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他手指握住她纖細的手腕，往前一拉，她身體往前傾，溫熱的薄唇印在她唇上，淺嘗輒止，輾轉反側。

  片刻後，雲亦淼低啞的嗓音在她耳邊低喘，「丫頭，你可以懷疑任何事情，但你不能懷疑我的真心。」

  林九矜眨了眨眼睛，轉頭在他耳邊小聲耳語幾句，雲亦淼聽的眼睛有些發紅，還是溫聲拒絕，「你太小了，想都別想。」

  「我不小了，挺大的，哪裡小了。」林九矜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胸部，好像是挺小。

  「乖，以後有的是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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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亦淼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高挺的鼻樑輕輕點了點她鼻尖，「你明天還要拍戲呢，早點睡吧。」

  「哥哥晚安呀！」

  ……

  翌日，庶女攻掠官方劇組在微博上曝出碧煙的定妝照，這一消息一出瞬間被原小說書粉頂上了熱搜。

  圖片中，林九矜眼含春水，巧目盼兮，她微微一笑，暖如驕陽讓人心生美好，她的眼睛很有神，清澈靈秀，仿佛是為了碧煙而生。

  這也是為什麼封陽會不辭萬里，請求林九矜出演碧煙的原因。

  1樓：臥槽，小姐姐神仙顏值呀！簡直就是我心中的碧煙。

  2樓：感動的都要哭了，終於沒有破壞小說，起碼顏值在線。

  3樓：說實話我覺得肖瑤更適合碧煙這個角色，噴子請繞路。

  4樓：素人小姐姐，真的美炸了。

  ……

  林九矜醒來後，雲亦淼已經不在房間裡，給她留了小紙條，小阿九，哥哥有事先回南城了，醒了記得吃早飯。

  她沒有看微博，也不知道微博上有關於她的討論熱火朝天，劇還未播人先火了。

  林九矜沒有經紀人，也不會有人專門提醒她，她收拾洗漱完，剛出門，就聽見旁邊房間滴了一聲，顧淮也從正好出來。

  「早。」顧淮對她的尷尬視而不見，隨性打了招呼。

  「早，前輩。」林九矜保持禮貌回應。

  顧淮停下腳步，低垂著眼帘，幽深的眸子盯著她，薄唇微微道，「不用叫我前輩，我比你大不了多少。」

  「那我該怎麼稱呼你？」她側著小腦袋，疑惑問。

  「叫我顧淮就好，吃過早飯了嗎？」顧淮轉身，輕聲問，他手插在褲袋裡，一副慵懶散漫的樣子，舉手間都殘留著儒雅氣息。

  「還沒有。」她剛準備下樓吃飯。

  「一起吧，十三樓是餐廳。」顧淮走到電梯口，察覺到身後人沒有跟上，轉身問，「還愣著幹什麼？再不吃飯要遲到了，封導雖然看著溫和，但脾氣不怎麼好，特別是最討厭遲到的演員。」

  林九矜回神，連忙跟上他步伐，顧淮餘光掃了她一眼，特意放緩了步子，跟她保持同一水平線。

  他按了十三層電梯，漫不經心開口，「你好像很不喜歡我的樣子。」

  林九矜身體微愣，略有些僵硬望著他，「沒有的事，你想多了吧。」

  顧淮身軀站得筆直，眼神落在不斷在下降的數字上，「我是演員，演過很多角色，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林九矜見小心思被戳穿，低下頭不說話，跟著他去了餐廳。

