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話音剛落，夾著陰風的拳頭就一拳揍在他臉上，年然吃痛一聲，半張臉轉向一邊，耳邊就傳來衛杭陰森的嗓音，「敢欺負她，我他媽弄死你。」

  這一帶衛杭很熟幾乎是熟客，不少店老闆都認識他，畢竟曾經一人單挑十多個社會人，還穩居上風的狠人，誰敢不怕？

  跟衛杭相關，打架是常有的事，大都睜隻眼閉隻眼，當作沒看見，誰不想去惹一樽煞神。

  年然半個身子弓著，伸出指腹擦了擦嘴角的血漬，那刺痛的觸感讓他微微眯了眼，「衛杭，你他媽有病。」

  他握緊拳頭，剛想反擊，衛杭冰冷的拳頭又迎面而來，砸在他臉上，「老子他媽廢了你。」

  他兩眼猩紅一片，俊美的臉也有些猙獰，他知道林九矜這樣就是在發怒的邊緣，只是她喜色不易顯在臉上。

  年然勾唇一笑，繼續不怕死嘲諷道，「衛杭，你有本事弄死我。」

  衛杭剛想給他一拳，就聽見耳邊她沙啞的嗓音傳來，「阿杭。」

  他已經伸出去的手停留在空中，又縮了回來，咬著牙惡狠狠警告，「你再敢欺負她，我他媽弄死你。」

  年然擦了擦嘴角，「我倒看看你怎麼弄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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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年然便離開了，其他試探打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其中不乏很多瞧不起，年然咬咬牙，今日的恥辱他遲早要從衛杭身上討回來。

  衛杭又重新給她買了一份早餐，兩人在小店坐著，她小口吃著早餐，也沒說話。

  他低頭望著她問，「又失眠了？」

  衛杭一直知道她睡眠極淺，經常失眠徹夜難眠。

  林九矜輕輕應了聲，「嗯。」

  「不然我開個房，你補補覺？」衛杭試探問道，他聲音不大不小，周圍的人都帶著異樣的眼光看著他，那目光仿佛像是誘騙無辜少女似的。

  衛杭清了清嗓子，「別想歪，就給你個睡覺的地。」

  林九矜搖搖頭，「不用了。」

  換個地方她也不一定睡得著。

  衛杭見她臉色不怎麼好，也不敢怎麼招惹她，便開口說道，「吃完我送你回教室？」

  「不回去。」

  聽見她回答，衛杭只是淡淡抬了抬眼皮，「咋的，一中有人敢欺負你？」

  「沒有。」她低垂著眼帘，神色略有些哀傷。

  「你就說是誰，一中就連江安我都沒在怕的，誰敢欺負你，老子當場剝了他的皮。」說完，他重重的把手排在桌上，那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得周圍人渾身一驚，紛紛拍了拍胸脯。

  整個人就是個中二少年。

  林九矜只是掃了他一眼，又垂下了視線，嘆了口氣，「沒有人欺負我。」

  衛杭將腦袋湊近，小聲道，「那你告訴我，你怎麼心情不好。」

  想也是，她這種不肯吃虧的性子，有誰能在她手上討得半分便宜。

  林九矜突然認真望著他，「你是不是想挨打？」

  她極少用一副認真的口吻說話。

  衛杭比了個OK的手勢，行吧，他閉嘴。

  他們在早餐店坐了半個小時，等第一節課過去，林九矜臉色才好看許多，她伸了個懶腰，「我回去上課了。」

  「嗯，去吧。」

  四班。

  林九矜回到教室里就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所有學生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她從後門進來坐在位上，戳了戳前面方蕙，「出什麼事了？」

  方蕙小心看了眼四周，小聲提醒道，「第一節課雲老師不知道怎麼了，抽查了全班詩歌背誦情況，只有幾個人背出來了，這不每個人一份檢討。」

  林九矜抬了抬眉眼，「噢。」

  「對了，九矜，雲老師讓你去辦公室找他，他知道你逃課的事。」方蕙小心翼翼道，第一節課雲亦淼的語文課，林九矜就沒來上，一眼就看到了。

  「不去。」

  林九矜從抽屜里拿出課本，細細翻閱了起來，方蕙偷偷瞄了眼她淡定坦然的樣子，悄悄樹立起了大拇指，「牛逼…」

  她是不敢惹雲老師，那個男人雖然溫潤如玉，但每次聽他說話，就有種莫名的寒意湧上心頭，就很突然。

  「阿錦呢。」林九矜反問。

  方蕙抬了抬下巴，朝著另外邊走廊示意，「諾，全部站在那邊呢，不然你還是去找雲老師承認錯誤吧，雲老師肯定也只是教育一下而已。」

  果不其然，那表站了一排排最後的學生，包括薄錦、江潮他們都在。

  她連想都沒想便拒絕了，「不去。」

  辦公室。

  雲亦淼正在寫下節課的教案，就聽見門外的敲門聲響起，雲意推開門進來，朝他微微俯身，「先生，查不到他蹤跡。」

  「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雲亦淼放下筆，問道。

  「他的信號只是一閃而過，很難去追蹤。」雲意分析著現在形勢。

  雲亦淼摘下眼鏡，用錦布擦了擦鏡片，才緩緩說道，「他在南城，不然謝絕也不會一直呆在這裡。」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又問道，「江安那邊有什麼收穫嗎？」

  雲意凝眉，「江校長對這件事一無所知，或許一開始就是他的障眼法呢？」

  「不排除這種可能。」他揉了揉酸疼的眉宇，「她回來了嗎？」

  聽見那個她時，雲意還愣下，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林小姐剛進教室。」

  話音剛落，雲亦淼勾唇清淺一笑，「嗯，我知道了。」

  他該去哄他家小姑娘了。

  第二節課本來是何帆的課，雲亦淼提出和何帆換一下課，當他拿著教案走進去時，連著教室里的空氣都凝固了。

  薄錦坐在座位上，幽幽說了句，「九矜，你哥哥脾氣不怎麼好。」

  簡直就是披著人皮的狼。

  站了一節課，她腿都站麻了。

  林九矜轉頭，側著腦袋望著她，「他脾氣很好。」

  無論她怎麼耍小脾氣，他都不會生氣。

  薄錦不敢置信看了她一眼，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嘴把話又咽了回去。

  想起他猝了冰的眼神，薄錦就不禁打了個寒顫。

  林九矜認真思索了下，她好像還沒有見過雲亦淼發火的樣子。

  薄錦悄悄從抽屜里拿了一杯奶茶遞給了她，「噓，我上節課去外面買的。」

  林九矜原本光溜溜的桌面多了一杯奶茶，這細微得小動作沒有逃過雲亦淼的眼睛，他壓了壓鼻樑上的眼鏡，低聲喊道，「薄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