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刻薄的雲姐

  「您看您，身份高貴，為人善良，何必跟一個下賤的奴才一般見識呢，那不是失了您的身份嘛。」

  「你的小丫子，嘴巴真不是一般的甜，不過，老子我今天還就跟他一般見識了，來人，把他給我吊起來，老子要活活餓死他，老子要讓他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是。」

  隨著一身令下，牛蛋無論如何掙扎，依然被帶下去高吊起來。

  楚小晨臉色有些難看，忍住心裡的惶恐，苦笑的看著皮笑肉不笑的王隊長。

  王隊長湊近楚小緊，陰陰的笑著，「本來呢，我是想將他千刀萬剮的，不過，你替他求情了，我姑且讓他活活餓死就好了，你說，我是不是很善良？」

  楚小晨心裡將他咒罵了千萬遍。

  臉上卻依然笑得沒心沒肺的，「善良，非常善良，那些血淋淋的，多討厭多噁心啊，不過活活餓死豈不是太便宜他了，倒不如餓得他奄奄一息，再給他點兒吃的，然後繼續餓他，看他還敢不敢跟您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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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丫頭，你倒是伶牙俐齒，不過，本隊長不吃你那套，來人啊，把這個小娃娃一併吊起來，看在她那麼可愛的份上，吊三天就算了，只要她能熬過三天，本隊長就饒她一命。」

  楚小晨臉色一變。

  靠，不吃她那套幹嘛還說她可愛？

  既然說她可愛了，既然也有心想放了她了，為什麼又要吊她三天。

  楚小晨急道，「哥哥，您真的忍心嗎？」

  「如果你年紀再大一些，老子肯定不忍心，關鍵你不過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娃娃，老子沒有那方面的嗜好，能夠給你一個機會，已經對你特殊照顧了，馬上帶走。」

  楚小晨還想求情，奈何根本沒用，自己強行被人拉到一處空曠的地方。

  才剛到，楚小晨雙手雙腳就被粗魯綁了起來，隨後被拉到半空。

  掙扎幾下，那鐵鏈發出乒桌球乓的聲響。

  楚小晨不由咒罵一聲，「對小孩也這麼鐵鏈啊，你們也太狠了吧。」

  回應她的，只是士兵不屑的眼神。

  「小晨妹妹，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

  隔壁，牛蛋同樣四肢被綁，雙手雙腳呈大字型，被高吊在半空，一臉稚嫩的小臉上，滿是自責。

  楚小晨本來一肚子的火氣想罵過去，看到牛蛋眼眶通紅，滿是愧疚，淚珠泫然欲淚，氣也消了一大半。

  安慰道，「牛蛋哥哥，這不跟你的事，是他們太可惡了，你就別難過了，我們先忍忍，我們的爹娘，會來救我們的。」

  楚小晨雖然如是說，但她心裡明白，自己的爹娘要找到這裡，怕是機會渺茫。

  「你……你不罵我嗎？」牛蛋猛然抬頭，強行忍住淚水。

  他以為，小晨會狠狠罵他的。

  楚小晨莞爾一笑，「我罵你幹嘛，牛蛋哥哥心地善良，小晨只恨不能早些認識牛蛋哥哥，剛剛，我也很生氣的，但是我沒有牛蛋哥哥那麼有勇氣站出來。」

  牛蛋終於忍不住，一滴熱淚直接淌了下來。

  小晨妹妹人真好。

  明明是他太衝動了，明明是他不聽她的話，才累得她被吊綁起來。

  現在……她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安慰他。

  她的年紀，可是比他小的。

  牛蛋哽咽道，「以後，我會乖乖聽你話，不會再衝動的。」

  楚小晨笑得一臉純真，「牛蛋哥哥只要記得，無論什麼險境，都要先保住自己就好了，只有先保住自己，咱們才有機會救人。」

  「小晨妹妹，你真好。」

  「你也很好啊。」

  「小晨妹妹，你說，我們……我們，會……會不會……死在這裡。」

  「放心吧，死不了的，我相信，咱們的爹娘會來救我們的，只要我們撐過去。我再好好想一些辦法，看能不能自救。」

  「小晨妹妹，這些人心狠手辣，我看他們是不會放了我們的。江海無邊，咱們的爹娘，也很難找到黃國，就算找到，也猜不到我們在這裡的。」牛蛋很是失落。

  楚小晨臉上卻洋溢著自信的光采，還有些奶聲奶氣的聲音緩緩道，「牛蛋哥哥，這你可就不懂了吧，再狠的人都會有弱點的，每一個人都有的，咱們要有自信，而且，你爹娘不是很厲害嗎，你就那麼不相信他們？我告訴你啊，你可以不相信你爹娘，我卻很相信我爹娘，我沿路都給他們做記號呢，我絕對相信，他們會來救咱們的。」

