。

  他還能為赤狐做什麼呢？

  為她風風光光辦後事嗎？

  嘶吼著嘶吼著，蔡醫生突然笑了起來，拳頭狠狠地砸著地板，臉上的表情是哭也是笑，看著很令人心疼。

  他深吸一口氣，恢復冷靜道：「韓先生，赤狐的後事由我們蔡家辦，她是我老婆，是我們蔡家的人，我一定不會讓她走的這麼慘。」

  韓先生沒有拒絕，默默地點了點頭，心裡鬱結難受。

  蔡醫生緩緩地站起身，臉色蒼白走到法醫旁邊：「我來為我老婆化妝。」

  法醫沒有拒絕，推到一邊讓蔡醫生自己動手。

  蔡醫生看著女屍浮腫的面孔，顫抖著手紅著眼睛一筆一划描繪著她的眉毛，每一下都像是有人勒住他的脖子，痛到無法呼吸。

  他沒有放棄，一點點給浮腫的臉上妝，妝容徹底化好之後，一顆淚低落在上面，瞬間暈開。

  耗費了一個小時，蔡醫生才將赤狐的遺體清理收拾端正。

  他低頭望著身體浮腫的赤狐，心裡是說不出的難受。

  他最愛的赤狐，就在眼前，兩人卻分隔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