  顧淮率先拿起菜單點單，點完之後才遞給她，「你看看你還需要加什麼？」

  林九矜大致瀏覽了下，全部都是她愛吃的菜，她偷瞄著顧淮，難道她們兩個人的喜好都一樣？

  顧淮優雅端起茶盞，輕抿一口，才徐徐道，「雲瑾告訴過我你的喜好，所以我知道你喜歡吃什麼，不必驚訝。」

  林九矜沒有點，他點的東西夠兩個人吃了，她把菜單遞給了服務員。

  很快便上了菜，顧淮給她點了一份意面，番茄口味，是她喜歡吃的主食。

  她抬頭，餘光掃了一眼對面男人，他正慢條斯理用餐，舉手間優雅貴氣，儘是與世俗不符的淡然與沉浮。

  「我臉上有東西嗎？你一直盯著我。」

  林九矜覺得她看得挺隱晦，卻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她收回視線，認真吃著早餐。

  半個小時後，顧淮去結了帳，兩人才一起去了劇組，他們在不同的化妝間，影帝身份不同於其他演員，什麼都是單獨隔開。

  林九矜換了身白色長裙，裙擺處繡著潔白的茉莉花，靈動清秀像是墜入凡間的精靈。

  顧淮也換了身白衣，那身清塵淡然，藐視天地萬物的氣質，他手裡拿著一把琴，從人群中穿過時，所有人都被狠狠驚艷到。

  封陽看演員來的差不多了，便喊了開始。

  林九矜整理情緒，進入了狀態。

  這場戲是碧煙和白憂在後院練琴，碧月聽聞琴聲被吸引而來，也是在這一場戲中，白憂與碧月心生情愫。

  碧煙乖巧站在白憂面前，她圓潤的大眼睛盯著他手指，白皙纖長的指節在琴弦上掠過，錚錚悅耳的琴聲緩緩傾瀉出，溫柔婉轉的旋律，動聽醉人。

  「先生的琴技真好。」碧煙由衷讚揚道。

  白憂淡漠抬頭，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不算太好，但教你足以，除了好聽，你可聽出來其他？」

  正巧，這時碧月在侍女的帶領下，走到了後院，她還沒有來得及說台詞，就聽見白憂又開口，「回神了，你這幅模樣想要練好古琴還差的遠。」

  林九矜：？？？？

  顧淮怎麼又不按劇本說台詞。

  她對音樂一竅不通。

  剛那段琴她也聽不出其他的，垂著腦袋點點頭，「先生教訓的是，煙兒會認真跟先生學琴。」

  就在碧月要說台詞之際，白憂又開口了，「我之前給你的琴譜你可記熟了？」

  花瑤：？？？

  林九矜：？？？

  不是該碧月說台詞了嗎？

  她哪裡看過什麼琴譜，林九矜懷疑，是不是顧淮故意針對她。

  白憂皺了皺眉，從石凳上起身，「當初太傅跟我說你勤奮好學，我才同意收你為徒，你這樣對得起他嗎？」

  林九矜偷偷掃了一眼導演，發現他繞有興趣望著這邊，根本沒有喊停的意思，她只能按著碧煙人設回答，「先生，你別生氣，我下次不開小猜了。」

  碧月咬咬唇，既然不按套路出牌，她也不管了，「先生，剛……」

  話還未說完，就被白憂打斷，「你還想有下次？」

  花瑤臉色異常難看，顧淮根本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明明是她跟顧淮演對手戲，怎麼有種插不上話的感覺，又不敢肆意妄為喊停，這是她第一部影視作品。

  碧煙埋下小腦袋，「先生，沒有下次了。」

  她真的覺得顧淮就是故意整她，那一堆台詞，劇本上根本沒有，完全是臨場發揮。

  聽見她認錯，白憂滿意的點點頭，「知錯能改還算有救，這幾天你記熟琴譜，三天之後我來考核，今日就到這裡吧。」

  林九矜：「……」

  她一點都不懷疑這句話真實性。

  三天後顧淮真的會問她琴譜看得怎麼樣。

  這場戲最尷尬的就是碧月，這條過了之後，她直接被顧淮氣哭了，擺明了針對她，明明她才是女主角，在這場戲中尷尬到屏幕外，女主變成了背景牆。

  花瑤哭著去找封陽理論。

  「導演，你看看顧影帝，能這樣欺負人嗎？」花瑤哭啼啼在封陽面前賣慘，確實真的慘，她又不敢跟影帝爭辯，顧淮的粉絲若是知道了，直接撕了她，誰不知道顧淮是粉絲最多的男藝人。