  牛蛋一掃剛剛的頹敗，喜道，「真的嗎？你沿途真的做了記號。」

  「嗯。」楚小晨重重的點頭。

  她不敢告訴牛慢，她只留了一個記號，而且那個記號，也不知爹娘有沒有找到呢。

  早知道以前就應該跟爹娘多學一些武功了，哎。

  不知道是不是楚小晨的原因，牛蛋沒有剛開始那麼害怕了，心裡也充滿了希望可以離開這裡。

  只是看到楚小晨雙手雙腳被吊綁著，還是愧疚。

  楚小晨笑著朝前努了努嘴，「其實，我們被吊得這麼高，也是有好處的呀，你看，可以看到沙場不少風景呢，而且還不用做苦力了。你看，那些人是跟咱們同一批進來的，都在搬石頭呢，稍微慢了一些，還被責打呢。」

  牛蛋噗嗤一笑。

  被她的前半句話給逗笑了。

  可聽到後半句，心裡有些酸澀。

  居高臨下的看下去，沙場比他們想像的還要大，這裡呈一個圓型大拱場，一眼望不到邊，也不知占地多少公頃。

  心酸的是，底下密密麻麻的奴隸很多，無論男女老幼都被迫做著重力活兒。

  不少士兵們持著鞭子，稍有不悅就揮打他們。

  牛蛋還看到了，不少奴隸被活活打死，屍體扔在一口深井時。

  那口深井，也不知道填了多少人，站在那麼高的地方，都可以看到一具又一具屍體。

  牛蛋的身子有些發抖，不敢再去看那口井，嘴裡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小晨妹妹，他們把屍體往井裡扔，那……那不會發臭嗎？」

  「臭啊，不過我想，他們應該隔一兩天，就會燒一次吧。」

  「燒一次？」

  「對啊，不然死人那麼多，再深的井都填不下，你看，那不是有個拿著柴火準備燒了嗎？」

  牛蛋顫抖的看過去，果然，有幾個士兵開始在井裡燒東西了。

  還有幾個年輕的女人被拖到井邊，被那些士兵強暴凌辱。

  牛蛋睚眥欲裂，罵道，「那幫畜牲。」

  楚小晨閉上眼睛，不想去看人間煉獄的一幕幕。

  耳邊，忽然響起一道尖銳刻薄的女聲。

  「你們幾個墨墨跡跡的做什麼，還想不想在這裡混了？」

  「小的知錯，小的知錯，求雲姐饒命。」

  「我告訴你們幾個，老娘是看得起你們，這才提拔你們到後廚的，否則，哼，你們現在日子能過得這麼舒坦嗎？早不知被扔幾回斷魂井了。」

  「雲姐，小的以後會好好伺候您，絕不會惹您生氣的，求求雲姐別趕我們走。」

  「求求雲姐，小的以後會盡心盡力的伺候您的。」

  刻薄的女聲，以及卑微到極致而露出哽咽哭泣的男聲，讓楚小晨忍不住睜開眼睛，往下看著。

  卻見一個渾身肥圓的年輕女子大爺似的坐在凳子上，指著跪在地上的四個英俊男子頤指氣使。

  那倨傲的態度，完全就是一個上位者，看一個卑微者的姿態。

  說難聽點兒，那是把他們當狗吧。

  因為起身了，一雙腳踩螻蟻似的踩著他們的背，完全不顧慮他們瘦弱的身子能否承受得住她滾圓的重力。

  楚小晨還看到了，這些瘦弱男子，不知是不是沒有吃飯的原因，臉色皆是蒼白的，被她一踩，身子都坍塌了下去，卻只能咬牙忍著，不敢動一絲一毫。

  「以後，給他們舀吃的時候，繼續給老娘剋扣米糧，只會吃，不會做的奴隸，要他們幹嘛。」

  「雲……雲姐……咱們已經剋扣得只剩下米湯了，再剋扣下去，只怕……只怕……」

  「你說什麼？」雲姐聲音陡然拔高。

  四個男子身子又是一抖，幾乎要哭出來，「小的知錯，小的該死，小的說錯話了，小的謹遵雲姐吩咐。」

  牛蛋偏頭問楚小晨，「小晨妹妹，那個女的是什麼人，怎麼那麼凶？她腳下的四個男的又是怎麼人。」

  「那女人，應該是後廚的人吧，至於那三個男的，應該是沙場裡的奴隸吧。他們長得倒是挺文弱白淨的，不過也太瘦了吧，都快瘦成皮包骨了。」