  封陽嘆了口氣，「他連我都不放在眼裡，而且他又是帶資進組，我也沒有辦法。」

  一番話說得他也挺委屈。

  導演都這麼委屈了，花瑤也不敢再吐槽什麼，只能把氣發在了經紀人身上，「都怪你給我接的什麼爛劇本，我還不如演個女配角，說得那麼好聽女主角，還比不上女二。」

  經紀人也很無辜，他哪裡知道這麼多，庶女攻掠這部小說確實很火，這不是想吸引小說粉嘛！誰知道顧淮會不按常理出牌。

  封陽沉默片刻，還是決定去找顧淮，他可以改戲，但別把人氣走了，他上哪裡找合適的演員去。

  他推門進了顧淮的專屬休息室，他正在卸妝，封陽做了思想工作，義憤填膺正義慷慨道，「顧影帝你這場戲有點過火了，林九矜是個新人，你怎麼能多加那麼多戲份給她？」

  顧淮沒有回頭，修長的指節捏著卸妝巾在俊美的臉上擦拭著，「我罩得人怎麼了，有問題跟雲瑾說去。」

  封陽差點被口水噎死，他要是敢跟雲瑾說，就不會跟他費那麼多口舌。

  「你這是明顯欺負新人，花瑤挺可愛的也適合碧月，這件事我站在花瑤這邊，身為娛樂圈的老前輩了，你怎麼能帶頭欺負新人，還欺負女孩子，難怪你還單身……」封陽索性連影帝也懶得叫了，直接稱呼名字。

  「這部戲宣傳費我再加資三千萬。」

  這句話一出，封陽瞬間閉嘴，沉默片刻憋出來一句，「你少拿錢來侮辱我，我是……」

  「三個億，怎麼樣封導感興趣嗎？」顧淮將卸妝巾扔進垃圾桶，雙臂懶懶靠在椅子上。

  剛要吐出來的話又被他咽了進去，封陽立馬改了態度，「您怎麼高興怎麼來，換女主角也是可以的。」

  那諂媚的嘴臉差點貼到顧淮身上，他陰冷掃了封陽一眼，「你離我遠點，不然我撤資了。」

  「是是是，我不打擾您了，您好好休息。」封陽眼中放光，誰會跟錢過不去，說完，立即退出了房間。

  「你這是一擲千金為紅顏呀？」溫襲站在一旁幽幽開口，他認識顧淮那麼多年，可從未聽說過他跟那個女演員有染，這個小新人看樣子有點來頭。

  「這部劇本確實不錯。」顧淮風輕雲淡，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之前你主演的那本劇不也挺好？不見你投資。」溫襲也懶得戳穿他，只要這位爺不干出來什麼事就行。

  封陽走後不久，敲門聲響起，他朝門口喊聲，「進。」

  林九矜推開門，她有些猶豫不決，但還是進來了，「顧前輩，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

  顧淮淡然抬了抬眼，溫和一笑，「我怎麼就針對你了？」

  「你不喜歡我可以明說，也不至於改台詞吧？」改就算了，還把戲都改了，沒有一句對得上，她那麼努力看劇本幹什麼。

  「你覺得我改台詞在針對你嗎？如果一個演員連最基本的臨場辨別能力都沒有，那就不適合演戲，你可以說，只是臨時出演這部劇，今後未必走這條路，但你已經選擇了這條路。」

  林九矜微愣，這嚴謹的樣子莫名讓她想起了哥哥。

  「你如果和其他人都一樣的話，這一生也就這樣了。」顧淮自顧自說道，他知道這番話林九矜聽進去了，也沒再多說什麼。

  她咬咬唇，「那晚上八點還是在酒店天台嗎？」

  「嗯。」

  「那我不打擾顧前輩了，我先……」林九矜正準備離開，身後就響起顧淮輕飄飄的聲音。

  「我與雲瑾同歲，憑什麼他就是哥哥，我就是前輩？叫聲顧哥哥來聽聽？」顧淮抬眉問。

  「不行，這是他的專屬。」小姑娘一臉拒絕，惹得顧淮低笑一聲。

  林九矜結束拍戲，她回了酒店。

  桌上整整齊齊擺放著她的東西，打開電腦，屏幕上的藍光照射在白淨的小臉上。

  林九矜點開網址，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掠過，屏幕上的代碼閃爍的飛快，令人眼花繚亂。

  屏幕突然暗了下去，顯示一張巨大的地圖，一枚紅點正在不停亮著。

  她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過去，這次她沒有用變聲器，「你怎麼去邊城了？」

  另一頭響起傅耀南的聲音，「回家看看，怎麼了有人又在追我嗎？」

  他聲音淡定坦然，沒有一絲驚慌。

  「你是邊城人？」林九矜皺眉問。

  「算是吧，邊城我很熟你別擔心，對了你的病怎麼樣了？」傅耀南低聲問，他是為數不多知道她病情的人。

  「沒有發作，藥物還能壓制。」林九矜纖長濃密的眼睫低垂下，在眼下投出淡淡的蔭翳。

  「我擔心……哎。」傅耀南嘆了口氣。

  「別擔心，我應該不會有事。」應該吧，林九矜這樣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